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栀年乳白软糯的小脸一下子起了一道明晰的红痕,连着耳畔的碎发也随风飘扬起来。
琼眉秀鼻,唇珠饱满圆润,惹人采撷。
一张不输天后的清丽面容须臾间露在众人面前。
“你……”
容欣欣指着苏栀年的脸,一下子呆的说不出话来,瞳孔微微放大。
苏栀年反应迅速,马上捡起了地上的口罩,心里涌起一些不好的感觉,转身就要走。
容欣欣却一下子抓住了苏栀年的手:“你不就是那个,四年前,自己爬到许临川床上的人吗?”
“哦,我想起来了,叫苏栀年是吧。”
听到这个名字,夏敬槐狠狠一顿。
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周围的人全都听到。
周围一下子传来不小的议论声。
四年前的事让圈内好多人都对这张脸留下了不小的印象。
更因为,她长得像天后温言。
“哦~怪不得我说这脸这么熟悉呢,啧啧果然有几分姿色就想爬上枝头变凤凰。”
“可不是嘛,她妈是这样,她也是。”
“……”
苏栀年在她手中的那只手马上僵硬了,然后顺着四肢逐渐石化了整个身体。
容欣欣看了周围越来越多的人,似是很满意这样的效果。
便有些得意忘形,声音渐渐大起来,变得刺耳又尖酸刻薄。
“我知道了,你来这里当助理是假,来这儿吊男人才是真吧。”
苏栀年听到那句话,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容欣欣脸上泛起胜利的笑容,好像是终于出了一口气。
夏敬槐这时候才问出一句,可眉头紧皱盯着容欣欣:“你什么意思?”
容欣欣马上露出娇弱又可怜的表情:“敬槐哥哥你这又是什么意思,欣欣也是不想你被骗了呀。”
她马上推了一把苏栀年,苏栀年一个趔趄没站稳,崴了脚,摔在地上。
撕心裂肺的痛感从脚踝处涌上四肢百骸,嫩白如葱段的脚踝一下子红肿起来。
“这个女人,四年前为了嫁到许家不惜勾引许家公子,今天又来到这里,肯定又是想来吊男人。大家看看,这发布会,怎么什么人都能来。”
夏敬槐喉咙像是被鱼刺哽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怔愣了许久。
其实他并不经常关注这些京圈的桃色新闻,因为他觉得无趣。
可是四年前那件“高中生为上位爬上许家公子床”的新闻被描述的绘声绘色,让人看了就要相信一般的真实。
原来,是她?
是她么……?
那天他看着苏栀年上了顾君弦的车。
难道,苏栀年果真是这样的人吗……
怔愣间,他内心也尽是挣扎的矛盾,不同的声音叫嚣着,像要把他的心撕成两瓣。
随即,他看着苏栀年的眼神便也复杂了些。
苏栀年微微摇摇头,今天来不是为了这件事的,她必须赶快离开。
苏栀年使了劲想要挣脱容欣欣,可容欣欣却像是料到了她想要逃似的,用力揪住苏栀年,扯起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身边。
容欣欣脸上此时已经扬起十分灿烂的笑容,指着苏栀年道。
“让大家看看这种人长什么样子。“
苏栀年的身子好似一下子被抽去了全部的气力,只剩一具空洞的躯壳。
这种遭遇…又要来一次吗。
这种感觉很熟悉,又很陌生。
第一次这样,是在四年前,被整个京圈唾弃,又被京圈权贵竞相寻找要她被包养的时候。
自那之后,她每次都睡不安稳。
每次都会因为这种溺水一般的感觉,压着胸口的窒息感,从睡梦中惊醒。
之后四年她都睡得很不安稳,直到最近一年才稍微好了一些。
没想到一个月前和顾君弦重逢,那种褪却依旧的感觉又如同潮水般涌上来。
最近一次是这样,是一个月前在酒吧,面对着重逢的顾君弦,他让她一件一件脱下最后的尊严。
如今也是这样。
耳朵出现渐渐嗡鸣声,就像溺水后耳膜像要炸掉般的压迫感。
苏栀年无法抗拒那股从心里起来的绝望把自己的理智吞噬,直到最后让她甚至连一只手都撑不住。
她捂住自己的耳朵,想要那种嗡鸣声小下来。
可是她失败了,她背脊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支撑,慢慢蹲下来。
直到半个身子趴在地上。
苏栀年泪眼朦胧又模糊,她好像又回到四年前那个炎热的夏天。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还是千夫所指。
苏栀年瞳孔失焦,渐渐放大,只知道自己周遭的黑影越来越多,越来越黑,越靠越近。
那些黑影不断靠近,将她不断包围,就像在水里的水鬼,死命地将她往下拽。
“你妈妈是妓女,你也是!”
“不知廉耻的东西,害死了你妈还不够,把自己外婆也要害死了!”
“……”
那些黑影好似一下子有了生命,口吐狂言,嘲弄、嘲讽、不屑的笑一次次回荡在苏栀年耳边,余音绕梁。
她浑身血液一下子就像被冻住了一般,周身冰冷。
就像是置身于老家冬天的冰窖。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她的母亲当时酗酒不清醒。
因为四百块钱把自己不小心关在了地窖里。
那是苏栀年印象中最冷的一个冬天。
当时县里每隔一条街都会有个地窖,用来存着食物。
金陵上云小县城腊月飘雪。
小小的苏栀年裹着本就不厚实的外套死死蜷缩在墙角。
即使她已经将自己蜷成了一个团,却还是止不住地颤抖,上下牙冻得直打哆嗦。
唇瓣被冻到完全失去血色,四肢也如现在这般,冻到僵硬。
地窖里虽然没有一丝风,却是极端的刺骨。
周围的寒气不断侵蚀苏栀年的肌理,一寸一厘,把苏栀年想拼命抓住的暖意剥离的一丝不落。
直至苏栀年的上下眼皮也开始打哆嗦,一开一合,再也撑不住,快要睡过去。
眼前却突然出现一个伟岸的身影,鼻尖迅速传来洗衣粉清净的味道。
她死命想要睁开眼睛去看那个人是谁,那个人却在她的记忆里越来越模糊。
就像是从记忆里硬生生抽离出去的一段。
唯一记得的是,她贪恋那个味道。
因为好像每次闻到那个味道,她就闻到了阳光的味道。
周身的寒冷便会不复存在。
可是现在,她闻不到那个味道了,更记不起那个人是谁。
夏敬槐看着半趴在地上快要蜷成一团的女人,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心里一块地方被狠狠揉紧,那是他没感受过的,难受。
夏敬槐刚想蹲下身抱起苏栀年,楼梯角便迅速闯入一道黑色身影。
黑色身影如同一道迅猛的闪电,迅速将苏栀年包裹起来。
昏昏沉沉的苏栀年像是被从水里抱了出来。
苏栀年好像看见了,也闻到了。
好久好久之前,那个把自己从地窖里救出来的人。
她意识模糊,鼻息间全是那股熟悉的气息,下意识就开口叫出声:“子皓…子皓哥哥……”
抱着她的那人身形狠狠一顿,扣住她白臂的手指下意识收紧。
苏栀年努力睁开眼:“你……”
回忆像是潮水一下子从苏栀年耳边灌入,无数碎片一下子迅速在苏栀年脑海里拼接,却还是残缺不断。
叫出声的那一刻,她甚至忘了,她刚才叫的名字是谁。
眼前的男人她看不真切,却淡淡出声,温润又低沉。
“嗯,我是。”
(男二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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