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年听到“宝宝”两个字,那些不堪的画面就好像瞬间被激活了一般,铺天盖地地涌入脑海。
耻辱、羞耻与愤恨烫红了栀年的脸。
现在自己的双手也被男人以如此羞辱的姿态放在头顶,栀年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道:“顾君弦你给我放开!”
栀年想起包里的防狼喷雾,奈何双手都被男人禁锢住。
男人低头,快要与她平视,盯着女人红艳艳水润润的唇瓣,喉头滚了滚,眼神裹挟起一些浓厚的欲味。
“宝宝,你就不想问。”
顾君弦喉头滚了滚,似在斟酌着怎么说出来:“这六年,我去哪儿了吗。”
声音有些颤抖。
栀年对上男人的眸子,里面好似藏着故事。
男人声音带了点不明察觉到的委屈,眉塌下来,恍惚间栀年好似回到了六年前那个森冷的雨夜。
男人抱着被捂住嘴巴的她,一遍遍抵死缠绵,然后一点点将她眼尾的泪舔掉。
动作愈发凶猛,语调却温柔地如同一把钩子。
“宝宝,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栀年觉得男人的视线过于热烈,敛着眸子时恰恰看见背光而立的男人,锁骨上那道疤痕。
他六年前怎么受的伤?
他六年里去了哪?为什么顾氏就那么分崩离析了?
他六年后为什么在这儿?
他六年后为什么还要来招惹自己?
她确实疑惑。
但是她已经没有必要了解。
没有人会对伤害自己的人,抱着那么重的好奇心。
她亦不是受虐狂。
栀年闭眼,不愿再看到面前的这张脸:“不想知道,快给我松开!”
“痣为什么点掉了?”顾君弦又问了一遍在公馆里的问题。
顾君弦将脸凑近栀年,鼻尖抵在栀年小巧的鼻头。
一呼一吸之间,男人身上的冷木香夹杂着薰衣草的味道,就这么铺洒在栀年脸上。
瞬间沾了些氤氲的水汽。
栀年睫羽轻颤,头往后缩。
在这隆冬一月,觉得脸上竟因为此带出些汗意。
地下停车场灯光昏暗,栀年身后是立柱,男人身形又高大,快要将她面前本就不够亮堂的光线全部遮挡完。
栀年好像一瞬间又回到了那个密不透风的阁楼,无尽黑暗。
栀年浑身不受控地颤抖起来,咬牙切齿:“不关你的事!顾君弦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给我松手!”
“听到了吗你!松手!”
男人目光闪了闪,握着她的力道更重,声音低沉:“宝宝,我以后再也不会松手。”
栀年嗤笑一声。
不会松手?又要像六年前一样,把自己关起来?
他究竟是要自己怎样才能放过她……
六年前把她囚在阁楼的是他,六年后突然出现又纠缠她不放她走的也是他。
栀年鼻头突然发酸,酸涩从栀年心底一下子一丝丝被抽离出来。
疫情那两年,她甚至不愿回忆。
那么痛苦的一段时间,她也就哭了一次。
她知道,她从小的温吞害了她。每次眼泪要流下来的时候,她就会死命憋回去。
温老爷子给她买了一套房子,也保证着她的生活。
黄皮肤难以融入当地,捡起好久没学的英语,就那么一点点捡起来继续学习。
要不是夏敬槐,她觉得自己真的会崩溃。
逃去国外,是为了逃离国内那些琐事,害怕顾君弦找到她。
不敢生病,到后来发了高烧不敢去医院,害怕只只小小没人照顾。
她生完孩子好久身体还是不好,宫寒越来越严重,没到那几天就痛的死去活来。
她被感染肺炎那几天刚好来月事。
那时小小和只只才一岁多,牙牙学语,也不懂栀年的难过。
她躺在床上眼花耳鸣,闭上眼睛仿佛就没有昨天了,眼泪不自觉就从眼角滑落。
泪水蔓延至耳畔时,小小和只只睡觉时均匀的呼吸声就突然如同一股暖泉将她快干死的心浇灌出了新的嫩芽。
她撑着痛的快要炸开的脑子,侧头看。
小小和只只都很乖。
小小睡姿不好,把妹妹只只挤到没地方睡了。只只睡姿很快,小嘴儿还嘟着。
最难的那一段时光,她也是一个人撑过来了。
他呢,他在哪?
他们都说他死了。
她索性也当他死了。
现在他来告诉她,他不会再松手?
他究竟是以什么立场,什么身份,什么样的态度来问出来的?
一见到他这副模样,栀年心底的委屈一下子倾盆而溢。
栀年一下不知道,今天这场来赴宴的这场局,他的出现,究竟只是个意外,还是他的故意而为之?
她看到他,就会想起过去十年所有的委屈。
栀年眼眶一下子红了:“你别这么叫我!我觉得恶心!”
男人并着她手的手腕抖了一下,眉间化不开的阴郁:“宝宝我……”
“别这么叫我!”
“恶心!”
“你结婚了,还招惹Alenda,现在又来纠缠我,顾君弦,我嫌你恶心!”
栀年眼睛一下子红了。
就她被他关在阁楼里那些天,她没过问。
他只有自己这一个女人吗。
答案肯定不是的。
男人眼里划过一丝受伤,轻佻痞气一下收起来,眼里浓情栀年却不觉得蜜意:“宝宝不是的我没有和温言……”
栀年热泪一下子滚下来,打断他:“你不需要跟我解释!”
解释什么?温言走了还有个Alenda,还会有无数个人。
她觉得自己真不争气。
六年后第一次见到他,就红了眼睛。
她性子软,但不能由着他这么欺负自己。
栀年紧紧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睫羽上尽是泪滴,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说起来,不全是他的错。
是她的温吞软弱,给了他一次一次欺负她的理由。
她不想告诉他,她有了他们的孩子,是因为孩子会成为他把她捆在身边的。
最有力的一个工具。
她不确定,他还会用什么手段,一次次把自己的身心伤透。
所以不告诉他,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这件事,已经没有什么谁错谁对。
他们不要再不清不楚地在一起,就是最好的,对他们来说,最好的结果了。
英锐的眉峰被微弱的光线软化不少,高挺的鼻梁
“宝宝,对不起。”
男人眉眼间的英挺桀骜全然崩散,唇夹着温热的气息就要盖上来。
“你他妈给我松开!”
一道气度凌厉的咆哮声在地下停车场被传的回声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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