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井阑孤身来到李府五里外的一个小树林,没有惊动任何人。
小树林里风声大作,树木剧烈摇晃,沙沙作响,一轮弯钩一般的月亮悬在巨大的黑色天幕中,昏暗的亮着,草丛里虫子的叫声此起彼伏,其中还夹杂着猫头鹰低声的嘶喊,诡异而阴森。
李井阑就这样站在林间一动不动,呆呆的伫立在风吹草动之中,仿佛周围一切的动静和声音都没有看进她的眼睛,也没有听进她的耳朵,一向黑白分明的双眼无神的大张着,茫然的盯着前方不知名的方向,尽管夜里寒凉,李井阑穿得十分单薄,她也丝毫感觉不到寒冷。仿佛全身的知觉都在这一刻停止了,只剩心还在跳动,呼吸还在持续。
如地狱深处传来的箫声又再一次想起,每一个音符都仿佛是一滴血泪,是地狱冤魂的嘶喊哭泣,随着箫声而来的是一名身穿红衣的美艳女子,她在树林中盘旋飞舞,腰间红色的布练随着她的动作向前延伸而去,转瞬在空中为她搭上一座红色的小桥,她一双足尖轻轻点在红练上,乘风而来,轻得如一根红色的羽毛。她美目半闭,满脸陶醉之色,一双白皙的玉手持着一管通体黑亮的玉箫,白嫩的指尖在箫孔上快速弹跳着,魔魅的箫音从她红唇蠕动间流泻而出。
不过顷刻功夫,红衣女子在空中轻巧的一个翻滚,轻飘飘落在李井阑面前的地上,她一手握着那管通体黑亮的玉箫,额头上红得似血的火焰形标志仿佛活了起来,熊熊跳跃散发着妖冶的气息,一双美目销魂的向上微微挑着,一瞬不瞬盯着李井阑看了半天,张了张丰满红艳的嘴唇,道:“果然美若天仙,原来子穆的弟弟竟然是个女子!”
这人不是尹姬是谁?尹姬从密探口中得知司马向晚怀孕的事情,嫉恨欲狂,把教中事务托付给教中之人暂管,便马不停蹄火速赶来长安,在长安城待了三个多月了,也找不到可靠的办法进入李府,更遑论近司马向晚的身。
但是,机会总是人等来的,没过多久,李子穆出门办事,尹姬唯一忌惮的人离开,她之后曾多次潜入李府,察看里面动静,伺机接近司马向晚,杀之而后快。可惜,司马向晚居住的院落布置了奇门八卦阵,且她怀孕后足不出户,尹姬不通奇门遁甲之术,几次三番闯入阵中,差点被困其中,无法脱身。
几次试探均无法得逞,尹姬心中恼怒万分,如等到李子穆回府,她再没有下手的机会。正当她一筹莫展之际,居然发现李府一个天大的秘密——李府的二公子,居然是一个美貌无双的女子,而且已经与李子穆订有婚约!情敌瞬间多出一个,且还美得如此惊人,尹姬心中的妒火烧得越来越旺,在心中盘算,看来只除司马向晚一人怕是不够了,而且凭她女人的直觉,眼前这一个才是真正的威胁!
原来她就是上次看见的红衣女子,上次李子穆对她如此相互,生怕她伤她分毫,尹姬一想到此,就恨不得立刻把李井阑一剑穿心而死,但她好歹是一教之主,分析利弊之后,倒忍下了这口怨气。没关系,她有比这个更恶毒有效的计划,只要成功,便可一箭双雕,永除后患!
尹姬想到这,娇声而笑,银铃似的笑声回荡在林中,声音虽美,却令人心底发寒。
伸出一只纤纤玉手,尹姬嘴角噙着妖媚的笑容,轻轻抚摸着李井阑如玉的脸颊,眼中又是赞叹,又是痛恨,盯着李井阑看了片刻,忽然抬手拔下头上的簪子,狠狠的刺进李井阑左手的手臂之中,顿时血流如注,尹姬银牙一咬,还嫌不够,握着沾满鲜血的簪子就去划李井阑的脸蛋。
簪子刚要触到李井阑的脸,尹姬的手顿在了半空,她冷笑一声,道:“先收拾司马向晚那小贱人要紧,这个狐媚子留着以后再收拾不迟。”说完,妖娆一笑,又把簪子插回头上。
而李井阑至始至终没有一点反应,就算手臂仍然血流不止,一只衣袖都被染得通红,她都没有半点动静,没有一声半点痛呼,跟活死人般,僵硬而笔直的站着,眼神空洞。
尹姬直直看进李井阑的眼睛,她的眼神幽暗,携带着一种摄人心魂的力量,微启朱唇,道:“明天晚上,杀了司马向晚,杀了司马向晚……”
李井阑原本呆滞的眼中锐利的寒光一闪而过,依然木头一样的站着,道:“是的,主人。”
尹姬满意的妖娆一笑,直直盯着李井阑的眼睛,仿佛看进了她的灵魂深处,问道:“我给你的任务是什么?”
李井阑眼神空洞,一脸木然,喃喃重复道:“明天晚上,杀了司马向晚,杀了司马向晚……”
太阳高悬空中,阳光从窗缝中透射进屋子,洒得一地斑斓的光亮碎片。
李井阑睁开眼睛,看了看天色,不由在心中哀叹一声,她今天只怕错过早朝了,又没有告假,不知怎么向刘病已解释,看来免不了一顿削。
从床上一坐而起,动作太猛,不由捂住左臂呲牙咧嘴的抽着冷气,李井阑痛得冷汗直冒,不由低头向左臂看去,这一看之下,当下大惊失色,她什么时候受的伤?
李井阑受伤的左臂如今已被包裹妥当,但左边的一只袖子已经全被鲜血染红,看上去狰狞而可怖。
使劲摇了摇头,李井阑凝神细想,想了半天,脑中仍然没有半点头绪,她根本记不起自己何时受的伤,简直一点印象都没有,真是见鬼了!莫非她有梦游症,半夜出去偷盗,然后被人追杀?这么想着,李井阑也觉得有点滑稽,但她受伤之事,太过匪夷所思!
想来想去没有半点结果,李井阑索性先把事情放到一边,事情怎么样,总会水落石出的。
这天晚上,李井阑又依韩凝香的吩咐去给司马向晚送安胎药,推门进屋,正看见司马向晚斜依在床边休息。
把安胎药放在桌上,李井阑淡淡看了司马向晚一眼,道:“大嫂,趁热把药喝了吧。”
司马向晚懒懒的睁开眼睛,冷冷看了李井阑一眼,扶住后腰慢慢站起身来,挺着圆滚滚的肚子,笨拙的走到桌边,一只手端起那碗仍然冒着热气的安胎药,一言不发的走到窗边的花盆前,把碗中的药当着李井阑的面全部浇进了土里,过了一会儿,转过身来,看着李井阑冷笑道:“你看,花草都没有被毒死,看来今天这碗价值千金的安胎药并没有毒,真是可惜了。”
李井阑冷冷看着司马向晚的一举一动,道:“大嫂,我若想下毒害你,凭我的本事,你绝活不到今天!”顿了顿,继续道:“你该知道我有这个本事!”
司马向晚挑了挑眉头,眼中满是嘲讽之意,冷冷道:“贱人,你当我不知道你那龌龊的心思?哼!你不害我腹中的孩子,不是你不想,而是你不敢。娘吩咐你照管我的日常汤药,若我真有个好歹,你便脱不了干系!这时候又来我这里装什么好人!”说完,把手中的药碗狠狠掷向李井阑。
李井阑一侧身,躲开了攻击,药碗随即砸到她身后的墙上,当的一声摔碎在地上,顿时碎片飞溅。
如今的司马向晚,根本不可理喻,李井阑不想和她多做纠缠,转身就走。
不想,司马向晚却在这时紧紧抓住李井阑的手臂,尖尖的指甲深深的抠了进去,这一下,正好抓到李井阑左臂的伤口,李井阑痛得惊叫一声,冷汗直冒,怒道:“你干什么?快放开!”
司马向晚见李井阑痛得脸色发白,非但不松手,反而加大了力气,恨道:“贱人,你也知道痛吗?你可知道,我的心比你痛千倍,万倍!”
转眼,被司马向晚抓住的左臂伤口崩裂,渗出血来,李井阑痛得眼前发黑,道:“有什么话放开再说,真的好痛!”
司马向晚看了看李井阑已经渗出血迹的左臂,大大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快意,道:“你受伤了,我好开心,你知道吗?一定很痛吧,可是我的心口更痛,你明白吗?不,你不明白,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才是被最亲的人背叛的滋味!我曾经对你那么好,为什么,为什么……”司马向晚越说越激动,整个人已经陷入了疯狂之中,随即,她一个耳光狠狠抽在李井阑的脸上。
李井阑的脸被打得狠狠偏向一边,一丝鲜血瞬间从嘴角滑落,她刚想说话,脑袋忽然一阵混沌,随即一阵若有似无的箫声传入耳中,每一个音符仿佛都是一滴血泪,诉说着数不尽的悲凉,顷刻脑袋昏沉难当,李井阑不得不扶住桌子的边缘,已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杀了她,杀了司马向晚,快杀了司马向晚……”正在头晕之际,脑海中蓦然响起一道妖娆万分的声音。
李井阑头痛欲裂,抬起一只手不停锤着自己的脑袋,但是那个声音越来越急,李井阑终于支撑不住,一下扑倒在桌上。
半晌,李井阑抬起头来,木然的转向司马向晚,她的眼神空洞,没有一丝神采,就这样看着司马向晚。
李井阑的神态太过诡异,脸上甚至泛起一层阴森的青气,司马向晚被她盯的心里发虚,挺着大大的肚子,不住的往后退,慌道:“你怎么了,你想干什么?”
李井阑定定的看着司马向晚,一步步向她逼近,口中喃喃道:“杀了你,杀了司马向晚,杀了司马向晚……”
司马向晚听了,更是骇得脸色惨白,以为李井阑终于原形毕露,要把她和腹中的胎儿一并杀之而后快。却不知道李井阑是中了尹姬的移魂咒之故。
移魂咒是一种摄人心智的邪术,武功低微,心情烦乱的人最易受操控。李井阑如今经脉俱损,武功全无,加之又因为李子穆和司马向晚的事整日心神不定,六神无主,这便给了尹姬可趁之机,轻易中了她的移魂咒.
李井阑一边口中喃喃自语,一边从怀中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那匕首在烛光下闪着淬亮的寒光,向司马向晚的心窝捅了过去。
看到亲们的评论,我真的很高兴,希望大家多多交流,让我随时了解你们的想法,也感谢伙伴们的支持^_^《郎多肉少》书友群:二三五七六四五二二……觉得虐的伙伴,还没到宠的时候啊,先苦后甜,坚持下去!(^ω^)(^ω^)记得要多多给我提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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