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叶收割完后,父亲组织知青们修建自己的宿舍楼,位于离茶场五百米马路对面山的转弯处。那时还有一些前一批老三届的知青在场里没有回城,场长为了方便管理,就把这拨知青都规划在了父亲帐下,这样就增加了我们这个点的知青人数,由他统一管理。父亲在老场员里挑选了几个会炸石头的师傅,在离茶场二里远的大屋桥桥头那座山开始炸石,再由知青在石场里把大石头打钎凿开,改成建房能用的石块,再由男生挑回茶场建楼处,女生则到那条小溪旁挑回沙子,热火朝天的场景,让知青年轻的生命充满了朝气,大家比的是谁干的活多,谁更能吃苦。有一天 ,父亲正在建楼场地指导大家干活,挑石回来的男生小周急急地喊到:张叔:<我父亲>不好了,小陶的右手中指被石头砸断了。父亲赶紧带人跑到石山,见小陶捂着流血的手指,满头大汗地蹲在地上。父亲赶紧把他背在背上往公社医院跑,背着个一百多斤的大小伙子跑两里多地,父亲已是汗流浃背,赶紧让医生给小陶包扎。小陶就休息了三天,手伤还没有好,就坚持出工,父亲和厂长都安排他休息,他都不肯。后来那中指伤好了,但那根指头就落下了残疾,不能弯曲。茶长对小陶一心为工作的精神给予了表扬!
通过几个月的努力,知青住宿楼终于建成。共是二层,楼上楼下共二十三套住房,女生全部住楼下,男生住楼上。知青们除了劳动锻炼,父亲对大家的政治学习和文化生活也抓得很紧,并且规定知青们不许谈恋爱。每晚收工饭后,楼上就传来男生的二胡,京胡,口琴的演奏声,楼下则是女孩子们的唱曲声。虽有朦朦胧胧的爱意在心里萌芽,但在父亲严格的纪律约束下也没有哪个知青谈恋爱,除了老三届的知青那是以前已经发生的。但他们也畏惧纪律,也要收敛些。
很快就入冬了,场长规定知青们男生每天必须砍三百斤柴火,女生二百斤上交茶场,以供食堂做饭和煮猪食备用。那日早上,天空飘着雪花,知青们六点钟就起床吃过早饭进山砍柴去了,我因晚上流了很多鼻血头有些晕而起得晚些,没赶上知青们的队伍,自己一个人拿着枪,担柴刀往曹家龙的一座山上走去,进到山里,一条小道把两座陡峭的山分开来。我一个人挥刀砍着带着雪水的柴火,雪水很快顺着脖子流进身体,冰凉的感觉漫延开来,我咬着牙坚持着为完成二百斤的任务努力着。
突然,对面山坡的草丛中嚎叫声传来,我抬眼望去,对面山坡的茅草有一个大动物把草分成了二条巷,在嚎叫中狂奔,不知是野猪还是老虎。吓得十六岁的我腿都软了,丢了枪担,手里仅握着那把柴刀,连滚带爬地跑下山来,我大声呼救命,除了山谷的回声,伴着我惊恐奔跑的脚步声,我跑回茶场,在父亲跟前哭了起来,父亲安慰我说,人没岀事就好,快去用热水擦擦身子,换上干衣服吧!
父亲永远是孩子心中的天,他总是为孩子投放着他温暖的阳光,为孩子驱赶身上的严寒,他为孩子散发满满的正能量,让孩子在成长过程中,懂得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懂得要经历多少风雨方能见彩虹,懂得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下放劳动锻炼的岁月里一幕一幕就如昨日还在眼前。
为了不耽误出工时间,我们常常是早上五点多起来干活,傍晚六点多才收工。当我们知青都是在各村领口粮,因为公社安排我们是作为生产队劳动力分派茶场顶劳动力,所以知青们就仨仨俩俩分配在不同的村和生产队,有的离茶场近,有的离的远,当时我和两个女生就分配在了离茶场八里远的花纹前村六队。那日割完粗茶收工吃完晚饭,我就跟父亲说,一会我和跃群小红一起到生产队里去端粮。父亲给我准备好了一担竹箩,我们三个女生就岀发了,月亮挂在天上洒满了清辉,晚风吹来让我们感觉到一阵阵的凉爽,三个女生一路走着说笑着,八里地很快就到了,我们到了花纹前村六队,会计是个回乡青年叫阿文,对我们很热情,先让她母亲煮了包坨招待我们,然后又把我们带去找老保管阿门叔,给我们仨每人发了一百斤谷子送去脱粒打米,打好后每百斤大概出了六十多斤米。
我们各自挑着这六十多斤米回茶场,因为回时上坡路多,我们都是大汗淋漓,回到茶场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父亲的房里还亮着灯,他在等着我们回来,他接下我的箩担叫我快坐下歇会,然后给我冲了碗木棉花的红糖水叫我喝。我知道这是止流鼻血的小丹方,爸爸心疼因鼻血流得太多而身体虚弱的女儿。然后把开水瓶递给我叫回房洗了快睡,明天一大早又得起床干活
那时的我们尽管艰苦却充满了无忧无虑的快乐!
虽然父亲给知青订了那么多条纪律约束,可他怎能控制得住年轻人向往爱情萌动的心。
那日黄昏,山边挂着夕阳的彩虹,知青小阎<人武部阎部长的儿子>来叫小敏<县委书记的女儿>,说是大屋桥的生产队长来叫她去吃饭。小敏一听,很高兴,就随小阎一起去了。到了那里,见队长做了一大桌子菜,很热情地叫小敏就坐,席上还有老知青金山在那里,队长拿岀了苕渣酒,劝几个知青多喝几杯,小阎才十六岁,半大不小,头脑简单,大吃大喝,小敏也在队长和金山的推杯盏送中多喝了一些,吃完晚饭,天色已晚,回来的路上,金山扶着已带醉意的小敏,不时用手去紧紧搂着小敏苗条的细腰,让小敏靠在他的肩头,小敏刚刚十八岁,情窦初开,第一次感受男人的温存有些醉意朦胧,不能抗拒。走到山的转弯处,金山对踉跄迈着碎步跟在身后的小阎说:你就在这里站着,帮我看着有人来了就喊我,我扶小敏到后面歇会。
小阎有些醉意,但心里还是明白金山想干什么,就说:山哥,你们不要歇了,这离茶场不远了,赶紧回去吧,要让张叔知道了就不好了。小敏听了,想起了来时她<县委书记>父亲跟我父亲叮嘱的,要严格要求孩子,好好锻炼,不能在锻炼期间出任何事。她挣开金山的怀抱一路小跑回到茶场,那时她和三毛<崔县长的女儿>一间房。三毛闻到了她一身酒气,看她脸色绯红,问她,你在队长家喝酒了?小敏点了点头,脱鞋上了床,躺在床上,摸了一把刚才被金山偷偷亲了一口的脸,心里竟有了一种爱的甜蜜感,她想,自己是不是已经有了被人喜欢的感觉了呢?原来男人的手臂那么有力量,怀抱那么温暖。渐渐地小敏进入了梦乡,梦中美丽的邂逅,让她在睡梦中扬起了嘴角,只有三毛被她喊着山哥的声音吵醒…
再说小阎回到房里,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好友阿木<公安局长的儿子>,阿木和小敏本是一个班上的同学,小敏苗条的身材和脸上两个小酒窝早就成了他心中最美的向往,只是有纪律约束,这帮党政军的子女们都畏惧自己的老子,怕犯了纪律就给老子们丢了丑,所以都是乖孩子。阿木心里有些气愤,也恐自己心中的女神被别人挖走,他想,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此事报告给张叔。父亲知道了后,召开了知青大会,在会上不点名地将此事说破,叫知青们安心劳动锻炼,不要过早谈恋爱,这样会对你们的前途带来影响,也会让你们的父母因担心你们的成长而影响工作。会后,大家心知肚明地散去。小敏也很聪明,从那以后,任凭金山怎么诱惑她,她也不再随他岀去,那初次萌动的爱意就这样慢慢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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