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网游竞技 > 倾城乱之玄唐堕天 > 异梦

?    我赤着脚站在水面上,从臂上垂下的丝绦顺风飞舞,薄雾一般的轻纱罗织下,馨香淡雅浮动,细腰上挂满了丝穗串了玛瑙的璎珞。

  

      “这还是你吗?”

  

      有人在我耳边说话,我惊讶的转身,轻微动荡的涟漪在我脚下扩散,仿若琉璃花开。而这水面广阔的无边无际,清澈的幽蓝一直纵深向下,极度深远的地方,繁星闪烁,似乎有什么在彼方翻转飞舞,虹彩流光。

  

      “这样的娇弱,如此的美丽,真是让人爱怜呢。”

  

      吃了一惊,我发觉那声音来自脚下,低下头的时候,我看见了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就在我站立的水面之下,也有一个人正弯下身子看着我,不……应该说她是倒悬在我的脚下,就像是一面镜子的影像,和我站立于两个翻转的世界。

  

      身体的反应比意识还要快,我瞬间尽力向后跃起,想要闪开她,而对方却同时反应,跟着我的动作向下跳起,却又急速的浮起跟进过来,并且再度倒立在我的脚下。

  

      “是、是倒影吗?”我伸出右手,对方果然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不对!

  

      我伸出的手臂上,丝绦瞬间漫卷成一片流动的彩霞,而那“倒影”,却是位一身黑衣的女子,黑纱蒙面,到处都是伤口,血液浸透了她全身,即使隔着水面,我都能嗅到那刺鼻的铁锈味道。

  

      “你是谁!”厉声质问,我倒退开一步,而那如影随形的女子也做出了相同的反应,一丝不差的在追随着我地动作。

  

      “荀子。你已经胆怯到连自己都害怕的地步了吗?”

  

      心中一凛,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那声音,熟悉至极。

  

      “怎么可能。你……你居然……”掩口,我吃惊的说不出话。对方轻笑,染了绛红地纤细笋指也移到脸颊旁,却是拉下了遮面的黑纱。

  

      极度地混乱如同轰然作响的雷声在我的脑海中炸响——笑颜凝着凛冽寒意的女子,有着与我一模一样,却是沾染了血污的脸。

  

      “让人伤心。居然生分到这样,”她丢开了手中地黑纱,指着我的眉心:“不要再问你是谁了。如你所见,我就是你呀,堕天荀子。”

  

      不、不可能!

  

      “滚开!”一拳挥出,我用力击向那个仿了我样貌的女子,而她也瞬间出拳,硬是迎下了我全力的一击。

  

      霹雷炸裂,水面被这力量震起了一片水珠。我借了反弹的力量向上方跳起,翻转身体的同时,一芒劲力已经穿过凌乱的彩带向对方射出。

  

      冰凌碎裂的声音传来.,电脑站,..广袤的水面之上弹起了一环水花之后,只剩下渐渐消散地涟漪。

  

      那个女子依旧倒悬站立在我的脚下。而我挥出的利刃¢雪一般地漂浮在水面之上——击碎它的,是对方挥出地利刃。

  

      薄如冰影地白云母。与我所持一模一样的斩玉刀!

  

      哗啦一声传来,我才注意到左腕一直冰冷沉重地剧痛。一看之下惊的我险些叫出声,一挂银色的链子从皮肉中刺入,穿过我手臂的骨缝直挂下去垂入水中,每一环渐次的辩驳锈蚀,最终变成乌黑的铁链,直接连在那个黑衣的我手臂之上。

  

      怎么可能!我双膝一软,跪倒在水面之上。在我撑在琉璃一般水面的双掌下,那个我也在水的对面跪下,双手和我重叠的放在一处。

  

      “很痛吧?”她笑着问我,然后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拉住了那铁链用力的扯动:“但是,作为属的我,怎么能被这点痛苦就打倒呢……”

  

      “呃……啊!”在金属碰撞的随声中,我咬了牙抚住了自己的手——痛,彻骨的痛,穿透**的痛苦撕扯着我,让我意识都因此而无法集中,一动都不能动。

  

      “我听见了什么?你居然因为这点伤就叫出声了!这个样子真让人失望,老师会伤心的,荀。”

  

      老师……烧溶一切的怒火令我恢复了神智:“住口,混账!你不配提起她!”

  

      “呐,伎乐,为什么要离开我呢……离开了我,荀子就以为能得到想要的人生了吗?你是利刃,是杀人者,那伎乐的样貌,不过是为了能行走于人群和日光之下的掩饰,”她挑了嘴角,露出我熟悉不过的冷笑,伸出了双臂:“看看我,这浴血的立于鬼道中的妖魅才是你的本相……你在干什么?”

  

      三枚斩玉刀轮番砍在我左臂的银链上,击出了刺目的火花——我一言不发,狠狠的切割着这将我与那暗影一般的女子连接的链子,用尽全力的砍着。

  

      绛红突然的从我的双手指缝中涌出,只是一愣神的功夫,我的双手已经被染的鲜红。

  

      “啊哈哈哈,”那个我凄厉的笑着,声音却悲凉的如同在哭泣:“没用的,这就是无法斩断的业力。女人,看着我,看着这一身鲜血的你自己!这些血你以为能洗的掉吗?从第一次挥刀时,你便已经悖离了常人的生活而甘愿遁入鬼道了。那些在你手下被夺去了性命的人们,那些被剪除在这世上的人们,是否认就能当做没发生的吗?”

  

      “没有!我从未否认过自己是属的事实!”大吼,我再度一拳狠狠的砸向那个嘲弄的身影,而这一次她居然没有动,任由我挥出的一拳击打在坚硬的水面上,冲起了一阵逆雨。

  

      雷声再度震颤,在我脚下的大水,开始翻涌起了滔天的巨浪。

  

      “听着,你……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我,但是,荀子从未否认过那些发生的事情,”喘息。我站起身挥开了掌心被震成一片光雪的斩玉刀碎屑:“我,身负杀人的重罪,即使这人世地法规无法将我判罚。我都不会忘记自己杀人者的身份!我不需要你提醒我,滚开吧!”

  

      “荀子。你真的不需要我了吗?”

  

      紧紧地握住了手臂上的银链,我直视着已经变得浑浊地水面下的那张愕然悲伤的脸:“不,我不会否认这如影随形的恶业,可是现在我不能!在我的身边,有太多需要我守护地人。我……那样的我,会伤了他们!所以……”

  

      “荀子!”

  

      只是让人听闻,都会觉得浑身发软的骨肉分离的声响和令人窒息的剧痛中,我用力的扯下了手臂上的银链,崩裂的银环和着鲜血飞溅而起,合并在升起的水滴中流向上方。

  

      我扬起头,在我地头顶之上是一个如巨大的棋坪,却被翻转过来的四方形城市。

  

      长安城。

  

      一句大悲咒地乐声在我心底荡漾而开,我的头脑中忽然清明了过来。

  

      是了……一直倒吊地。是我自己啊。

  

      “无论如何,你都留不住我……”微笑,我知道了现在自己身处何处了。低下头。我看着站立在我脚下那个目光悲切地自己,她在哭。

  

      “伎乐。不要去。贪恋无用的暖意,你早晚都会被他们伤害!”

  

      “对不起。除了找寻杀害老师地凶手之外,我还想要知晓自己的来历。我肯定是有父母的,还有过其他家人。在和他们死别之前,父亲和母亲还给年幼的我准备了刻了我生辰的锁片来祈求我的平安。我想,他们肯定爱惜我这个女儿……身为利刃的我曾经有家,也曾经被宠爱着……”

  

      哽咽的无法说话,我按住了自己抽痛的心口,平静了一下才继续说下去:“老师不在了,我入长安城时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是,至少让在我死之前知道孤独的来到这个世界的自己,确实是和谁有着联系的。”

  

      尽力的向那个在天空中翻转的城市跳起——我伸展了双臂从天空中向着它坠落下去。凛冽的风声在我耳畔猎猎的响着,雨滴浸透了我的身体,跟着一同追来的,还有另一个我嘶声的呼喊:“夜叉王大人……”

  

      密雷轰鸣,一直是被我认为是琉璃一般的水面——在乌云翻卷的天空之中,飞舞而起了无数巨大的、美丽至极的生命。微笑着看着追随在我身体旁的它们,我伸出双手去触碰那些生命身体之上覆盖着的,闪烁着令人着迷的虹光的鳞片。

  

      无数舞动盘绕的龙,追着我落向越来越清晰的大地。

  

      我想要……

  

      想要体会平凡人生的温暖,那怕那只是连回忆中都无法碰触的曾经,只要能证明我来过这一世……就是这一点点的奢望……

  

      “乓”的一声,我的额头结结实实的磕在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上。

  

      睁开眼,面前是绑了薄纱帘子的一根细竹竿。

  

      我坐在窗前,一只手支了下颌,另外一只手担在窗棂上,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了,硌的生疼。

  

      呼了口气——但是居然会在看曲谱的时候睡着……

  

      “呀,”从我身后伸出来一只小手,按在我的额头上揉着:“姐姐你磕在窗子上了,是睡着了吗?”

  

      “啊,”眨了眨眼,我发觉自己手中的公尺谱已经顺了我伸出窗外的手散了一地,赶忙坐直了身子:“帮我拾起来……伶儿,你也不叫醒我。”

  

      跟在我身边的小婢子吐了下舌头,快跑了几步去屋外收拾:“我看你太劳累了,所以……”

  

      “丫头,说话的语气真是亲切。”我揉着手腕,感觉自己方才做了个梦,只是梦境中的一切都模糊了,记不真切。

  

      “对不起,对不起,是荀代师范您呀……”一跳一跳的追着被风吹散的曲谱,伶儿小声的哼唱着不成调的曲子。

  

      “方才没有人过来吧?”

  

      “明天就是中秋了,姥这几日都会外出赴宴,而馆内的伎乐们也都有乐宴的安排,所以呐……姐姐大人您就继续歇着吧。”

  

      我掀了帘子,天空阴沉的和傍晚一般,电光闪烁,雷声轰鸣,大雨将至:“明日若也是时逢雷雨,可就真煞风景了。”

  

      “不会,在我小时候,姐姐曾经告诉我……”蹲在院中的伶儿突然的就不说话了,她扭过头看了我一眼,傻笑,然后拢了满怀的纸跑回来,在我身边的案上放下了,一张一张的理顺:“您放心,这种雨都是急雨,最多一夜就停了。”

  

      难得有闲暇时间过节的月染说存了龙膏酒,让我明日去集萃居一聚,还说有好玩的东西给我看。

  

      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我摸着撞在窗棂上的额头。

  

      许是这几日看了异闻娘子写的那些神鬼异传吧,我好像也做了什么怪异的梦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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