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生,现在几时了?”元培瑾睡眼惺忪躺在床上,深感许久未睡得如此安逸踏实了。
弥生挽起纱帐,“回少爷,还有一刻钟便到午时了。”
“什么!”元培瑾突然从床上坐起身,因双腿无知觉,行动起来有些艰难。
“你这奴才,怎的不早点叫醒我,竟放任我睡到这个时候,还不赶紧替我更衣梳洗!”
弥生好生宽慰道:“少爷别急,今儿个一早女君特意嘱咐过了,要您好好歇息,不论多晚都别吵您。瞧您现在,中气都比昨个儿强多了。”
元培瑾瞪了他一眼,边梳整边问道:“谷主可在府中?”
“女君一大早就出门了,应该是去医馆。”
守在门口的小童见元培瑾整理得差不多了,便进屋问道:“夫郎,可否用饭?”
平时在家卯时便起床,睡了一上午,眼下的确有些饿。
正想着让弥生叫人抬自己到饭堂去,却听小童阻止道:“夫郎且稍等片刻。”
没多一会儿,就见奴仆推着一个两侧装有大轮子的椅子进了内室。弥生眼前一亮,“少爷,这定是为你准备的。有了它,您以后行动可方便多了。”
小童点头,“夫郎可以上来试试,若是有不合适的地方,小人再命工匠改一改。”
“京中哪个工匠心思如此精巧?都不曾听闻。”
小童回道:“这是谷主设计的,如今只有谷中行动不便之人才用,京中自然少见。”
弥生夸赞道:“女君可真是心灵手巧。”
“谷主可是未及弱冠便成了药王谷传人,是百年难遇的奇才。”小童才刚跟了扶桑不久,之前许多是听他人讲的。近些日子见识到扶桑的本事后,已然被她的本事折服,钦佩之心溢于言表。
元培瑾柔声道:“劳谷主费心了。”然后就在侍从们的搀扶下坐上了轮椅。
弥生推着元培瑾,十分轻松,“少爷,您看今天阳光多好,等下用完饭,奴婢推您到院里散散心。往后奴婢自己就可以推着您出来晒太阳了。”
弥生记得,元培瑾身体健康的时候喜欢踏青赏花,登山漫步,如今却只能困在这一方天地,寸步难行。如今有了这样方便的工具,起码不用整天在房间里窝着了。
元培瑾很不喜欢麻烦别人,自从腿受了伤以后,便极少出门。也因为许久不见光,肤色呈现一种病态的白。
小童解释说:“夫郎无需他人推,自己便可使唤它。您只需踩一下左脚的踏板,此物便可自行移动。”
元培瑾试了一下,果然可以。看着自家少爷愈行愈远,弥生在后面追着:“少爷 ,您慢点,别摔了!”
小童也跟上去,“夫郎,脚踩右侧踏板,便可自行停下。”
接着小童又告诉他如何转弯、上下坡、遇到台阶如何调整为履带式移动、如何适应不同位置和倾斜度,如何保障小张开轮和连接杆在使用时不发生偏移失衡。
总之,在扶桑的设计改造下,轮椅不仅可以在平地自行快速移动,也满足了各种越障要求。
元培瑾觉得新奇,在院子里来回来去试了一个时辰。直到听见肚子叫的声音,元培瑾才尴尬地去了饭堂。
小童拍了一下脑袋,“夫郎,忘了告诉你,此物还可以——”
管家云婆此时过来说道:“阿吉,有什么话等夫郎用过饭也不迟。”
阿吉点头退到一边,“是。”
云婆恭敬道:“谷主不好口腹之欲,府中吃得一向比较简单,也不知夫郎是否习惯。”然后便命人将准备的端上来。
云婆说得简单还真不是谦虚,只有四菜一汤,还有一些简单的面点、粥,再无其他。
在国公府的时候,顿顿都是鸡鸭鱼肉、飞禽走兽样样俱全,除了猪肉、羊肉、鱼、虾、禽类和蔬菜为主,还有各种羹汤、糕点和果脯,一顿饭下来,每样菜吃不到一口便已经饱腹了。元培瑾体虚肠胃差,一顿下来更是吃不了多少。
云婆看出主仆二人的落差,“谷主交代过,夫郎的身体饮食得清淡些。若是不够,老奴再让厨房添些。”
元培瑾喊住她,“不必,这样就好。”
几道看似简单的菜,一入口却别有一番风味。
清汤松茸泛着一种特有的香浓之气,菌肉白嫩细滑,肥厚细腻,质地细密,入口嫩滑弹牙,混杂着炙烤鸡脯、松木、甘草的馥奇香味久久萦绕不散。
如甜甜圈形状的奶黄小馒头色泽金黄,香甜暄软,奶香浓郁而不腥腻。
元培瑾尝了一口未曾动过的豆花,入口却不是以往豆花的味道,“这是何物?”
云婆解答道:“这是鸡豆花。”
“鸡豆花?”
“是,看着像豆花,其实都是鸡肉做的。光用老母鸡走毛汤就要三个时辰,再清汤备用。再把嫩鸡肉蹄筋除膜剁成鸡蓉,再用小火熬制些时候,配上虫草花和青菜,加了简单料就成了。”
鸡豆花特点便是吃鸡不见鸡,恰似又是鸡,但又胜似鸡。形如豆花,清汤如茶,鲜香十足,入口即化。
元培瑾即便没下过厨,也知道这几样菜没几分本事是无法达到这种程度的,不知不觉,几样菜已经快被他吃光了。
“府中厨子的手艺,丝毫不逊于国公府的。便是入宫做御厨,也是及得上的。”
云婆接下来的话再次震惊到了主仆二人 ,“夫郎不嫌弃就好。府中厨子得了谷主几分真传,如今手艺勉强过得去。”
要知道府中的厨子可是淮川一带赫赫有名的厨子,偶然来京与扶桑切磋了厨艺,然后便留在这不走了。
弥生目瞪口呆,“你是说谷主会烹饪?而且厨艺不凡?”
元培瑾呵斥道:“弥生,不得无状!”
弥生低下头小声道:“奴婢只是太震惊了。”
对于他们的反应,在云婆意料之中,笑呵呵道:“不妨事的。谷主不仅医术高超,精通厨艺、园林设计,还是个能工巧匠,不单您的车椅,城郊外灌溉田地的水车、府中和医馆各种琉璃制品,还有您房中摆着的双绣屏风,也是出自谷主之手。”
此时弥生已经惊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谷谷谷主她她她……刺绣?那不是男子在闺中做的,她一个女子怎么还…”
云婆解释道:“自是为了练习缝合之术。平时越是熟练,危机时刻才能万无一失。”
这也是扶桑之前给云婆的解释。其实,扶桑从剧情里得知元培瑾的喜好,为了帮他疏解心情,早点振作才忙了一通。
天知道扶桑为了不掉马甲,在空间里反复观摩原主的记忆。好在原主一向独来独往,再加上谷中之人基本都放养长大,有些其他技艺傍身也无可厚非。
弥生感慨道:“还有什么是谷主不会的?”
元培瑾平静道:“谷主未及弱冠便身居药王谷主之职,定然博学多才。”
弥生补充道:“还细心周到,会照顾人。”
元培瑾未置一词,让人不明他心中所想。
另一边,扶桑还在医馆实验房中冥思苦想,有限的条件下青霉素、青蒿素提纯难以实现,即便实现了也难以量产。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找到金鸡纳树,再根据原剧情中的病症,想法子配研制几副良方。
条件实在有限,扶桑这个科研大佬第一次体验了未曾有过的挫败。
接着,扶桑被药童的声音拉回了现实:“谷主,云婆刚才来医馆禀,明日是回门的日子,您别忘了才是。”
扶桑回过思绪,真的差点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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