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到后期,马魁和汪永革不知道咋的了,跑到了汪永革家,勾肩搭背的坐在了一起。
老马不知道是故意的啊,还是喝多了随口提起来了。
“老汪啊,当年那个事其实我已经不计较了,但我这心里总是想知道一个答案,你就告诉我当年你为什么不给我作证,不管是怎么回事,我都不计较了,咋样?”
听见这话,汪永革笑了笑,看着老马。
“老马啊,咱俩多少年没这么在一起喝过酒了,我是真高兴啊。”
“诶,老汪,你别岔开话题,今天我就想知道个结果。”老马摆了摆手道。
汪永革点了点头,随即起身来到了自己的屋内,从一个箱子底下拿出了一张纸,随后又回到了客厅坐在了老马身边。
“老马,我知道你没喝多,其实我也没喝多,你在试探我,但我也不想再隐瞒了,今天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老马没说话,本来满是醉意的脸也逐渐恢复了肃穆。
“其实当年我就在餐车上。”
此话一出,老马当即心中狂跳,眉头紧皱盯着汪永革。
“你既然在车上,你为什么,为什么不为我作证!!”
“那天我正在餐车上弄吃的,然后就听见了外面你和小偷的打斗声,本来我想去帮你的,但这时一个小偷闯进了餐车我们四目相对,小偷用刀指着我,威胁我,我没敢动。”
“然后这个小偷就打开窗户要跳车,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抄起旁边的一个铁盆就砸了下去,这个小偷就摔到了车下,当时我还以为对方是摔晕了,当时我都想着,把这件事跟你说。”
“但是后来,确定了小偷死亡,当时我害怕了,我怕担责任,我怕进去,当时汪新才八岁,我不知道如果我进去了,汪新该怎么办啊?老马我对不起你,当年是我的懦弱导致了你蒙冤八年!”汪永革缓缓的将当年的往事说了出来。
此时老马看向汪永革的眼神满是恨意,咬牙切齿,话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汪新八岁?可我闺女马燕,也才七岁啊!你怎么没想过这些!!你知道我这八年是怎么过的吗?我每天都活在痛苦当中!就因为你的自私和懦弱!!”
“老马。事到如今,事情已经无法挽回,现在汪新考上了大学,以后的前途无限光明,我也算是对得起汪新他妈了,所以我打算偿还对你欠下的债。”汪永革深吸口气,随即双手颤抖的打开了那张纸。
老马皱眉看向了那张纸,最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断绝父子关系协议书”!
“老马,我打算跟汪新断绝父子关系,跟他断绝关系后,我的事就不会影响他,不会影响他的前途,然后我就去自首,这自首材料我早就写好了。”说着,汪永革又从兜里掏出了几张纸。
老马接过那几张纸看了起来,些许时刻,老马放下了信纸看向汪永革。
“你别以为这样我就能原谅你!!”
汪永革轻笑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老马啊,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原谅我,你这些年不好过,我也不好过,每天受着良心的谴责,我经常整宿整宿的失眠,我经常梦见你掐着我的脖子问我为什么不给你作证。”
“我经常梦见汪新知道了这件事质问我,你看我像是每天都过得挺好,其实我这心里啊,早就难受的不行了。”
“今天趁着这个机会,我把这一切都告诉你了,汪新跟我不同,他是个有责任心,敢担当的好孩子,你是他的师父,我希望咱们俩的事不要波及到他,燕子喜欢汪新,汪新也喜欢燕子,咱们俩的事,别波及到孩子行吗?”
“老马,在我进去之前,我只有这么一个请求,我不奢求你原谅我,我只求你不要苛责汪新,不要把我们的恩怨加到孩子身上,我求求你了!”汪永革此时卑微到了极致,不过这也是他应该的。
老马听了汪永革的话,其实内心的恨意已经少了几分,但完全消除那不可能,毕竟他真的是实实在在的蹲了八年大牢,这个是无法弥补的。
“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会苛责一个孩子!至于马燕和汪新的事,你想也不要想!”说着,老马直接怒气冲冲的出了门。
汪永革颓废的坐在了沙发上,看着桌上的纸呆呆的发愣。
过了许久,汪新跟几人喝酒回来了,满脸的笑容,刚进屋就看见了汪永革这样,于是他就走了过去。
“爸!你咋的了,这都啥啊?”汪新说的,就拿起了桌上的信纸看了起来,汪永革也并未阻拦,这事瞒不住,早晚会知道的。
本来汪新脸上还带笑容的,但当看见信纸上写的自首书时,他不淡定了,继续朝着下面看,越看他是越震惊,最后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爸,上面...上面写的是真的吗?”汪新声音颤抖道。
“是真的,是我当年没给你师父作证,导致他入狱八年。”汪永革拿起桌上的烟点燃了一支,随即点了点头。
“为什么啊!为什么是你做的事你要强加给别人啊!”此刻汪新对汪永革的感观崩塌了。
从小到大,汪新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是最好的父亲,为了不让自己受委屈,十几年都没有再娶,但现在这件事摆在了他的面前,他无法相信,也不敢相信。
“当年你太小了,我怕如果我进去的话,你一个人没办法生活。”
“那这也不是你冤枉别人的理由啊,这...”汪新此时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百感交集,愤怒,悲伤,难过,惭愧,自责,心疼等等叠加在了一起。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个你签了,明天一早跟我去把这件事落实了。”汪永革没说什么,而是将断绝父子关系协议书递给了汪新。
汪新打开一看,随后更加不可置信的看向汪永革。
“爸!你这是啥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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