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望完全被吓懵了,一直到容屿放开他,允许他去和齐哲几人汇合,他脑子还是晕晕乎乎的,双脚发抖,扶着墙摇摇晃晃的下了楼梯。
到了楼底下之后,被清凉的夜风一吹,时望才清醒过来,顿时后悔不迭,感觉脸上无光。
时望啊时望,你怎么能如此堕落!人家吓唬几句你就怕成那个怂样,以后还怎么在老婆面前立规矩,振夫纲!就你这怂包,还想当攻?做梦去吧!
时望痛心疾首的把自己骂了一顿,立下决心,下次绝对不能在容屿面前示弱,他可是个男人!
"对了,宝贝,还有件事。"
容屿忽然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身边,冷不丁的说道。
时望瞬间腿软了,一个哆嗦差点儿跪下,"啊?怎,怎么了,您说?"
容屿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怎么忽然叫您了,这么见外。"
他递过去一个黑色的礼品袋,"给你准备了内裤,找个地方穿上,不穿很不舒服吧。"
"好的,行,谢谢…"
至此,时望已经被吓到完全忘记自己的内裤是被谁给撕坏的了。
他找了间无人的宿舍把内裤穿上,才和容屿一起往食堂那边走去。没走几步就碰见齐哲几人往这边走过来,时望赶紧迎上去,"怎么样,你们没事吧?"
齐哲衣服上都是蜘蛛的血和粘液,时望看不出来他有没有受伤,但是齐哲沉稳的点了点头,意思是自己没事。
陆余星插嘴道:"我没事,齐哲胳膊被蜘蛛刺了一下。"
齐哲面色如常,"蜘蛛没毒,不碍事。"
"那也不行啊,去医务室吧,给你包扎一下。"时望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看了眼俩人的分数。
齐哲是一百整,陆余星是八十八,倒是挺吉利。
陆余星先不说,但齐哲可真牛逼啊,他时望靠着狙击枪才赚到十一分,齐哲光靠他自己就赚了二十。
时望从心底里佩服,甚至想跟齐哲讨要一下训练秘诀,到底是怎么锻炼的,短短十几年就能这么厉害。
他一转头,才发现陆余星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小的人影,仔细一看,似乎就是那天考场上那个缄默的小男孩。
时望一愣,"你们怎么忽然带上孩子了?"
陆余星凑近时望,似乎顾忌着孩子,把声音压得很低,"是这样的…你那时发烧去医务室了所以不知道,这小孩的爸爸,从第二场考试之后就没再回来……"
时望的心一下子跌落谷底,他当然明白为什么孩子爸爸没有回来,不,是极有可能已经在考试中死去了,所以才没能践行诺言。
时望看了看小男孩,又对陆余星道:"我们带上他吧,要不然他一个人活不久。"
陆余星点头,又拍了拍小男孩的脑袋,"过来城城,这是时望哥哥,之前在教室见过吧。"
小男孩抬起头看他,黢黑的眼睛里几乎一点儿光也没有,这样子显得他很乖巧听话,但是也有点儿异样的沉闷。
他轻声道:"哥哥你好。"
陆余星又道:"好了,天都黑了,陆叔叔带你去吃饭。"
时望:"???凭什么我是哥哥你就是叔叔,你好像在占我便宜?"
陆余星捋捋及肩的头发,挑起眼梢,狡黠道:"我比你大,占点儿辈分上的便宜不是应该的吗。"
时望:"……"
你比我大?老子在大学里追校花的时候,你连投胎的门都没摸着呢!
按照常理来说,学校的医务室并不是一个特别残酷的地方,少年踢球摔伤了膝盖,就来这儿贴个创可贴,女孩子感冒了,来这里拿点儿药,顺便可以偷懒在里间的病床上小睡半个小时,逃掉一节枯燥的数学课。
尽管医务室触目所及都是白色,空气中也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但总归是青春校园的一部分,是明朗的、和谐的。
可此时完全不是那样了,视野里除了白色,又新添了大片大片的殷红,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残肢,被蜘蛛刺破的眼珠,空气中的血腥气已经盖过了消毒水的味道,耳边听到的全是痛苦的呻吟和哀嚎。
医务室作为学校唯一有药品的救护场所,基本上所有的伤者都集中在了这里,也基本上所有幸存者身上都多多少少带了些伤。
轻点儿还能自己包扎一下,吃些止痛药,那些严重的,比如整条大腿都被咬掉的,内脏破裂大出血的,在没有现代专业医疗的情况下,只能躺在病床上等死。
时望从抽屉里找到了碘伏和纱布,让齐哲坐在椅子上,把上衣脱了,给他处理伤口。
时望看到他左肩上血肉模糊的,看起来很可怖,但大概是齐哲闪避的及时,这伤口并不深,大概两、三厘米,创口也不算太大。
比起这个,齐哲上身的肌肉线条是真好看啊,时望感到万分的羡慕。
"还好不是贯穿伤。"时望用棉球沾着碘伏清理他的创口,这应该挺痛的,不过齐哲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平静的给时望科普:"蜘蛛刺在肩胛骨上,人骨很硬,很难被贯穿,如果你以后遇到危险情况,也要学会运用骨骼保护自己的要害。"
"……齐长官,这种时候就别上课了行不。"时望无奈的给他缠好纱布,打了个标准的**蝴蝶结,"好了,最近几天别碰水。"
陆余星在那边帮一些伤势严重的人包扎伤口,并在药柜里找到对应的药品,和水杯一起递给他们。
时望看他找药的速度挺快,连说明都不用看,不由得好奇道:"你学过医吗?怎么感觉你对药品挺熟悉的。"
难不成现在夜店都开始搞急救培训了?是怕客人蹦迪蹦得太激动,两眼一黑梗过去吗?
陆余星的手顿了一下,低声笑了笑,"久病成医。"
时望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陆余星把一盒药扔到他怀里,"这是消炎药,给齐哲吃两粒,预防一下,真要发起烧来也挺危险的,哦,对了,这药要饭后吃,要不然伤胃。"
时望:"...…"
救命关头啊大哥,能先别这么养生了行吗?
小男孩城城吃了一块面包,喝了杯牛奶之后,便安静的蜷缩在角落里睡着了。
他倒是一点儿也不用大人费心,从来没哭过闹过,甚至都没问过自己的爸爸去哪儿了,没人照看他的时候,他就像一只哑巴小动物似的自己呆着。
时望照顾完齐哲之后,走过去给男孩盖了条毯子,望着他稚嫩的小脸叹了口气。
有件事是他一直回避去想的,那就是但凡活到现在的人,必然都在第一场游戏里杀了人。
时望看向身边的容屿,忍不住低声问道:"这个孩子才十岁出头,他到底是怎么……"
容屿笑了笑,"打个比方来说,成年狼为了让幼狼学习捕猎,会故意带一些半死不活的羊羔回来,放到幼狼面前,驱使它们亲口咬死。"
时望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冷,忙不迭的捂住容屿的嘴,"我c!你别说了,我瘆得慌!"
容屿顺势亲了亲他的手心,宠爱有加的道:"好,你害怕我就不说了。"
旁观人士陆余星在后面挥舞着酒精喷雾,十分不满,"你们小两口能不能找个没人的犄角旮旯再秀恩爱啊,这儿的病患已经够多了,别再伤上加伤了!"
时望有点儿不好意思的红了耳朵,他连忙把手抽回来,仓促道:"我去食堂给你们带晚饭回来,你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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