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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萱娘冷笑一声,“就等你这一句话了,请街正大人,两位掌柜及乡亲们做个见证,朱家若不与周家对薄公堂,我便带人再砸他朱家一次,直到朱三去县衙为止!”
朱婆子与朱三,陆倩柔变了脸色,朱石匠也来了气,“难道你们带人跑到我家里来打人砸东西还有理了?去就去,谁还怕你们不成?”
街正此时摇了摇头,看在平时这朱石匠做人还不算太差有份上,站出来说道:“朱石匠你也糊涂了?家务事也值得闹上公堂?那种地方岂是你们这些平民百姓能去的地方?有什么事趁大家都在,赶紧说清楚才是上策!”
朱三一听,也忙小声地在朱石匠耳边说道,“里正大人说得极是,儿子三月就要县试了,若闹出了官司,恐风评不好!”
朱石匠只得忍气对杜萱娘说道:“大过年的,我也不与你们这些妇人计较了,朱三打伤了玉娥是不对,但那毕竟是他们小夫妻之间的事,等玉娥伤好了,我再让朱三向她下跪赔罪,你们打伤我家的人,还砸坏这么多东西,你们必须赔我们银子!”
杜萱娘不屑地笑道:“想要我们赔银子,想都别想,现在不是你们去不去告官的事,而是我们周家要去告官,我要告你们合谋骗婚骗嫁妆不成,又与外人勾结盗窃妻室嫁妆,最要紧的是与表妹无媒苟且,妄图谋害正妻!”
朱石匠的呼吸越来越粗,猛地回头紧盯朱三,“她说的可是真的?”
朱三的脸色又红又青又白,煞是好看,最后一硬脖子说道:“她一派胡言!你这疯妇少诬我表妹名节!你说的这些若是拿不出凭据,我要告你诬陷诽谤读书人!”
“连秦三丫都知道的事,难道你还以为你们做的那些事情别人不知道?还愁没有人证物证!”此时不将秦家扯进来,便对不起杜萱娘的腹黑。
陆倩柔瞪了眼两个遇事只知道哭的表妹,心里七上八下,她早看那个秦三丫是有心眼的,没想到竟是周家的眼线。
实际上杜萱娘说的这些还真大部分是她的推测,她所说的这些罪名也大多是胡诌,现下大唐律法法典《永徽律疏》根本就没有这些罪名,即便有相近的条款,那证据也是难寻的,杜萱娘说出来也只是为了唬人,别人不知道,顾尚却是清楚得很。
“玉娥姐,你是当事之人,你将你嫁到朱家之后经历的事,说来让大家评评理吧!”顾尚赶紧出来转移话题。
街正几人也深觉有理,一直是杜萱娘等人与朱家在闹,人家正主子还没说话呢,便也纷纷赞同道,“你们两家人将事情慢慢说来,让我们先来评评理,到时你们再决定上不上公堂吧!周家先说!”
周玉娥一时间泪流满面,“扑通”一声跪倒在街正几人面前,“各位大人,叔伯们,你们要为玉娥做主啊!”
“从一开始,这一家人便没安心,看上我父母亲为我准备的嫁妆才来我家提的亲,这朱三还亲口答应我父亲不管将来如何腾达显贵,都必尊我为唯一的正妻,谁知刚成亲才一个月,他们家便要为他娶平妻,理由便是我不肯将嫁妆交给他们,他们日夜折磨羞辱于我倒罢了,他们竟与人串通,趁我被他们家人骗去庙里上香之际,撬开我的嫁妆箱子,将我的嫁妆洗劫一空!”
这时朱三绷不住,“你这jian货胡说八道,是不是又想找打了!”
话音未落,被张义一拳砸在脸上,牙齿和着污血流了出来,看得街正几个嘴里泛酸,这得有多痛,忙产前去将二人拉开。
张义犹自不甘心地怒目喝道:“再敢骂我姐一句试试?我便将你从前打我姐的全都打回来!”陈掌柜怕真打出什么事来,只得将这只蛮牛拉到自己背后不让他冒头。
被拉扯得披头散发的陆倩柔赶紧过来为他擦拭血迹,杜萱娘看在眼里,冷冷一笑,蠢货,都这种时候了,还在秀恩爱,杜萱娘注意到围观人群中的窃笑,嘴角也露出轻蔑的微笑。
“是不是胡说八道,请大家看看这样东西便知道了,”周玉娥从怀里取出一只褡裢:“这只男子用的布褡裢便是在我嫁妆被盗的当场捡到的,外面绣了个刘字,里面布角上还绣了几个字,玉娥不识字,请街正大人仔细辨认一下!”
街正几人互相传看了一遍,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又将布褡裢递给心中早已七上八下的朱石匠。
朱石匠一看那几个字,立刻脸色大变,双眼瞪向朱婆子,“刘狗旦什么时候来的我们家?老子不是早就说了不许他登我们朱家门么?你这个臭婆娘竟然还在与这个撬门溜户的东西来往?”
“朱石匠,我们现在没空听你整理家务,我们需要你们解释一下,全镇都闻名的小偷,也就是朱婆子的亲内侄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玉娥嫁妆被盗的现场?”杜萱娘不客气的打断朱石匠的话,想不到平时性子懦弱温顺的周玉娥竟然这般细心沉着,不但找到了最有用的证据,还将证据在最用得着的时候交了出来。
朱婆子脸色铁青,“凭什么她说在嫁妆被盗时捡到的,就是那天捡到的?难道不会是她偷了我家狗旦的东西,来诬陷我们家的?”
杜萱娘鄙夷地冷笑道:“果真是卑鄙无耻得无以复加!没关系,县丞老爷自有法子辨别真伪,那狗旦再厉害还能厉害过公堂的大板子去?”
朱三像是被盐腌了的倭瓜,佝偻着腰站边杜婆子身后,哪里还有平时的风度气派?陆倩柔也哭得上气不接气,说有多可怜便有多可怜,两只眼睛却在拭泪的帕子后面乱转,如今形势不妙,偏偏急切之间,平时极好用的脑子此时却罢工了,只恨朱婆子什么人不好找,偏找她的亲侄儿,若找的是不相干的人,就算是当场抓到了,她们来个死不认帐,别人也拿他们无法。
朱石匠忙赔笑道,“杜娘子别与这老货一般见识,既然与刘狗旦有关,那嫁妆找回来便有望了,即便找不回来,我们也会想法子把玉娥的嫁妆补上,街正大人,两位掌柜以为如何?”
谁知,还没等街正等人点头,朱婆子便叫了起来,“不行,凭什么让我们给她补上,这小贱人箱子里根本就什么东西都没有,早被她搬到别处藏起来了!”
朱三与陆倩柔互看一眼,有种想撞墙的感觉,这不是不打自招么?
杜萱娘岂肯放过这个机会,“朱婆子如何知道那箱子是空的,难道你本人就在现场,也就是说你承认了刘狗旦是你叫去帮着偷玉娥的嫁妆的?还有,你说嫁妆被玉娥搬到别处藏起来了,玉娥嫁到你们朱家才一个月,唯一的一次回门也是和朱三一起的,难道她还能吹口气便将那一整箱子的东西变走?”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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