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夫人,你这是何意?有话好好说啊,不要打打杀杀!”
“桑枝!你个泼辣户!等我家老爷回来,再好好收拾你!啊啊啊,别砸了!我错了,你不是泼辣户,你是好人。”
“姑奶奶,你行行好,我们家已经没有东西可砸了,求你收手吧!你去隔壁行不行?隔壁有好东西,都是古董,保证你砸得满意!”
……
一家,两家,三家……
直到第二十五家,桑枝打砸过瘾了才收手。
“算你们走运,我家将军不在家,若是让我家将军来,你们瓦片都不剩一片。”
“以后让你们府上的老家伙小心点,若是再胡说八道,小心走夜路遇见不该遇到的东西。”
“举头三尺有神明,昧着良心说话做事,是要遭报应的。”
每一家都留下几句狠话,桑枝这才大摇大摆带着人回府。
回府之后,府里的厨娘已经把主子要求的吃食都做好了。
让小厮抬着吃食,桑枝领着人来到大理寺门口。
从各地赶来的学子,此刻正静坐在大理寺前的空地,绝食请愿。
朝廷一日不惩罚袁允棠,他们就一日不吃东西。
眼看太阳越来越大,天越来越热,诸多学子衣裳都被汗水浸湿。
有些体弱的,唇色发白,摇摇欲坠。
桑枝就是这个时候,带着人和吃食到的。
“今天砸了那些大臣的家,大家伙都辛苦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管够。”
“吃完还有冰镇的酥山,要多少有多少。”
“我们袁家,从不亏待自己人。”
桑枝坐在椅子上,恣意吃吃喝喝。
袁家的下人们也美滋滋喝酒吃肉。
酒肉的香味,钻到绝食静坐的学子鼻中。
咕噜咕噜——
起初只是偶有响声。
但后来,就像约定好的一般,成片成片肚子开始叫。
偏偏袁家人不骂人,也不打人。
就是吃吃喝喝。
吃饱喝足,还有冰凉爽口的酥山吃。
汗流浃背的众学子,没被大理寺官员恐吓到,反倒被袁家的食物折磨疯了。
口渴、肚饿、无力……
几个机灵的小厮,特意挑了离学子静坐近的地方吃喝。
惬意得很。
“张哥,你说他们为什么拿自己饿肚子去威胁别人啊?”
“不知道,估计脑子坏掉了。”
“那个姓柳的,知道他们为了帮自己而饿肚子吗?”
“不知道,人家正在酒楼品佳肴呢。”
“那他们知道姓柳的是因为教六公主逃避课业,怂恿其他皇嗣跟先生们作对,欺上媚下,才被赶出南书房的吗?”
“不知道,毕竟眼盲心瞎耳聋的人,是发现不了真相的。”
“张哥,他们好可怜啊,还不如我们府里的旺财。”
“嗯,旺财比他们聪明。”
……
小厮们边吃边聊,偏偏声音还不小。
周围百姓哄然大笑。
静坐的学子们,面色爆红。
“不可能,柳先生不是那样的人!”
“定是袁允棠欺人太甚,魅惑圣上,才把柳先生赶出南书房的。”
“你们袁家,不安好心!”
……
学子愤怒不已,不愿相信自己是被利用了。
“哦。”
袁家小厮懒懒回了一个字。
就又继续吃酥山。
毫不在意学子们的看法。
众学子一口气堵在喉咙。
吐不出去,咽不下去。
“咱们回府,不要跟傻子凑在一起,不然你们也会变傻的。”
给学子们种下怀疑的种子,桑枝功德圆满,带着下人大摇大摆离开。
全程没有伤人一根汗毛,但杀伤力却不亚于命中心脏。
众学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走!去找柳先生问清楚!问问她是不是骗我们!”
“此事,应当问南书房的其他先生,南书房的先生们品行高洁,想必不会说谎。”
“若证实是我们冤枉了袁允棠,我们定当给袁允棠赔礼道歉,好男儿敢作敢当。”
……
有学子带头,一致决定找人问清楚真相。
“陆学士来了。”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众学子眼睛齐齐看向来人。
都在等着一个答案。
金銮殿。
景容帝惬意欣赏着众大臣羞愧的模样。
南书房当日在场的先生,原原本本把一切说了出来。
辞官的二十五位大臣,面色灰败。
没想到,他们居然因为这么个东西,丢掉了官位!
这让他们如何甘心啊?!
这二十五人越是后悔,景容帝越是愉悦。
南书房先生们姗姗来迟,是他故意安排的。
就是要在一切成定局之后,才把真相说出来。
这样的惩罚,才深入人心。
才能让其他大臣引以为戒。
龙威不容挑衅!
“陛下,不好了,袁昭仪听闻诸位大臣辞官请愿,一时着急,竟动了胎气。”
“眼下太医已经赶去棠梨宫,袁昭仪她,她……”
小福子躬身低头,不敢往后说。
景容帝心口一揪,刺痛袭来。
“退朝!”
冷冷扫了跪地的二十五人一眼,景容帝甩袖离开。
那二十五位大臣,打了个哆嗦。
都感受到了景容帝临走前的那一抹阴仄。
完了。
这次是真的完了。
“棠儿!”
景容帝急匆匆从金銮殿赶往棠梨宫。
一路上,都在祈祷袁允棠没事。
若袁允棠和龙凤双胎有什么意外,今日朝堂上那二十五人,谁也别想安享晚年!
伤害了他的棠儿和孩儿们,他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棠儿,不怕,朕来了。”
当景容帝一只脚跨入棠梨宫时,却发现袁允棠扶着肚子,一脸满足吃着酥山。
景容帝:?
“陛下,快来,这是侍香做的新口味酥山。”
“棠儿分你一勺,要是其他人,棠儿都舍不得分呢。”
袁允棠等了半个月,才等来一次吃酥山的机会。
今日若不是情况特殊,她还舍不得呢。
“棠儿,孩儿们?”
看着袁允棠活蹦乱跳的模样,景容帝很是疑惑。
是小福子误报消息,还是他听错了?
“陛下,孩儿们很好。”
“只是他们担心父皇被群臣为难,所以闹了一下。”
“现在看到父皇无恙,他们就放心了。”
袁允棠轻轻帮景容帝擦拭额头上的汗,眼神浓浓都是爱意。
“棠儿……”
紧紧把人揽进怀中。
景容帝的心醉酒般,又软又酥。
能得知己如此,是他之幸。
袁允棠靠在景容帝怀中,听着他的心跳。
扑通扑通——
拿捏!
她这一“动”胎气,就有人要倒霉了。
至于是谁倒霉,全凭景容帝的心意。
她给景容帝送上这么大一把“刀”,问他要些东西,不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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