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羊马河的河岸,望着多少新垒的战友坟莹,望着没散尽的战火硝烟,老班长左树青心中满是悲伤,如果不是这该死的战争,如果不是这万恶的社会制度,让万民与水深火热之中,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生命遭杀戳和生灵涂炭,多少鲜活的生命在眼前瞬间化为乌有。自己如果当年不是受尽了剥削和欺压也不会十五岁就参加了红军,跟着毛主席去干革命,一路走来,那二万五千里长征途中的一幕一幕总在眼前浮现。
那沼泽地里身陷囹圄的战友,那刮树皮吃野菜吃皮带的战友,那饥寒交迫饿死的战友,那翻穿雪山时冻死的战友,那国民党追剿中炮弹炸死的战友…
为了中国革命的胜利,我们中央红军从1934年10月开始从出发时是8 .6万人到最后胜利走出兵力三万多人。几十年征途中的风霜雨雪,让这位老红军战士眼中盈满了悲愤的泪,他思念一路并肩战斗的战友,他更心痛这些失去了生命的战友们的亲人,谁不想亲人能早日团圆,谁能忍受亲人失去生命的悲伤!想到这里,左树青忍不住摸了摸阿正交给他的荷包,想着二娇如果接到阿正恓牲消息时会是何等的悲伤!他在想要完成阿正的遗愿,等打败了国民党反动派就回到阿正的家乡楠林镇去照顾他的遗孀二娇和儿子。
阿正牺牲的那日,老鸦山的老鸦呱呱地叫了一夜,二娇心神不宁地梦见阿正满身是血地向她走来…
二娇惊魂不定地想着昨晚的梦,她想着丈夫阿正那悲惨的模样,他的眼神中分明含着不舍的泪花,却又让二娇触摸不到他的身体,二娇想问明情况,阿正不言语,只是远远地看着她。二娇看了一眼身边还在熟睡的儿子,长得像极了他父亲阿正,已经八岁了,要是阿正现在回来看到儿子已经开始念书了一定会非常高兴。
二娇起床,梳洗完毕,带着儿子下山到楠林镇夏老爷家去。因老鸦山还有游击队的组织在,还有工作,需要二娇留在山上照管安排,夏老爷只得把二娇暂时还留在山上,自己带着太太和儿子夏金先回了楠林镇。有便于他打理镇里的事务。
二娇和儿子晌午时分进了夏家大院,管家赶紧把她娘俩带进堂屋,正好夏老爷和太太正在品茶,二娇叫声老爷太太,眼泪先涌了出来。夏太太抱住孙子吴世平,忙叫二娇坐下,询问咋回事?二娇把昨晚梦中的事情说了一遍,夏老爷和太太安慰二娇说,梦往往是相反的,或许是阿正在部队里立了战功,快回来了!二娇听了心中感觉有些稍稍的安慰。
吃过午饭,夏老爷让管家雇了辆马车,送二娇和儿子回老鸦山,到了山下,二娇让管家带着马车先回,她要带儿子去看看外公外婆,这几年每日忙着抗战上的事,也没时间去陪陪二老,顺道也看看二老,聊聊家常。
再说,阿正的所在连队羊马河之战,光左树青的炊事班就牺牲了四名战友。战斗结束后,上级就命令左树青带着他的战友鲁国钦一行人把这几位烈士的遗物和抚恤金送到烈士遗属手中。
这日,已是1947年10中旬。楠林镇镇公所门前来了几位穿着八路军服装的人,这就是左树青和他的几个战友们,说明了情况,夏中队长赶紧把他们带到了夏老爷家中。
夏老爷得知情况,心中也悲痛不已,毕竟也是他多年的长工,又是干儿子。赶紧叫管家去把二娇和她儿子接下山来。夏老爷热情地款待了几位八路军战士,左树青和他的线友在等着二娇的到来。
黄昏时分,二娇拉着儿子走进了夏家大院,虽然管家没告诉她是什么事,她心里己惴测岀是出了啥事…
左树青打量了一眼阿正的妻子,端庄朴实,身体健壮,齐脖的短发透着几分洒脱。他上前问道:“你就是二娇同志吧?”二娇打量了一眼眼前这个敦敦实实的中年汉子,问道:“您是左树青大哥吗?(因为阿正曾告诉过她左树青是四川人,所以她断定)。”左树青点头说是,然后从怀里掏岀遗物交给二娇,跟二娇说阿正是个英雄,是个好战士,好党员,二娇接过荷包,泪哗哗地就流了下来,夏老爷和太太大家都唏嘘不已,泪流满面,毕竞二娇已不是当年的小Y头,已是一个经历了无数风雨的女干部。擦干了眼泪,表达了自己对左树青和他的战友特地送阿正回来表示了感谢!并鼓励战士们在前线多打胜仗,打败国民党反动派,争取早日成立新中国。左树青望着二娇,从这个坚强的妇女身上,看到民族的希望,他保证说,我们马上返回部队,去打国民党,等彻底打败了蒋介石,我们才回来看阿正兄弟和你们。
送走了左树青他们,二娇关上门嚎啕大哭,想着阿正对她的深情厚谊,想着阿正的历尽艰辛,想着那送别时阿正的一步一回头,二娇用手揪紧心痛得几呼要落的心。
夏老爷和众人在门外听着二娇的撕心裂肺,跟着泪如雨下。
为了纪念英雄阿正,夏老爷在楠林镇广场为阿正打造了一座四米高的英雄雕像,碑文里记载着他苦难而光荣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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