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格修狠狠吸了一口气。
“母亲,我也不想这样的。”
“只是,那些年看着父亲那样颓废,再这样下去,我们元氏纵使家底再雄厚,也不能没有人管。”
“你不也知道的吗。”
“那些年,你都有在暗处看着我是如何维持元氏的吧。”
房涂抿抿唇,没有说话。
元格修继续道:“前几日祭拜您,孩儿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这件事,确实是我们的错,可它已经发生了……”
“母亲应该懂的吧,动了的心,真的很难压制。”
房涂神色微动,想起这些年的种种,沉默着没有说话。
文岁雪觉得差不多了,转眼看向她,开口劝说:
“夫人,您想想,虽然现在的情形不是你所想看见的,但若是他们继续维持以前的状态,那还能有今日的元氏吗?”
“他们又还能活生生的吗?”
“也许正因为发生了这件事,所以才得以让他们有了重新面对生活的意义呢?”
房涂咬唇:“话是这么说,可一个是我的丈夫,一个是我的儿子,这让我情何以堪?!”
文岁雪:“可是,三年过去了,您若是真想对他们如何,他们还能安稳到现在吗?”
“既然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何尝不能就此放手?”
房涂气恼开口:“他们这样本就是不对的!”
文岁雪:“所以您还要继续用自己的方法去阻止吗?”
闻言,房涂捏紧了手,心里的情绪很是复杂。
看她不说话,文岁雪继续在她面前做这个恶人,淡淡道:
“我猜您是用老爷的性命威胁公子去入赘的吧。”
话落,只见知情的三人神色皆是微顿。
司境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他们,就像是个空气。
文岁雪:“夫人,不妨告诉您,您这样做,是不会让他们停止这段关系的。”
“夜晚时刻,你可以出来恐吓他们,可青天白日下,你要如何阻止他们?”
“这三年的时间,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在你无法出面之时,他们就一定会束缚自己吗?”
“就算我不说,夫人自己也应该明白的吧。”
“所以,你又何必如此呢。”
房涂当然明白。
只是,她就是不想他们在一起。
只要今天元格修入赘了田家,两地之隔,她就不信这两人还能每天都花时间见面。
而现在,这个丫鬟竟然敢来说教自己,自己的等级可是鬼将级,在鬼界都没人敢惹,她一个黄毛丫头哪里来的胆子?!
愠恼之下,她盯着文岁雪,恶狠狠道:
“本将之事,何时轮得到你来置喙?!”
说着,她便要伸手向文岁雪攻去,不料一直当个空气一样的司境却忽然动了,定定挡在少女身前。
看着房涂,司境神色微凝:
“本座的人,你也敢动?”
房涂动作一顿,反应过来这个人类是司境的人,只好不甘地收回手。
见到这副情形,文岁雪眉头微动,看着司境的背影,还有房涂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明白这个男人在鬼界的地位,应当是很高的。
想了想,她缓了口气,上前,问了司境一个问题。
“不管我的请求是什么,你都会帮我吗?”
司境脸上挂起一丝浅笑,语气淡淡地:
“你知道我的条件。”
得到这个答案,文岁雪有了做恶人的底气。
也有了那种狗仗人势的嚣张样。
“夫人,我说过,公子对我有恩,我只是想要报恩。”
房涂瞧了眼神色淡淡的司境,还没意识到文岁雪这句话的意思,不以为意道:
“我知道,你不需要再强调!”
文岁雪轻笑,半是威胁道:
“如果夫人要阻止我报恩的话,我也许不能对你做什么,但司境一定会帮我灭了你。”
为了完成任务,她就是自私利己,能用什么手段就用什么手段。
更何况,文岁雪并不觉得自己这样做会怎样,甚至还是在帮所有人。
毕竟,她是专门处理失败了多次任务的人,这最后一次,如果还是失败,那不仅是她死,而是整个世界的崩塌。
所以,从另一个层次来说,她,是救世主!
房涂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着:“你……”
她心中怒火燃烧,想痛斥文岁雪狗仗人势,不讲武德,但一想到司境就站在旁边,那到嘴边的脏话只得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目光直直地投向司境。
只见那个男人一脸淡漠,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然而,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却透露出一种清晰的意味,只要文岁雪开口求助,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房涂的眼神逐渐变得迷茫起来,她像是一只迷失方向的羔羊,无助地望着司境,希望从他那里得到一丝解释和安慰。
她轻声问道:“大人,我真的不明白……”
她实在无法理解,司境为什么会对一个人类如此上心,难道就因为对方真的很美?
司境缓缓抬起淡薄如水的双眸,冰冷的目光如同寒夜中的冷风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声音低沉而阴森,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九幽地狱传来的诅咒:
“本座所做的每件事,必然有其缘由。”
说完这句话后,气氛一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房涂一旁的元格修和元向柏的呼吸声,紧张地交织在一起。
很快,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缘故,司境竟然再次开了口。
他依旧面无表情,但话语间却多了几分深意:
“房涂,以你的资质,能够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实属不易。
据本座所知,在鬼界之中,对你倾心的人数不胜数。”
说到这,他微微叹息:
“人鬼殊途,此乃天道常理,你又何必执迷不悟呢。”
房涂垂眸,心中因为司境的话而反复纠结。
思量着,忽然想到,刚才文岁雪貌似是称呼了司境的全名。
倏地,她抬眸,不禁细细打量着文岁雪。
文岁雪面对她的打量,只是目光不惧地问:
“夫人,你可想好了?”
话落的瞬间,房涂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忽然就笑出了声。
“哈哈哈……”她似乎在嘲笑,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元向柏和元格修对视一眼,都以为房涂发鬼疯了。
文岁雪微微蹙眉:“你笑什么?”
听到她的话,房涂忍住笑,看了眼没有什么神色的司境,而后开口:
“你是极阴之体啊~”
文岁雪不明所以地看她:“那怎么了?”
自己本身就不是个正常的活人,身上阴气重很正常。
而且她都已经习惯了。
房涂瞧见司境在自己说出这句话后,神色明显有些不悦,只好闭了嘴,别有深意地看了眼文岁雪,旋即消失在原地。
一句话阴森可怖的话回响在密林内。
“容我考虑考虑,最多十日。”
考虑就代表最后的结果有很大的几率是同意。
元格修和元向柏神色一喜,俩人紧紧相拥在一起,高兴得能蹦十米高。
文岁雪回想刚才房涂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再想到她说自己是极阴之体,不禁看向司境,心里有种发慌的感觉。
事情已经算是解决,就等房涂给出最终的结果。
元格修叫醒了管家和几位家丁,几人面色煞白地跟在身后,一同打道回府。
文岁雪没地方去,也跟着回府。
翌日,元向柏修书一封,让人带礼去田家上面赔罪道歉。
话术和赔礼都很到位,再者,元氏在商界本就很有名望,田家就是再怎么生气,也只好就此揭过,以后还能往来生意。
荷塘一处的亭子下。
文岁雪身着一袭黑红参半的衣裳,坐在圆桌旁,陪对面的元格修喝酒。
这身衣裳是元格修昨天命人去买回来的,就是为了感谢她不留余力的帮自己,也是为了让她穿好一点,免得司境觉得她在自己这里住得不好。
“来,干了!”
文岁雪许久都没碰过酒了,这会已经有点醉了。
一手撑着脑袋,她摇摇头。
“喝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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