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缨一时摸不准赵曦的用意,因为她也想不通,赵曦会用美人夺他们亲娘的宠!
建熙帝眨了眨眼,掩下见到舞娘面容那一瞬间,激荡汹涌的心绪。
那可是年轻时候的孝敏啊……
嘿嘿,真好看。
见到她,恍然间又把建熙帝带回了过去甜蜜的时光里,建熙帝的唇角渐渐浮起丝笑意。
然而下一秒,笑意,终结在舞娘含羞带怯看向他的眼神里。
她不是孝敏!
孝敏才不会这般做作!
学都学不好!
建熙帝的神情陡然变冷,这些年,不是没有人找来样貌酷似孝敏的女子献给他,但孝敏就是孝敏,他爱这幅容貌,是因他爱孝敏的灵魂。
旁人再模仿,也不是她!
而此番,献美的不是别人,而是他刚刚找回来的亲儿子,建熙帝心情复杂,别人能看懂的,他怎么会看不懂,曦儿这是要干嘛?
莫不是记恨魏家,连他亲母后也记恨上了?
当着百官的面,他纵使生了气,也不愿意下赵曦的面子,故而只摆手让舞娘撤下,此事就告一段落。
百官们闻言失望地叹了口气,皇上还是怕孝敏皇后啊!
有人不解,定王献美为何要以自身之名,不讨好不说,还显得不孝,定王的脑袋是被驴踢了吗?
上官澍问上官渚,“此事你可事先得知?”
上官渚摇头,神情讳莫。
至于孝敏皇后,也同样不解地看了眼赵曦,心中的不悦也因过往的亏欠强按了下来。
她是哪里得罪了曦儿……还是曦儿被谁蛊惑了?
发生了这种事,建熙帝和孝敏皇后两人也无没心情了,就要摆驾回宫,赵曦和众人出来相送,建熙帝屏退众人,将赵曦叫到一旁,压着怒火问道,“曦儿,你今日献上那女子,是为何意?”
赵曦抿唇,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儿臣……儿臣……”
建熙帝这还看不明白?
他冷哼一声,挥袖大怒,“曦儿,你怎可这般糊涂!”
赵曦吓了一跳,他连忙跪下告罪,“父皇恕罪,儿臣只是一时昏头……”
建熙帝痛心疾首,“你为何要这般对你母后?你明知当年之事非她之过?”
赵曦怔忡抬头,“父皇何意?”
“朕还要问你呢!”
“儿臣……儿臣献上那女子,实是为了母后啊!”
“你还敢说为了你母后……”
“父皇误会儿臣了,儿臣怎么会做那般不孝不义之举,只是……儿臣近来见母后身子屡有不适,恐这十年来在外坏了内里,儿臣问过太医,太医说母后上了年纪,即便好生将养,也不过寿数还有几年……”赵曦说着,红了眼眶。
建熙帝闻言也是一慌,他怔怔道,“什么?孝敏她……你接着说!”
赵曦垂下头,语带哽咽,“母后她不让儿臣说出去,可儿臣深忧母后的身子,儿臣听说易魂可交换魂灵……”
他偷偷瞥了建熙帝一眼,“儿臣想着,效仿魏庄王和小刘氏,先找来一女子,放在母后身边,待儿臣找到易魂,可将那女子健康的身子换给母后,这样,便神不知鬼不觉……今后,若父皇宠幸那名女子,也不会引起百官猜疑……”
赵曦说完,周遭陷入了一片沉寂。
直到……建熙帝亲手将他扶起,“曦儿,是父皇错怪你了,你事母至孝,一片丹心,好孩子!”建熙帝拍了拍赵曦的肩膀,神情却一直恍惚着,他又嘱咐道,“此事你切莫擅自主张,待父皇回去再好好想想……”
赵曦忧虑道,“父皇切莫告诉母后和缨儿,依她二人的脾性,绝不会愿意的。”
建熙帝点点头,离开前,他留了句,“把那女子送到坤宁宫服侍吧!”
“……儿臣遵旨!”
龙辇向着皇宫慢驰而去。
赵曦淡淡挑眉。
他父皇还真是深爱他的母后啊,一听说他母后活不久了,脚步都发虚了。
父皇回去必定会找太医去问,可惜太医也早已让他拿捏住了把柄,任他所用。
权力,真是个好东西。
他其实该感谢他的母后的。
只是……她碍着他的路了。
那女子一旦进了宫,和父皇有了独处之机,必然得宠,相应的,孝敏皇后就会万劫不复……
赵曦深吸一口气,仰头看了眼黑幕下的万千星辰,压下了闷在胸臆的那股不适,他暗暗唤着,鸢儿,鸢儿……仿佛这般,能让他更加心安理得。
赵缨朝他走了过来,目光不善。
赵曦知道,她这是兴师问罪来的,他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唤道,“缨儿……”
赵缨开门见山,“你为何要把那女子献给父皇?”
“我并非献给父皇,我是献给母后的,你没听到吗?父皇说让她去坤宁宫服侍。”
赵缨顿了晌,不解,“你献给母后美人干什么?”
赵曦漆黑的眸深深凝着赵缨,扯唇淡笑,反问,“缨儿,你莫不会觉得为兄要害我们的母后吧?”
赵缨也觉得很荒谬,“我正是觉得你不会,才来问你!”
赵曦别过头,疏冷道,“既然你觉得为兄不会,那便不要再问了。为兄总不能做任何事,都要与你报备。”
赵缨被噎了下,点头自嘲,“好,是我多事了,我只告诉你,我们所有的一切,所有的恩宠,都是来自母后,就不用说我们的命,都是母后给的,虽然母后没养过你,但……呵,我在说什么啊,你是我的亲哥哥,我们是骨肉至亲,血浓于水,你不会为了别人伤害我们的……”
赵曦凛冽又薄凉的眸光在赵缨黯然的脸上扫了下,淡声回了句,“那是自然。”
心里却道:可是我的孩儿亦是我的至亲骨肉。
母后她生而未养,而你,我的亲妹妹……呵。
赵缨浅浅抬唇,“那我先去找粤儿……”
“嗯。”
赵缨刚转身,就和上官澍一家打了个照面,老国公一行人行过礼,就要告辞。
好难得,上官澍见了赵缨,没缠上去。
赵曦眯眸看着上官澍离开的背影,讳莫如深。
上官渚告诉他,上官澍此人城府极深,手段狠辣,不好对付,是个文武兼备的良才,可惜了,注定不能为他所用,既然如此,只能……毁掉!
赵曦回到正堂,还有一些官员喝上了头,不愿意走,见他过来,拉着他还要敬酒,恭维着,一张张谄媚的嘴脸,无端让人作呕。
可他没由来,却想醉一场。
一杯杯烈酒下毒,他心中的泥泞仿佛被烧开了般,火辣滚烫,却满心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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