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林子苏和周瑁远约定做上京的商务女伴以来,二人只在七月见了一次,但周瑁远只待了一天,中午二人一起吃了个午饭,当晚周瑁远就飞去新港处理公务。
其余两个月两人都没遇上,一次是林子苏缺课,一次是周瑁远缺课,不过周瑁远去与不去,都会让张庆东亲自给林子苏安排住宿——让她住进他经常下榻的酒店。
林子苏上岗三个月,却还没有正式进入工作,天天住着他安排的酒店,住得多少有点不那么心安。
也不知道是为了减轻她的心理负担,还是确有需要,她的课余时间被安排得满满当当。
因为周瑁远要求她学习礼仪,从形体仪态到西餐礼仪,从商务礼仪到各类交际舞,都需要从零学起,说是要将她打造成一个合格的标准的商务女伴。
为此,还让她在周五下午就得飞上京,在上京安排了两个晚上的礼仪培训。
礼仪老师听说也来头不小,是国内知名的金牌礼仪导师,从空乘小姐到大型赛事活动礼仪小姐,再到公司商务礼仪,都有涉猎,可谓桃李满天下。
好在上课时,他不盯培训现场,不然又会有很多不自在。就这样,林子苏度过了三个月的上京自由时光。
临近八月的第一个周末,又到了上京进修的日子,周瑁远在周五中午就通知林子苏,下午三点准时到地下三层的F6车位等她。
林子苏感觉又不好了,因为要和他同行。这次周瑁远从常青出发去上京,之前两次都是分开抵京。
第一次同行,经历就像坐过山车,差点还把自己小命搭上。这次如果来回都同行,真不知又会发生什么,直觉只要跟他在一次,就不会平静了,用他的意思就是,这是陪同者的荣幸,应该感激!
林子苏掐着时间,提前20分钟下楼,她了解他的脾性了,他是个没有耐心的人,所以宁可等他,也不能让他等自己。
这是她第一次到地下车库,到处都是车,完全摸不着东西南北,更不要说找车位,又担心迟到,周瑁远会等得不耐烦发脾气,急的是满头大汗。
这厢,周瑁远早已等在车里,都三点了,这丫头居然还没到,难道她今天加班吗?
这时,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姑娘映入眼前,背着那个熟悉的双肩包,半休闲半职业衣装,脚蹬白色帆布鞋,行头装束太简单了。在那里像个没头的苍蝇到处乱撞,正是林子苏。
周瑁远按了下喇叭,林子苏吓了一跳,回头张望,周瑁远打了一下大灯,正对着她,她用手挡了挡刺眼的车灯,隐约是那辆黑色的总裁大奔,想必他已经等很久了,更加忐忑不安,赶紧跑过去。
不由分说拉了后门,后排没人,惊鸿一瞥才看到周瑁远坐在司机座上,天啊——,今天他亲自开车吗?……林子苏愣住了,周瑁远十分不悦,一把打开副驾车门,命令道:“坐前面!”
林子苏回过神,赶紧去了副驾,这时她已是满头大汗,周瑁远早就不耐烦了,可看到她这般模样,也发作不起来。
给她递了纸巾,换了冷峻的口吻:“系上安全带。”一边又按下了外循环的按钮,车内便吹起了自然风。
林子苏感觉风吹得很舒服,并不是空调的冷风,他怎么这么贴心?林子苏颇为感激地欠身说了声“谢谢总裁!”
“不用谢我!这么热,突然吹冷风,会感冒,这次上京行程很重要,我不能让我的助理生病。”周瑁远看了她一眼,冷冰冰的。林子苏尴尬不已,不由地嘲笑自己:真是自作多情!
“我不喜欢等人,讨厌浪费时间!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这是我第二次告诉你,不希望再有第三次。”周瑁远的声音透着明显的不悦和盛气凌人。
“是!”林子苏不自觉地盯了一下手表的时间,明明才三点呢,又没迟到。颇为不忿。大概是受了周瑁远的影响,她也开始戴腕表。
“我要的不是准时,准时就是迟到,作为下属,你应该提前等在这里,这是基本的礼貌!而不是让老板等你!”周瑁远一眼洞穿她小动作背后的心思,不由教训道。
“是!”林子苏惊讶不已,背都挺直了,不敢再胡思乱想。
“系上安全带!”周瑁远皱了一下眉头。
“哦”,林子苏赶紧去找安全带,结果因为慌乱,又找不到安全扣在哪里。
虽然没看他,却能感觉到他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己,那感觉如芒在背,让她更加坐立不安,慌得手都在抖。
你怎么这么笨呢?为什么在他面前就没了机灵聪明了呢?……林子苏大写的尴尬,急得都要哭出来了。
周瑁远过来抓住她手上的安全带,林子苏一慌就放了手,结果安全带又弹了回去,赶紧用力去拽,死活又拉不出来了,窘得满脸通红。
周瑁远侧身过来,帮她拿安全带,林子苏要撤回手,周瑁远却一把抓住她的手,和着安全带都握在他手里。
心噌地一下就窜到了嗓子眼,林子苏满面羞红,周瑁远握着她的手,缓缓地拉出安全带,一边盯着她的脸,始终没离开。
那熟悉的男人香、男人力、男人气息从四面八方涌向她,让她眩晕得厉害,呼吸急促。
想打破这该死的窒息,可心就在嗓子眼,一张嘴就会蹦出来。想到上次上京的窘迫,林子苏打死都不敢张嘴。
安全带扣好了,他又用力地拽了一下,那熟悉的窒息感,让林子苏的身子又为之一紧。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要重复这个动作,他似乎很喜欢,每次做这个动作,他的眼神里都透着致命的魅惑和暧昧信号,莫名地引诱人。
我这是怎么了?嗯……
林子苏无法控制自己紊乱的呼吸节奏和红透的脸,险些发出呻吟以释放内心的悸动,还好忍住了。
她赶紧撤回冰凉的手,尽管已经放在了自己的身前,仍感觉无处安放。
因为他不仅没有离开,反而欺得更近,那双手突然掌住她的脸,眼睛无处可躲,不得不看向那张英俊无敌的脸。
不经意间遇见那深邃的黑色宇宙,所有的自制都被击溃,瞳孔散开,无法聚焦,只剩下暧昧的朦胧……
难道他要吻我吗!?一个激灵,林子苏陡然清醒过来,便要挣脱。
他却更用力地扳着她的脸,说了声“别动”,一边从她额头上取下纸屑——刚才擦汗时留下的,这才松开了她,然后嘴角一勾,露出了远先生标志性的迷人笑容。
“很怕我吗?”周瑁远问得很轻松,他的自制力真的太好了。
明明是他在撩人,被撩得人惊涛骇浪狂风卷,他却每次都镇静如常,若无其事。
林子苏嗯了一声,没多言,只因身体里波涛未平。刚刚确实怕,不过现在……
为什么总是有那种错觉,以为他对自己有意思,以为他在诱惑,以为他有非分之想,以为他要非礼?
事实上,每次都是自己多想,人家根本就没那心思,他是谁?你是谁?
人家身边又不缺女人,会对你有什么想法?别再自作多情了!
最可怕的是,林子苏你怎么了?人家勾一勾手指,你就沦陷了?你的底线呢?
一个三十岁的皮囊六十岁的身体,你也来者不拒?
人家有家有妻,还有杨玫、俞琳徽那样兼具美貌与智慧的优秀女人围绕,还有无数女人的前赴后继,阅尽环肥燕瘦人间美色,会缺一个姿色平平的你吗?
人家四世同堂儿孙绕膝,你想干嘛?为什么每次最后都控制不了自己,总被他带着节奏?……
林子苏兀自思忖,内心的质问,犹如冷水泼头,让她清醒过来。
这时,手机振铃响了,一看来电是陌生电话,就没好气地挂了。
可是,那个陌生电话很快又打了过来,林子苏二话没说还是挂了。
电话第三次响起,林子苏觉得蹊跷,这才接起,结果甫一接通,还没说话,那头就是了劈头盖脸的辱骂声——
“林子苏上班时间,你TMD在干什么?”“你是不是不想干了?敢挂我电话?”“你TMD马上到我办公室”……
不是别人,正是俞琳徽!
林子苏这下算是彻底清醒了,她可从来没打过电话给自己。
林子苏也感到莫名其妙,我调休申请昨天都批了,她也签了字的,怎么现在又让去办公室?什么情况?……
林子苏只得提醒道:“俞总,我今天下午调休了,要去上京上课——”
“你TMD是去上课,还是勾引男人?杨玫让你去进修,是给你拉皮条吗?你还要点脸吗?”俞琳徽根本不听林子苏的解释,破口大骂。
林子苏脸都绿了,眼见情绪就要上来,最后还是忍住了,看来俞琳徽来过车库,而且刚巧不巧正好是周瑁远给自己系安全带的时候,敢情这是打翻了宇宙醋缸。
林子苏突然没那么愤怒了,心平气和回道:“俞总,我今天虽然调休,但今天和明天的工作我都提前完成了,没有因为上课耽误工作。不知道您的这个说法是从哪里来的?如果您觉得不妥,您可以向公司申请,撤销我的进修,只要公司领导批准,我不会有任何异议。但您不能因为个人的臆测,就对我人身攻击,我不能接受。”
“林子苏,你还真是不要脸啊,你这么想爬男人的床,你怎么不去当妓女呢!我告诉你,林子苏,营销中心还是我说了算。下个月,你别想再去,否则我让你滚蛋——”
俞琳徽整个人都要气爆了,可话还没说完,林子苏听到这恶毒的污言秽语,脸都涨红了,气得直接挂掉电话。
委屈涌上来,眼泪在眼眶打转,又不想在周瑁远面前掉眼泪,林子苏转头望向窗外,极力想控制情绪。
“你还好吗?”周瑁远终于不那么冷冰冰了,一副关切的样子。
经历了俞琳徽的恶毒攻讦,听到这样的关切,无疑是最好的精神抚慰,林子苏鼻子一酸,眼泪就落下来了。
“刚才……,”话一出口,就哽咽不成声,“俞总看到了,她误会,以为,我们……”,林子苏欲语还休,委屈地哭了起来。
周瑁远递了纸巾给她,林子苏一把抓过来,就捂到脸上,哭了好一阵才平静下来。
“需要我出面吗?”
“需要!您赶紧把她娶了吧,免得她看谁都是贼!”林子苏负气怼回去。
周瑁远被逗笑了,“还笑?!”林子苏眼泪又被气出来了。
“连你都知道我是个六十岁的老头子,儿子孙子都有了,家里还有个六十岁的老太婆,那我怎么可能娶她,就算我愿意,老爷子也不会同意啊!我跟她说过的,她太执着了,我也没办法!”周瑁远的表情无奈又冷漠,又带着些许的戏谑味道。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留她在崬森?这不是逗人家玩吗?她不痛快,让别人也不痛快。”林子苏禁不住数落起。
“她是个有用的人。”周瑁远耸了耸肩。
“她不走,我就得走!她说了,下个月我还去上课,就让我滚蛋。”说完又委屈地哭了起来。
“她说了不算,我不会同意!”周瑁远胸有成竹,仿佛这事根本不值一提。有周瑁远的承诺,林子苏的气性也得到了平复。
“你很少在我面前,谈谈你的工作,怎么样,晋升主管了,工作还顺利吗?”周瑁远又转移话题。
“您怎么知道我当主管了?”林子苏吃惊不已。
周瑁远微微一笑,只道:“小丫头,别岔开话题。”
林子苏学他耸了耸肩,道:“您也看到了,这只是冰山一角。”
“如果需要我出面,你就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摆平!”
“我要是受了委屈,也等不到总裁您,一部还有杨总,她对我很好,一直都很照顾我,杨总也会帮我摆平,俞总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我听人说,你是杨玫的学生?!”周瑁远盯着她,颇有审视怀疑的意味。
林子苏并没读到周瑁远的怀疑,一提起杨玫,便不自觉地面露温和,很诚实地做了回应:“这样说也没错。我也视杨总为老师,非常尊敬和佩服她,也以她为榜样。杨总对我的照顾和提携,我怎么报恩都不为过!”
周瑁远惊讶于林子苏的坦白,毫无心机城府,又不禁有些困惑了,盯着她看了好久,也没说话。
林子苏又想起去年九二三事故,若不是他拍板定乾坤,那自己就真成了俞琳徽刀下的冤鬼了。他说可以摆平,这话不假,他确实有这能力和权力。
想到这里,林子苏一双秋水,脉脉泪光,看着他,真诚地说了一声:“谢谢远先生!”
周瑁远被她没由来的温柔打动,收回了迷惑思绪,露出了远先生标志性的迷人微笑。
随即,他打开了音乐,就响起了Marie Digby的《spell》,这是林子苏很喜欢的一首英文歌,听到熟悉的旋律,也轻轻地跟着哼唱起来……
Spotlight shining brightly, on my face
耀眼的聚光灯照在我的脸上
I can’t see a thing and yet I feel you walking my way
我看不到,但却可以感受到你以我的方式行走着
Empty stage, with nothing but discourage
空荡的舞台,什么都没有除了沮丧和气馁
Singing this simple melody and
哼唱着简单的旋律
wearing her heart on her sleave and right nowI have you,
带着杂乱纠结的心思这一刻我拥有你
…………
她的哼唱虽然很轻很低,掩盖在车内的音乐下,还是引起了周瑁远的注意,“你会唱歌?”
“大二时,参加学校的青歌赛,我选的就是这首,所以比较熟悉!”林子苏笑道。
“结果呢?”周瑁远好生意外,也颇为欣喜
“没有结果,就海选进了前二十,无缘十强决赛,选手们都太强了。”林子苏笑道。
周瑁远点点头,似在遐想,目光温柔,看了她一下,道:“这首歌,我也喜欢!”
林子苏像发现了新大陆,认识这么久,这是第一次能接近真实的他,便来了兴趣,“那一定是个很好的故事。”
周瑁远朗朗一笑,也不置可否。林子苏也微微一笑,视线飘过他时,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他专注着前方路况,衬衣的袖口挽着,那块腕表,应该价值不菲,但林子苏不识品牌,只叫它贵族手表。
他的胳膊半倚在窗沿上,左手上带着那块奢华腕表,搭在方向盘一侧,从容自若,和他的气质一样优雅贵气性感……
方向盘上,那双漂亮修长的手,很容易让人着迷。
恍惚间,林子苏有一种错觉,这双手,好似方老师那双在黑板上写字的手,他也是这样喜欢挽着袖口,那双手也是这样修长和漂亮,竟是那样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
林子苏回过神来,又看见他的右手,放在中央扶手上,是那样的气定神闲,优雅得一塌糊涂。
林子苏有种想去握它的冲动……不,刚刚它就握过你的手,一阵心悸浮起,一颗心又彤彤地跳了起来。
林子苏,你在想什么呢?又控制不了自己了吗?又要开始自作多情了吗?
人家有家有室,儿孙满堂,你这样想入非非,不就是俞琳徽说的“不要脸”了吗……内心那个冷静的声音及时敲起警钟。
我没有,我在想方老师,是方老师!另外一个柔情的声音辩解道。
林子苏脸上一片烫红,好在夜幕里并不那么显眼,林子苏赶紧收了神思,回到“spell”的车里,音乐还在飘荡……
周瑁远知道她在看自己,但她似乎总是喜欢走神,每次走神,脸上都会红成苹果,令人猜不透摸不透。
她说怕我,可有时候却很大胆,顶嘴,倔强,迟到,一点也不温顺,没少犯禁忌。而现在,这样肆无忌惮地盯着我看,她也是第一个。
他有些想不明白,一边笃定她绝对不是清纯少女身,能说出“没那玩意儿,你操什么操”这样的话,就说明她是了解男欢女爱而且应该也很有经验,否则说不出这么狠准的话来——
这句话第一次传到他耳朵,差点没笑喷,当时就觉得这个女生有点意思,也知道自己的爱将俞琳徽这是遇到了对手了!
也是从这句话,他推测出这女生是个大胆泼辣又野性难驯的性子,莫名有点好奇和喜欢了。要知道,当年的俞琳徽就是这样引起他的注意的!
正因如此,当他在上京大学偶遇林子苏后,才临时起意有了聘她做商务女伴的想法。
经过接触,他也越来越坚信自己的揣测,因为她身上有超越年龄的风情和气韵,那是只有经历过男女情事的印记。邀她做商务女伴,她也没有拒绝,说明她知道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
周瑁远不禁又有些困惑,因为她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处处要和自己保持距离,甚至还拿出所谓的“男朋友”当挡箭牌,她到底在想什么?
或许,和其她女人一样,她在玩欲擒故纵!
清纯是真的,可清纯不代表那方面清纯,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种清纯女大学生,她们清纯的外表下,包裹着一颗欲求不满的心,比起社会上的女人还过犹不及。
清纯——不过是在立人设,目的是为了获得更多的有利资源,这是女人特有的武器。
也或许是她见识少,让她见识过物质世界的好处,才能唤醒她的欲望。如果还有抗拒,那也是诱惑不够大。
糖衣炮弹!?哼哼,没有人能经受得住糖衣炮弹的诱惑!她也不会例外。
不过是不熟悉,她放不下戒备,还不能敞开心扉而已。
车厢里很安静,电台的悠悠歌声还在继续,周瑁远收回思绪,回头想问什么,看到林子苏竟睡了过去!!
老板在开车,作为员工的她居然睡觉……她又打破了一个禁忌——从来没人敢在总裁的车里睡觉,公司的员工更不可能……
周瑁远愠怒,困惑又起,可一看见她那清纯迷人的沉睡模样,也不由地心动难持——此刻的清纯是真真切切的,没有半分掩饰,这样一个小可人,我见犹怜,任谁都想保护她,怎么可能会是杀人的剑?
周瑁远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调低了音乐,就此一路向目的地驶去。
林子苏听到音乐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在老板的车里安然熟睡,不免又紧张起来,还好这次他没有责怪,而且一反常态的温柔有加,太难能可贵了!
下了车,定睛一看,竟然是高铁站。
周瑁远耸了耸肩,说在你克服恐高症以前,为了安全起见,以后都坐高铁,当然也是“头等舱”。
林子苏知道他并不是好心关照,只是不想再出意外。
上车后,周瑁远告知林子苏此次上京的行程安排,今天晚上EMBA同学会组织了一个商务酒会,周六晚上有一个私募基金闭门会议,都需要她陪同出席。
鉴于她还不熟悉商务社交,周瑁远让她多看多听少说话,只需要跟在他身边就行。
这完完全全是把自己当做花瓶摆设,林子苏自然是不服气的。
抵达上京,甫一下高铁,司机王琪就已等候在出口,将二人接住后,就送至周瑁远常住的华中商会酒店,二人各自一个房间,比邻而居。
刚放下行李,周瑁远就打来电话,让她去他的房间。
林子苏过去时,他的房门半掩着,敲了敲门,从里间传出他的声音“进来!”
林子苏这才走进去,原来他的房间是一个豪华商务套房,内中宽敞雅致,设施齐备,内设卧房、棋牌室、酒吧台、办公间、会客厅和洗浴室,原来商务套房长这个样子啊。
“远先生!远先生!”林子苏走进客厅,连叫两声,都没见到人。
过了许久,周瑁远才从办公间露了个头,并没有起身,像是在工作,指示她道:“茶几上放着礼盒,是晚上参加酒会的礼服和鞋子,按照你的尺寸定制的,你试一下,看看是否合身?”
我的尺寸?他怎么会知道?……林子苏困惑地走到茶几旁。
上面果然躺着两个黑色高档礼盒,封套刻着烫金工艺的“风铃形象高级定制中心”中英文字样。
林子苏打开其中一个,里面躺着一件礼服,林子苏打开一看,不禁赞叹一声“哇,好漂亮啊!”
这是一件粉色礼服,丝质面料,丝滑得沁人心脾,工艺精湛。林子苏看得入迷,也忘了周瑁远的交代。
这时听见有人敲门,抬头看时,两个穿着高档制服的年轻女子站在门口,十分有礼貌地问道:“周总在吗?”
“远先生,有客!”林子苏赶忙传叫周瑁远。
周瑁远这才从办公间走出来,坐到客厅的沙发上,见林子苏还穿着常服,皱了一下眉,又见门口的女子,便道:“进来吧!”
门口的两个女子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女子拉着一个行李箱,另一个年纪稍长,露着标准的职业微笑,道:“周总,我是风铃形象高级定制中心的形象造型总监,苏华丽,这是我的助理唐菲菲,应您的要求,我们前来给您做形象造型。”
周瑁远笑道:“不是我,是给——”周瑁远看向林子苏,道:“给我的助理林子苏,你们到里面卧室去吧,30分钟,够吗?”
苏华丽立马会意,笑道:“没问题!”周瑁远点点头,示意去工作。
“林小姐,您请!”苏华丽拿起茶几上的礼盒,一边请林子苏进房间。
林子苏疑惑地看向周瑁远,周瑁远却没作解释,只道:“去吧!”
苏华丽便引着林子苏过去,唐菲菲提着行李箱也去了卧室。
随后,周瑁远优雅地跷着二郎腿,随手拿起一本汽车杂志看了起来。
三十分钟左右,卧房的门开了,先是一阵香气溢出,随后一位红粉佳人从光影中摇曳而出……
周瑁远看到她的第一眼,以为自己眼花了,竟是不自禁松开了手中的杂志——她竟然可以如此美丽!
大概是平常穿着朴素又不修身,也不化妆,寻常一眼再普通不过,淹没在美女如云的崬森职场里,一点都不起眼。
只有仔细端详时,才能发现她的那点女儿美……
周瑁远放下了二郎腿,捡起滑落的杂志并放在一边,身子前倾,双手支着下颌,打量着眼前的红粉佳人。
只见她一袭浅粉曳地长裙,束腰的礼服映衬出她S身线的窈窕和玲珑,斜襟设计的飘逸长纱,很好地拉长了她的身线。
因刚才的走动,轻纱飘逸到一侧,好似仙子驭凡,衣带正当风。
原来隐隐的舞者风情,经过三个月的礼仪培训,在修身的礼服映衬下,竟是惊鸿艳影,仪态万千,清丽脱俗,简直就是人间尤物。
腰线处的钻石钉珠璀璨灼目,刚好形成束腰设计,促成下身优美的鱼尾裙摆,腰线下的轻纱裙带,如行云流水,飘逸曳动夜晚的霓虹流光……
香肩半露,锁骨性感,淡妆娇容,蛾眉朱唇皓齿,秋波流转桃花面,一脸的娇羞。
娇俏的面庞淡妆浓抹总相宜,尽管是风情万种,那张脸却依旧是清纯英秀,真真儿是令人心动难持,又不免万千怜爱,任谁看上一眼都会犯痴犯傻。
是的,周瑁远也痴了,坐在沙发上,半天都没说话!
直到此时,苏华丽和唐菲菲才从里间走出来,笑道:“周总,林小姐气质清纯甜美,所以我们在给她做形象打造时,没有过多引用时尚流行元素,而且林小姐皮肤很好,只需要上淡妆,搭配这件礼服,和林小姐整体的形象气质相得益彰,复古不失时尚,更显林小姐的气质出众。周总,您觉得怎么样?”
周瑁远经提醒,这才站起来,走到林子苏身旁,先是上下打量一番,然后转到她身侧。
抬起右手,温柔地拨开她耳畔的发丝,指尖顺着礼服的身线贴身滑动,像是在验收作品一样——
从锁骨滑到肩线,绕颈而过,指尖来到后背,那里春光乍泄,长发如瀑,掩映着年轻美丽的背部肌肤,诱惑着指尖抚着发丝而下。
直到腰部春光合上,指尖才意犹未尽收起。
林子苏被他的指尖撩拨得不能自己,那是从未体会过的一种感受,如此猛烈,又如此销魂,好似万千虫蚁咬噬,只觉四肢绵软——
就像淮州那夜被他逼在墙上的感觉,原来只在心房的悸动,现在却冲进四肢百骸,像一股魔力,在体内膨胀,膨胀,身体不听使唤地颤抖……
当他的指尖抽离时,那股魔力又猛然弹向四肢,魔法渐渐消失,身体也随之冷却,苏醒。
尽管她极力想控制身体的反应,可那是本能,是条件反射,怎是她能控制得住的?
她羞恼和害怕,眼神里近乎哀求,乞求他停下撩拨的指尖和放肆的目光,至少在外人面前不要这样做,给自己保留一丝自尊和体面……
可他不知道是没看到,还是故意视而不见,他无礼的目光还是继续下行,游弋到亭亭骨朵,不禁发出惋惜之声:“就这里,有点遗憾!”
林子苏闻言脸色都变了,当即不顾烫红的脸,抬起头看向他,终究还是顾及有外人,只能怒目以对。
周瑁远见她四分秀色三分羞色三分怒色,不禁起了怜爱之情,就不再撩逗她,嘴角轻扬,露出了远先生标志性的迷人笑容。
苏华丽乖觉,自然明白周瑁远的言外之意,便笑道:“这件礼服呢,就是按照古典甜美风格设计的,这和林小姐内秀的气质非常搭配,就像从画上走下的美人儿。
清水芙蓉和蓝色妖姬各有所长,合适才是最好的。这件礼服,换了别人穿呢,反而穿不出林小姐清水芙蓉的效果。周总您很有眼光,知道只有林小姐才能驾驭这件礼服!”
几句话说得周瑁远眉开眼笑,也消解了林子苏的一些尴尬。
周瑁远一只手支着下颌,略有所思,似乎哪里不合适,打量了半天,突然命令说:“把头发盘起来!”这话是对苏华丽说的。
苏华丽没有言语,为难地看了林子苏一眼,周瑁远心领神会,随即看到她拘谨的仪态,这才明白,也略感诧异和意外——
她竟然是个思想保守的女生,还接受不了这样露肩露背的前卫着装?!确实,放下头发,既是遮挡背部的春光,也是在掩饰羞涩和尴尬。
“衣服呢,是人的另一张名片。在商务场合,它也是礼仪的一部分。你,今天代表的也是我的脸面,明白吗?而且,你这么美,一定会成为会场的焦点,我可不想留下遗憾。放心,好吗,有我在,你什么都不会损失。听话!”
周瑁远头一次放下身段哄她,林子苏既惊讶,又毫无招架之力,也怕忤逆会招出他的暴躁脾气,最终半推半就地回了房间。
不一会儿,红粉佳人终于出来了——这个苏华丽果然玲珑剔透,周瑁远的一句话便知其深意和需求。
他庆幸自己的坚持——看惯了她青春长发,现在变成了盘发,额前无法打理的几缕发丝自然垂落,别有一番慵懒迷人,从一个甜美少女瞬间变成了别样风情的女子。
只要她不开口说话,就足够让男人们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这才是一个女人的样子!”周瑁远露出满意的笑容,苏、唐二人终于大舒一口气。
送走风铃二人,周瑁远向林子苏走去,将要走近时,林子苏立即往后退——
礼服加身,好似套上了枷锁,现在连最后的坚守都被剥夺,林子苏懊恼没有坚持,见他又想重演刚才的挑逗戏码,心头的不安让她本能地想躲开。
周瑁远停下脚步,但并没离开,而是直直地盯着她,良久才道:“大脑是你的敌人,用身体做选择。你要聪明一些。明白吗?”
他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真是伴君如伴虎,前一秒还笑容迷人,下一秒就翻脸不认人,还真是“变脸大王”!
可是,不对啊,你若是规规矩矩的,我又怎么会用愚蠢的大脑给你贴标签呢想?一边挑逗人,还要求人不许提要求,不许反抗。
这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你也太霸道不讲理了吧!难道被你羞辱,被你无端挑逗,也是工作的必须吗?
林子苏还没学会如何应对他这善变的性格,只低头不语,内心愤懑又忐忑,不自觉地咬紧了嘴唇。
周瑁远被她的沉默和这个挑衅的动作要逼疯了,便欺近两步,林子苏吓得又要后退。
这次周瑁远没给她机会,而是一把将按进怀里,抓住她的下巴,逼迫她仰起脸看他……
“我没时间去讨好女人,我欣赏你,也希望你是诚实的,高效的,用身体做选择,不要想,不要说,做就是了!嗯哼!?”他说着最魅惑又霸道的话,一切都这样猝不及防。
林子苏被他握在掌心,躲无可处躲,身体在沦陷,大脑却在怒吼:难不成你还敢亲我不成?上次在淮州酒店发生的,你以为我还会让它发生吗?
林子苏索性置之死地而后生,大胆地看向他,眼含厚怒,一脸羞愤,嘴唇咬得更紧,以此回敬他的野蛮霸凌,好像在警告他:你敢亲我试试?我一定让你付出代价!
“你到底是谁?”周瑁远又用这种遥远且温柔的声音问出这句。
林子苏还在思忖,突然感觉腰间一紧,他的手变成了力大无穷的铁钳,死死地压着腰,猝不及防地就用力吻了上来……
林子苏呆若木鸡,但报复的念头一闪而过,立即紧紧咬住他的嘴唇。
也许是太恨了,也许是压抑太久了,这一咬竟用了十足的力气,瞬间就咬破了他的嘴唇。
两人同时松开对方,周瑁远也震惊不已,怒喝一声“你这个野女人”,他痛得呲了一下嘴,捂了一下他的嘴,血已经流了出来。
林子苏终于一雪前耻,尽消胸中块垒,神奇的是,再看向他后,就再也没了惧怕和羞愤,一副我也不是好惹的样子。
“惹怒我,对总裁也不是好事。我觉得,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这是惩罚,也是警告!”林子苏回敬道。
周瑁远又气又好笑,突然嘴角一勾,禁不住就笑了,瞬间怒火尽散,漂亮的手指抹了一下唇上的血迹,这一抹血色,和着嘴角轻扬,竟透着十足的诱惑。
但大佬就是大佬,呵呵冷笑了两声,一言不发,就去吧台找医药工具箱,自己个儿处理起伤口,虽然伤口微乎其微,但也不能影响了今晚的商务形象。
这个丫头,看似兔子,实则是头小野猫,脾气又倔又烈!不过,这反而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哼,这是惩罚,也是警告——这明明是我要说的话,竟然被她先说出来!
周瑁远在处理伤口,眼睛却没离开她,盯着她,嘴角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冷笑。
林子苏却不管三七二十一,二人自有私交以来,这是自己第一次成功挫败他,那简直比拿一年的奖金还要开心。
林子苏兀自开心,并不理他,反倒从容地坐到沙发上,拿起他刚才看的杂志。
但她只是表面平静,内心却着实慌乱,他会不会报复我?
周瑁远不知何时过来,也坐到沙发上的,递来一款精致的镶钻粉色手包。
林子苏这才回过神,忐忑地抬起头看向他,“今晚用这个手包!”
林子苏以为他会憋什么坏招来整自己,不想人家早翻篇了,淡定如常不说,不仅露出了远先生的招牌式迷人笑容,还说了一句非常性感的话“你的身体很诚实”。
林子苏的心突突跳了两下,脸一红,一把拿过手包,转身进屋去装物件。
不管怎么说,林子苏还是如释重负,也感到无比庆幸!这一回合,我赢了!林子苏禁不住露出了甜美而快意的笑容。
酒会在华中商会酒店的20层举行,当林子苏挽着周瑁远步入酒会会场时,迎来了许多的目光,时不时有人向周瑁远打招呼,周瑁远都一一回应,甚是优雅和绅士。
似乎大家都认识他,而且非常尊重他,因此也对他身边的女伴给予了好奇和关注。
甫一入内场,一个欧美模样的棕发男士见到周瑁远,便哈哈大笑,远远地就张开了双手就迎过来:“Hello, Edward.”
“Hi,David!”两人相拥问好,关系很不一般。
“Long time no see. How are you doing?”
“On business almost every day,all over the country.Oh,like the bird.It felt so bad!”周瑁远半认真半戏谑,David哈哈大笑,又问:“What about you?”
“Not so bad.”David很快就注意到林子苏,不由得眼睛放光,“wow”了一声,看向周瑁远:“New girlfriend?”
林子苏脸又红了,周瑁远摇摇头,盯了她一眼,笑道:“Not girlfriend, but assistant.It's Miss Lin.”介绍连名字都不提,只说了个姓,而且也没有向林子苏介绍David的意思。
“Really?Does she have boyfriend?”David喜出望外,见周瑁远笑而不答,便去问林子苏:“Hey,Miss Lin,prety girl,do you have boyfiend?”
林子苏错愕了一下,本能地又摇摇头,但David误认为是否定回答,大喜过望,便取了名片给林子苏,一边说:“I'm David,I'm single,too.”
林子苏出于商务礼节,刚好此前学了商务礼仪的名片礼仪,见David给名片,也不好失礼,便双手去接,周瑁远却错身阻止了,笑道:“Come on,David.They are still waiting for us,we must go!”边说边拉他往里去,回头还瞪了一眼林子苏,似示警告。
“Don't be so stingy!”David故作生气,耸耸肩,只得跟着周瑁远往前走。
林子苏只能默默地跟在周瑁远的身旁,听见二人互相调侃逗趣,性情中人,完全没把刚才的事当回事。
林子苏刚刚还当了真——以为David真的想结识自己,此刻才明白,这种调侃和幽默在周瑁远的人际关系场中无处不在,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既是客套话,也是社交破冰的战术。
他对我的调侃,难道也仅仅是一种调侃,而不是自己所认为的那样——是轻薄和冒犯吗?还是自己太敏感,太玻璃心了呢?!
哦,林子苏,你是在为他的流氓行为开脱吗?别这样,你要时刻对他保持警惕,而不是为他辩解。他就是个万恶的资本家!
好吧,我会的……呃,Edward,是他的英文名吗!?……两个声音又开始打架。
三人来到一个沙龙角,这里已经坐了很多华服精英,竟然还有好几个外国人,以及操着新港口音的男人女人。
进来后,所有人都和周瑁远打招呼,拥抱握手,而且都是英文交流,非常流利,非常地道。
这次可没有和David交流那么简单,林子苏听不太懂。
周瑁远还是没有将林子苏和他们互相介绍,林子苏人地两生,语言也不通,又是第一次陪他出席商务活动,只能呆呆地站在他身后,亦步亦趋,保持了“假笑”,真心觉得累!
她自己都感觉到自己像一只呆鸡,和这里格格不入!
寒暄过程中,几个女人都看向了林子苏,其中一个方脸高鼻梁有点混血模样的漂亮女郎,一直盯着林子苏上下打量。
如果说其他女人是质疑和轻蔑,那么她的眼神就是透着一股敌意,极其不友好,那一身价值不菲的名牌服装,又兼具大家名媛气质,让林子苏倍感压抑和自惭形秽。
期间还有一个女人和她用英语交头接耳,二人窃窃私语的同时,还一边不住地打量林子苏,似乎二人交谈的内容是她。
先前在他们互相打招呼的过程中,听到大家跟这混血女郎叫“安娜”,林子苏对她打心底没有好感。
最让林子苏感到尴尬的,是他们正在交流的语言——英语。
尽管林子苏大学期间因为方老师的缘故,一心都扑在了中国古典文学上,对英语并不怎么上心。
她既没有认真对待大学的英语课程,对六级八级考试也完全没有攻克之心,更没有像同学那样去考托福或雅思。
四年的英语考试以及四级考试也基本是混出来的成绩,只是为了拿到毕业证,才不得不在每次考试时临阵磨枪,竟也能混个及格。
也因此她的英语算是较差的,在班里能混倒数,偏科偏得很严重。
现在骤然进入纯英文的交流环境,时不时还夹带着新港语,就完全懵逼了。
而且他们的交流和商业、管理、投资有关,林子苏就更是个门外汉,连听都听不懂,就更不要想开口了,她开始有点后悔当初没认真对待英语这门课。
没办法知道他们的交谈内容,林子苏就只能把关注点放在周瑁远身上。
她惊奇地发现,周瑁远在用英语、新港语交流时,一举一动一言一笑都充满了魅力,还有那无处安放的荷尔蒙,简直迷死人不偿命。
他的中文虽然不好,但他的社会地位、家世教养又帅气多金可谓很好地弥补了中文的缺憾,天生的万人迷胚子。
可是,现在他操着一口流利地道的英语,优雅的英伦范自然流露,林子苏一瞬间竟化解了一切隔阂和龃龉,对他好感备升。
甚至连先前被他霸王的强行一吻也变成了前所未有的优越感,这不就是有别于其他女人的特殊照顾和喜欢吗?
林子苏的这种“优越感”很快就被现实打脸,场内为数不多的几个精英女性,个个装扮精致,气质华贵,还能用英语、新港语与他互动攀谈,谈笑风生,好不和谐默契。
她们和周瑁远才是一个圈层的,比起自己的穷酸潦倒和呆头呆脑,她们简直就是天上的白天鹅,自己就是臭水沟里的丑小鸭……
起初圈子里的几个女性因着周瑁远的缘故,还高看林子苏一点。
但一番交流下来,才发觉她木讷不善言,举手投足更是小家子气,连英语都说得很磕巴,而周瑁远也没把她当回事,连引荐都懒得引荐。
女宾们都觉得她不过是个没脑子的花瓶人设,但这也足够令她们忿忿不平,尤其是安娜,那眼神里的潜台词就是:她凭什么和Edward比肩而行?
安娜存了挑衅羞辱之心,趁着周瑁远和别人正火热交谈,便走到林子苏旁边,将手中喝空的高脚杯拿给她,说了“麻烦你帮忙换一杯,谢谢”。
几个女人也都看向林子苏,等着看笑话……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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