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余星说要帮他预支愿望,而齐哲的愿望是找到对象,那么陆余星的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但人家齐长官的脑回路就是与众不同,不走寻常路,他第一反应竟然是陆余星要帮他相亲,给他介绍对象。
我们可亲可敬的齐长官其实有过无数惨痛的相亲经历,而立之年的他确实是应该成家了。
但每次相亲,女方都是因为他的特种兵身份慕名而来,又因为他英俊的相貌而好感倍增,但经过详细的攀谈,知道他经常出差,一出任务就几个月不着家,还随时可能收到他因公殉职的勋章,马上就面露难色,委婉告辞了。
齐哲可以理解她们,毕竟谁也不想要一段朝不保夕的婚姻和一个不能随时陪伴在身边的爱人。
于是慢慢的,齐哲的心思也就淡了,不再做结婚的打算。
此时面对陆余星的提议,齐哲心中也没什么波澜:"你想怎么做?"
陆余星笑眯眯的看着他,"你先把眼睛闭上。"
"……"齐哲有些无奈的闭上眼,一片黑暗中,他听见了身体摩擦床单的声音,好像是陆余星掀开被子挪到了床头。
接着是床头柜抽屉被拉开的声音,陆余星打开了不知道什么纸盒子,翻腾了一阵。
陆余星拉起齐哲宽大有力的右手,展开他的五指,摸了摸他指侧厚厚的枪茧,然后将一样东西放在他的手心,合拢起他的手指让他握住。
"好了,睁开眼吧。"
随着陆余星这一声轻柔的呼唤,齐哲慢慢睁开眼,摊开手,只见掌心里赫然放着两个……象棋,棋面都是黑色的"象"字。
两个象,一对象……
对象……
而旁边的柜子抽屉里放着一盒打开的象棋和几盒其它的棋牌游戏,看起来是旅馆准备的给客人解闷的玩具。
不等齐哲表态,陆余星先撑不住了,往后一仰倒在床上,锤着被子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抱着枕头滚来滚去。
齐哲无语极了,脸色冷淡的把象棋放到床头柜上,言简意赅的对陆余星这幼稚的捉弄做了总结,"无趣。"
陆余星可不觉得无趣,他仿佛被戳中了奇怪的笑点,仍然一边哈哈哈一边滚来滚去,然后……
砰!
一头撞在了床头柜上。
陆余星按着脑袋:"呃…"
齐哲再次冷着脸总结:"报应。"
……
时望仍然在医院里,他坐在走廊的塑料椅子上,看着对面墙上挂的患者须知发呆。
他知道自己应该回去了,但是又有点怕面对齐哲的诘问。如果陆余星知道自己为了救他付出了一条命,心里肯定不好受,可是说谎的话又很难瞒过齐哲。
他有些焦躁的捏着手指,眉头无意识的蹙到了一起。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了过来,温凉的指尖轻轻抚平他眉间的细纹。容屿站在他身边,单手撑着椅背,俯下身关切道:"离天亮还有段时间,不去睡会儿吗?"
时望不善的瞥了他一眼,"在医院我能睡哪儿?手术台还是太平间?"
容屿浪漫又腻歪的道:"可以睡在我的怀里。"
时望撇了撇嘴,用非常小的声音骂了一句:"滚蛋……"
他当然不敢像从前那样理直气壮的大声顶嘴,主要是他十五分钟前才做小伏低的求容屿帮忙,虽然说现在已经达到目的了,心里硬气了,但也不敢太硬气——万一容屿一生气,再收回成命怎么办。
容屿是个多么宽容大度的男人啊,对于时望那句畏首畏尾的脏话,他就全当没听见。
他笑了笑,"不过你确实该休息了一下了。"
他伸手摸过时望发红的眼角,仔细端详着他,"很累了吧,眼里都有血丝了,乖乖去病房睡一会儿。"
时望抬手挡开他的触碰,下意识看了眼腕表,想知道几点了。
但当他看到屏幕上的分数时,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他知道该怎么应付齐哲的诘问了。
时望把左手伸到容屿跟前,十分笃定的道:"帮我扣十分。"
容屿:" ?"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时望的用意,他想用扣除的这十分,来掩饰他用掉了一条命的事实。因为齐哲对容屿的本性已经有所了解,他是不会相信这个小心眼的神明能无偿提供援助的。
这其实算是个"双赢"的方案,扣掉十分,时望能隐瞒下真相,而对于容屿来说,也增加了时望出局的几率,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紧接着时望又道:"这十分你不能直接扣掉,先帮我存起来,我需要的时候你要还给我。"
这样的话对于容屿来说可就是赔钱买卖了,他站直了身子,脸上温柔的笑意消散的无影无踪,又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帮你可以,不过你得付给我相应的报酬。"
时望不高兴的啧了一声,小声嘟囔道:"真是商人无利不起早…"
"宝贝,我可听见了。"
容屿并不怎么生气,只是觉得有些无奈,"我不会向你信口开河的索要报酬的。"
时望警惕的看着他,"那你要什么?"
容屿笑了笑,坐在时望身边,低头在时望唇角蜻蜓点水般的轻轻亲了一口,"这就够了。"
时望愣愣的望着他,好像还没能理解对方的话。
唇边的温度转瞬即逝,却让他产生了一种非常熟悉,久远,又奇妙的感觉。
走廊里的灯慢慢暗了下来,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也变成了静谧的花香,容屿的手温柔的抚上时望的脖项,感受着皮肤底下蓬勃而紧张的脉搏。
在逐渐熄灭的灯光下,他轻声道:"睡吧,我的宝贝。"他的话仿佛有什么魔力,困意一下子涌了上来,时望很快就困得睁不开眼睛了,他枕着容屿的手,闭上眼睡了过去。
这差不多是近些天来他第一次睡个安稳的好觉,之前几乎每个晚上他都在担心陆余星的身体,不是失眠就是多梦,要不就是半夜突然毫无征兆的惊醒、心悸。
但现在心里的重石终于落地了,又有着容屿的催眠,他靠在容屿怀里睡得很沉很稳,随着清浅的呼吸,胸口一起一伏的。
容屿一手揽着他,另一只手从卫衣下摆伸了进去,手指划过他的胸口,轻轻揉着他紧实的小腹。
时望受了打扰,有些不高兴的哼哼了一声,容屿像是想到了什么,遗憾的收回手,又凑过去亲了亲他柔软的侧脸,低笑道:"今晚先让你好好休息一下,明晚不会放过你了。"
时望仿佛在睡梦中感觉到了危险,缩起身子打了个冷颤。
容屿脱下外套裹在时望身上,轻轻松松的把他抱起来,带进了最近的病房。
他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时望没想到自己会睡这么久,赶忙掀开被子下了床,火急火燎的想回去找齐哲和陆余星。
但容屿却拦住了他,微笑道:"今天就陪陪我吧,好不好?"
时望为难的皱起了眉,"我很忙。"
"我想你今天应该没有什么可忙的吧,从这场游戏开始,你们的计划不就是一直躲在安全的旅馆里等待游戏结束吗?"
"……"时望被他一语戳穿了谎言,虽然容屿说得没错,但怎么听着好像他们特别怂呢,明明这是最稳妥合适的方法了。
他支支吾吾的道:"但是就算躲在旅馆里,也有很多事要干,比如…"
"比如什么?"容屿耐心的等着他举例。
时望闭上嘴不肯说话了,因为现在陆余星的病好了,他们真的没有什么事可干了。
他们也不能像之前欧阳昱的队伍那样,派人出去四处寻找幸存者。一来这场游戏的背景是城市,藏身处太多,大部分人应该都找到了藏身之所,二来他们只有三个人,无法成规模的外出。
容屿了然的笑笑,"看来你是不忙了,来跟我一起吃个午餐吧。"
时望被他带回了悬空之城,两人在落地窗前,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共进了午餐。
尽管桌上的菜肴精致丰盛,美味可口,但时望却有些心不在焉的,一边用叉子戳着盘中的牛排,一边盯着窗外的流云白雾发呆。
容屿没有多问什么,在夜晚来临之前给了他最大限度的自由。
午餐结束之后,容屿也没有强求他陪自己做什么,只是让他在这里休息放松一下。
时望觉得莫名其妙,本能的觉得他不会那么好心,但又瞧不出什么端倪来,干脆就不管了,起身去洗了个澡,又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衣服。
现在午睡也睡不着了,时望干脆就趁着天气好,去顶楼的花园里溜达溜达。
时望身上的衣服是 Dean 帮他准备的,和这人冷漠的气场不同,他给时望备的服装风格明朗且青春,还有点儿可爱童话风。
浅黄色的卫衣搭配深蓝色的背带短裤,如果让陆余星看见了,绝对会问他是不是在 cos 小黄人。
时望本来不想穿的,但 Dean 只准备了这么一套衣服,他总不能光着出来溜达。
他很少会穿这种宽宽松松的背带裤,很新奇的在花丛旁溜达,把手从背带裤后面伸进去,装作双手插兜的样子。
他的手在背带裤里面鼓捣了一会儿,忽然发现自己的手把小腹前的布料顶起来一块,看起来有点儿像那个啥了。
时望兴致勃勃的跟旁边的 Dean 分享这个发现,"哎,哎,你看我大不大?"
Dea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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