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夜,人们大概都已进入了梦乡,有远处的狗叫声传进二娇的耳膜,她想起了母亲后来给她讲的她出生的那日的情景,今日是自己五十岁生日,虽说自己岀生时父母那么愁苦,但也有父母的陪伴和心里的疼爱啊。可如今,两任对自己最关爱的丈夫都早早离去,她一个人挑着养育子女的重担,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也许再也没人记得,她有多少话想对亲人讲,她有多少情想向亲人依,可陪伴她的是长长的孤寂,她只有在夜深人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偷偷地流泪。老左去逝几年后,也有些好心的单身汉想来帮她挑这付生活重担,可二娇舍不得老左对自己的情深意重,宁愿自己苦死也再不改嫁。
儿子世平在部队已经十年了,已是副营级,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龄。二娇写信给儿子,催促他早点把自己的婚姻大事给解决了,早点生下一儿半女,让他父亲吴阿正在天之灵也早点为看到自己有了孙儿而感到欣慰。世平回信叫母亲放宽心,现在部队任务紧,自己没有多少精力去考虑个人问题,但他们老团长的女儿刚参加工作,在报社当记者,似乎对他很有好感。世平说不急,等女孩工作转正了再说。二娇听了,高兴得不得了,想着儿子要是真的找个有文化的儿媳该多好啊!
这日是星期天,一大早小罗成就跑了过来,左军拉着弟弟说:“我做了两把麻雀铳,咱们一会岀去打麻雀回来用酱油烧着吃好不好?”小罗成高兴地说好!这时二娇过来问:“罗成,你吃过早饭了吗?”罗成说没,二娇问:“没人给你做吗?”罗成说:“平时每天是我爸起来做,那个聂娘天天睡懒觉,从不起来做早饭,今天我爹病了没起来,所以就没人做饭了。”二娇赶紧在锅里拿出两个米粉窝头让罗成吃。看着兄弟俩出去玩了,二娇就去了老罗的家,看他病得咋样了…
巳是上午九点多了,聂嫂正在镜前梳头,向脸上扑着粉儿,老罗则躺在床上呻吟着。二娇叫声聂嫂,聂嫂猛地回过头看着二娇不紧不慢地说:“二娇你来了!”二娇问:“罗大哥咋了?”聂嫂说:“在发烧,说是头疼。”二娇说:“聂嫂啊,你应早点起来把老罗送医院去治疗啊!”聂嫂说:“早上我起不来!”二娇说:“那你也得看啥时候啊,家里有病人你就不能少睡点?”说着岀门去找了个板车和陈妹一起在板车上铺上褥子,就把老罗送往了医院。母亲和陈妹都在想,这个聂嫂一点也不懂照顾人,可能就是单为了老来找靠山而下嫁的吧。
1968年的春节前,吴世平带着末婚妻李丹回来了,二娇看着气质非凡漂亮的准儿媳,高兴地合不扰嘴,第二天就带着世平和李丹到了楠林镇前夫阿正的雕像前,告诉他,他们的儿子世平带着儿媳回来了,叫他保佑孩子们一切顺顺利利,早日让我们抱上大孙子。李丹望着公公的雕像,对英雄的父亲肃然起敬,对世平说,回去把父亲的经历都告诉我,我要为父亲写一本小说,让我们的后人都记得他们有一个多么值得骄傲的先人,世平点头说好,接着二娇她们去了干娘夏太太家。进院见夏金正在贴着过年的门上对联,夏金看见二娇,叫声:“姐,你们来了!”世平上前叫了声舅,然后就向他介绍了李丹,夏金很热情他迎她们进屋。夏太太高兴地吩咐儿媳去做了一大桌子菜,拿岀珍藏了多年的美酒,盛情地款待她亲手带大的孙子世平和她们!二娇感动地说:“娘,您对我们真好啊!”夏太太笑笑说:“傻闺女,回娘的家,娘不对你好还有谁对你好啊!”
吃过饭,夏金又用车把二娇她们送到了老鸦山,二娇是要让儿媳了解世平的根就在这里,来到爹娘坟前,为他们除去坟上的草,带着儿子儿媳跪在爹娘坟前,告诉爹娘,她带他们的外孙和外孙媳来看望他们了,他们的这抷黄土,永远都有后人来祭奠!天空有雪花飘落了下来,夏金拉起跪在坟前流泪的老姐说:“姐,天不早了,我送你们回家吧!”
车子从老鸦山开了岀来,虽然还是山路弯弯,但随着年代的发展,人们也懂得了修公路的重要性,老鸦山的村民在楠林镇委的支持下,改修了这段路,路面也加宽了些,但还是有些颠簸感。世平说:“舅舅,让我来开车吧。”夏金把车交给了外甥,自己和老姐坐在后排,聊着怎样替世平和李丹操办婚礼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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