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上你的名字和段位,我爷爷不跟无名之辈下棋!”
谷长乐鼻孔朝天,虽是在询问段位和名字,实则却是在羞辱对方。
“我姓秦,你猜猜我段位几何?”秦楚歌微微一笑。
“你要是业余段位,根本不配跟我爷爷下棋,因为我爷爷是职业六段。”谷长乐颇为自豪的讲出了他爷爷的围棋段位。
“我的天老爷,棋圣老爷子升段了,恭喜恭喜啊!”
“我记得半年前还是五段,想不到现在竟然六段了,真是厉害呀!”
“棋圣之名,果真名不虚传!”
一时间,恭贺与称赞的声音,此起彼伏。
围棋升段位,很难很难。
且不说职业段位,业余段位的升段都是要经历过好几千场的历练。
有专业裁判进行评判,升段取的是胜场。
这大几千场的历练不是让你跟对手闲情切磋,更甚者对手可都是同等段位的强者。
业余段位的升段都这么难,何况是职业段位?
职业段位是要打比赛的,赛事也有等级,不同赛事下都是极其强大的对手。
故此,若是一步一个脚印,真刀真枪的升段,拥有职业段位的棋手,都是相当牛笔的。
但,棋圣谷剑清的六段,名不符实。
唯有他自己知道,刚升的职业六段是如何得来的。
谷剑清自己也清楚,六段已经是他的极限。
棋圣这个称呼,他在有生之年坐稳江城这把交椅就行了。
哪怕是死了以后,依旧有人瞻仰其名。
这是谷家的荣誉,砸钱也得买下来。
“承让承让……”
谷剑清朝周遭之人抱拳,故作谦虚。
“姓秦的,你不说段位也可以。但,要跟我爷爷下棋,有一条件。”
谷长乐已经盘算好了如何教训对方。
“说来听听!”秦楚歌捏着白棋于手中把玩。
大底,也能猜到对方的条件。
无非是还在为大殿那事下不来台。
“你若输了,跟你身后那个小屁孩,趴在地上学狗叫,围着齐云塔转一圈。”
谷长乐玩味一笑。
“棋圣也是这么想的?”秦楚歌冲谷剑清挑了挑眉毛。
“不懂礼貌者,这点惩罚都是轻的,你们该下跪道歉,哼……”
谷剑清冷哼道。
“嚯,江城棋圣真有礼貌,倚老卖老啊!”
秦楚歌呵呵一笑。
“小孩子的玩笑话都能当真,江城棋圣的气量真不是一般大。”
“手谈之乐,本就是消遣余乐,胜负心这么重,还要提出条件。”
“莫非江城棋圣常跟别人也这么下棋?怕是没少赢钱吧!”
秦楚歌一直不怎么会骂人,但是噎人可是有一套的。
“你……”
谷剑清登时气的满脸通红。
“我棋圣之名摆在这里,是受人尊敬的,哪怕是一句玩笑话都不许开。”
“这是我谷家的行事之道,休要在这里逞口舌之快。”
“有本事就在棋盘上赢了我,没本事就闭上你的臭嘴。”
谷剑清冷喝道。
“那就请棋圣出招吧!”秦楚歌用眼神示意对方开棋。
谷剑清冷哼一声,从兜里掏出湿巾,仔细将双手擦拭了一番。
在其擦手的过程中,一旁的孟辉上前做舔狗。
他直接蹲在地上,从棋盒里拿出黑棋,一颗一颗擦拭着。
“老爷子,这棋子不知道经过多少人的手,有点脏!”
“您这双圣手,不该用脏的棋子,我帮您擦干净。”
孟辉谄媚至极!
谷剑清更加的得意,不忘朝周遭之人训话。
“你们应该学学孟辉,这才是对一介棋圣的尊重。”
“老夫这双圣手,执棋之间翻云覆雨,能坐在这里跟一个无名小辈下棋,已经是破例了。”
“这样难能可贵的机会,你们要珍惜。”
“做人如同下棋,人做不好,棋艺必是臭气熏天。”
谷剑清讲出他的歪道理。
诸人一怔。
再看孟辉的舔狗姿态,心里泛起了嘀咕。
堂堂棋圣,就是这样一个人?
喜欢被阿谀奉承,喜欢孟辉这样的舔狗。
真是不敢苟同!
实则,诸人也能听出来。
这一席话,大概都是说给对面那青年以及小孩子听的。
含沙射影,锋利无比。
“开棋!”
谷剑清净手之后吆喝了一嗓子,抬手落下一颗黑棋。
“年轻人,你且看好了,棋圣是如何教你下棋和做人的。”
“若干年后,当你回想起这一天,你应该感谢老夫赐给你同坐博弈的机会。”
“这是你这辈子最荣耀的一次,你面前坐着的叫谷剑清,江城棋圣是也!”
“莫说在这江城,放眼两江之地,老夫职业六段的段位,打遍两江无敌手。”
谷剑清落子之后,缕着些许的胡须,既在训斥,又在自豪。
秦楚歌无动于衷,静悄悄的落下了一颗白棋。
反派死于话多,且让这条疯狗多叫一会。
二手,三手……
一手接着一手。
行至十手,谷剑清的落子速度慢了许多。
周遭之人瞪大眼睛仔细观望。
却是一时间看不懂这场棋局。
黑棋一方,谷剑清的防守和进攻都是中规中矩。
白棋一方有点霸道!
十手的棋盘,基本都能看出来大致的布局和走向。
老一辈人喜欢玩定式,向什么小天崩,大天崩之类的。
棋圣谷剑清的棋艺,大底是一种新瓶装老酒的布局。
沿用了一种比较厉害的定式,然后在此基础上做了一些创新。
秦楚歌这一方,从第一颗白棋落下,旨在进攻,气势滔天。
跟其性格完全相符,招招都是杀招,棋风极其的凛冽。
“静雅,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这一局,看大哥哥屠他大龙。”
秦楚歌对一旁的静雅小尼,言传身教。
“我就说大哥哥你厉害,现在我知道了,你不仅功力高深,下棋也厉害。”
“看来,我又要闭关了,哇呀呀,烦死了!”
静雅蹲在一旁,眨着一双哀怨的美眸。
她能斩业余七段的棋手大龙,自然能看出来秦楚歌的棋艺。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谷剑清嘴角一撇,不屑一顾:“无稽之谈!”
之后,黑棋落下。
秦楚歌跟上一颗白棋。
两人再续五手,来到十六手。
轮到秦楚歌落子。
他没急着落,抬眼看了眼谷剑清。
“棋圣,要不要悔棋?”
秦楚歌笑问。
“我就知道你会悔棋!”
谷剑清冷笑道:“如你这般不知天高地厚,岂会知道老夫的运筹帷幄。”
“今日我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告诉我,你要悔几子?”
“我是说,你要不要悔棋?”
秦楚歌重复了一句。
谷剑清:……
谷长乐:……
诸人,统统傻眼。
棋圣悔棋?
千古笑话!
“你给老子严肃点!”谷剑清厉声呵斥道。
“你说的,不悔棋,千万别后悔!”
秦楚歌微微一笑,左手捏了捏静雅的脸蛋,右手根本没看棋盘。
白棋落下,话出。
“屠棋圣大龙喽!”
“又捏我脸蛋,咬你!”静雅呲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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