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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睡觉。”林盛夏听到顾泽恺这么对自己说。
“不行,我还有一些文件需要看,你先睡好了。”林盛夏的语调很冷静,似乎刚才经历过半场的并不是两人。
顾泽恺的面色沉了下,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顾先生,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我出差半个月‘恺夏’交给你,你却将所有的文件都堆到我回来让我处理,所以我必须要加班处理好才能够睡,你以为这是谁的责任?”
林盛夏见他阴下脸来,略显讥讽的清冷语调响起。
顾泽恺脸上的表情愣了下,后知后觉的想起好似是有这么一回事。
随后又将视线落在林盛夏的脸上,她眼底的青晕是那么明显,看样子有一段时间没有好好的睡觉了。
大脑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指令,身体却忠诚于自己的心,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下-床扯过林盛夏的手腕,强迫着她和自己一起躺在床上。
“工作明天再做,现在睡觉。”
顾泽恺的声音有些冷硬,带着些许的情绪,林盛夏一时不查被他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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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这一点,林盛夏索性也就不反抗了。
他整个人几乎就要挂在她的身上了,执拗的将林盛夏压在怀中,好在室内开着空调,否则她一定会被热死了。
“睡觉!”顾泽恺从身后将头埋入到她的颈窝之中,就连发出的声音都是模模糊糊的,可是那热气却喷洒在她的耳垂处,热热痒痒的。
林盛夏任由着他去了,其实她也真的疲惫了。
就连眼皮都有些沉重的睁不开。
可心里却终究有些沉重的,她有些弄不明白顾泽恺随着一年年时间的叠加而若有似无的对她表现出的依赖,从约定八点半归家开始,最开始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还稍显尴尬与陌生,可是久而久之倒也习惯了。
就连顾泽恺也由最开始背对着她的抗拒转为今日这般的亲昵。
有的时候,身体的语言要比嘴诚实了太多太多,林盛夏的嘴角噙着笑,或许这样子一直过下去也不错。
只要不触碰到那个伤口,他们其实与寻常的夫妻也没有什么两样。
除了,他越来越浓重的孩子气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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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泽恺一向都睡眠少。
待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凌晨的三点半。
而身旁的床位,早已经凉透了,林盛夏至少离开了半个小时。
用单手撑着额头,他迷蒙着眼到处的搜寻着她的身影。
床头的闹钟滴滴答答的还在走着针,没有了另一个人的大床显得有些寂寞。
顾泽恺晃了晃脑袋,让自己稍微的清醒下。
片刻过后,那双原本还算是混沌的眼睛清明了,再度恢复到幽暗深沉之中。
穿着室内拖鞋,顾泽恺将脚步尽量的放轻,虽然别墅内的隔音效果非常好,但他还是担心吵醒女儿。
书房的门是半掩着的,室内的灯光从缝隙处透出来,看样子林盛夏在这里。
顾泽恺单手撑在冰凉的墙面上,幽深的眼眸落在从书桌上批阅着文件的林盛夏。
五年前,他从顾氏集团辞去了总裁的职务。
林盛夏依照当时说的将公司的名字改成了‘恺夏’,而他顺势从顾氏集团的顾总成为了‘恺夏’集团的顾总!
其实这五年来,他貌似真的没有好好的管理过公司。
他在国外银行的储蓄,是足以让他们一家人这辈子吃穿不愁的,可林盛夏却执拗的经营公司。
或许是因为那是她母亲遗物的关系。
耸了耸肩肩膀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一股浓郁黑咖啡的味道传来。
她果然又在喝这东西!
林盛夏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抬起头来,在见到是顾泽恺手里的动作顿了顿。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林盛夏见他只是随意的披了件灰色的睡袍,胸口还露出大片的肌肤。
“你不在。”简单的三个字,很平常的口气,好像说的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却蓦然的令林盛夏有些沉默。
顾泽恺很明显也感觉到这话里的暧昧,挑了挑眉,话锋一转。
“你不在,没人帮我暖-床。”如果只听前半句,兴许林盛夏心里还会有些许的暖意,可是后半句话说出来却变了味道。
“过两天我们两个人要带着糖糖回一趟老宅。”
林盛夏的眼神一直落在手里的文件上,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依旧是淡淡的没什么变化。
“回去做什么!”顾泽恺的声音一下子便冷了下来。
五年前顾弘文的态度,终归是伤了他的心。
“奶奶说是唐淮南的未婚妻要从国外回来,爷爷叫我们回去一起吃个饭,带上糖糖一家人热闹一下。”
这五年,顾弘文与顾泽恺的关系很僵。
在顾泽恺向顾氏董事局提出辞呈之后,顾弘文立马让唐淮南接替了顾泽恺的工作,认真而又手把手的教育起了他公司管理。
林盛夏突然想起来,现在的唐淮南似乎已经改名叫做了顾淮南,虽然她还是习惯性的叫着他以前的名字。
顾泽恺没说话,只是从她手旁的文件夹里分了一半到自己的面前,从笔筒中抽出一根签字笔,冷睿的眸子扫过一遍之后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林盛夏有些奇怪的看着他的动作,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这貌似是他第一次在公司的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你确定你看清楚上面的内容了?”
林盛夏看他那么随意的瞥了几眼文件,似乎不太上心的样子,忍不住的开口。
顾泽恺却是似笑非笑的用眼角斜睨着她。
“别忘了,以前好歹我也是管理顾氏的人,那么大一间公司都没被我弄垮,更何况是区区几分文件!”
顾泽恺的声音微冷,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林盛夏想了想,也对,顾泽恺的能力说实话是在自己之上的,她只能靠着不停的学习来弥补自身的缺憾,而顾泽恺却是有一种商人的天份!
他可以在漫不经心之间就让对方损失好几个亿,还只能咬着牙活血吞,赔笑装着孙子。
若是换成自己,恐怕对方在刚见到自己是个女人的时候,心里便已经存了几分轻蔑的心思。
这一次在日本也是一样,她花了太多的心力来完成这个案子,三千万的生意耗了她半个月的时间,若是换成顾泽恺去,恐怕只需要一个礼拜就足以稳妥。
男人和女人,有的时候在工作中被人对待的态度是很不平等的,可就算是你看了出来,也只能忍耐。
“地下室里那个婴儿床如果没用的话我就拆了收起来,放在那里太碍事了。”顾泽恺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
林盛夏一怔,那个婴儿床?
元牧阳的脸蓦然的浮现在她脑海中,那个婴儿床还是他送的。
这五年里,她没少听到过他的消息,元老将元氏交给了元牧阳来掌管,而在唐淮南的掌舵下,顾氏以一种比以前缓慢了太多的形式发展着,而‘恺夏’在自己与顾泽恺的操纵下,也蒸蒸日上着。
老一辈的管理层都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现在正好是新旧交替的时候。
现如今T市的大型企业早已经没有了当初顾家独大的场面,元氏顾氏还有恺夏将市场份额分割成了三份。
简单的说,顾氏在唐淮南的掌舵下退步了,而元氏与恺夏后来居上,追了上来。
林盛夏喝了口黑咖啡,浓郁的味道在她的口腔里蔓延了开来,越苦越好,越苦她就越是清醒。
她没有对顾泽恺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觉得有些不安。
像是即将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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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五点半。
两个人将批阅好的文件整理到了一起,顾泽恺伸了个懒腰,胸口大片的肌肤露了出来。
“你在去睡一会儿,我先去做早餐。糖糖要喝黑米粥,你要吃什么?”
或许是因为林盛夏习惯了这样少睡眠的作息,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是特别的累。
“随便,等会你叫还是我叫糖糖起床?”
站起身来,顾泽恺高大的身形挡在林盛夏的前面,此时已经可以听到鸟鸣了,她的脸在隐隐约约的光线里显得尤为柔和。
林盛夏自然而然的绕过他,向着书房外走去。
可刚走了没两步,就被顾泽恺的大掌给扯住了,他的手指骨节很修长,甚至可以称得上好看,落在皮肤上,有些凉凉的。
“怎么了?”林盛夏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的脸,不明白他扯着自己做什么。
“我帮你批文件,你是不是应该有什么奖励给我?”男人低低的嗓音带着磁性,听起来很是性感。
顾泽恺将林盛夏逼到自己的胸膛与书桌的缝隙中间,他的手腕上还戴着腕表,黑色的表面繁复着,只听表轴细微的转动。
林盛夏似乎没听懂他话语里的暗示,素白的手指抵在他坚硬的胸膛之上。
“再不去准备早饭,糖糖的黑米粥就没着落了,你确定一大早你就要惹哭她吗?”
林盛夏的声音淡淡的,听起来很理智,顺便抬起手来将顾泽恺不知何时落在发间的碎屑给捏下来。
他比自己高了一大头,所以完成这个动作她还需要踮起脚来才行。
这个男人,就算是没有刷牙洗脸都俊美的令人心动,慵懒半眯着的双眸就这样的落在自己的脸上,她的心莫名的拨动了下,也不知怎么的便想起了昨夜她为他做的事情。
注意到林盛夏微微闪烁着视线,顾泽恺的心情意外的大好了起来,就连一向都紧抿着的薄唇都勾起了浅浅的弧度。
两个人身上穿着同款的睡衣,在这样的清晨迎接着第一缕的阳光,似乎亲密无间。
只可惜,他们的婚姻不是因爱开始。
清晨灿金色的细碎阳光透过书房的宽大落地窗玻璃落在两人的身上,林盛夏侧头将签字笔放回到笔筒内,她习惯了将东西从什么地方拿来的再放回到什么地方去,顾泽恺却偏偏跟他相反,用过的钢笔签字笔之类的,只要她不在身边,拿一支丢一支。
林盛夏并不知道自己这个模样看在顾泽恺的眼中有多美,空气里的灰尘被细碎的灿色阳光渲染成金,在她的周围流光溢彩着。
瀑布般的黑色松软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流泻到身体一侧,雪白莹亮的脸小小的,黑玉长睫垂下,一排小扇子似的微动着。
…………………………
“妈妈,想尿尿。”书房内的旖旎很快便被糖糖糯糯的声音给打破。
林盛夏原本氤氲的眼神瞬间清醒了过来,猛地推开了他,她不想要让女儿过早的看到这一幕。
“好,我马上过去。”眼神还落在顾泽恺铁青的一张脸上,不知怎的就想要笑起来。
女儿就在书房的门口揉搓着眼睛,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我带糖糖上洗手间,你赶快回房间去穿衣服。”
林盛夏比顾泽恺更快的抽身,刚才的旖旎氛围一被打破,她便恢复了冷静。
话音落下,便向着门口还睡眼惺忪的糖糖走去,双手张开将她搂入到怀中。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希望每一日的早晨都由这样开始,林盛夏尽管背对着顾泽恺,却依旧可以感觉到他郁沉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背影上,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林盛夏心想。
“妈妈刚才羞羞脸,跟爸爸玩亲亲。”原本以为还有些睡得迷糊的糖糖,悄悄的趴在林盛夏的肩头小声的开口。
眼睛里带着古灵精怪的机灵!
“不准到处乱说听到了没,这算是我和糖糖的秘密!”
林盛夏温柔的亏了一下她的鼻尖,糖糖的鼻子很像是顾泽恺,令她突然想到刚才那个男人吻着自己的时候鼻尖撞到她脸的画面。
“报告首长!保证不乱说!”糖糖闻言赶快举起小小的手掌,放在耳侧发誓!
“那妈妈要帮我煮黑米粥!还要加两勺糖!”
糖糖的小手在林盛夏的面前比划了比划二这个数字,带着傲娇表情惹人怜爱极了。
“不可以!”不过糖糖有蛀牙,在怎么装可爱也不能多吃糖。
“妈妈,那一勺!”糖糖一听黑米粥里不放糖,赶忙摇晃着林盛夏的手臂。
洗手间很快便走到了,林盛夏将糖糖放下来,示意她快点进去上厕所。
“不可以!”林盛夏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双手环绕在胸前,脸上的表情是丝毫也不肯让步。
“半勺总可以了吧,黑米粥不放糖不好吃!妈妈——妈妈答应人家好不好!”
眼看着糖糖有死缠烂打的趋势,林盛夏不过是眉尾一挑,清澈乌黑的瞳孔落在糖糖的脸上。
后者扁了扁嘴,委屈的向着洗手间里走去。
林盛夏见糖糖进了洗手间,嘴角温柔的笑意终于蔓延了出来,撒娇或许对顾泽恺有用,但是对自己可是一点用都没有的。
为了糖糖的身体健康,她是绝对要让她适量的吃糖。
送糖糖回房间睡个回笼觉,林盛夏走到厨房开始将昨天晚上就泡好的黑米放在锅中,慢慢的用中火熬煮起来。
从昨天到现在,她一共才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可是林盛夏却很有精神。
不知道是因为喝过了黑咖啡,还是想到要帮家人准备早餐的缘故。
任由锅中的米慢慢翻滚着,林盛夏走回卧室内准备换衣服,此时的顾泽恺刚刚套好黑色的西装裤,正赤-裸着上身站在衣柜前,似是在等着什么。
林盛夏打开衣柜,将昨晚临睡前就挑好的衬衫递给他。
顾泽恺也毫不避讳的当着林盛夏的面就换起了衣服,低头扣好衬衫的水晶扣,然后习惯性的低下头。
自然而然的,林盛夏将他的领子立起,踮起脚尖来将领带从领口下穿了过去,简单的系了个领结顺手将从日本给他买回来的祖母绿色的领带夹别上。
从头到尾两个人都没有一句语言的交流,完全是自然而然的下意识动作。
“你帮我去搅搅粥,我换衣服。”
结婚五年的夫妻,甚至连彼此身上的痣都记住了在哪里,有些不言而喻的默契在两个人的动作里涌动着。
待到林盛夏从卧室里走出来的时候,顾泽恺就站在厨房里不停的搅动着锅里已经熬出香味的黑米粥,高大的背影褪去了往日的凛冽,多出了几许顾家好男人的味道。
“妈妈,我今天想要穿这条蓬蓬裙!”糖糖将她买给她的蛋糕裙套在身上,虽然才五岁却已经看出了是个美人胚子。
“就知道臭美!”林盛夏纤纤玉指点在糖糖的眉心中间,语调都软了。
“妈妈你快帮我梳头发,你出差的时候都是爸爸帮我梳,头都要被他拽下来了!”
糖糖嫌弃的看着顾泽恺的背影,却在见他煮粥时的模样忍不住的眼睛放光!
林盛夏无奈的转身走回到卧室去拿木梳,糖糖快步的跑到顾泽恺的身边,拽了拽他的西装裤。
“爸爸,两勺糖!”拼命的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讨好似的开口。
“刚才不还嫌弃我吗?”顾泽恺故作生气的开口。
“爸爸最好了!爸爸还给我买迪士尼,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糖糖乌黑的眼睛似有水雾,可怜兮兮的看着顾泽恺。
顾泽恺看了一眼卧室,修长的手指比了个一!
“就一勺!”他可不像是林盛夏那么狠心。
“成交!爸爸,作为交换我会帮你搜集出现在妈妈身边的情敌哟!我就是名侦探糖糖!”
糖糖啪叽一口亲在顾泽恺的手背上,因为那一勺糖心花怒放的。
“小吃货!”顾泽恺忍不住的笑了,俊朗的脸上透着温柔,低低的嗓音如磐石般。
空气里有一股很好闻的黑米粥香,烤好的吐司面包安静的摆放在桌子上,两个大盘子一个小盘子!
简单的三口之家,简单的一日之晨,他们像是往常一般的有条不紊着。
如同每一个普通家庭的早晨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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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糖糖送去幼儿园,林盛夏调转车头想要按照原路返回公司。
可不经意间她却在后视镜内看到了另外一辆熟悉的黑色宾士,缓缓停靠在幼儿园的门口。
眉心一簇,原本想要发动的车子熄火,林盛夏安静的坐在驾驶位上,看着司机恭敬的下车来到后面的车门旁,弯腰将门打开。
率先踏出来的是一条修长结实而又被西装裤包裹着的男人的腿,铮亮的真皮皮鞋气势十足。
随后,唐淮南面无表情的整张脸露在了外面,冷冷的眉梢与五年前大相径庭,如果不是那张脸还是林盛夏记忆里的模样,恐怕就连她都无法将她辨认出来。
林盛夏安静的坐在驾驶座上,有些庆幸顾泽恺今天一早去了公司,没有一起来送糖糖。
否则真的让这两个人见面的话,恐怕又会惹出什么事端。
只是唐淮南为什么会出现在幼儿园的门口?
这个问题的答案,林盛夏很快便知道了。
只见唐淮南回过头去似乎对着车内的人说了些什么,片刻一个背着书包的小男孩从车里走了下来。
从林盛夏这个角度看去,那个小男孩长得极为精致,就像是漫画中王子的迷你版,白色的衬衫将那张脸映衬的有些苍白,胸前的口袋还绅士的塞了块手帕。
下半身卡其色的裤子将他的腿包裹着,脚上还登着名牌设计师设计的儿童运动鞋。
冷冷的面容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有在见到唐淮南的时候略显苍白的小脸才透出丝笑容,那双眼睛似乎有些早熟,看的人心里疼疼的。
林盛夏的手无意识的抓着方向盘,她似乎从那个孩子的身上觉察到了一个人的影子,只是心里头却又不确定。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惴惴不安着。
林盛夏将手刹拉好,打开车门下了车。
径直的向着唐淮南的方向走去。
或许是察觉有人靠近着他们,唐淮南冷睿的视线缓缓的扫了一眼过去,却在看到林盛夏那张姣美的脸庞时,微怔了一下。
“这种时候说好久不见似乎也有些不太合适。”
若是旁人知道了曾经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发生过的事,一定极为的诧异林盛夏竟然还能够这么平静的面对着唐淮南。
“盛夏你前几天才从日本抢走了顾氏的一单生意,我还在想什么时候抽空约你出来见个面让你手下留点情,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见面了。”
唐淮南也很快恢复了冷静,只是眼角看了一眼那个孩子,随后见视线落在林盛夏的脸上。
曾经的老友见面,最后竟只留下虚与委蛇,不禁令人唏嘘不已。
“商场上的事本来就没什么定数,就算是觉得胜券在握,如果没有签约也不能够实打实的当真。”
林盛夏的话虽然是对唐淮南说的,眼神却落在那个小男孩的脸上。
岂料,他也在看着自己!
琉璃般的眼球里平静无波,似乎并不怕见到生人,只是林盛夏敏感的从这个小男孩的眼神里觉察到的负面的情绪,他似乎很排斥自己?
“受教了,不过我现在要先送孩子去上幼儿园,有什么话等着你和顾泽恺会老宅的时候在说吧!”
唐淮南的大掌还紧握着男孩的小手,小男孩的眼神却丝毫没有从林盛夏的脸上移开。
“听说你的未婚妻要从国外回来了,看来等着我和泽恺回去的时候,还要带份大礼给你们。”
林盛夏敏锐的觉察到这个小男孩好像认识自己,可她的记忆里却从未有过这孩子的身影。
“未婚妻?”听到林盛夏的话,唐淮南拧眉似乎有些惊讶。
林盛夏见他的表情,心里也是有些奇怪,不是奶奶说的唐淮南的未婚妻从国外回来吗?
“一场误会,她不是我的未婚妻,只是朋友而已。”
唐淮南浅笑着,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林盛夏一眼,将全部注意力放在那个小男孩身上的林盛夏却并没有注意唐淮南的眼神。
“小朋友你几岁了?”林盛夏越是看着男孩,越是觉得熟悉。
男孩的神情闻言顿时复杂了下,老成的模样很难相信刚才的表情会出现在一个要上幼稚园的小朋友的脸上。
就在林盛夏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他却意外开了口。
“五岁,我今年五岁。”声音清脆,还带着一种在国外待久了的鼻腔共鸣尾音。
原来五岁啊,和糖糖一样大的年纪呢。
想到糖糖,林盛夏的嘴角浮现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男孩见此眼神里的复杂更为的明显。
“我们要进去了,第一天上学迟到总归是不好的!不过盛夏,最近我听闻顾泽恺与你们公司里的一个女大学生走的似乎很近。”
唐淮南状似无意的开口,脸上的表情似乎很是担心。
林盛夏的手指一僵,眼神淡淡的望着唐淮南温润俊雅的脸庞。
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告诉自己这件事情,现在就连林盛夏自己都说不清楚了。
唐淮南早已经不再是五年前的唐淮南了,而她林盛夏又哪里还是五年前的林盛夏呢?
时间在变,人在变,唯一不变的或许就只剩下变化二字了。
“我先生的事就不劳烦你费心了,唐——哦不对,现在应该叫顾淮南了,这座幼儿园的办学条件很好,是这一带数一数二的公办幼儿园,你把孩子送进去可以放心的。”
林盛夏语调淡淡的说完这句话礼貌的笑了笑,随后转身。
嘴角的笑容却在转身的一瞬间快速的收敛,眼底的冷芒一闪而过。
她承认,因为糖糖出生的关系,自己管理公司的手段的确有所收敛锋芒,以前那个敢在员工跳楼时不做任何保护措施便坐上台阶的自己一起不复返。
取而代之所要顾虑糖糖的事情越来越多,恺夏企业内没见过以前那个雷厉风行的她新招进来的员工比比皆是,而林盛夏也不是一个将过去事挂在嘴边上的人。
可她不发脾气,不代表她没有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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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盛夏刚刚走进办公室内,小可已经端了一杯刚煮好的黑咖啡走了进来。
“林总,咖啡。”
将咖啡杯放到林盛夏习惯性拿起来的地方,小可看着她将厚重的文件重新放回到办公桌上。
“小可,我昨天临走之前你想对我说什么?”林盛夏将防辐射的眼镜戴上,整齐的发盘在脑后,看起来精明干练。
小可的手一抖,似乎没想到林盛夏会问起那个。
她原本以为昨天自己的异样并没有被她发现。
“林总,之前咱们公司招聘,顾总看中个女大学生直接挑走了,我最近听说——”
小可的声音越压越低,似乎有些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继续说下去!”
林盛夏向上推了推眼镜,削瘦的姣美脸庞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用手点着无线鼠标,好像是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电脑上似的。
“我最近听说顾总好像到哪里都带着这个女秘书,两个人的关系——两个人的关系很不正常!”
其实小可这话说的已经很给林盛夏留面子了,现实当中的情况是这样的。
这件事情本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最近那个女大学生的派头越来越大,尤其是林盛夏出差去日本的这半个月,那个女人好似将自己当成了恺夏企业的正牌老板娘似的耀武扬威着。
虽然对她的行为不耻,可是全公司上上下下的确也没有人敢触这个女大学生眉头的。
谁让她背后的人是顾泽恺,那个冰冷无情的男人!
小可怒气冲冲的等着林盛夏发飙,可是直到自己说完林盛夏的表情依旧是那副淡淡的,好似事不关己似的态度。
这让小可着实的不解了起来,无论是林盛夏在临走之前让她时刻的注意着顾总的事情,还是这五年来她观察到的一切,都足以证明林总对顾总是绝对有爱情的。可是最让小可看不懂的却是,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忍受的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勾勾缠?
林盛夏却只是将视线落在了电脑屏幕上,光泽度极佳的屏显上赫然是一份简历。
她纤细的手指端起咖啡杯,将温热的黑咖啡送往口腔内,任由苦涩的滋味盈满味蕾。
“小可,叫那个女大学生来见我。”
林盛夏的视线终于从内部档案室内调出来的简历上移开,那张清新雅致的彩色单人照上的女人笑的甜美,还有着刚刚出社会的单纯。
小可赶忙点头,她早就想要等着林盛夏回来让她好好的教训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了。
干什么不好学人家当小三,也不看看林总的家庭到底多么的美——
美满这个词在嘴边转了一个圈,小可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女大学生有些忐忑不安的推开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她最近,似乎的确是有些太得意忘形了。
刚一推开门,便看到在秘书圈中有名的林盛夏林总坐在真皮的座椅之中,安静的低头似乎在看着蓝色封皮的文件夹。
见自己进来,林盛夏那双犹如X光射线般的凌厉视线如利刃般的射向她,竟莫名的让这个女大学生全身一哆嗦。
“既然来了,就坐下吧。”
冷冷的出声,美丽动人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说完这句话之后林盛夏又低头看起来了手中的文件。
女大学生刚一进来,林盛夏便闻到了一股廉价的香水味道,与昨日顾泽恺回来时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这种廉价的香水味一般大学城外的精品店里都会有很多,一般十块十五块就可以买到一瓶,既然价钱摆在那里,味道自然也就不会有多么的贴近原版。
女大学生的心提到嗓子口,她本来就是收了旁人的钱来到恺夏的。
那人只说要让自己想办法接近顾泽恺,还说会给自己一大笔的钱,没想到竟然会惹上这么个煞星!
“许XX,二十岁,T大毕业,正准备攻读硕士。”
女大学生刚一坐下,林盛夏便开始用着那清冷的语调念着她的生平往事,甚至就连父母的姓名电话都开始念了出来。
“林总,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女大学生毕竟生活阅历浅,被林盛夏这么一吓唬,原本真的想要搏一搏的嚣张气焰顿时被打压了下去。
林盛夏却只是在嘴角挂上了浅笑,随后视线真正的落在了她的脸上。
她很年轻,也很漂亮,最重要的一点,她长得有两分像苏暖!
这才是林盛夏不能够接受的!
“我不过是找你来聊聊天,不用这么害怕!好像我会吃了你似的!”林盛夏虽然在笑,笑意却并未传达进眼底。
“父母好似就是本市西药厂的职工嘛,至于男朋友——似乎最近在准备着出国留学的事情,只可惜学校的名额迟迟分配不下来,要是在这个时候知道深爱的女友背着他出轨了,想想都觉得可怜。”
林盛夏不紧不慢的将自己的白色衬衣袖口挽起,玉白的手臂上光滑,在阳光的衬托下更显皮肤娇嫩。
“林总,我求求你千万不要告诉他!我,我马上辞职!我发誓我真的不会在和顾总不清不楚的了!我们两个人其实真的没什么,每天他就是借我的香水喷一喷而已,其他的什么都没发生过!”
女大学生的眼泪都快被林盛夏给逼出来了,当然也就错过了林盛夏在听到她说顾泽恺借她香水喷一喷时眼底划过的一丝错愕。
顾泽恺那个男人,为了让她心里不舒服到底用了多少幼稚的手段?
“我今天已经给你留了面子了,如果你主动提出辞呈的话,我会帮你找一家公司,工资至少可以拿到现在一倍,当然还是要看你自己愿意不愿意了。”
林盛夏穿着透明丝袜的左腿悠闲的交叠在右腿之上,声音淡淡的,却极为的充满着威慑力。
“我愿意!我真的愿意!”女大学生闻言只觉得自己在生死边上走了一遭,刚才林盛夏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个死人似的。
“那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是谁派你进公司的了吧?”
如果说刚才林盛夏的声音还算是和煦,那么此时她的语调已经冷如冰窖般。
女大学生的眼睛倏然睁大,不明白她怎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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