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洗三之日后的第三天,慧娘又去了一趟昌国侯府。
慧娘看着那些羊肠衣按照她的要求剪成了丝,用干净的纱布包着,脸上露出一抹坏笑。
长平侯和睿亲王都看到了她这个笑容,心里不由得都‘咯噔’一下,警惕的看着慧娘。
今天有孙万事足的昌国侯和程链瑜也都抽空来了雅园,都想看看这个稀奇古怪的慧县主又想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法子。
“这个线是干什么用的,对弘毅和睿亲王的伤势有什么作用?”
看了半天,没看出门道儿的众人,推出了辈分最高的昌国侯做代表,把众人的心声问了出来。
“待会儿就知道了!”
慧娘故作神秘的淡淡一笑。
她不是故意要卖关子的,只是她怕现在说了会把那两只吓跑了!
那她不就白忙活了!
“嗯!”
没有问出答案的昌国侯略微尴尬,用鼻音吐出个字,然后还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接着,他们就看到慧娘从随身的粉色荷包里取出两个冒着寒光的绣针。
是绣针吧?虽然看上去有些奇怪,一根长一根短。
长平侯和睿亲王看到冒着寒光的针,身上开始不自觉的冒寒气儿。
旁观者昌国侯和程链瑜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慧娘把那两个针递给照样来伺候的石全家的,让她先用烈酒煮了,然后再用上次他们清洗伤口的药水煮。
然后就一脸淡笑的指挥墨菊把长平侯和睿亲王的伤口上的纱布拆开。
慧娘上前仔细端详。
也许是时日太短,伤口只是不出血了,却还没有结痂愈合。
4慧娘叹了口气。
不过,还好没有他们老老实实的没有再次崩裂伤口,要不然。更麻烦!
又指挥的墨菊用那些药水清洗一遍伤口。
墨菊这次做起来娴熟了很多,而且没有烈酒,药水涂到伤口上,清清凉凉的很舒服。不到一刻钟就把他们两人的清洗好了。
接着,‘绣针’煮好了。
慧娘先拿起那根长的绣针,然后又拿起一根羊肠线,飞快的穿过绣针小小针孔,然后纤纤玉指翻转熟练地打了个结。
然后,慧娘就一脸笑意的看着长平侯,“脱衣吧!”
众人听了都是一愣。长平侯却隐隐猜到慧娘要干什么了,他那本来就面瘫的脸更僵硬了一分,然后满是警惕看着她。僵硬的问:“你不会是要把我的伤口缝起来吧?”
话音儿到了最后还拐了个弯,满是希冀自己猜错了!
慧娘点了点头,笑说:“长平侯放心吧,慧娘的绣工不错!”
长平侯忍不住嘴角抽抽,她把自己当成绣品了?
“你确定有必要这样吗?”
长平侯试图改变慧娘的意图。
“不是侯爷说。如果有法子让伤口不容易崩裂化脓,伤势好的快,咱们大汉的士兵活命的机会不就更大了吗?”
突然慧娘低下头一脸的委屈和不被人理解,低低的道。
长平侯看着慧娘的样子,又是嘴角抽搐,明知道她是装的。他却无法否认自己的话。
长平侯认命的闭了闭眼,脸色又恢复到平静,淡淡的道:“来吧!”
慧娘眼睛一亮。小手一挥,墨菊端上一碗黑漆漆的汤药,递到长平侯面前。
慧娘笑着对长平侯道:“侯爷,这是麻醉药剂,您喝了以后就不会感觉到痛了!”
然后指了指旁边的床榻。道:“喝了以后,爬到榻上去就可以了。”
长平侯看了看黑漆漆的汤药。又看了看慧娘晶亮晶亮的眼睛,再次确认:“这个没有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应该没问题吧?
慧娘开始打算用麻沸散来着,可是这种有专利的东西,这个时代都是口口相传的,先不说华佗老先生在入狱前有没有来得及传下来。
再说,就是传给了别人她也不知道该找谁去要啊!
所以这副药剂是慧娘根据一些药物的特性自己配的,又经过齐嬷嬷和几位大夫的反复确认,即便没有麻醉作用,也不会吃死人。
之后,她又偷偷的逮了几只‘小白鼠’做实验,反正那几只都是昏睡一个来时辰以后就又醒了。
至于临床试验嘛,就拿她未来的夫君大人开刀了!
想着,慧娘笑的更是‘奸诈’!
周围的几个男人都觉得后背丝丝的冒寒气,长平侯脸色更是难看!
“侯爷您放心吧,这个药方是大夫验看过的,没有问题!再说,您出了事儿,我也得跟着倒霉不是?”
其他人心里听了这话,心里踏实了几分。
确实,长平侯这要是出了事,她不得成了寡妇了!
长平侯心里虽然还是打鼓,到底还是接过碗,一口把那黑漆漆的药汤喝了下去,然后让人脱下上衣,一言不发的趴到榻上去。
慧娘快步走到面前,笑眯眯的道:“侯爷别紧张,放松放松,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果然不到一刻钟,长平侯就闭上眼睛睡着了,慧娘拿着针线来到他旁边,突然手就不自觉的抖了起来。
慧娘一把按住抖得不停手,然后不自然的朝昌国侯父子笑了笑,“伯父和大姐夫先离开吧,你们看着我有点紧张!”
“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嘛去了!”昌国侯笑眯眯的看着慧娘紧张的样子调侃,接着,郑重的道:“丫头,他们两个可不是一般人,要是出了一点意外,谁都担不起啊!”
慧娘点了点头,昌国侯又看了她一眼,就使眼色和程链瑜出去了。
慧娘看着长平侯背上的伤口,欲哭无泪,她真是给自己找麻烦!
她在家里先拿“小白鼠”试试也行啊!
她开始默念‘这是缝衣服,缝衣服。缝衣服......’这般想了半刻钟,就让墨菊给伤口先抹了一层止血的药水,然后开始下针。
当针尖碰上温热的皮肤的时候,她的手下意识的一哆嗦,然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平着扎第一针进去,没敢多想,连忙抽线,连长平侯下意识的抽动都没注意。
慧娘她也真不愧是绣工不错,几针后,她已经忘了害怕。全副心神都放在伤口上。
墨菊在旁边看着,悄悄拿出手帕给她擦额头上的汗珠,她都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一刻钟后。一尺来长的伤口被缝合好了,但是出了些许的鲜血,用煮好的药水清洗过伤口后,慧娘忙把之前就备好的止血药、消炎药都敷在伤口上。
准备缠纱带的时候就傻眼了,长平侯还睡着。这可怎么缠呀!
没有办法,她只好用药水把纱布泡过以后,然后罩在伤口上,外面在包上一层干净的纱布,然后嘱咐小厮丫鬟注意事项,如果今天或者夜里发烧赶紧就叫大夫。或者就去钱家叫她。
然后。让石全家的侯府的人说一声,长平侯的伤口较大需要缝合,睿亲王伤口较窄。不缝合也没有关系。
自己头也不回的出了雅园,直奔钱家而回。
没错,她没给睿亲王缝合,她怕了,她不敢了!
直到拿着针扎到人温热的皮肤上时。她才知道自己错了,她自大了!
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夫。除了齐嬷嬷教过她的一些医理,她从来没有正统的学过医术,更别说,外科缝合了!
也许是最近的日子过得太顺,她发现自己也变得浮躁和自得起来。
她清理伤口还可以,即便效果不是很好,却也可以保证他们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但是缝合是伤口却不一样,这等于是在他们原来的伤口上在添新的伤口,弄不好就会加重他们的伤势!
万一引起排斥或者恶化伤势,这可是要人命的事情!
她最近是怎么了?怎么变得如此轻狂!
马车上,慧娘双手抓着头发懊恼的想到。
墨菊见慧娘的样子,以为她出了什么事,看慧娘的样子明显又不想说什么,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就怕自己一不注意,她出了什么意外。
慧娘走后,昌国侯父子又来了雅园,看长平侯还没有醒过来,又问了旁边伺候的几句,就走到里间看睿亲王。
“她走了!”昌国侯看着睿亲王道;“说是你的伤口不需要缝合!”
睿亲王脸色难得的严肃,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你先好好休息吧,她这么做肯定是有她的原因!”昌国侯又说了几句,就和儿子离开了。
“父亲,她......”程链瑜有些不明白。
“这丫头虽说聪慧冷静,到底是年轻了些,最近又有些春风得意,难免就有些失了冷静!”昌国侯到底是老谋深算,一眼就看出了慧娘的问题所在,“不过,这丫头心性不错,懂得自省!显然,在给长平侯缝合前就已经意识到问题了!”
“那她怎么还......”程链瑜更不明白了。
“你没发现睿亲王的伤势这几天已经开始愈合了,但是弘毅的伤还是有血丝渗出,那丫头说得没错,弘毅的伤口要恢复确实需要更久。那丫头也看出来了,他们俩还有事情要做,所以时间不等人啊!”
“不过,慧丫头既然还是选择了做此事,显然是有几分把握的,应该不会有大事!”
慧娘回到钱府以后,一头扎进慧筠院,把自己关在卧房里不出门。吩咐丫鬟谁都不许打扰她,她要一个人静一静。
很快,慧娘把自己关在屋里消息,整个后院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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