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长平侯听了慧娘这话,眼睛顿时一亮,他觉得这个儿媳妇还是某些方面还是不错的。
不仅孝顺,而且懂眼色!
有了慧娘开口,老长平侯很自然的接着道:“是啊,这次平叛毅儿出了大力肯定累了,儿媳你赶紧服侍毅儿回去歇着吧!”
太夫人担忧的看了赵弘毅一眼,嘴角动了动却没有拒绝。
她也是有话跟老长平侯说吧!
不管是爱也好恨也好,总归藏在心里的诸多疑惑是要问清楚的!
即便是没有了情分,有些话还是说开比较好!
不管怎么样,日子总归是要过下去的!
慧娘见状,胳膊肘倒了赵弘毅一下,然后两人一起跟太夫人和老长平侯告退。
临走之时,见西子还站在那里,就对碧苏使了个眼色。
碧苏心领神会,走到西子面前福了福身,笑着道:“西子姑娘,奴婢碧苏是夫人身边的丫鬟,奴婢陪您去小箬院看看还有什么没有备齐的,您缺了什么可以跟奴婢说,奴婢好找人给您备上!”
说完就恭敬的站在那里等着她。
老长平侯也发现西子还在一旁站着,头也不回的冲她摆了摆手道:“你也先回去吧,缺什么东西就跟大哥大嫂说!”
西子见老长平侯看都不看她一眼就打发她走,忍不住撅了撅嘴,最后扭头就走了。
慧娘和赵弘毅走到拐角的时候,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只见老长平侯低头说着什么,太夫人眼圈红红的,神色却没有了之前的冷漠。
然后两人慢慢的往瞿翟院走去。
慧娘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然后她伸出手拉住身旁的那只温热的大手。
赵弘毅感觉手掌里多了个柔软无骨的小手,身子忍不住一震,然后慢慢收紧合拢。不允许她再退缩!
自从他知道了慧娘对冯瑞的要求以后,他心里就有了隐隐的猜测,知道了她的情志所向。
他却没有弄明白自己的心思,自然也无从给她承诺!
但是他却感觉得到慧娘对自己的保留!
她从来没有主动表示过,而自己虽然面对她的时候没有那么冷清,却还是受性格影响,两人之间少了些欢愉!
难得慧娘头一次主动送上门来,他怎能放过如此大好的机会。
回了芳君院,慧娘也没有撒手,她拉着赵弘毅直接进了内室。
然后。她抽出手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淡淡的道:“脱衣服!”
赵弘毅一愣。脸颊上飞起两朵红晕,别扭的道:“慧娘,现在是白天......”
慧娘顿时一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恼羞的道:“胡说八道什么呢。让你脱衣服,你就脱!”
守在门外的野菱她们听了内室劲爆的谈话声,自觉地往外走了几步。
赵弘毅也是明白了慧娘的意思,但是还是垂死挣扎道:“明儿就是墨菊的成亲的日子了,你不去看看......”
“齐嬷嬷和方嬷嬷会把事情办妥的,你就不用操心了。先操心操心自己吧!”
慧娘见他还是不肯,语气冷冷的打断了赵弘毅的话。
赵弘毅见她真生气了,也不敢再坚持。只能慢慢的解开石青双环四合如意绦,伸展双臂脱外袍时忍不住皱了眉头。
慧娘见状面无表情的上前帮他脱下外袍,然后又慢慢的帮她脱下中衣。
一道道嫩粉色的伤疤,有些还泛着淡淡的血荫,还没等慧娘来得及心疼。她就闻到了淡淡的血腥。
她脸色微变,手上的动作也快了起来。把赵弘毅的中衣上身全部退去,就见他胸口处缠着的白色绷带已经印出斑斑血迹。
顾不上说话,慧娘一把把赵弘毅推到床上,然后从旁边的箱笼里翻出个一尺长宽的黑漆红木雕匣子。
从匣子里翻出几个瓶瓶罐罐放在床头的桌角上,然后伸手慢慢的把绷带解开,露出胸口那仍然没有止住流血的伤口。
伤口距离心脏一指之远,看形状已经结痂,今天剧烈活动之后又被挣开了。
“受了伤还敢洗澡!”
慧娘再也忍不住把手里的绷带一扔,冷冷的开口道。
赵弘毅本来见慧娘脸色阴沉,就有些正襟危坐的架势,冷不防她语气冷漠,竟然被吓了一哆嗦。
慧娘倒不是生气他受伤,因为这本来就是在她意料之内的。
他能够活着回来,就想睿亲王说的没少胳膊少腿,她已经感谢上苍了!
但是她不能忍受的是,这人竟然为了瞒着伤势钻了木桶里洗澡。
而她更气自己,明明知道他受了伤,竟然也不阻止!
“没事儿的,你别看它出血了,其实伤口不深,修养几天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赵弘毅见慧娘脸色很难看,忍不住笨拙的安慰她。
“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慧娘轻柔的给他处理伤口,为了防止感染用之前就备好了的药汁给他清洗伤口,然后慢慢的上了药,重新给他缠好绷带。
处理好了最严重的伤口,慧娘又转到他背后抚摸他肩上好了大半的伤口。
他之前背上的那条很恐怖的伤口已经只剩下一条弯弯曲曲狰狞的疤痕。
但是现在这条粗粗的疤痕四周又多了一些细小的新旧不一的剑痕。
慧娘一条条伤疤慢慢的抚摸,赵弘毅觉得那双小手抚摸在那些丑陋的伤口上,不仅背上一群蚂蚁乱爬般痒痒,心里也是痒的酥酥麻麻。
就在他忍不住要把心里的小人儿抱到怀里安慰时,又听那小人儿淡淡的道:“我知道你去做了诱饵,睿亲王隔段时间就会把你的消息送来!”
赵弘毅身子一僵,心里忍不住狠狠的骂了睿亲王一句。
某个斜躺在罗汉榻上品着美酒的人狠狠的打了个喷嚏,心里嘀咕,是谁念叨本王呢!
赵弘毅沉默片刻,才轻描淡写的道:“有些是去的路上被人阻拦。然后就是跟乌孙国谈判回来时遇上一小股埋伏。”
慧娘能听出赵弘毅嘴里轻描淡写间的血雨腥风。
他特意避开了那些追杀、截杀的字眼儿。
慧娘突然觉得说这些没有意义,就说起了最近家里发生的事情。
“那天我猜到你此去西域不单单是......回来的时候在侯府大门口碰到一人。”
慧娘的声音是淡淡柔柔的,带着丝丝温情,听起来很舒服。
赵弘毅不自觉的随着她的话,问了下去:“谁?”
慧娘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抿嘴一笑,“说来我也是吓了一跳。以为世间也就是你跟爹的样貌最像了......”
慧娘没说完,赵弘毅却是知道了她话里的意思,忍不住脸色一变。
“你见过他了?”
赵弘毅的声音低低沉沉的,不压抑。反而让人觉得沉稳踏实。
“嗯!”
慧娘点头,轻轻地应了一声。
“娘可知道?”
“不知道,守门的也是府里的老人了。知道轻重所以不敢让他进府。”
慧娘摇了摇头,把手从赵弘毅身上拿开,抱着膝盖坐在床上轻轻一笑:“说来还好带着泽兰她们,要不然即便我不把他当成骗子,也会以为他居心不良!再加上正是敏感的时候。自然不会放过他!”
“唔,”赵弘毅好像也是想到了那一幕,嘴角弯了弯,“泽兰降香见过他!”
“可知道他来这里所谓何事?”
赵弘毅又问。
既然慧娘已经从泽兰那里知道了情况,自然也会知道自己每年都会送些银子给他,即便不能大富大贵。温饱却没有问题。
“他娘病了,来求百年老山参!”
“百年老山参?”
赵弘毅脸色微变。
长平侯府也有百年老山参,但那是他给母亲留得。
即便对他有份感激。有份愧疚,自己也不会舍了母亲而救他的母亲。
慧娘好似知道赵弘毅的想法,笑着‘嗯’了一声,“他运气还算好,遇到了我!要不然谁都给她找不到百年老山参。”
“你给他了?”
慧娘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既然你认了他,我自然不能不管。正好我哪里有颗百年老山参。就让人借了他用,等用完了在归还。”
那剩下的大半儿老山参,赵弘远在娘脱离危险之后就送了回来。
“谢谢你!”
半晌,赵弘毅回过身长臂一伸就把慧娘软软的一团抱在怀里,趴在她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
低着头的慧娘得意一笑,然后抬头问他:“可能给我讲讲你跟他的故事?”
赵弘毅把她禁锢在怀里,慧娘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淡淡的道:“今儿不合适,改天说给你听!”
只要他肯告诉自己,什么时候听她倒无所谓!
慧娘就继续跟他说后来发生的事情,又讲了段松泽的事情。
说道段松泽,慧娘发泄似的捶了赵弘毅坚硬如铁的胳膊几下,知道硌得小手生疼,才停了下来。
赵弘毅听到慧娘草木皆兵的派人查探段松泽,眼里的心疼一闪而过,然后他竟然‘呵呵’一笑。
慧娘听到头顶上的笑声震得自己头皮发麻,心更是发麻!
她使劲儿在赵弘毅怀里扭动,期望能抬起头来看看那比下红雨都稀奇的爽朗笑声。
“你看段松泽那样儿像是能做奸细的吗?”
赵弘毅却加大了劲儿抱着慧娘,不让她看自己笑话,然后很自然的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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