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收音机修好，趁着还有时间，陈凡又把座钟搬了出来。
小心翼翼地将玻璃罩放到一旁，底座也没拿，只将钟放在桌子上，把所有零件都拆散。
这种老式座钟的结构比较简单，没怎么费力，陈凡就找到问题所在。
摆簧片坏了，另外有两个铁质的齿轮锈蚀比较严重，其他的齿轮也都多多少少有些锈痕。
陈凡拿着镊子，将所有的零件都拆散，在纸上一一做好记录，随后找了个大竹筒锯成两半，将零件都放进去，再往里面倒煤油，把零件泡着。
姜丽丽好奇地看着他的动作，“这是干什么？”
倒是上午张队长跟他说公社的修理铺有铜匠，以前还干过银匠的活儿，看看能不能请他锤一个摆簧片出来。
顿了一下，又说道，“而且那里有个资料室，以后可能我中午就不回来了，就在那边看书，等下午广播完再回来。”
猛然听到声音，姜丽丽冷不丁地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才喘了口气，笑着说道，“你不是说今天起要早点起床去跟着民兵训练吗，我就给你煮点早饭。”
此时大队办公室的院门还没打开，又等了10分钟，才看见张文良过来开门。
陈凡挥挥手，这才转身往外走去。
姜丽丽赶紧摇头，“不是不是，我自己有。”
等肖烈文背着双手走过来，看见陈凡也在，满意地点了点头。
陈凡呆呆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抿抿嘴说道，“没必要起这么早，大队部就有厨房，我随便带点东西，自己在那里热一下就行。”
听到这话，姜丽丽不禁低下头，“哦。”
陈凡想了想，又说道，“不过我晚饭还是要回来吃，伱煮晚饭的时候别漏了我的。”
还不错，虽然这几天没有大太阳，却有很大的风，很适合阴干，估计再过两天就能用。
赶集那天有公社的人过去，他们肯定会有人买棉被，卖棉花只能卖7毛钱一斤，卖棉被却能卖1块4，就算弹匠要收一斤2毛钱，也比卖棉花强得多。”
陈凡眼珠微转，点了点头，“啊，怎么了？你要？”
说着又笑了笑，“不过加工费还得请你帮忙垫一下。”
姜丽丽笑着点点头，“好。”
他顿时愣了愣，快步走到厨房，只见姜丽丽正在灶膛前烧火，红色的火焰映在她脸上，红彤彤的。
姜丽丽见他不说话，又说道，“就算卖不完，弹成棉絮也更方便保存，你以后自己也能留着用。”
也没等太久，就他们说话的功夫，十几个人就全部到齐，没有一个人迟到。
……
陈凡摇摇头，“没有。”
姜丽丽见他忙得差不多了，便去厨房做饭。陈凡也去检查自己的小土砖。
顿了一下，她又说道，“我是说，你与其卖棉花，不如卖棉被。”
第二天早上，当陈凡被闹钟叫醒，看着指针指向5点整，他从内心发出深深的疑问。
然后眉头紧皱，“一斤棉花才7毛，加工费就要2毛钱？”
随即看了看大铁锅，揭开锅盖一看，里面的稀饭在咕噜咕噜作响，赶紧盛了起来，给他放到桌上，“那你今天先吃了再去？”
说着拿起那个摆簧片，“这个零件出了问题，不可能修复，必须换新的，等赶集的时候，顺便去公社上找找看，能不能买到新的。”
随即脸色一沉，“张连长。”
“你来得挺早啊。”
然后就看到厨房里竟然有红色的火光？
陈凡看了她一眼，笑道，“里面有些零件锈了，煤油可以除锈，还能清洗零件上残留的润滑剂，只要泡上一个多小时，拿出来擦干净就能用。”
这种自制的摆簧片不要求能用很多年，只要能稍微顶个几年就行，等以后有机会去大城市，就能买到合适的零配件。
姜丽丽解释道，“7毛是我们卖的价格，如果是供销社就要卖9毛，其实不低了。这2毛钱的加工费还包括了棉纱的费用，弹棉坊也是大队里的集体产业，弹匠师傅也是领工分，所以这个价格其实是不怎么赚钱的。”
陈凡闻言一愣，“棉被？”
吃完饭，睡个午觉，起床后将零件清洗干净、重新拼好，只等买来新的摆簧片，这座钟就能用了。
张文良先跟他打了声招呼，掏出钥匙把锁打开，随即说道，“以前练过没有？”
这时她又想到陈凡说的，白天要留在大队部看书，便说道，“要是你没空，我可以帮你送过去，加工费也可以先帮你垫着。”
姜丽丽点点头，指了指北边的方向，“大队上有自己的榨油坊、磨坊、弹棉坊，都在10队那边，你可以把自己的棉花送过去弹成棉被。
陈凡摇了摇头，“还不行。”
陈凡笑着指了指外面，“先凉一凉，我洗把脸。”
陈凡点点头，“懂了。”
姜丽丽一听，又忍不住抬起头笑了笑，“哦。”
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
下午继续去大队部上了一个小时的班，职业生涯的第一天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去。
说着便指向自己房间，“你要自己去拿，随便拿。”
陈凡眨了眨眼睛，“你怎么这么早？”
陈凡自无不可，笑着点了点头，“好嘞。”
陈凡举起手说道，“读书推迟一天，今天我回来跟你一起去。”
姜丽丽睁大眼睛，“这样就能修好啦？”
张文良打量他一眼，“没事，个子挺高，又年轻，应该要不了几天就能适应，这样，我先教你几个动作，热热身，待会儿等人到齐了，你再跟着我们一起练。”
洗脸刷牙很快搞定，稀饭也稍微冷了些，陈凡呼呼噜噜吃完，正准备出发。
这时姜丽丽突然将他叫住，“陈凡，昨天你说要在集市上去卖东西，也卖棉花吗？”
哦，对了，是枪！
可以摸枪、可以打炮，甚至还能合理合法地自己拥有一支枪！
不过他没抱太大希望，这里毕竟太小，哪怕是在一个地级市，找一个钟表修理店都不难，公社嘛，还是别想了。
“不用。”
随即对着她笑道，“行，那我先去大队部，等上完早班回来，我们再一起过去。”
莫非这就是剪刀差？！
自己是怎么成为编外民兵的？
冬天的5点钟，是一个正常人睡得正香的时候，是被窝最暖和的时候，是黎明前的黑暗，是最深的梦……
拄着打狗棒一路大步流星，到达大队部的时候，掏出闹钟看了看时间，还差一刻钟才6点。
错过这个时代，就别想再摸枪！
想到这里，陈凡毅然掀开棉被，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拉开房门便准备冲入黑暗中。
陈凡瞪大眼睛，哪怕算上加工费，竟然还有接近百分之五十的差价？！
张文良立刻稍息立正站好，“到。”
肖烈文，“开始晨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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