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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在晚上9点多结束,延安缺电,老百姓们也没有多余的钱吹灯点蜡,因此当夏海安两人由金城陪着回到招待所时,整个延安城已经几乎是一片漆黑,除了天上的月亮在街道上洒下一片青色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光源。
金城在招待所的大门外取下来一盏油灯,打开灯罩,随后在门后寻找起火柴盒来,夏海安见到金城在门后翻找,便自动拿出口袋里的打火机,咔嚓一声将油灯点燃。
金城见油灯亮了,憨厚的向夏海安笑了笑,随后领着两人向招待所内走去。
“延安的条件不好,连火柴都需要从外面想办法买回来,让你们见笑了。”
金城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还特地给夏海安两人解释着刚刚的尴尬。金城知道两人是主席的客人,作为边区政府的社交处处长,他从来没有见过主席会请人去他自己家里吃饭,更没想到一顿饭吃到了晚上9点多。
虽然主席熬夜写报告是整个延安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但是熬夜请人吃饭的却是第一次,因此不敢怠慢,便多说两句解释一下刚刚的窘迫。
但是此时听着他絮叨的夏海安两人却是另一番滋味。这些共和国的缔造者们就是在这种让后人无法想象的艰苦环境中为这个在深渊中的民族寻找到了光明的道路……。
回到房间,夏海安原想点上油灯准备些材料,但是随即想到刚刚外面的那一幕也就没有点上火,而是推开了窗户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外面璀璨的夜空发呆,刚刚坐了一会,自己房间的门被推开,李凯新手上拿着一支蜡烛走了进来,看到夏海安坐在床边,便走了过去,把蜡烛油点了一些在窗台上后将蜡烛黏在上面,随即也一屁股坐在了夏海安的身边。
“老夏,中央的条件实在太差了,这两天看下来的情况,我觉得我们需要赶快给中央输血才行。在这种条件下完全无法实现我们原先打算的2年统一全国的打算。就是我们需要的政工干部,恐怕整个中央完全抽空都没法满足我们现在的需要。”
“是啊,干部的培养是需要花钱的,不说其他,就是吃的,住的,现在的延安都承受不起大规模的干部培养。
今天白天我们也去中国人民抗日军政大学参观过了,虽然学生们精神面貌很好,但是教学内容和教育质量实在无法保证,我今天参与了他们一次战役指导课,他们用的地图本身就是错误百出的。
更不要说由于一直处于低装备保有率的状态,虽然我已经多次提醒,整场战斗都处于补给100%满足的状态,但是一场课上90%的学员最后都选择了人员伤亡最大,补给损耗最少的方式来结束战斗,没有人一个能做到伤亡控制在30%以内的状态。”
“这都是缺枪少药闹得,我们的老前辈们实在是太苦了,我看了都无法想象,我自己都无法保证我自己是不是能坚持下来。”
“是啊,我们原来希望中央可以接受我们归建,随后可以派遣足量的政工人员来辅助我们的战斗,现在看来应该是不太切实际了,我觉得我们调整下,先利用我们在上海缴获的日军资产将我们的基本补给维持下去,并且为延安输血,然后再想办法让延安扩大干部培养规模。”
“恩,对了,我们的这些干部和战士都是宝贵的资产,我觉得我们可以在上海建立一个全新的军事学院,把我们后世全新的军事理念灌输一下,随后利用我们携带的那些闲置装备来装备现在中央的队伍,尽快提高我们党内所有队伍的战斗能力。
另外就是我们在南方的新队伍的组建和集训不能延误了,必须提到议事日程上来,相应的基础指挥人员从我们现在的队伍中抽取。”
“另外,我们自己的工业能力要进行整合了,明天可以把我们队伍的大致情况和领导们说明一下,特别是我们的工业情况,更是需要特别说明。
虽然我们党内工业力量薄弱,但是怎么也是从工人阶级中发展出来的队伍,我相信还是有不弱的人才资源可以加入到我们的工业发展中去的。
不论怎么说,延安虽然条件恶劣,但是就是因为这种恶劣,所以坚持下来的前辈都是那些真心实意为这个国家做出奉献的人,我们的共和国当初不就是靠这些人站起来的,我相信在我们带来的基础和物资的基础上,一定可以更加快速的恢复的……”
两个人在烛光的照耀下谈了很久,直到那支蜡烛走完自己的一生,在噗嗤一声的叹息中熄灭,屋内重新恢复了黑暗。窗外的月光从窗口投下将屋子映衬的越发朦胧。
“好了,老李,睡吧,明天我们要参加中央的会议,我觉得我们还是带上综合会议系统过去,明天早点起来,让小伙子们去机场把设备想办法带过来,另外,飞机上应该有辆备用的电动转运车,也让他们开来,顺便带点飞机上的补给,我们明天让主席他们也吃点好的,给他们补补。”
“好的,那我回去睡了,你也早点睡,”说着,李凯新站起身来摸黑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一夜无梦,在起床号的嘹亮声中夏海安虽然只睡了几个小时,但是依然起身洗漱,随后向金城接了辆驴车,便带着战士们去延安机场取设备,为了可以赶在中午前回来,几个人连早餐都没有坐下吃,而是拿了点窝窝路上随口填下肚子。
抛开夏海安几人的忙碌不谈,今天王家坝八路军总部一早却气氛有点压抑。
毛润泽昨日没有写东西,送走夏海安两人后便早早睡了,这一晚是夏海安等人来到延安后睡得最踏实的一晚,但是一觉醒来,还没吃完早饭的毛润泽就收到报告,陈绍玉一早跑到八路军总部闹将了起来。
草草吃了几口早饭,毛润泽赶忙带着警卫员赶到办公地,远远的便听到陈绍玉那充满安徽口音的叫嚣传来。
“我是苏联总书记斯大林同志亲自接见的干部,我是工产国际派到中国来的主要领导人,凭什么昨天的会议不叫我参加?你们这是无视我的存在,你们这是无视共产国际的决定,你们这是叛党,你们是背叛伟大的苏联苏维埃共和国的领导。你们必须给我解释,如果不能让我满意,我将提前召集全党党员召开全体会议对现行领导层进行弹劾。我将上报工产国际取消现在的中国共产党的成员资格。”
“陈绍玉同志,请不要在党政机关喧哗,昨天没有叫你参加会议是我的决定,你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和我说。”
“好啊,我就知道是毛润泽你这个土八路,我就知道你处处在防着我,不就是怕我抢了你的权势吗,你这就是活脱脱的右倾投降主义,你这是纯粹的封建残余,我代表工产国际对你提起严厉的警告,如果你不能回到工产国际所制定的正确道路之上,你将会被苏维埃的铁拳彻底消灭。”
听到毛润泽承认是其不让他参加会议,激动的陈绍玉跳了起来用手指指着毛润泽的鼻子嚣张的叫骂起来。
“陈绍玉同志,作为一个党的高层领导,请你注意你的言行。有话可以说,但是不要表现的那么激动。”
陈绍玉看毛润泽轻轻的挡开自己指着他的手,依然是慢条斯理的说话,还以为毛润泽的确是觉得对自己有所愧疚,便越发的猖狂。
“毛润泽,我就知道你心里有鬼,从几年前就不把工产国际的条例放在眼里,一直无视最高苏维埃的决定,多次造成党的损失,而现在你已经开始把我这个工产国际的负责人排除在外与反动势力单独会面。
你这是反党,反人民,你必须做出交代,邦宪同志,你来说,昨天你们到底在开什么会,到底瞒着伟大的最高苏维埃进行何种阴谋。”
说着,陈绍玉便一边给毛润泽扣帽子一边要求他过往的支持者秦邦宪出来指证毛润泽,可惜这一次他错了,一边一直沉默的秦邦宪并没有如他所想象的那样依然站在他的这边。
“好啊,秦邦宪,你也反党,反最高苏维埃了,你这是一种堕落,你是在犯罪。”
“好了,陈绍玉同志,你既然要说,那我就给你说说清楚,你自从1931年1月到1935年1月期间犯了严重的‘左’倾冒险主义错误,将我们的党,我们的战士带入了血色的深渊,为我们的党带来了无数的苦难,多少同志因为你而牺牲。
我们本来以为你去了苏联应该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但是你变本加厉,更加的教条主义、机会主义,在座的各位干部谁不知道你的问题,我们总是抱着治病救人的态度希望你的问题可以改变,总是因为你是我们党最初的成员而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
但是你变本加厉,甚至开始不假思索的接受所谓的工产国际的投降主义要求,去向反动派妥协,混淆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的界限。你才是反党,你才是反人民。”
“我,我……”
“你什么你,你现在把苏联的兄弟党派的决定当做圣旨,无论对方的决定是否符合我们国家的现实状况,你把外国人的话当做真理,却心里完全没有自己国家的存在,说好听点你是教条主义泛滥,说难听点你就是卖国。你和汪兆铭一流有什么区别。”
“你……”此时的陈绍玉已经完全的说不出话了,他从来没有想到毛润泽会当着他的面说出这些话来,从来没想到毛润泽会当面否认工产国际,否认最高苏维埃。
“把他带下去,让他好好的认识自己的错误,等到六中全会的时候再对他的一系列错误进行批判。”
随着毛润泽的话音落下,两个警卫员从门外进来,将呆滞的站在当场的陈绍玉带了下去。
“好了,同志们,我们准备下,等下迎接我们的客人给我们过来上课。”等到陈绍玉被带了出去,毛润泽拍了拍手示意大家继续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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