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雨奸笑道:“安风给的。”
“那风护卫……?”卢先生期待的眼神又转向安风。
安风恨得牙痒痒,气恼得不行。这个臭安雨!这几本书的确是他给的,是他去年从京城带来的,本是打算找个机会收了鸡毛后能用上,结果便宜了安雨这家伙。
但也只能陪着笑脸道:“先生,这是我们以前所学的书籍,刚好我带在身上。看着安雨收了徒,他不是先生,不懂教授,但有书却是可以照着教。”
两位先生肃然起敬的神情浮现,卢先生又小心问道:“风护卫……这几本抄本……可以再抄一份,我和老卫一人一份吗?”
安风笑道:“当然可以,您抄就是了,那几个臭小子字抄得潦草,您要看不过眼,那份也再重抄一份。”
卫先生面色狂喜。
卢先生又热切道:“村里还有两个先生,还有,小宁丫头,你叫小香托我找的,清水县三千学堂的几位先生我也在元宵后去了信,这个……”
林小宁再笨也明白过来了,这是打着她的幌子,其实是想多抄几份。谁说读书人只懂高洁与玉碎,这卢先生就是一只大狐狸。这是怕万一被拒,她为着运动会一事,也会帮帮腔。不过先生们也的确品性高洁,私下抄谁知道啊,还特意为这事来试探询问,还卖自己一个人情。真是哭笑不得。
“都抄一份就是,再珍贵,没人读就是个死物。书就是要给人读的。”安风爽快说道。
安雨大笑起来:“先生。您说您这样害我们坐这儿陪着。生怕哪句话没说好又被您用燕窝砸过来。原是为这事。两位先生,这书可以传阅,自书,或授于人书,本就是益事。您们二位看着办好了。”
卢先生一脸尴尬,但还是因超出了预期而喜悦。
林小宁笑道:“卢先生那可是用燕窝砸,这是瞧得起你们呢。”
“那是那是。”安风安雨点头认同笑道。心里只想送客。
卢先生尴尬之余也被安风安雨的态度逗笑了。
两位先生便乐呵呵地轻松说笑起来,全然没有告辞的意思。满嘴赞美赠书育人之举。最后又正色道:“正所谓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终身之计,莫如树人。一树一获者,谷也;一树十获者,木也;一树百获者,人也……”
林小宁笑道:“两位先生所言甚有道理。”
安风安雨也陪着笑:“得闻两位先生所言,是胜于读书十年。”
卢卫两位先生满足的、美滋滋地走了。
二月中旬时,京城太傅府的马车来了,带来了曾姑娘与胡大人的信。还有曲家的小杂役——李二。
李二看着大约十**岁的模样,皮肤粗黑粗黑。嘴唇起着干皮。穿着一身崭新的缎长袄,与他那一脸的辛苦下人模样极不相配,看起来怪异得很。
荷花看着小杂役李二,一时间千言万语,无从开口,但仍是体面的笑道:“李二。”
李二看到荷花一愣,马上扑通跪地,磕着头迭声谢着:“谢谢林小姐寻我收留小的,小的谢谢林小姐大恩大德,谢谢林小姐……”
那头都要磕出血来!
荷花立即上前去拦住。
“坐吧。”林小宁温和笑道,荷花带李二入了侧座。
曾姑娘的信里写着,找李二费了不少精力,那杨姓行商一路南下,采购了货物后,又马上北上,想年前大赚一笔。结果今年冬天特别冷,雪来得特别早,人货都滞留在半道上,好容易等雪化了些,又非要急着赶路。那路赶得李二心肝都颤巍巍的,车轮绑了一些稻草,可仍是翻了车,杨姓商人摔伤了胳膊,,李二也摔断了腿。
杨姓商人只好就地低价处理了货物,说来也还算善心,找了个郎中给李二接了骨。且不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主要是那郎中根本没接好,李二一动就疼得冷汗直流,李二是废了,什么活也做不了。
杨姓商人也不是财大气粗的商人,不过是小小行商,这一趟本来就已经亏了,想了好久,李二这腿要重接,不知道能不能接好,接不好就废了,接得好,那得去掉几个李二的身价银子呢。于是李二就被杨姓商人还回卖身契,任他自己去找活路了。
李二在那样的天气流落在外,及时被曾太傅派出的人马找到了,实在是命大。他当时怀揣着自已的卖身契,浑身烧得滚烫,坐靠在客栈后面拐角的避风巷子中等死,实在饿得很就抓一把残雪吃。
曾太傅的人找到他后,立刻带他去医馆,烧退并恢复体力后,又重新接骨,李二是死去活来又一回,这腿才接好。因为李二的腿,曾太傅的护卫就留下一人守着李二,在当地包了两间客栈休养,另两个就回京城报信去了。
李二腿伤好后返回京城,曾太傅确认是李二无误,这才去衙门消了身契,送来桃村。同时送了他的宝贝女儿曾嫣嫣与胡大人的信。
李二一直心中疑惑,到底是哪个贵人救了自己,养伤时还雇了个妇人照看伺候,回京后竟入了太傅府。可不管救他之人还是太傅府的下人,只说是太傅大人受人之托要寻他。他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自己曾认识什么贵人,并与之有过交集。
太傅府的下人都对他很和善,就连太傅府的大管家,确认他身份时,也态度可亲,问他是不是曲家的杂役,名叫李二。
他还一时害怕是曲家又来找他麻烦了,但一想绝对不是,不然怎么会救他,又给他治病看腿,吃药养伤,好吃好喝有人伺候着。还为他里外都换上了崭新的衣服,那缎子棉袄,厚厚实实絮着丝棉,轻轻暖暖的,不知道多舒服多暖和。
太傅府的大管家态度温和,听着他说就是曲家的李二后,就笑眯眯吩咐人明天带他去曲家确认,无误后就去消身契。
这就样,李二糊里糊涂地被带来了桃村。
当他看到荷花时,才有些悟过来了,极可能是荷花求主家寻他的。荷花看来很受宠,应该就是那种抬着鼻孔看人的一等大丫鬟了。
李二局促不安地在侧边的椅子上坐下,只是偷眼看着荷花,不敢乱张望。
荷花长高了,长胖了,越发好看,她身穿的衣裳面料是上好的,曲家的小姐节日时的新衣也不过就是这样的面料。荷花妹妹待他真好,他以前看着她胆小老被欺负挨饿,长得瘦瘦的但却很好看,像自家的小妹,便偷偷省些吃食给她,没曾想,竟能有今天的福报。
他的命以后就是荷花的了。
林小宁看着呆头呆脑、局促不安的李二,忍不住笑了:“李二你可真难寻,从去年寻到现在,你可知道是哪个要寻你吗?”
林小宁觉得荷花说得真没错,看李二那一嘴干皮,肯定是一笑就要流血丝的。和小家福之前真像。
李二心知应该是荷花,却不敢直言,忙要跪地磕头:“林小姐大恩大德,救小的一条贱命,小的一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来生也要做牛做马来报答……”
荷花笑着拦住了:“别跪了,小姐不喜人跪地磕头的,你以后忠心为小姐出力就是。”
林小宁笑道:“你真想报答就报答荷花吧,你们叙旧。”说完就笑着走了。
李二不可思议地看着林小宁的背影。自从他被人从那个小巷子中救起后,发生的一切都是令人不可思议的。那些人怎么救他都不提了,竟连太傅府的大管家都那样笑眯眯地问话。
林家小姐准他这样的人在这么气派的厅里与荷花说话,这是什么回事?肯定是荷花要寻他,可荷花不过是个丫鬟啊!
下人与后院的丫鬟说话,不是都在园子里吗?就是亲人探望,也是在丫鬟住的下人屋里啊。
李二并不了解,荷花是睡在林小宁的隔壁,以前梅子在左间,她现在右间,肯定不会带他去林小宁的院子,便在前院的偏厅里接待了。
荷花笑道:“李二哥,你发什么呆呢?”
“荷花,”李二结结巴巴开口了,“这是怎么回事?”
荷花笑了笑:“我被曲家卖了后,就被太傅夫人买去,送给小姐。我福好命好,小姐待人极为宽厚,我就寻思,你在曲家肯定过得不好,就求小姐把你买回来。那时我们刚好离京回村,小姐就托曾姑娘去买你。哪知你被曲家发卖了,又被带去南方,曾姑娘就让她的太傅爹爹出手寻你了。”
李二听得胆颤心惊,荷花求主子买他回来,能让太傅都出手,太傅女儿的金兰姐妹,荷花跟的是什么主子啊,还对她这么好。
他慌慌张张地问道:“荷花,你家小姐是什么人?这样本事通天?”
荷花抿嘴得意笑:“我家小姐,是四品外放京官司通大人的亲妹妹,是名朝的医仙小姐,是太医院外院的七品掌事,是太傅之女曾姑娘的金兰姐姐妹,是京城胡大人的知音……”
“我的乖乖……”李二叹道,“荷花,你这么好命跟了这么威风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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