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盎然,阳光穿过枝繁叶茂的老树,斑斑点点洒向躺椅上的青年,偶有几片粉红花瓣飘落骚扰,却不影响他匀称地呼吸。
山下忽有隆隆马蹄声由远及近,看起来不像是清凉宗门人。
小憩中的陆长生被马蹄声闹醒,可懒得睁眼,这阳春三月午后阳光正适合与日夜苦修作劳逸结合。
‘也不知二虎他怎样了?山中无岁月,可纷纷扰扰的凡俗却未必,听说秦国到处在抓壮丁,以二虎的身板,唉!’
吐出一口浊气,不禁想到了《监狱风云》的插曲《友谊之光》,确是应了当下心境,也不睁眼,对着拂面的微风开唱,
“人生于世上有几个知己”
“多少友谊能长存”
“今日别离共你双双两握手”
“友谊常在你我心里”
“今天且有暂别”
“他朝也定能聚首”
“纵使不能会面”
“始终也是朋友”
身后有脚步声,陆长生正唱到激昂处,懒得在意看守的那些家伙,还能听懂粤语不成?
“说有万里山,阻隔两地遥”
“不需见面,心中也…也知晓”
“友谊改不了”
声音再高一分,
“人生于世上有几个知己”
“多少友谊能长存”
“今日别离共你双双两握手”
“友谊常在你我心里”
“今天且要暂别”
“他朝也定能聚首”
“纵使不能见面”
“始终…始终也…也是朋友!”
陆长生被自己的情绪感染,睁眼起身打算唱最后一段,
“说有万里山……”
声音戛然而止。
尼玛,这也太尴尬了吧?!
只见躺椅旁站了三个人,当中这人既熟悉又陌生,还很漂亮,不是别人,正是他多年拢共也没超过5句话的‘夫人’何小凉。
另一位也不简单,身段窈窕,居然比何小凉还高出半头,怕不是有170还多些吧,微风吹拂宽松长裤,勾勒出笔直细长的双腿,一张瓜子俏脸如精雕玉琢般,皮肤虽不如何小凉这般娇嫩白皙,却也逊色不到哪去,穿着青衫短卦武士短打,给人一种动态美感。
至于那碍眼的看守徐应天,唉,算了吧,倒胃口。
常年扮高冷的陆长生为了掩饰尴尬,主动朝呆若木鸡三人中何小凉发问,
“你怎么来了?”
三人却是半晌没反应,徐应天也是第一次发现陆长生还有豪放的一面,而且…而且唱的也太有感觉了吧,尽管听不懂里面绝大多数发音。
“唱腔虽另辟蹊径,却很有感染力,也很好听,若能听懂歌词就好了!”
何小凉没出声,大长腿先开了口,俏脸上还带着一丝没听懂歌词的遗憾。
陆长生对这陌生姑娘报以微笑,
“胡乱吼几嗓子而已,不值一提!”
何小凉若有所思,脸色微红,目光躲闪。
初见还是12-3岁少年郎便谈吐清晰,举止有度,她这些年来愈发好奇陆长生,这样的气质,即便是整个秦国都难找出几个来吧,哪个山窝能有这样的山野小子?
有时候何小凉会恼恨自己,为何如此对待他,没当宗主之前或许她做不得主,可当了五年宗主她又做过什么?
五年前就是练气9重,如今还是炼气9重,清凉宗除了饭食,不曾给过丁点修行资源,更别提修行功法。
宗主之位是怎么来的?
越是这样,越怕见到陆长生,尤其是他那双清澈深邃的眼睛,仿佛洞穿了自己与清凉宗高层的一切龌龊。
何小凉躲闪,但大长腿却紧盯陆长生,小嘴微张,逐渐有了一丝不可思议的神情,这个人好像在哪见过,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陆长生被盯的不自然,略拱手,
“不知这位姑娘是?”
何小凉后知后觉,稍侧身,探手正式介绍道,
“勇王赵建义之女,赵青青赵郡主,”
见双方皆大眼瞪小眼,补充道,
“勇王与诸葛师伯是旧友。”
“箭…人?”
陆长生瓢了嘴,脱口而出。
何小凉蹙眉,清冷的面色更冷三分,哪有这样见面就开骂的道理。
而何小凉认为被骂的当事人却满脸难以置信,指着陆长生反复打量,话都有些哆嗦,
“你…你…竹筏上那小…那位?”
“真的是你啊,这双眼睛,对,就是你~”
赵青青喜出望外,却又带了几分矜持,毕竟人家现在可不是毛头小子,而是气质出尘的青年。
否则以赵青青的秉性,非得上去拥抱一番不可,实在是当年那个少年郎让她印象极深。
陆长生有那枚青字玉佩,还说什么郡的,不曾想竟是皇族子女。
虽被软禁数年,但外面的形势他还是清楚一些的。
秦、晋、韩、赵、卫、齐、宋,7国并存,大有华夏历史上7雄争霸那味道,但这里的七国领土却是整个世界合成的一块完整大陆,可想而知各国地盘的大小。
何小凉见二人一副老友相见的情形,心里莫名有些酸,压抑心中不快,指着陆长生对赵青青介绍,大有宣誓主权的意味,
“郡主,这位就是陆长生,师叔遇难后,座下弟子仅剩他一人。”
赵青青压制心中那点冲动,过去的都过去了,如今单单她的境遇早已云泥之别,此行的目的才是关键,恭敬一礼道,
“见过法师~”
陆长生嘴角抽搐,这清凉宗又抽哪门子风?
怎么就成了别人口中的法师了?
不过还是拱手还礼,
“郡主客气了。”
“你不会想让客人一直站着说话吧?”
何小凉没头没脑一句。
这是我的牢房,不是我的家,陆长生有心吐槽,不过还是伸手邀请,
“郡主,请!”
三人入了静雅源,何小凉环顾四周,因为她这些年也只来过几次,而且都是傍晚来,也没关注过内里的陈设,
“郡主,这里便是师叔生前的道场,如今师叔一脉只剩师弟一人,唉!”
“清静雅致,好地方!”
赵青青心情愉悦,忍不住赞叹。
招呼两人入座,陆长生倒完茶水便另坐一地,谁知陆小凉连茶盏都没碰,直接开口道,
“师弟,郡主是来找你的。”
“我?”
陆长生指了指自己鼻子,随即连连摇头,对着赵青青苦笑,
“郡主还是算了吧,陆某对军武不感兴趣,也自认不是当兵的那块料!”
何小凉满脸诧异,狐疑地望向赵青青,赵青青面色一红,赶紧解释,
“不,不,不,不是要你去我麾下效命,之前不知你是诸葛前辈的弟子,当年不过一场闹剧,法师还请不要耿耿于怀了。”
说着赶紧将带来的木盒打开,亮出里面静静躺着的一支长剑给陆长生看。
陆长生满脸狐疑,几个意思,送我的?
何小凉大概明白了两人之间的渊源,心里阴霾散去,解释道,
“这是当年诸葛师叔送给勇王的佩剑,曾对勇王有言,但有所求,力所能及之内,定不遗余力。”
“如今郡主持剑而来,师叔不在了,这份恩情当由师弟去还。”
“……”
陆长生并不心动,走出这里,自己迟早能实现,但随扈法师是什么意思,陆长生岂会不懂?
这特么是去给人当保镖啊,与给她当大头兵有什么区别?
绕来绕去,居然还是这个坑,当真是孽缘呐!
心里知道了对方意图,不过还是不死心地问道,
“不知如何报恩?”
何小凉平静道,
“郡主与王爷一起出行,身边缺个法师随扈。”
陆长生恨不能抽这冷面蛇蝎的贱女人一嘴巴,尼玛老子什么时候被定义成法师了?
清凉宗出没出过修行资源,给没给过修行功法,你这宗主兼名义上的夫人不知道?
好一个清凉宗,好一个一箭双雕,既打发了旁人的恩情,又可以名正言顺弄死自己这个眼中钉。
陆长生起身凝视何小凉,
“非去不可?”
何小凉偏头躲闪他的目光,清冷道,
“你不去就是败坏清凉宗声誉,让世人以为我清凉宗枉顾恩义,按门规当严惩。”
陆长生嘴角露出一抹讥讽,
“也罢,就让我这‘大法师’替师傅他老人家走一遭吧!”
当着二女的面拿出佩剑,锵的一声,出鞘半截,寒光凌冽,剑身有复杂纹路,陆长生眸中杀机一闪而逝,赞道,
“好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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