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缘际会,蔡晋的出现,林子苏所有关于销售团队建制的迷茫和困惑带来了曙光,她心中很快就有了新的盘算。
是的,何必舍近求远,蔡晋不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吗!
她知道这几乎是天方夜谭,蔡晋这样的人怎么是谁想请就能请到的?
但是,总要试一下,不试,那就完全没希望了。
因此,第一天一下课,林子苏就和同学们追随蔡晋,一路讨论一路交流,一直追到停车场。
期间周瑁远来过几通电话,她都没注意到,因为期间一直有同学在和蔡晋进行交流。
林子苏亦步亦趋地跟在旁边倾听,有时也会问上两句,直到同学们纷纷离开,就剩下林子苏。
蔡晋这时拿了车钥匙,准备取车,见林子苏还跟在后面……
蔡晋委婉拒绝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不接受任何陌生的邀请。虽然,我对你比较欣赏,但这并不代表什么!”说完,就准备上车走人。
林子苏愣了一下,但也来不及惊骇蔡晋的未卜先知,而是迅速反应,用她纤瘦的身体,挡在了车门前。
几乎是哀求道:“蔡老师,您给我1分钟,我说完就走,您不让我说,我就上您的车,一直跟着您。”
说时迟那时快,林子苏拉开后车门,就坐了进去。
蔡晋从未见过这样固执又不知趣的人,亦是无可奈何,便道:“你出来,我给你一分钟。”
林子苏喜出望外,这才下车关上车门,然后鞠了个躬,“谢谢晋老师!我们公司一直都是请乙方代理销售,但是现在案场销售状况并不好——”
蔡晋看了看手表,道:“20秒!”
“所以,所以,我们下属城市公司想组建一个自己的销售团队,特别需要一个像您这样的教练,去帮我们培训这个团队,今天听了您的课,对您佩服得五体投地,所以想请您出山,去给我们一对一培训,至于费用,您定多少是多少!”
林子苏不管三七二十一,噼里啪啦地把话讲完了,蔡晋摇了摇头,道:“说完了?”
林子苏目不转睛地看着蔡晋,满怀期待地点了点头。
蔡晋拉开车门,一手扶着车门,防止林子苏又来夺门,道:“我刚才已经讲了,我从来不接受陌生邀请。就这样!”
说完便一脚踏进车,快速关门启动,一骑绝尘而去,留下还在呆愣的林子苏。
蔡晋车子刚走,就到身后一声嘲弄的笑声,随即一个熟悉的性感男声响起:“你这样,是请不到人的!”
那声音对林子苏而言,再熟悉不过,回头一看,果然是周瑁远。
只见他正靠在自己的总裁大奔上,竟没带保镖司机,带着远先生招牌式的迷人笑容,两手插在裤袋里,神态悠闲又优雅,掩抑不住他爆棚的性感气场,他正煞有介事地看着自己。
林子苏一见到他,掉头就走。
周瑁远忙跨步追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试图挽留。
林子苏一急,红了脸争辩道:“周瑁远,你这是性骚扰,信不信我报警?”说着,她已经拿起手机拨号。
周瑁远愣了一下,还是第一次被直呼大名,粗鲁又无礼。
他正要说话,林子苏却打通了电话,死死地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要报警,有个男的跟踪我,刚刚还骚扰我。”
“上京大学,北门停车场附近。”……
“林子苏”……
“是的”。
林子苏和110接线员确定信息完毕,挂掉电话,两眼直直地瞪着他,再没有从前对他的畏惧。
周瑁远哭笑不得,但仍不相信她真的打了110,道:“就算你要判人死刑,是不是也要给人一个申诉的机会?法官也没你这么绝情,对吧!”
“有什么好申诉,我有一句说错你吗!你是富家子弟,坐拥十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你想找乐子,想找女人,都是勾勾手指的事。
我跟你不是一路人,我要讨生活,我要一个子儿一个子儿地挣,我很忙,没有精力照顾你的情绪,也没有时间跟你玩婚外情,
更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应付你身边那些不甘心的愚蠢女人。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养尊处优不知辛苦为何物的周大公子你怎么会理解!!!”
林子苏不由分说一顿抢白,像放鞭炮一样,说完,趁他发愣的间歇,夺路便走。
“为什么你对我有这么大的成见?为什么?”身后传来周瑁远略带忧伤的声音,这股忧伤莫名地牵动林子苏的心肠。
“好,请你告诉我,为什么找我做商务女伴?”
“欣赏你,喜欢你啊!”周瑁远不假思索。
“呵呵,到现在还鬼话连篇!相信你喜欢我,还不如相信丁俊良喜欢我。你敢说你找商务女伴,不是为了享乐,不是为了拉商业资源?”
“这很可笑,好吗?你都说了我有十几辈子花不完的钱,我还需要女人拉资源吗?靠女人拉资源,那是丁俊良,不是我!那只是应酬需要。”
林子苏冷笑一声,对他的话一个字都不相信,“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是谎话连篇。不需要女人拉资源,为什么还要找女伴,还签什么协议?”
“好吧,我承认,我只是单纯地需要女人给我做陪衬,我不喜欢社交,也不喜欢应酬,有女伴在,她们可以帮我挡一些应酬。但是,她们都是自愿的。
签协议也是为了保障彼此的利益,就算我不提,她们也会主动要求签协议。如果她们不愿意,我不会强迫她们。我没有强迫过任何一个女人!”
周瑁远不解释则罢,一解释反而让林子苏更上火,不禁怒怼:“什么叫她们帮你挡一些应酬,就像那天晚上,你明知道我不会应酬,还把我推到那帮大老爷们的人堆里。
看着他们捉弄调戏我,那个王亮贼眉鼠眼色眯眯地盯着我,拿我开涮说黄段子,你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还跟着他们打趣我。
如果不是知道我酒精过敏,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就打算让我去陪那些臭男人喝酒,沦为他们的玩物。
他们就是玩死我了,你也不会抬眼皮看一下,这就是你所谓的‘帮你挡一些应酬’,是吗?”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这样。我说的应酬,只是有需要的时候,让女伴陪吃饭陪喝酒,但我从来没有也不可能让她们上别的男人的床。
她们是我的女伴,协议里有规定,她们从思想到身体,都必须忠诚我一个人。而且,你知道的,我很洁癖,我还怕被传染什么病。
也因为这个原因,每一个合作的女伴,我都会要求他们去我指定的医院做全身体检,只有合格的,我才会合作,我怎么可能让她们和别的男人有关系?!”
林子苏的心被狠狠扎了一下,这句话虽然撇清了他的不择手段,但也坐实了他是海王渣男的名号,怔怔地看着他,道:“所以陪你上床,也是她们的义务!?”
林子苏声音很大,引得路人侧目观望,周瑁远焦灼地狠狠抓了一下头发,脸上挂不住,解释道:“可是你不一样!”
看了看时不时过往张望的路人,小声近乎请求道:“能不能上车说?”
“是,我确实不一样!因为我傻白甜,因为我什么都不懂,更容易被控制,更容易被骗?那些女人好歹还要验明正身,无病无灾,你才会签协议。
我什么都没检查,你就让我签协议了,说明什么?说明你只是想利用我帮你应酬,教唆让我出卖肉体,对呀,你不是就教过我的吗,
让我学会用年轻的身体去换取资源。周瑁远,你不是男人,连人都不配提!”林子苏完全不搭理他碎了一地的自尊和面子。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周瑁远极力否认,奈何他现在被林子苏也怼蒙了,应激状态下竟不知如何辩解。
“你现在的不甘心,不就是因为我没有按照你的剧本走吗?你对女人百试不爽,在我这里不灵验了,让你很没面子,
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装孙子,黄鼠狼给鸡拜年。你要是得手了,我就是俞琳徽的下场吧!”林子苏红着眼,愤怒不已。
“我是有不甘心。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想放下我的规则,去遵守你的规则,遵守你想‘站在上帝脚下,彼此平等’的原则,你和她们不一样。”
“简直鬼话连篇!一边和那些女人滚床单,一边跟我说‘彼此平等’,你不觉得很讽刺吗?”
“我不会同时交往两个女人,这是我的原则!”
林子苏嘲讽地笑了两声,道:“你以为我也是那样的女人吗?!周瑁远,请你清醒一下。你已经结婚了,有妻子有孩子有家庭!
你这样,伤害的不止你的妻子,还有那些你给了希望却得不到的女人,我不想也不稀罕成为她们。”
周瑁远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拉着警报的警车风驰电掣地开了过来。
警察甫一下车,林子苏就立即跑过去以寻求庇护,指着周瑁远,报告说就是他跟踪骚扰我,周瑁远脸都白了,她还真报警了!
警察过来向他亮出执法证件,随即严厉命令道:“先生,请出示你的证件。”
对周瑁远而言,也是人生头一遭,向来受人尊崇和敬仰,今天却让一个小丫头摆了一道,他真是哭笑不得!
面对警察的询问调查,他倒没有丝毫畏惧,只是对林子苏无奈地摇摇头,才对警察说证件在车上,一边解释说:“我和她在拍拖,不是她说的跟踪骚扰。”
“他说谎,他有老婆有孩子有家庭,我怎么可能跟他交往!”林子苏反驳道。
警察显然更相信此刻惊慌又弱势的林子苏,坚持让他出示证件,周瑁远也没辙了,无可奈何,只得去车上取证件,身份证,护照、驾照等证件,都一股脑儿拿了。
但是,警察一一查验,并无不妥,良民一个,警察看了一眼林子苏,这下也有点怀疑她是负气报警。
但为了稳妥期间,警察还是核实了他的婚姻情况,毕竟通过看他的护照,去过很多国家和地方,又是新港籍人士,看这穿着行头也是非富即贵。
而这小姑娘,衣着普通,脸上还有青春未脱的单纯,很可能就是这上京大学的大学生。两人地位、身份、财富悬殊,他想搞这个小姑娘,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警察核实完,发现他涉商涉政身份显贵,竟是一尊大佛,也颇为吃惊,但他遵纪守法,并未有劣迹前科,态度也有所和缓,礼貌地归还了证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随后,警察不忘向林子苏澄清:“周先生确实未婚!”还把核查的结果亮给她看。
林子苏惊愕不已,不敢相信,竟然还认真看了一眼,确实是“未婚”,当场就傻眼了,安娜你这个bitch,竟然骗我?!
警察把林子苏教育了一番,让她以后报警慎重,这是占用警力资源,会造成不良影响,这次是口头教育。
林子苏只得低头认错,臊得满脸通红。警察向周瑁远点点头,这才驱车离开。
林子苏也看出来了,似乎警察都有点敬他怕他,这下心里就慌了,担心他脾气发作,甚至报复,索性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发制人——
“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那个好同学、爱你爱得要死、从新港追到上京的未婚妻安娜,是她告诉的我。”
“FUCK ANNA!”周瑁远忍不住爆粗,果然他压了一口恶气,又解释:“她是过去式,而且也不是未婚妻!”
“有什么意义?!她有一点并没有说错,她那样的家世、见识和美貌,你都看不上,凭什么会看上我!就算你没结婚,我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我应付不了你,也应付不了你身边那些不甘心的痴情女人,常青有俞琳徽,上京有安娜,我不知道还有多少安娜、俞琳徽!
看到她们,我就喘不过气,我很累。你可以轻松压制和掌控她们,可是她们求而不得的不满只会转嫁到我头上,求你了,放过我吧,我们不合适!”
林子苏近乎哀求,大概也是自知理亏,语气没那么硬气了。
“安娜的事,我很抱歉!我没想到她会找你,这是我的错,我会警告她。但你和她们都不一样,我是真心喜欢你,欣赏你。我的方式,你不放心,我愿意用你的方式交往,平等尊重的方式,还不够吗?”
“对不起,跟你在一起,压力太大,我感到窒息,没有安全感。”
呵呵,鬼才信这话,天底下女人千千万,他可以喜欢上任何一女子,都不可能是我!
林子苏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样女人他没有,为什么要对我纠缠,喜欢?
天呐,到底要怎么拒绝他,才能彻底绝了他的念想和纠缠,方老师,是的,方老师!
“对,我说过,我有男朋友,第一次在上京相遇,我就说了,今天再说一次,我有男朋友了,真的有男朋友。
你在天上,我在地下,咱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真的不合适!不要说你喜欢我的话,我根本不相信!真的,求你放过我,好吗?”
林子苏说得自己都没有底气,却寄希望他知难而退了。
周瑁远暴躁地撩了几次头发,神情颇为沮丧和难过。
林子苏有些不忍心,温柔了声音:“我知道这是痴心妄想,但只要你愿意,我不排斥和你做朋友。”
“你说这话,你自己相信吗?你所谓的‘男朋友’,就是那个姓方的,对吧?”周瑁远有些愠怒。
林子苏震惊,困惑,愤怒——他调查我?
“丁俊良灌醉你那晚,你一直拉着我叫‘方老师’!”周瑁远忙掩饰道,因为他确实调查过她。
“你说姓方的,是你的男朋友。好,你现在给他打个电话,让他亲口告诉我别纠缠你,我就死心,从此消失。否则,你就是在骗人!”
周瑁远话题一拉,让林子苏逃无可逃,果然林子苏怔住了,她是存了方老师的电话,可是这个电话只要一打,肯定就露馅了。
可是不打,就彻底暴露了自己在撒谎……林子苏一动不动,无言可对。
“你喜欢方老师没错,但他和安娜一样,已经是过去式。否则,在我亲吻你时你不会不躲避,在我和你跳舞时你不仅没拒绝还主动热情,
你不会因为我多看了几眼赵恬妞就吃醋,不会因为我交往过其他女人就生气,你不会跟安娜说你是我的女朋友,
你不会在朋友出事时第一个想到我……这些,都说明一个事实,你喜欢我。可是,你为什么不愿意承认,不愿意面对?”
林子苏一阵锥心之痛,是啊,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周瑁远,周琞扬,俞琳徽,丁俊良,赵恬妞,安娜……唯独自己不愿意承认,为什么?
林子苏说不出话,也不明白自己明明喜欢的是方老师,可为什么又会喜欢上他,心痛的只剩下无声的眼泪。
“你喜欢的方老师,他在哪里?他给过你回应吗?如果他也喜欢你,为什么现在你还单身?为什么你生病了,他没在身边照顾?
这只能说明,他根本不喜欢你,喜欢一个不喜欢你的人,难道这就是安全感吗?
难道他就不是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一边对你不回应不拒绝不主动,这就不是讽刺了吗?
你这是依赖,根本不是喜欢,好吗!?如果是喜欢,你也是假装喜欢。应该清醒的,是你,不是我。
你宁愿假装喜欢姓方的,也不承认自己已经喜欢上了我?你这么双标,就对吗?”周瑁远怒斥道。
“不要说了,求你不要说了……”林子苏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在自欺欺人,方老师不喜欢自己,不外乎是真的不喜欢。
要么就是周瑁远说的那样——他已有意中人,可这是自己最不想听到,也最不愿承认的,总以为掩耳盗铃,就可以永远活在美好的爱情方舟里,那样她就能活在未来可期的幻梦里。
可是,今天,周瑁远野蛮跳上了这艘方舟,砸碎了它,砸碎了她的幻想,绝了她的希望。
他说的,也许是真的,我只是假装喜欢方老师,否则我为什么不当面问他要一个结果,我只是享受单相思的过程,明明是依赖却不自知。
林子苏不敢相信,也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自己明明那样喜欢方老师,一提到他,内心的某个角落就会隐隐作痛,我怎么会是假装喜欢?!
“不,我必须说,我必须让你看清现实,看清自己的心。现实就是,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彼此喜欢。可是,为什么你要这么狠心和残忍,伤害一个喜欢你的人?”
周瑁远没有停下来,他要让她死心,就算她真的喜欢方老师,也要给她这样的暗示——是依赖不是喜欢,让她的感情天秤向自己倾斜,这是周瑁远的目的。
不绝了她的念想,他怎么示好都没用,永远也没法走进她的心。他要的是绝对的掌控,他要她的一心一意,她只能是他的!
“我的出现,并不是无缘无故,我就是你不切实际幻想的终结者,我就是你的镜子,让你看清楚你的一厢情愿,也看清楚姓方的。
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其他人,让你明白,姓方的根本不爱你,那只是你的单相思,就这么简单。所有人都看得很清楚,只有你在装睡!”
林子苏捂着耳朵,苦苦哀求他别再说,他的话像刀子一样,在剜自己的心,破碎的心血流成河,身体里的血液正在慢慢被抽空……
她无力阻挡那些刀子,只想逃走,她想逃回那个小旅馆,把自己关起来哭一场……
林子苏要走,周瑁远却抢先一步,一把拉住她,她的身体跟着一颤,没等她反应,就强行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声音也有些颤抖:
“我不许你走!如果你想哭,哪里都别去,就在我怀里哭,我不会再放手,让你一个人流浪街头,如果你生病,我会心痛,我真的会心痛!
上次你生病,我都后悔了好久,后悔丢下你不管,后悔让你生病,后悔没在身边照顾你。这次我不会让你再逃走!
我知道你很心痛,那你就在我怀里心痛,让我陪着你。拜托,不要伤害一个喜欢你的人,好吗?!”
林子苏彻底破防,这么多年的爱而不得,这么多年为爱的辛苦和压抑,得来的却是荒唐和辛酸!
人在软弱无助时对这样的温柔和拥抱毫无抵抗力,就这样被他抱在怀里,泪水便像开了闸,再也收不回了……
林子苏哭得昏天暗地,终于哭够了,才抹了一把眼泪,挣脱了他,道:“谢谢你的喜欢,可是就算没有方老师了,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周瑁远有些急了,以为清退了情敌,她就会奔向自己,不想却推得更远。
“你有很多女人,你喜怒无常,你的规矩太多,我没有安全感,我很害怕,看得出来,连刚才的警察都怕你,我又有几斤胆量。”林子苏看着他,心乱如麻,脑子只剩下最后的清醒。
“我说过,不会同时交往两个女人,你现在就是我的唯一。你不喜欢的,我可以改,只要你说出来!”
“你要是能改,早就改了。前面那么多女人都没做到,我是谁,凭什么改变你?!”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呢?”
“你会结婚吗?”林子苏想到他今年都三十四五了,不知道交过多少女伴,都没有一个女人将他收入围城。
至今还单身,不就是还留恋世间的百媚千红,单身可以无所顾忌,但结了婚还怎么左拥右抱,还会被指责道德沦丧,对他个人和企业都不好。
想到这里,林子苏更是心如死灰,他连方老师都不如,至少方老师不喜欢就不回应,而他一边口口声声交着女友,一边却不给结果。
难怪俞琳徽、安娜等人求而不得就转嫁情绪,去伤害同类毁灭别人。我林子苏又何德何能可以改变这个事实?!
周瑁远果然怔住了,狂躁的情绪平静下来,变得沉默不语。
林子苏苦笑一声,道:“这就是原因!既然不会有结果,为什么要开始!方老师还不够吗?!你甚至连方老师都不如!”
周瑁远无言以对,只默默地看着她,这是从未有过的心碎。
林子苏低了头,沉默了一会儿,不再犹豫:“我也不奢求做朋友,我们不要再见了。”
“你是怕看见我,会心软,会爱上我,对不对?为什么要压抑自己?为什么不能顺从心意?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你就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周瑁远不甘心,试图挽回她。
林子苏的泪水在风中横飞,狂烈的北风卷裹着纤瘦的她,围巾、大衣、头发在风中凌乱。
她终究还是头也不回,疾步破风远去,消失在上京大学的暮色中,独留周瑁远一个人在风中凌乱伤神。
周瑁远把林子苏的心撕开了一道口子,曾经坚定不移地喜欢着方老师,觉得不管方老师爱或不爱,她的爱都会天荒地老矢志不渝。
可周瑁远却撕毁了她爱的单相思契约,尽管那个契约里只有她自己,却让她真正看清了自己,看清了自己的喜欢,都是自欺欺人,这份喜欢早就名存实亡。
不!它甚至都没有存在过,而自己还一直掩耳盗铃。
曾经,一颗心都因方老师充实和多彩,可是从今夜开始,一切都变得空荡荡,毫无意义,所有甜蜜和希望的空想都不复存在了。
方老师,你为什么这么绝情?为什么,为什么……
林子苏只剩下眼泪,心痛一波又一波地裹挟着她,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
那些刻印在便签上的诗词,都成了爱情幻灭的祭文,她一遍又一遍回忆着过去的种种“甜蜜”,哭干了眼泪,掏空了心,痛到扭曲的四肢。
曾经为方老师丰满的灵魂一起被抽走,只剩下一副行尸走肉的躯壳。
周瑁远给她打了无数通电话,发了无数条表白的短信,都淹没在她的眼泪中,只有手机里重复播放的《曲终人散》。
每一句歌词,都是过去的印记,都是曾经写给方老师的诗句,都是一把刀,一遍又一遍地刺向身体,遍体鳞伤,直到血流干,剩下麻木的躯壳。
任一切沦陷在上京这个冰冷的黑夜,她无心再理会这个世界,她的心已死,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
周瑁远几十个电话和信息都石沉大海,开始后悔说那番刺激她的话,担心她做傻事,回到酒店也是坐立不安心神不宁。
可恨不知道她住哪里,只得请上京的朋友帮忙,最后通过手机定位锁定了她大概的位置,他知道她一定会去住小旅馆,只得通过关系找到警局熟人寻人。
警察拿着她的身份证复印件信息一家一家排查,很快就在一个名为“青年旅社”中找到了林子苏入住的信息。
老板得知人命关天,丝毫没犹豫拿了钥匙,就带着周瑁远一行人去查看。
敲了好几遍门,旁边的住户都惊动,纷纷探头出来围观,可林子苏的房间却没有任何动静。
老板也慌了,赶忙拿了钥匙开门,甫一打开房门,周瑁远就冲了进去。
房间里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到手机播放的音乐“你紧紧拉住我衣袖,又放开让我走,这一次跟我彻底分手,我终于知道曲终人散的寂寞……”
周瑁远听到这歌声,心不禁一紧。
“林子苏,林子苏……”周瑁远急得乱叫,试图循着黑暗找到她,直到老板熟练地打开开关。
房间骤然亮了起来,周瑁远才看到蜷缩在一角的林子苏,林子苏整个人都是木的,一双眼睛清澈不再,只是两个小时不见,却像经历了沧海桑田。
她沧桑的几乎让他认不出了,她的眼中还噙着泪水,没有声音,满脸泪痕斑斑,一头长发像凌乱不已。
她呆呆地看着震惊失色的周瑁远,呆呆地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林子苏那副凄楚可怜的神情,像一把刀深深刺进他的心脏。
这一刻他后悔万千,在场的人也无不心碎动容。老板识趣,悄悄撵了众人,然后轻轻掩上门。
房间里只剩下二人,周瑁远顾不上身份尊卑,顾不上空间的逼仄,顾不上阴冷,只觉得脚步从来没有这么沉重过。
他说不出任何话,喉咙被一块石头堵着,这短短的几步,感觉走了一辈子……
走近了,他小心翼翼蹲到她面前,抚开她凌乱的长发,眼圈瞬间就红了,温柔地帮她抚去眼泪。
“远先生,方老师为什么不喜欢我?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从小,爸爸就说我是最差劲的,没有妹妹乖巧听话,没有弟弟学习好。
爸爸讨厌我打我,妈妈也被我连累总是被爸爸骂,初中高中的老师也都不喜欢我,上大学我都是踩着线上的。
因为喜欢方老师,我的汉唐文学课学得最好,可其他课都平平无奇,偏科严重,成绩在班里都是垫底。
系主任和辅导员都说我不学无术,就喜欢去参加社团活动,去参加华而不实的辩论赛,好几个大学同学都讨厌我。
进了崬森,俞琳徽讨厌我,营销中心的同事都不待见我,静姐也不理我了,最好的朋友赵甜妞也离我而去…
现在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差劲,你说得没错,方老师怎么会喜欢我,都是我痴心妄想,都是我一厢情愿。
他们不是编排我,就是我一直在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不配,根本不配喜欢方老师……”
林子苏的声音沙哑,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嘴角却在不停抽搐,眼泪却像断线的珠子,落个不停。
周瑁远的心被狠狠地揪住,“不是的,不是的……”声音几度哽咽,只能紧紧握住她的手。
一双手冰冷如霜,和这个房间一样冰冷,凛冬季节房间里没开空调,也没有暖气,像一个冰窖。
他把她的手放在嘴边,贴在脸上,试图暖热她的手,可那双手和同她的心一起冰冷死去一样。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跟你说那些话……”强悍如周瑁远,也掉下了眼泪。
看到她的眼泪,心疼莫名,捧起她的脸,试图擦去她的泪水,却越擦越多,也发觉她不止手冰凉,身体也很冰凉,竟是莫名肝肠寸断。
他立即脱下外套,将她包裹起来,然后紧紧抱着她,她却像个木偶,不像从前那样反抗和挣扎,这更让他心如刀绞。
“我说过,如果你想哭,就在我的怀里哭。为什么要这么傻?不是你差劲,这个世界,没有人会被所有人喜欢和接纳!
有喜欢你的人,就一定有不喜欢你的人,这是很正常的事。就像方老师不喜欢你,但是远先生喜欢你啊。
不喜欢你的人,当然会用最坏的话评价你。你不需要在意那些不喜欢你的人的评价,他们在你的生命里,都是过客,一点也不重要。
丫头,不要哭了,好吗,我的心都是痛的,不要哭了,好吗?”
周瑁远的身体也微微发抖,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只能感觉到她的眼泪,却再也感受不到她的情绪和哭声,对周瑁远而言莫如锥心之痛。
“我想回去。”林子苏的声音透着绝望,眼神空洞。
“回常青吗?”周瑁远小心又温柔地问,林子苏摇摇头,目光空洞无神,呆呆地看着地板。
周瑁远不知道她到底想去哪,抓起她的手机,关了音乐,然后一把抱起她。
这一刻感觉她好轻好轻,好像一不小心她就会羽化消失,周瑁远心痛地将她紧紧抱住。
不管回哪儿,这里肯定不能再待了,再待下去,她会冻死。
周瑁远没有犹豫,他要带她离开这里,回到华中商务酒店。
这一次,林子苏没有反抗,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走出阴冷的房间,穿越窃窃私语的人群,穿过安静的走廊,走过狭窄的楼梯……直到进入他的总裁大奔副驾。
周瑁远一上车就把空调暖气开到最大,给她系上安全带,然后缓缓驶进上京的茫茫黑夜。
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繁花似锦的上京夜色,从未欣赏过,第一次看到,就是人生诀别。
以前人生的意义是方老师,往后余生的意义又是什么?
是的,这一刻,她的世界崩塌了,失去了方向。林子苏的眼泪又无声落下…
周瑁远打开音乐,试图转移她的视线,不想一打开,播放的恰巧又是那首《曲终人散》。
他想关掉,犹豫了一下,最后不仅没关,还改成了循环播放。
既然伤心,不如让她哭个够,也算是和过去彻底告别,人总要经历一次失恋,才能成长——
…………
我不能再看你多一眼都是痛
即使知道暗地里你又回头
我终于知道曲终人散的寂寞
只有伤心人才有
你最后一身红残留在我眼中
我没有再依恋的借口
原来这就是曲终人散的寂寞
我还想等你什么
你紧紧拉住我衣袖
又放开让我走
这一次跟我彻底分手
我终于知道曲终人散的寂寞
…………
林子苏被悲伤的歌词牵动伤心,看到窗外和自己疏离的上京夜色,终于“哇”的一声,身体又蜷缩成一团,放声大哭起来,哭得伤心欲绝。
周瑁远听到她终于哭出声,一颗揪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却也被她心碎的哭声牵动情肠,不禁跟着默默流泪,泪水也模糊了视线……
回到酒店,周瑁远将她抱进了自己的豪华商务套房,放到床上。
林子苏翻了一个身,背对他,将身子蜷缩起来,像子宫里的胎儿。
她痛苦万分,却只是无声抽泣,眼泪再次淹没了她的世界。
周瑁远再也忍不住,躺在她的身边,从背后紧紧环住她,握住她的手,一手抚着她的头,哽咽道:
“哭吧丫头,想哭就哭吧,在我的怀里哭,我陪着你!”
林子苏昨晚坐火车而来,一夜未眠,本就人困马乏。
为了上课靠着咖啡续了一天的精神,现在又折腾一晚上,失恋的折磨耗尽她最后的力气。
早已心力交瘁的她,加上房间骤然的暖意,使得困意很快来袭,在床上哭了没多久,她就带着泪珠睡了过去。
没多久,周瑁远也睡了过去,中间醒过几次,照顾她盖被子,睡梦中的她还挂着泪珠。
等到他再次醒来,发现床上没了林子苏,愣了一下神,但一个念头,让他惊出一身冷汗,立即翻身下床。
看了一眼时间,五点多一点,才一出去,就发现林子苏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
因为背对着他,看不到她的情况,那背影就像生命消失时的定格画面。
周瑁远脸色大变,忙奔过去看她,顾不上看她的脸,而是一把抓起她的手腕查看——
没有割腕,又看向她,林子苏目光呆滞地看着他,眼睛里充斥着红血丝。
脸上的泪痕已经风干,说明她后半夜醒来就坐到了这里。
周瑁远的心一阵刺痛,轻轻起身,才发觉四肢瘫软,不得不扶着沙发坐到另一侧。
看着她,竟有些陌生,林子苏脸上泪痕斑斑,眼睛还有些浮肿,却淡淡一笑——是那样勉强,声音有些低沉嘶哑,像终于下定决心:
“我们很难做到尊重平等,也许总裁做得到,可是我自卑,我做不到,也不敢。所以,如果总裁同意不谈感情,我现在就可以签商务助理的协议。
上京以后是我的伤心地,我不想每次来上京就想起今晚的痛苦,想起方老师,我想工作,但不想牵涉感情,希望总裁成全!”
“不行!”周瑁远断然拒绝。
“为什么要逼我?”林子苏经历了绝望和崩溃,开始学会了冷静。
“你还在心存幻想,你还想等那个姓方的。你同意做我的商务助理,让我天天看着你,却不能喜欢你,不能和你亲近,我是男人,不是机器,我不能忽视你的存在。
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要剥夺我喜欢的权利?为什么要拿姓方的错误来惩罚我,为什么就不能成全我,也成全你自己?”周瑁远忍无可忍,不愿再迁就她。
“我没有幻想,哀莫大于心死,我只想工作,它能填补我的空洞,弥补我的痛苦。可是你不能,我每次看见你,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想起方老师。既然断舍离,那就彻底一些。”
“为什么你要拿他的错误惩罚我?我只想让你知道,我不是姓方的,我是你的远先生。”
“我心意已决,如果总裁执意,那就当我没说过这话。以后,我们不会再见!”林子苏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周瑁远慌了,习惯性地要去拉她,突然又意识到这个动作会冒犯和惹怒她,只得缩回手,痛苦地撩了几下头发。
眼见林子苏走到门边,他不得作出妥协,近乎怒吼的声音:“好,我答应你,都答应你!”
林子苏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他一眼,他也看着她,眼神中竟有忧郁之色,神情复杂。
不知是刚睡醒还没完全恢复,还是无力改变当下的局面,此刻的他像一头受伤趴窝的野兽,失去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和威风霸道。
“律师之前给过我一份,我不小心弄丢了——,”其实是撕了,是大闹总裁办后撕的。
“今天我会让律师送过来,”周瑁远颓败地坐到沙发上,即使受伤,他的洞察锐度依然不减。
“谢谢总裁!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林子苏做出承诺,转头便走。
“你去哪里?”周瑁远站起来,这么早,她出去干嘛,忍不住越界关心道。
“回去旅馆,拿我的东西。总裁放心,我不会做傻事。我既然要签约,就一定会履约,我会听从您的安排。”
“你确定要这样出门吗?”周瑁远犹豫地问出口,她还蓬头垢面,衣衫凌乱。
林子苏看了看自己,苦笑一声,方老师没了,这副皮囊再齐整还有什么意义,但想到要和周瑁远签协议合作,不能不顾及他的面子,只冷冷道:“我会换,可是我换洗的衣服都在旅馆。”
“我派人去取,你不用来回跑。你既然同意做我的助理,今天就住酒店来,我会给你安排好。趁这个时间,你可以冲凉,吃个早餐,好吗?”周瑁远征询道。
“好。”林子苏没有多的话,也没了往日抗争的性子,好像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
周瑁远也没了脾气,她但凡像之前任性些,放肆一下,或抗争一下,都好回缓。
突然变成一个冰冷的人,不争不抢,反而让他失去了脾气和方略。
盯着她看了良久,最终还是收回了眼神,起身去打了总台电话,房间很快安排好,就在楼下。
不一会儿,服务员送来房卡,林子苏惜字如金,直到走都没再说一个字。
回到房间,林子苏洗漱收拾完,已到七点,却迟迟不见行李送来。
正要电话询问,就听见门铃响了,猫眼里看是周瑁远,下意识地把浴袍裹紧,重新系了一下,这才打开房门。
周瑁远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出浴的样子,湿漉漉的长发散落着,清水芙蓉,发梢的滴水打湿了后背的浴衣,比任何时候都要美丽动人。
周瑁远站在门外都看呆了,林子苏只道他变得小心,要得到授权才敢进来,终究还是心软,轻声说了一句“进来吧”。
周瑁远这才回过神,走了进来,带上门。
林子苏见他空手而来——也不是空手,而是提了一个手提袋,那个VI和视觉图案再熟悉不过,正是风铃高定的手提袋。
林子苏疑惑地看着他,周瑁远耸了耸肩,颇为无奈地解释道:“王琪在路上出了点事,不能赶过去,我看时间来不及,就让风铃拿了一套过来,不用担心,这套是平常可以穿的,你先穿着。你如果不喜欢,明天可以换你自己的衣服。”
“好!”林子苏收下手提袋,她没有为难的意思,也没有坚持的心思,他做得没有一点问题,甚至是处处为自己着想。
林子苏要换衣服,却见周瑁远还没有走的意思,便看着他,周瑁远还没习惯避嫌——从来女伴换衣服,他都会直勾勾地盯着看,像欣赏艺术品一样肆无忌惮。
他失落地看了她一眼,还是转身带门出去了。
等到林子苏收拾好,开门出来,才发现周瑁远还等在外面。
周瑁远再次看到她,也不由地眼前一亮,脱下那身略显臃肿的羽绒服牛仔裤,换上了——米色蝙蝠式宽松毛呢外套,卡其色薄毛呢铅笔裤,正好搭林子苏的卡其色粗跟短靴。
腰间有个高腰带系在左侧,一松一紧,上宽下收,气质和格调立时拔高了一个档次,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换了。
林子苏搭了她那条天青色的围巾丝毫不违和,更显年轻,虽然素颜无妆,仍掩盖不住气质的出挑。
不知道是新衣服的映衬,还是她本来就有这样的气质,仿佛一夜之间,她从一个清纯少女成长为一个气质出挑的都市丽人。
只是冷了点,看起来也憔悴了一些,再也没有了从前的活泼欢闹,周瑁远既欣慰喜欢,又忍不住心疼。
他喜欢她从前的清纯和活泼,更喜欢她现在清冷如霜的忧郁气质,这就是爱的代价,爷爷常说温柔就是毒药,现在的她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会中毒吗?周瑁远反问自己,他坚定地摇摇头,他坚信自己永远不会中女人的毒,因为他自己才是毒药。
周瑁远看见她的头发还在滴水,忍不住问:“不要把头发吹干吗?外面都结冰了。”
是啊,12月份的上京正是最冷的季节,外面几乎可以泼水成冰,这一头湿发出去还不直接冻成冰溜子。
林子苏正要说怕时间来不及,周瑁远在忍让了一早上后,终于还是强硬了一回,霸道地将她推回房间。
“不差这几分钟,开车过去十几分钟就到了,你去吹头发,我让酒店打包早餐,不要担心时间,头发一定要吹干,好吗?!”
这次虽然是询问,却并没有给林子苏商量的余地,而是将她强行推进洗浴间,看到她听话照做了,才去床头打电话交代早餐事宜。
等打完电话,林子苏还没吹完头发,周瑁远看到她焦急弄不好打结的头发,便走了进去,拿过吹风机,一边帮她细心地梳理打结的头发,很快疏通,然后温柔小心给她吹起头发。
林子苏盯着镜子里的他,眼圈一红,如果方老师,也能温柔地帮自己吹一次头发,哪怕只有一次,我也死而无憾了……想到这里,眼泪又落了下来。
周瑁远已经帮她吹干头发,看到她的眼泪,心也为之一紧,不无动容道:“如果还想哭,今天就不要去上课,我陪着你好好哭,哭够了,再去做别的事。不然我会担心你!”
林子苏连抽几张纸巾,捂住眼睛,他越温柔就越显得方老师无情,这才是让她感到最无力和恐惧的,眼泪在纸巾里疯狂肆虐。
周瑁远看到这样的她,好想把她抱在怀里,可是现在他也没了那份潇洒随性。
过了很久,林子苏才终于止住,擦干眼泪,眼圈还是红的,嗓子嘶哑又哽咽道:“不会有了!”
林子苏说完,就出去,拿了手机,好在昨晚他没忘记给她拿手机,自从还给他“送”的手机,她就买了现在这部平价手机,随后二人一同出门。
在前台拿了早餐,周瑁远就让她在酒店门口等,林子苏接过他递来的早餐包——竟然只有一份,他也没用早餐啊!
林子苏望着前去提车的周瑁远,心中五味杂陈,出了门口,才发现外面正漫天飞雪。
今年的第二场雪姗姗来迟,只是西风凛冽刺骨,林子苏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幸好吹干了头发,不由地感激他的先见之明。
一时看雪花看得出神,车来了都不知道,直到周瑁远来“请”她,才知道保镖司机王琪没来,他这是要亲自开车了,林子苏收回飘远的思绪。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林子苏第一次感受到这个男人的温暖和柔情,他的霸道和凌厉,仿佛随着她昨夜的泪水,也一起消失了,这也是林子苏没有反抗的原因。
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都沉默着,林子苏只是默默看着车窗外慢慢被白雪覆盖的大地,没再看周瑁远一眼。
倒是周瑁远时不时地会观察一下她,试图洞察她的心理活动,却再也没那么容易了。仿佛这一夜之后,她也学会了隐藏心事和情绪了。
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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