第二天,文岁雪是被芳芳叫醒的。
迷迷糊糊醒来时,一睁眼就对上了芳芳那双好奇又纳闷的大眼睛。
“文姐姐,你这是一晚没睡?”她直愣愣地问。
文岁雪神色微顿,不动声色地掀开被子坐起身,伸手按了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
“怎么了?”
话一出,文岁雪和芳芳皆是一愣。
因为她这声音,简直是不要太过有气无力,要不是靠得近,芳芳都要听不到。
文岁雪保持低头的姿势,眉头一蹙,努力想要回想起昨夜的情形,但除了睡觉之前,睡觉之后,是始终什么都想不起来。
身上各处的都有酸软发疼的感觉。
按理说,她就是累了一天也不可能会睡得这么死。
一定是司境对她做了什么!
芳芳看她不太好,熟练地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文姐姐,你先润润嗓子。”
文岁雪伸手接过,对着她感激地笑笑。
一杯热水下肚,这才感觉好了很多。
见她好了不少,芳芳纳闷道:
“文姐姐,我都快要热死了,你怎么还盖这么多棉被,还想生炭火,生什么大病了吗?”
文岁雪呼出一口气,蒙乎乎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听到芳芳这话,她侧头看了眼打开的窗户,只见窗外阳光明媚,正是最热的时候。
而她醒来时,身上确实盖了好几层被子。
双眸微动,她双手试探地相交,只觉两只手都有一种冰凉感。
看她不说话,气色也很不好,芳芳担心她出了事自己捞不到好处,赶紧转身道:
“我去帮你叫大夫。”
文岁雪连忙起身叫住她:“不用不用,我这是自己的问题,叫大夫没用的。”
芳芳回身看着她,有些拿不定主意。
文岁雪穿上外衣问:“公子在房里吗?”
芳芳点头。
“嗯,就是公子让我来叫你的。”
文岁雪:“好。”
墨云阁。
元格修坐在画桌前,盯着画纸,眉宇间带着一抹忧伤,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文岁雪快速行了个礼。
“公子。”
元格修回神,见她气色比昨日还差,关心道:
“没事吧?”
文岁雪摇摇头。
“还好。”
说完,她简单明了道:“司境答应会帮忙,但他有个要求。”
元格修神色微动,有些意料之内也有些意料之外。
“什么要求?”
文岁雪:“他说,要您将所有事情告知于我,他才能帮忙。”
闻言,元格修盯着她,一双好看的眼眸微眯,周身的气息都变得微妙起来。
他怀疑道:“就这样?”
文岁雪双颊绯红,红得跟猴子的屁股一般,微微低垂着双眸,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仿佛两只蝴蝶在扇动翅膀。
一双玉手不安分地相互交织在一起,紧紧绞弄着,显示出内心的紧张与羞涩。
目光游移不定,时而落在自己华丽的裙摆之上,时而凝视着小巧精致的鞋尖,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人心生好奇。
终于,她鼓足勇气,张开那樱色润泽的嘴唇,声音却如同蚊蝇般细小,断断续续地说道:
“他……他还说……要我献身……”
听到这话,原本一脸怀疑之色的元格修不禁愣住了,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诧异,视线微动。
回神,他轻轻咳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迅速将视线从她身上挪开,转而专注地盯着眼前的画纸,似乎想要借此平复内心的波澜。
过了片刻,他才故作镇定地开口问道:
“咳咳……那你……对此有何想法呢?”
文岁雪知道这是一个向元格修表明忠心的绝佳时机。
然后,她像个狗腿子一样,眼神里充满了真挚与恳切。
“公子怎么说都是我的恩人,我向来都是个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人,对于这种事情,自然是没有什么可在意的。
只要能够帮到公子,让公子您称心如意,那便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这番话从文岁雪口中说出,显得格外真诚动人。
元格修神色一怔,缓缓抬起头来,恰好对上了文岁雪那双圆润水灵的杏眼。
只见她目光坚定,神情无比认真,那模样深深地触动了他的心弦。
在此之前,他一直认为凭借自己给予文岁雪的这点微薄恩情,她绝不可能做出如此巨大的牺牲。
然而,此时此刻,面对文岁雪毫不保留的表态,他开始有些动摇了。
不过,尽管文岁雪所言听起来情真意切,但元格修毕竟有些多疑,终究还是无法轻易地完全相信她所说的每一句话。
垂眸,元格修眸色闪耀片刻,拾起画笔,继续完成未完的画作。
“我想想。”
文岁雪皱眉。
自己都TM愿意豁出去了,你TM在想鸡毛啊?!
他爸的,就这么难以启齿吗?!
也许还真是……
想了想,她道:“公子,还有两日便是您的大婚之日,您就不着急吗?”
元格修当然急。
只是,对于司境要他将 一切告知于文岁雪,这一点上,他不知道这个鬼在打什么主意。
“你有问他为什么一定要我告知你情况才肯帮忙吗?”
文岁雪一僵。
昨天太困了,她还真忘了这么一个关键的问题。
而且,司境自己都知道情况,那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还要她来问干什么?
“昨日太困,忘记问了。”
元格修:“那你今晚便问问他。”
文岁雪沉默一会,还是没忍住问:“那公子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吗?不然司境为何要我来问您。”
元格修作画的动作微顿,握笔的力道微微加重。
“做好你分内之事。”他半是威胁地说了这么一句。
末了,似是不想看到她,摆摆手道:“我这里无事,你想作甚做甚,莫要来扰我。”
文岁雪:“哦。”
这么藏着掖着,指定有啥秘密!
算了,既然他今天不愿意说,等到时候急了,肯定会豁出去的吧。
实在不行,到时候她先把人绑架了,让他结不了婚就行。
感觉身体乏惫,浑身都在散发着冷气,她要了一个躺椅,用丝巾遮脸,躺在太阳底下休憩。
她躺的位置恰好在墨云阁的窗户对面,让元格修一转头就能看到她。
而元格修有好几次确实是转头看着她。
每次转头看她时,他都因为司境要他告知一切而陷入了某些回忆,眼神空洞洞的,好似失去了灵魂。
夜。
冷风袭来,文岁雪一个精神抖擞,立马拉被子盖上。
一个冰凉的胸膛贴在她后背,一双冷冰冰的手,熟练地叉过腰身,将她抱住。
阴冷的气息穿过,凉飕飕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怎么样,他告诉你了么?”
文岁雪看着床帐,淡淡道:
“没有,他觉得你居心叵测。”
男人的游走的手似乎顿了顿,而后轻声嗤笑。
“哦?”
文岁雪按住他向下的手。
“既然你知道他的事情,你直接告诉我不行么?为什么还要让我去问他?”
司境有些可惜地抽出手,转而捏了捏她的耳垂。
“我可没想那么多,只是想让他亲口告诉你他们之间的事罢了。”
“我可是在帮你啊,你一问三不知就这么帮他,不怕被卖了?”
文岁雪眸色微动,思绪转了转。
想了想,她准备翻身看着对方,结果却被对方牢牢抱着。
“别动,就这样,挺好。”声音带着颤抖的气息,似乎很享受的模样。
文岁雪:……
总觉得他现在的表情肯定很变态。
“要不你告诉我吧。”
“让他说。”
“为什么?”
“让他亲口说。”
“……”
文岁雪服了。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我?”她这话问得直白。
一根凉飕飕的舌头舔了舔她的耳垂。
突如其来的冰凉整得她一个哆嗦。
司境轻笑:“我可不屑于瞒你。”
“只因为你身上的阴气能助我鬼力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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