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斯莱斯幻影车内。
昏睡在座位上的女孩儿斜斜倚在副驾驶座位上,面色酡红,却是嘴唇泛白。
本来被挽起的丸子头全部被散开,有一种无言的凌乱美。
顾君弦的手死死抓着方向盘,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周身带着凌厉的怒气。
半夜的京都依然车水马龙,像一座繁华的不夜城。
高架桥上车流不断,大家都谨慎地抓着方向盘,生怕撞车。
只见一辆劳斯莱斯清影以一种绝对的速度在车流中左右穿过,不断超越。
车速越飙越快,但劳斯莱斯清影里却稳当的就像是在床上一样,车身平稳。
顾君弦全然没了方才对着许子皓的那般邪笑,掩藏着的那股滔天怒气和将面前女人直接揉碎的冲动。
全部被顾君弦用在了握着方向盘的手劲儿和飙车的速度上。
其实他恨不得直接伸手将身旁的女人直接掐死。
那种极端的不理智好像牵引着他伸手掐住他,在看到女孩儿的睡相后。
一切怒气又好像化作绕指柔,硬生生将已经抬到她脖颈附近的手扯了回去。
女孩儿的睡姿并不安稳,像是被折腾的极累。
不时还微蹙着秀气的眉,眼尾哭的泛红。
霓虹灯不断透过车窗折射在女孩儿的面庞,几行泪痕挂在女孩儿脸上明晰可见。
自己折腾的她太狠了。
但她什么时候身体这么差了。
他还记得苏栀年高二的时候,似乎并不经常生病,也没有这么娇气。
他印象里的苏栀年,从来都是背挺得直直的。
虽然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
他或许一直觉得苏栀年骨子里有种坚韧。
喜欢人虽然不敢说出来,但全部表现在她的眉、她的眼,她对他做的事情上。
顾君弦很清楚地知道,那四年里,她的眼里一直倒映着自己。
顾君弦并非不懂女生的那些心思,只不过从小到大多见少怪罢了。
女孩儿那些费尽心思,落在他眼底,当时的他觉得可笑。
他不想拆穿,也毫无必要。
顾君弦蓦地有些许庆幸。
或许正是他那些无意识的纵容,让她在往她的方向靠的越来越近。
直至两人四年后见面,她成为了他的。
可现在这个死女人竟然在自己的青梅竹马出现后,把那些对着自己的害羞与喜欢。
就这么直接跟他说了出来。
他第一次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乱。
在商场厮杀多年,那些老骨头老东西弯弯绕绕的心思他是一看就透,虽然没学过心理学,但久病成医。
他察言观色的能力极为优越。
他不可能看不出小女人是真的想和他断的一干二净。
顾君弦第一次在女孩儿眼里看到无尽的绝望与痛苦。
而不再是投影着他的眼睛。
这两种极端矛盾的情绪在顾君弦来回拉扯,直到随着奔腾的血液上涌至脑子。
脑子如此不理智不清醒,一如那次在酒吧和她重逢时,陆铭宇刺激他让她脱掉衣服。
最终只能靠飙车发泄。
身旁的女孩儿恍若觉得睡得有些不舒服,皱着眉头侧过身去。
牛仔裤口袋里的手机明晃晃掉了出来。
顾君弦怒气消下去一些,理智也回来的多了点。
他侧眼瞥见了苏栀年一直亮着的手机。
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右手拿起手机看了看。
【祝新澈:栀年姐你去哪儿了?为啥李雪莹跟我说你一直没去二号会场啊???】
呵……怪不得苏栀年今天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和她本来无关的项目发布会上。
原来和这两个人扯上了什么关系。
这时手机又跳出一条信息。
【祝新澈:栀年姐,你见到顾君若了吗?】
顾君弦嘴角一扯,对苏栀年认识这两个人有些意外。
没想到还能和自己的二弟扯上点关系。
劳斯莱斯幻影开到京都三环的蝴蝶谷,此时已经幽深静谧,毫无人烟。
车子突然安静下来,即使发动机的声音很小,但突然转换的状态好似也惊动了女孩儿。
女孩儿本就睡得不安稳,不是皱着眉,还流着泪。
这么一来,女孩儿就像是快要醒了一般。
眼帘动了动,睫毛急颤,像是孱弱却想要努力振翅飞翔的小蝶,却有些苍白无力。
顾君弦微微叹了一口气,只觉得方才烟的味道在嘴巴里有些苦涩。
他第一次觉得烟存留在唇齿间的味道,有些许苦,带着化不开的涩,渐渐晕开到心间。
顾君弦盯着苏栀年看了几眼,终究还是下了车,将副驾驶上的苏栀年用黑色风衣裹了又裹。
女孩儿毛茸茸的头下意识蹭了蹭顾君弦内里的衬衣。
初秋的京都昼夜温差极大,顾君弦褪去那件黑色风衣后便只剩一件内衬。
女孩儿头发又细又软,蹭在胸前,顾君弦感觉像是有只小猫拿着爪子一直在自己的心上挠。
“苏栀年,我该拿你怎么办……”
顾君弦低头看了眼苏栀年,眉眼间不自觉带了些温柔,还是抬脚向大门走去。
就在走到大门门口处,怀里的苏栀年不知什么时候突然醒了,猛地一口咬上顾君弦的虎口。
顾君弦难得神思有些游离,被这突然的一口惊了一下。
苏栀年杏眼圆瞪,眼眶泛红,带着不甘的怒气与屈辱,就这么直勾勾盯着他:“放我下来,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再和你有关系了。”
说完,女孩儿的声音莫名染上一丝哭腔。
顾君弦方才熄灭的火蹭的一下又点燃起来。
“你再说一遍?”
苏栀年鼻头可能是因为一直蹭着顾君弦的胸膛,也莫名染上些许红晕。
面前女孩儿双颊泛红,眼神里带着他从未见过的坚定,
“我讨厌你,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了。”
说完,苏栀年的身体也不由得紧绷起来。
面前的男人已然不再是她熟悉的顾君弦。
又或者说,她从未熟悉过他。
只重逢一个月,顾君弦带给她的印象与四年前大相径庭。
四年前的他冷漠矜贵,高岭之花。
如何像现在这般,如同地痞流氓。
甚至连地痞流氓都不如,他完全不尊重她的意愿和想法,只会随时随地想要就要。
也可以视她为随意丢弃的宠物,好时神色缱绻,坏时可以出言嘲弄甚至不如陌生人。
苏栀年想着,委屈与愤怒伴随着屈辱一并爆发,一并宣泄出来。
顾君弦的眼神在昏暗里看不真切,周身的气息却又是越来越冷,抱着女孩儿的手指收的越来越紧。
“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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