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请客人的食材已经吩咐下人备好,国公爷可还有其他吩咐?”
顾玄珩在京郊大营忙活了月余才回府。待他得了几分空闲,扶桑将管家对牌还给了顾玄珩,结果不出三天又被他退了回来。
至此,两人达成了协定,扶桑为他操持家事,经营打理,国公府四成的盈利收入均归到扶桑的个人私产所有。除此之外,顾玄珩也会给足她作为国公夫人的面子,也会帮扶她的娘家。
思量一番,顾玄珩出手还算大方,娘家背靠大树好乘凉,扶桑再次接过了国公府高级打工仔的重担。
见顾玄珩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趟,每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又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也不知何事让堂堂濮国战神如此难以启齿。
“今晚我宴请军中弟兄,你能不能同我一起出席?要是觉得为难,那、那便算了。”
“无事,都是与您出生入死的同僚,没什么可为难的。”与顾玄珩一同会客也算是国公夫人应尽的职责。
得到满意的答复,顾玄珩仿佛完成了某项任务一般,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扶桑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莫名其妙。
临近晌午,丝织坊、珍宝斋、脂香园的掌柜们带着伙计纷纷来到国公府,一上来各种绫罗绸缎、胭脂水粉、金银首饰摆满了堂屋,五彩缤纷,眼花缭乱。
掌柜们恭敬道:“夫人,这些是国公爷命小的特意为您挑选的。若是您有别的需要,小人这就命人加紧赶制新的送过来。”
这几家铺子位于都城的黄金地段,日入斗金,背后有几家权贵们撑腰,镇国公府就是其中之一。
扶桑扫了一圈,为了不驳顾玄珩的面子,只象征性地留了几样,其余的都让人拿回去了。
晚间,扶桑正准备赴宴,顾玄珩竟亲自来迎她,后面还跟着顾卿礼,见她盛装打扮,两人眼神微愣,顾卿礼含笑道:“母亲这身装扮甚为合适。”在看到顾彦跟在扶桑身后,又渐渐收起了笑容。
顾玄珩一身玄色长袍,如往常一般冷着一张面孔,“走吧。”
隔着挺远,几人就听到了众人的嬉闹声,一群汉子中夹杂着的清脆女子声尤为明显,“长明,你输了,还不快点干了这杯!”
顾玄珩突然靠近扶桑,贴在她耳边小声道:“待会儿可能需要你配合一下,别紧张,放轻松就好。”说完牵起扶桑的手,带着两个孩子来到众人跟前。
众人见到顾玄珩,皆是亲近又不乏恭敬的行礼道:“将军。”
那女子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不拘小节地来到顾玄珩旁边,捶了一下他的肩膀,“顾大哥,哥儿几个可等你好久了,待会儿你可得自罚三杯。”
一男子赶忙制止道:“如燕,不得对将军无礼。”
女子梳着百合髻,簪着碧玉珍珠钗,身着浅粉色百褶裙,裹着纤细柔软的腰肢,容貌清秀,被呵斥后吐了一下舌头,对那男子小声嘀咕道:“不是说好了是兄弟局,干嘛带家属过来!”
那副委屈俏皮的样子,在场的个别直男还真吃这一套。
顾玄珩未置一词,开口问道:“今日可尽兴?”
络腮胡子抱着羊腿啃得满嘴流油,“将军,这羊排不知是什么酱烤得,真是一绝啊!”
“满意便好,这些都是我夫人准备的。”
扶桑面无表情时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模样,展颜一笑,如同冰天雪地中的一抹艳色,引人注目。
“众位皆是与国公爷生死过命的同僚,若没有在座的各位负重前行,守护我朝安稳,哪来的我们在后方安然享乐。”说完举起酒樽,“我先干为敬。”
扶桑梳着飞天髻,插着一对儿碧玉珍珠钗,身穿大红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牡丹,金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胸前是桃红色锦缎裹胸,裙摆随着轻盈的体态轻轻散开,雍容秀美。
络腮胡子哈哈大笑,“夫人几次三番往北境送物资,解了兄弟们的燃眉之急。今日一见,果然是个爽快的,俺老杨也敬你。”
举着酒坛子一饮而尽,众人也举起酒樽,一同敬上。那女子见状,也只能跟着大家一起敬酒。
顾玄珩为扶桑和两个儿子介绍了自己的一众亲信:左膀右臂军师涂巳,宁勇侯世子沈长明,大胡子老杨,参将梁啸,贴身护卫顾寒,除了牺牲的安副将,还有两人在边关未归。
然后就是小将江淮和他的妹妹江如燕,二人出自吏部郎中江府,江淮是庶长子,出生后被记到主母名下当做嫡子教养。
江如燕是唯一的嫡出,一开始被祖母管教的一板一眼,老成持重,得了一场风寒以后性情大变,还叛道离经地偷偷跟着江淮去了北境军营做军医,也会一些拳脚功夫。
江如燕暗自打量着扶桑,颜色气质好、是国公夫人又如何,还不是只能守在后院这一方天地,蹉跎到老。
一旁的顾卿礼和顾彦不喜欢江如燕看扶桑的眼神,鄙夷、怜悯又轻视。
见众人和扶桑声情并茂地讲着北境之事,江如燕见机插道:“老杨,你讲话就讲话,干嘛张牙舞爪的,还专挑战场上那些惊险刺激的讲,嫂夫人久居后院哪里听得了这些,当心吓得人家做噩梦!”
老杨挠了挠脑袋,觉得江如燕说得有几分道理,“抱歉,夫人,是我疏忽了,别被吓到就好。”
扶桑摇头,“我幼时经常与父母兄弟走南闯北,又略通些医术,这些不妨事的。”
这时沈长明接道:“嫂夫人懂医术,可巧了不是,如燕通医术,一手缝合之术连军医都惊叹。”
江如燕被捧得很舒心,推搡着沈长明,“雕虫小技罢了,救死扶伤,医者仁心,这些都是该做的,就你逢人就说,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作为后世外科医学生,自认为踩在前人的肩上具备先天优势,江如燕心中颇感骄傲,转而问扶桑:“嫂嫂也为他人缝合过吗?”
“许久没有过了,技艺生疏了。”
江如燕觉得扶桑在撒谎,顺着这个话题问下去,“是吗?嫂嫂都缝合过那几种伤?都用的什么针法?”
扶桑放下酒樽,淡定自若道:“缝合分为多种,基本缝合有外翻、内翻和单纯缝合,各类有连续的,也有间断的。
像军中最常用的单纯间断缝合、8字缝合和连续缝合,比较适合肌肉、肌腱、皮下组织、筋膜、韧带,也是最基础的缝合法,属于难度较小的。
倘若缝合处张力大,身体状况较差,为了防止切口裂开需得减张缝合。”
其余人虽然不是很懂,但大多受过伤,看过军医演示,知道扶桑是行家。
接着扶桑盯着江如燕反问道:“不知江姑娘可曾见过血管破裂的病例,若是用寻常的平面缝合很容易造成血管狭窄或漏血,最终导致人死亡的?”
安副将就是属于这种情况,可惜江如燕水平有限,只会基础的针法,三点吻合法任凭她再练二十年也学不会。
江如燕被扶桑盯得直发毛,只得打哈哈道:“这种还是极少数的情况,在军中也并不容易遇到的。”
扶桑继续道:“是呢,这种不仅需要把血管端口分成三等份,每针的针距和边距都可以缝得准确才可以,这样才能使得整个血管不狭窄,保证血液正常流通。
希望在座各位永远也不要遭遇这种情况,否则遇到学艺不精之人反而适得其反。”
江如燕心中暗恨,被明显压了一头,气得牙痒痒,面上却还是得做好表情管理,不能在一众“好兄弟”面前塌房。
“光吃饭喝酒多无聊,不如咱们还是老样子,行酒令走起,输的得给大家武一段助兴,如何?”口中在征求众人的意见,眼睛却一直盯着扶桑,颇有几分示威的意味。
茶宝儿摇头,遇到老祖宗,算这货踢到铁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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