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
轮换歇息了多半夜后,我和乔伯父精神状态饱满。
乔伯父经过和客栈老板一番讨价还价后,租下了两辆马车,并从大木箱子里拿出钱币结算押金和房租以及购买干粮。
此时,这才看清古代钱币长什么样。钱币外圆内方,材质青铜,好几百个铜钱用一根麻绳穿成一串,一圈一圈的钱币在箱子里码放整齐。除了钱币上的字符不同之外,和小时候踢的毽子底座上面的铜钱没什么两样。
“贤侄,我们装车,不等了。”
看样子乔伯父态度已决,我便没再作声。
把所有的大木箱装上车,并用牛皮盖好之后,乔伯父示意我也驾驶其中一辆。
“啊?”
我惊讶的张大嘴巴。
“贤侄,还有何事?”
我郑重道:“伯父,我不会驾车。”
乔伯父略感意外道:“你不会赶车啊?那你···紧跟在我后面便是。”
我一听,这是要硬赶鸭子上架呀!这马车驾照科目三我没考过呀?能行吗?
我心里打着退堂鼓,但又没办法,只能是硬着头皮坐上了驾驶舱。
乔父递给我一根小皮鞭,然后他上车打头阵,我紧跟其后。他不时回头张望,并隔段路程后下车后手把手教我。
我最开始紧张,但行进一段路程之后,左右转向;紧急刹车;加油门的技术口号便熟练掌握了。
就这样,心神也就安定了下来。
北方的气候干燥,植被不茂,大树稀少。可能是当地雨水少的缘故,官道两侧皆是黄土黄坡,一路暴土扬长。
好在这个季节温度还是适宜,不冷不热。周围难得看到房舍,一条大路崎岖,少见人车。
除了麻雀的叽叽喳喳外,就剩下嘎哒嘎哒的马蹄声。
我紧跟乔伯父,乔伯父也不时回头关照。
一路上我想和他说说话,但又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开口。要是有二牛哥在多好啊,一路上应该有说有笑。
就这样,我们白天不停赶路;晚上就找人家借宿或寻废弃茅草屋暂避。如此晓行夜宿,经过了五天的跋涉,终于在入夜时分来到了济南郡。
月影下,古老的济南城墙高大平坦,并且左右无限延伸。
城墙近似90度角,十几米高。又有正楼;角楼;还有类似用于射箭的一排孔洞,凹凹凸凸和长城一样。
城墙的石砌坚硬,又有护城河环绕,气势磅礴,叹为观止。真是固若金汤似的古代防御体系。
此时入夜,两扇偌大的城门已经紧闭。
乔伯父下车,仰头拢手,向城楼防卫哨兵喊话:“军爷!军爷!军爷请开城门呐!”
此时,城门上方两名手持火把身穿衣甲的士兵弯腰向下探头。
见我们只有两辆马车后,其中一人高声盘问道:“城下何人?”
乔伯父高声回答:“我们是江南药商,紧赶慢赶还是晚了,烦请军爷开门!放我们入城!”
守城士兵没好气的回绝道:“今日已晚,明日卯时方可入城!”
说罢,便要退身。
乔伯父继续道:“军爷!寒夜怎少得了美酒呢?”
士兵态度稍缓道:“等着啊!”
随即,我一头雾水的看向乔伯父。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大厚木门被吱吱咯咯的拉开了一扇。
乔伯父忙上前,往士兵手里塞满着铜钱,并且干笑道:“一点小钱,还请军爷吃酒。”
士兵默不作声,拿在手心掂量了掂量,又探头检查了外面的情况。在确认无疑后,便向同伴们摆手示意。随即,四名士兵合力把另外一扇门也慢慢拉开。
乔伯父拱手道:“有劳,有劳了!”
说完,赶紧回身驾车进城。
看来,这江湖还真讲究人情世故啊!
经过古老深幽的拱形门洞后,石板路面一通到底。
进入城中,周围一片沉寂,街上未见一个人影,只有马蹄踩在石板上的清脆声响。月光下,两侧房屋深灰密集。多为土坯房,少有砖瓦房。就连个亮灯的人家都没有。看样子,古代人的城里人也睡得早。
大概七扭八扭的行进了二十分钟的样子,马车终于停在了一家门面前。
这里应该就是市中心的样子,房屋相比城门口处建筑豪华。
乔伯父下车,上前叩响房门。
“谁呀?”
房内传出老者的问话。
乔伯父不紧不慢道:“张兄,是我!正平!”
一阵杂音后,屋内亮起了昏黄的灯光。木门随即被打开,一位白发长须老者探出头来。
乔伯父拱手道:“兄长!”
老者努力睁了睁眼,辨认后道:“呀!是正平我弟呀!”
乔伯父抬手介绍我道:“这是小侄叶生,快见过张伯父。”
我忙拱手道:“张伯父!您好!”
张伯父欣笑道:“不必拘礼,不必拘礼。呃···随我把马车赶至后院,快来内堂一叙。”
由侧门进入院落后,将两匹马卸下牵至马棚,我和乔伯父被引入内堂坐下。
张伯父又烧好茶水,进门开口道:“你叔侄二人先饮茶水,我去准备些饭菜。”
乔伯父忙起身阻止道:“兄长不必劳烦,我二人路上已食面饼果腹。坐!坐!”
见张伯父迟疑坐定。
乔伯父开口笑道:“两年未见,兄体依旧康健。弟,甚喜!”
张伯父操着沙哑的嗓音道:“身体却也还好,只是这眼力每况愈下,来方抓药要审上许久。”
乔伯父随即道:“那要多加调养才是。”
张伯父叹息道:“唉!人老岂能与命相争,非草药所能及也。”
乔伯父提议道:“兄孤身一人,况以后难有不便。兄若不弃,此次可随我回江南,颐养天年。”
张伯父婉言拒绝道:“我祖居济南,况年愈老迈。若所处换之,恐身体不适啊!我欲意现招伙计中物色合适人选,赋予家业,照料余生。终老于此!”
乔伯父恭维道:“兄为人处善,天庇佑之。”
看着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我也只能独自品茶,也插不上话。
张伯父话锋一转道:“数月前,弟谴来书信,问及安国药市行情,回信行情大好。现依旧稳定。”
乔伯父谢道:“劳兄长费心了!”
张伯父摆手道:“哎!哪里!”
突然,张伯父似想起来什么问道:“哎?对了!你二人是否从城东九通山经过?”
乔父随之疑问道:“确是从城东而来,何有此问?”
张伯父哀叹道:“唉!贤弟有所不知,城东八十里外的九通山,近日兴起一众匪患。打家劫舍,是据山为冦啊!”
乔父惊奇道:“嘶···有这等事?那官府为何不派兵前去捉拿?”
张伯父满脸无奈道:“那匪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人数众多,又依山傍险。那官府只是张贴通缉告示,并无实质举措。”
“唉···”
乔伯父一声长叹。
张伯父疑问道:“哎?对了!怎么不见常柱父子同行?”
乔伯父回话道:“哦,前些日子,他随我去秣陵之行手臂受了伤,现正于庄上疗养。二牛则同我们来的时候在东海郡有事耽搁了。如他不日登门,便让他在兄长处小住,等我们归来时,再与其汇合。”
张伯父道:“那好,那好!那今晚你叔侄二人便在此暂且歇息,我去取来被服。”
乔伯父起身拱手道谢:“有劳兄长!”
“张伯父,有劳了!”
我也终于搭上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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