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动脚，血的涟漪漾起。
二人一出来，鞋底充满血肉，踩在上面粘稠而温热，鼻腔还浇灌着浓郁的腥臭。
云玉山愣住，是因为景象，太血腥，眼前这位绝不是普通的少年。
远离，远离，他瞥了眼蓝淼默默想。
王路愣住，也是因为景象，自己砸死一头都费劲的恐怖怪物，在神秘人手里，就像随意摆弄的玩具。
这才多久，而且，怪犬们全是头落，红脊兽则似乎是被无数刀痕磨死。
短时间内，真有人可以出刀这么快吗。
眼前的景回答了他——可以。
“你们中毒了。”蓝淼打断两人的沉默，毒还算严重，上次自己也中了毒，是岑锋用火帮他驱逐出来的。
“现在，我帮你们清理掉。”他说着，强行展开千江之域，治疗后无法维持，领域直接退回身体。
刚才几秒内，身体自动吸收水元素，他恢复到了可以展开领域的程度。
如果水元素足够充沛，那么欠缺的，就是吸收水元素的速度，以后境界高了，自然不用再担心。
老院长依旧倒在一边，死尸般不动。
王路看向蓝淼，得到他的允许后，于血中涝起断骨，指尖滴着血，一步一步迈向老院长昏迷的方向。
每走一步，周围的空气就冷了几分。
云玉山见状，想提醒什么，张了张嘴，最终却没说，因为他的身份是警察，见到暴力的事会产生职业意识。
不过，少年就站在旁边，他不蠢，知道单凭自己无法阻止。
而且，他确实看不惯老院长的作风。
“咔嚓！”
王路双眸死寂得可怕，他毫不留情，猛地砸落断骨，老院长的右臂骨裂，直接被剧烈的痛苦疼醒了。
他睁开眼便看到王路，嘴唇直哆嗦，恐惧地蠕动，拼命挣扎。
王路死死握着断骨，继续猛砸。
“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院长的脸被鞋踩住，断腕处被硬拽得在地面摩擦，直淌血，烙下道道血的红路。
脑袋想抬起来，脸部却残忍埋进地面，他的右臂更是剧痛无比，惨叫声中，王路将其活生生砸成肉泥。
受击的胳膊，溅起声声哀嚎。
几分钟后，蓝淼见老院长快死了，展开领域帮他维持着生命。
王路也是真狠，惨绝人寰，竟直接把老院长的下体砸了个粉碎，头发也全部带着头皮狠狠扯落。
王路的眼睛渗了血般通红。
老院长想痛晕过去，但领域的加持，使他的神智很清醒，痛苦万分。
云玉山看了眼两人，他们好像都不是什么好人，自己这算参与了一场虐杀吗。
“收手，差不多了。”蓝淼平静说，王路喘着粗气停止攻击，老院长极凄惨，都已经大小便失禁。
“你背后是谁，有无参与兽族贩卖，说出来我可以考虑给你个痛快。”少年的声音冰块般冷漠。
云玉山疑惑看了他一眼，他问的问题，怎么和自己想问的，几乎一样呢。
“我……”老院长刚说出一个字，就被蓝淼平静打断，“接着打。”
王路点头，手掌沾满血肉，他抡起尖锐的断骨，便继续实施暴行。
老院长再次惨叫，他有苦说不出，口腔里堆满腥的血液，四肢都成烂泥，倒是让自己说啊！
“怎么，你想问的问题和我一样。”蓝淼微眯的眸看出什么，瞥了眼云玉山，这警察还挺拼命的。
“嗯。”云玉山沉声道。
“你似乎对兽族的事情很在意。”
蓝淼注视着野狗般的王路，一边说，他刚才注意到，提到贩卖兽族相关的事，云玉山的眼神中充满坚定。
“确实，我妻子不孕不育，有一次我执行任务，发现了位逃亡的兽族女孩，她就是我现在的女儿。”
云玉山低头说，他含了根烟，翻口袋去摸打火机，却发现其没了，最后是蓝淼用凸透镜聚光帮他点燃的。
“哦，这样啊。”蓝淼点了点头。
“凹透镜？”云玉山微微吸了口烟，他还在考虑刚才点火的事，挺稀奇的。
“是凸透镜。”蓝淼纠正道，“凹透镜的作用是散光，而凸透镜的作用是聚光。”
“…………”
云玉山吐出烟雾，挠了挠脑袋，这下真是尴尬了，暴露了自己的文化，凸凹不分他能有什么办法。
“咳咳咳。”
他吸烟呛到般咳了咳，拳头若无其事放到嘴唇，“这么久了，知识早还老师了，而且我物理不好。”
蓝淼没有理他，继续注视着老院长，老院长想交代，嘴巴却被王路打烂。
云玉山听着那动静，忍不住遮了遮眼，或许是警察当久了，总有种负罪感，那老头真是惨啊。
对了，这名少年怎么突然戴面具了，而且还是黑白配色的，防自己，不，可能是防那名青年。
这样说，他们二人其实不太熟。
云玉山正一本正经分析着，蓝淼却突然丢来了什么物件，他敏锐地抬手接住，是熟悉的触感。
“你的项链，刚才你丢的，我看见后捡起来了。”蓝淼平静说道，“你一直不捡，是想等我离开么。”
云玉山捏着项链，没沾血，他重新挂到脖子上，意图被猜出来，他摸了摸鼻梁，确实如少年所说。
“这项链很贵重。”蓝淼看他的样子问。
“嗯，我妻女的照片。”云玉山点头。
“原来如此。”蓝淼微微眯起眼，理解了什么事情，然后随口道，“我说警察，你现在不想抓我了么。”
“……你救了我，对我有恩。”云玉山抽着烟说道，“而且我没实力，你这么强，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你说的对。”蓝淼点头回复，“不过，我现在的精神力耗尽了。”
云玉山下意识摸了摸枪，其实他的手枪已经没子弹了，就当是吓吓少年，不过只能说他是真的想多了。
咔嚓，咔嚓，咔嚓……
摸枪的声音，很快被碎裂声淹没，只见蓝淼背后空气似镜碎出点点缺口，其中浮现出大量的枪管。
“哈哈，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云玉山连忙摆手尬笑着，他心里纳闷，这名少年的能力怎么五花八门的。
奇了怪了，他用力抽了口烟，呼出来。
果然是危险人物，远离，远离。
其实，刚才就一柄枪，经反射看得才像密集的加特林，云玉山发现不了就是了，精神力制造的镜毫无杂质。
“上次，你好像说我找不到老婆？”蓝淼又淡淡瞥了他一眼。
“不不不，小伙子一表人才，婚缘绝对圆满，没准过几年我还会参加你婚礼呢，叫我撑场面绝对没问题。”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云玉山表面诚心诚意，心里却在嘀咕。
这么凶残，谁会瞎了眼看上你。
“不过，你虽然一表人才，但若想追我女儿，还差点意思。”云玉山又补充了句。
“……你看我很闲么。”
蓝淼眼神很冷淡瞥了他一眼，“让你失望了，我认识一位女孩，她也是兽族，比你女儿强多了。”
云玉山一听不乐意了，烟都拿下，攀比心像是火箭般“噌”一下飞上来，“我女儿很漂亮的，算了，无法描述。”
“无所谓，我感觉漂亮才行。”
“她会做饭。”
“谁不会，她也会。”
“小孩怎么犟上了。”云玉山绞尽脑汁，摸了摸脑门，一时间竟不知再说啥，难道是优点多得说不过来了？
“她分得清凹凸两种镜的区别。”他沉默片刻后又说，“成绩好，智商肯定比我高。”
“她成绩也好，智商肯定也比你高。”蓝淼摇头说，接连否定云玉山的话。
云玉山挑眉看了少年一眼，“算了，你说啥就是啥吧，不过，我可不会给你我女儿的联系方式。”
“自作多情。”蓝淼说道，“我不稀罕。”
“切。”
云玉山将烟重新放嘴里，他坐到旁边一具尸体上，意识到什么快速起来，裤子却还是沾了大量的血。
蓝淼看到他一脸苦恼，没有帮其蒸发。
就那么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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