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组织部长冀一娟点拨,关于吸收优秀人员入党,李甘霖这两天脑子里始终没有忘怀。
他去了两次村党支部,把臭蛋的入党申请书先交了,又向支部书记说了,二虎的申请书也正写着呢。
这届支部书记上面没有外派,暂由李甘霖的一个远房侄子代理了。书记叫李方,三十出头的年纪,人很聪明精干,他闻知了区里组织部长曾来了村子,还去了水一方产业合作社,自是暗自高兴,他心想,一个村子,倘要挂联上了上边,往后好事自来。早些年,听老辈人说,县里一副县长蹲点这个村子,带了两个随人住进了村公所一间老房子,那时县里还隶属河北省管辖,这位副县长拿自已不当官看,每日起早摸黑随着村民耪地挖渠出工,硬生生累了个脑溢血。不过西片、南片,运粮河边的村子,第一个有了电灯的是副县长蹲点村子。副县长在病房里,还念叨着运粮河的名字,村里老少爷们去医院看望副县长,老副县长见人就大泪小泪,说对不起毛主席,没及把老百姓帮着过上好日子,自己先爬窝倒下了……之后,运粮河窄了,纵横交错的大小河渠平了少了,村落里一院三五家的挤巴到是没了,可又过又稀罕,村子空宅多了,人去了外面世界……
没有水一方产业合作社的亮色,没有这个合作社的帮扶,这方洼土空寂寥落的令人心碎。
乡村振兴,路在何方?土生土长、年轻的党支部书记李方心里想到了老一辈的副县长,当然也想到了组织部长。
“叔,你跟我去城里走走,你面熟,咱去看望看望冀部长。”
李甘霖没言声,心想,这小子葫芦里又要卖啥药?去城里,又是第一次登人家门,说啥也不能空手呀!于是一个招呼,呼了二虎和王乐禾,安排二人挑来上好的樱桃和草莓,又装了两箱时令蔬菜。王乐禾还非要带上两只鹅,李甘霖拦下了,说那是活物,不好带,于是作罢。
冀一娟的家在区政府宿舍老区,这个单位.小区,时下还住着十几户政府老领导,有的现任不愿意住在这里了,逢年过节,拜访送礼的人来了,量是恐惹人眼目,所以这些人大都另择了他处。冀一娟母子住在这里,儿子长时间东行西走,家中常住人口也就她一个人,这几日,儿子去海南参加一个物交会,又轮了星期天,冀一娟正在家里洗衣服。
李甘霖叔侄左打听右打听,终是找到了这个小区。进门卫时说了去冀一娟家。门卫见了来人大包小包的,说了声:“稀奇!”也就告知了冀一娟的门牌号码。
“哟,老李稀客!”冀一娟见来了李甘霖,高兴地说了。李方放下箱子,眼扫一扫屋子。这是一处平平常常的住所,普通简约的如寻常人家,墙上挂了一年轻军人的肖像。
“带这些物件干啥!我一个人用不了吃不了!”冀一娟见李方打开了箱子说。
“合作社自产,图个保真新鲜。哦,这个是村里的书记,他要见见部长。”李甘霖说了来意。
“村里书记,是下派好还是自选推出好?”冀一娟不失时机的了解下情。
“像任湘荷那样一心一意干事的,老百姓当然欢迎。为了镀镀金,稀里糊涂混事的,老百姓不买帐!”李方直言说。
冀一娟陷了沉思。“村干部,给人民群众的是党的形象!老百姓的心,老百姓的眼,是盼着有个好干部。有了好干部,人心齐,泰山可移,万难不复,才可望乡村振兴!水一方产业合作社,打造丰满了老百姓的菜篮子,从洼土到餐桌。又带动了人们共同富裕,这是乡村振兴的一个典范!合作社优秀的年轻人,要重点培养呀!”冀一娟深沉的说。
李方两手提了冀一娟回赠的礼物,一掏车钥匙,地上掉下来几张百元票子。
“这——”李力有了茫然。
李甘霖明白了,感慨的说:“她是一个共产党员!”任湘荷的通讯《这方不容污浊》,被区广播电台连播了一周,哲勇斗歹徒、护卫女孩的事迹,还被谷乐云制作了专题片,被区电视台“法制镜”也连续播放。区公安局在全区的“荡浊行动”利剑霍霍,一时里,作案分子或身有??的社会渣子尽相被收入网中。
林子口两家有卖淫嫖娼行为的旅店被贴了封条,群众拍手称快,古镇又恢复了过往的安宁繁荣。
哲不待身体康复,在任超第二次来看望他时,就随着去了洼西。途中,任超感慨万端地表白;“哥们,吃咱们这碗饭的,还着实的不易!就说这阵子,咱哥俩都流血了,这血,我换了个副所长,你换了个转警,也算没白流!我觉得,辅警这个岗位,早晚的事,不会长久,咱真要光荣了,也算不亏,毕竟在岗位上尽忠了!可话说过来,咱真要有个三长两短的,都还没娶媳妇呢,还是有点亏!我看出来了,你缘份不浅,刚才你这一走,你看人家小丫头王乐禾,那眼睛大泪小泪的,值呀!你哥哥我不行,咱不求娶个天仙女,是个母的就行……”任超这一番话,也令哲生发了感触。像他这岁数的伙伴们,大都娶妻生子了,自己这人生,自己写了个坎坷!对父母,对爱心捧给自己的王乐禾,还有运粮河边看着自已长大的婶子大娘众乡亲,自己亏欠的太多了!然而,这平凡世界,自己的执着有错吗?
哲百感交集,前方是洼西,身后是运粮河,这都在共和国的蓝天下,都勃发着希望,都一一
任超的腿还是有力度,一个点刹,车已进了派出所的门。
嘎,嘎嘎-—,哲的鹅叫了,鹅圈旁,蹲着谷乐云。
“出来了,出来了!破壳了,两个,两个!”哲养的鹅新家族中,又添了两个新成员。在这个特殊温情的场合,威严的女警谷乐云也满盈了女性的温柔,尽显了云淡风轻。
哲下了车,腿有些微麻,步履也显了蹒跚。
谷乐云给了哲如嗔似怨的神情。“想咱们这个家了?还是想你的鹅了?胖子给你喂了,胖子不在,还有我呢,那个叫你来了!”谷乐云声色朗朗,一股威严又恢复了她身上。“是想,是想-—”未及哲再说,谷乐云一手指了任超:“副所长,哲还是交给你了!吃的喝的你全包。哦,厨房冰柜里有半扇排骨,是任湘荷送来的,中午你炖了!”
谷乐云象家庭主妇般发着指令,又随之给任湘荷发了微信。
一锅排骨两条鲤鱼,任超方才炖好熬好,任湘荷也就赶来了。
这是一个小长假的第二天,愈逢年过节过假,公安都要备勤,谷乐云于此早习以为常。任湘荷惦着哲想着运粮河,正想今日动身去,闻听哲已回归派出所,也就不时赶来了,还又给哲带来了一身宽松衫衣两双七匹狼袜子,还捎带了一罐她强行叫哲喝的张一元香茶。哲平日不习惯喝茶,渴了就来瓢凉水,任湘荷每每夺下,顺手把自己的水杯茶递过。
小餐厅已坐定了谷乐云、任超、哲等五人。任湘荷进来后,众人就开始了边吃边聊。
有哲在身边,任湘荷心里就舒适,就如同当年在运粮河新开地大棚。
谷乐云端过一盆鹅食,她要去喂鹅了,她惦着那一方的“产妇”。然而盆中没有王乐禾的水上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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