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年觉得自己最近的身体真是越来越差。
或许是自己四年前得的双相情感障碍给自己的身体造成了器质性病变,现在她总是觉得自己睡不醒,吃东西也吃不了太多。
感觉整个人浑身都病恹恹的。
再加上顾君弦开始每天都要折腾她好几轮,她现在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可能有十几个小时都躺在床上。
每天都感觉浑身酸软无力,栀年觉得自己现在的身体比原来还要差。
就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那种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可那时候虽然没有得到什么爱,但还算至少过的不算特别难过。
不会像现在这样,虽然顾君弦为了让她怀上宝宝,各种好吃好喝的供着她。
可她不开心,也开心不起来。
被顾君弦囚禁在这里,不给出去,吃穿用度都必须要像一只乖巧的宠物一般豢养起来,乖乖听他的话。
她觉得自己生活的空间越来越狭窄,最后就如同一只被牵着绳子的井底之蛙,每天只能仰头看着怎么也够不到的天。
再加上现在还给自己腰下垫个枕头,美其名曰提高受孕几率。
其实栀年知道,他就是想满足他那一己私欲。
或许是栀年自己实在是气不过。
栀年刚刚梦到把顾君弦那身下二两肉给割掉丢尽了厕所里,然后顾君弦醒来后发现自己身下少了个东西,气的牙痒痒。
然后一脸凶狠地对着她却又无可奈何。
栀年在梦里看的那叫一个高兴呀,她记得她还伸出手拍了拍顾君弦的脸说道:“之后要乖乖听话,嘿嘿。”
被割掉的顾君弦好像真变成了太监,说话细声细气的,没一会儿就变成了只乖顺的猫咪摸在她怀里。
没想到这猫后来还慢慢会说人话了。
栀年觉得有点惊讶,努力睁开眼睛想看看那只猫咪,没想到那只猫咪慢慢幻化成人形,变成了近在咫尺的一张脸。
这张脸和顾君弦有八分相似,就像是女化版的顾君弦。
栀年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睡觉还是醒着,她揉了揉眼睛,长睫还沾着些氤氲的水汽,迷蒙道:“顾君弦你真的变成女生啦?”
话音一落,房间里的三个人有两个人变了脸色。
面前的女孩儿鼓起腮帮子,似是在狠狠憋着笑意,背对着顾君弦,憋笑憋得背脊都在颤抖。
最后她实在是没有憋住,“哇哈哈哈”一声笑了出来。
“年…年年姐,你…太,太好玩儿了啊哈哈哈!”面前的女孩儿捂着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捂着肚子弯着腰,“哥,你对年年姐做了什么哈哈哈哈哈!”
栀年被面前年轻女孩儿的笑声给震地清醒了几分,脑子清醒了,身体还没清醒。
栀年傻乎乎地揉着自己的眼睛,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连声音都真的变成女生的声音了。
栀年迷迷瞪瞪地朝四周环视一圈,突然瞄见了站在门边的男人。
靠在门边的男人双手插兜,仍是一身黑衣,站在明暗交界处,叫人看不清。
但唯一能确定的是,他的脸黑的已经和昏暗的房间几乎要融为一体了。
坏了。
栀年看到顾君弦脸的那一瞬间,心想,坏了。
她现在看到的脸是顾君弦的脸,那她面前这个人,又是谁?
栀年心底一沉,在心里给了自己几巴掌,没想到自己最近身体虚弱到这个地步,睡觉晕沉沉到做个梦还把梦话给说出来了。
栀年的脸憋得红扑扑的,一双杏眸湿漉漉得如同做错事的小鹿,慌忙低下了头,不敢再往顾君弦那处看去。
而后栀年小心翼翼看着旁边笑得开怀的女孩儿,明白事情也瞒不住,只得尽力圆谎。
“对…对不起,我,我刚才说梦话了。”栀年迅速直起身子解释道,声音细细软软的,态度诚恳。
栀年这才意识到,这个女孩儿和顾君弦长得太过相似。
顾君弦的下颔线条凌厉干净利落,五官眉眼锋利带有极具上位者气息的侵略性。因为脸部过于立体,导致当他站在黑暗里时,更让人觉得五官立体。
而面前的女孩儿虽和顾君弦眉眼相似,但却是走形流畅、弧度优美的鹅蛋脸。
少一分嫌瘦,多一分嫌胖。
完全没有像顾君弦那样给人一种极度的压迫感,而是十分柔和又柔美。
栀年不由得对面前的女孩儿多了几分好感。
一直在笑着的女孩儿终于直起身子,带着一脸笑意地对着床上的栀年:“年年姐,你是不是梦到,把我哥……”
女孩儿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死死捂住嘴,酝酿了会儿死命憋住猖狂的笑意,才道:“把我哥给阉了哈哈哈哈哈!”
栀年下意识脱口而出:“你,你怎么知道的?”
刚说完,栀年意识回笼,想把自己的舌头割掉。
这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刚才对面前女孩儿的好感瞬间没有了。
栀年心跳如雷,背后渗出了几分薄汗,将薄如蝉翼的吊带睡裙黏在了身上,将她乳白得如同羊脂玉般的身形勾勒得更为纤细优美。
女孩儿甩了甩一头短发:“你看你身上,全是青青紫紫的,一看就是我哥这个嘴毒的咬的呀。”
栀年又侧头往男人那边望了一眼,虽然还是看不太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但她感觉男人的脸应该又黑了几分。
“对了年年姐,忘了介绍了。我叫顾双月,是顾君弦的妹妹,你以后就叫我双月好啦。”
顾双月热情又大方地伸出手,笑起来时眼睛眯成一道月牙,古灵精怪的讨人欢喜。
栀年呆呆地伸出自己的手,顾双月笑声爽朗又自信。
“我比你小一岁,我以后就这么叫你年年姐啦!”
“之前一直在国外,所以你可能不认识我。不过没关系,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啦。我哥说你们在备孕,所以怕你闷,就叫我来陪陪你。”
“反正我刚回国,闲着也是闲着,而且我老早也想认识你啦,所以就过来跟你玩啦。”
顾双月劈里啪啦地说个不停,嘴像开了炮一样絮絮叨叨的。
栀年吞了吞口水,试探地往门边男人处看了一眼,发现男人还是没有动。
顾双月说着就要把坐在床上的栀年拉起来:“我在国外的时候,就可想认识你了。当时我听陆铭宇说,四年前你走之后,我哥发了疯一样地找你……”
这时在门边快要成为一座雕塑的男人才沉沉开口:“顾双月,再吵就把你从三楼丢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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