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7师师长秦宇到!”原野井治院子外,一个穿着黑sè和服,体形健硕的中年朗声向院内通报。
原野井治的宅子十分宽敞,外面停靠着一辆辆马车,此时在奉天城还没有小汽车,平时的富裕人家摆排场的时候,都是一辆马车,像秦宇这样直接骑马的人只是少数。
“秦师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原野井治迎来大笑道。
“原野先生你的中文讲得真是不错,在我国呆了不少年了吧。”秦宇跟原野井治握了个手。
“是啊,甲午年就来到贵国了,帝国现在越来越强大昌盛,可惜我是职责所在,无暇**,真是怀念那美丽的樱花树,也不知道以后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原野井治这句话看似客气,可这番作派,无疑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主人。
甲午年?那不就是说的甲午战争吗?秦宇心里冷哼了一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西,没准以后原野将军可以长住rì本,咱们东北人虽然好客,不过也不是会一直招待下去。”
“是吗?天授不取,反受其咎。我看我恐怕以后还是没什么回国的机会。”原野井治哪里会听不出秦宇的话外之音。
在座一些能听懂的人也没想到秦宇一来便和原野井治这个主人话里刀来剑往。
“好了,今天是原野将军的寿辰,还有大把的人要招呼,我就不堵在你这个门口了。”秦宇耸肩一笑,懒得再和原野井治做无谓的口舌之争。
秦宇带着丁成,宫保田让到一侧。眼睛一瞟,向德国领事梯格斯走去。
“嗨,老朋友,你来得可真早。”
“是啊,不过并不是谁都有迟到的资格,没份量的总是来得最早的,只有秦师长这样手握大权的人物才会在最后赶到。”悌格斯跟秦宇开玩笑。“不过秦师长和原野将军似乎谈得不大愉快啊。”
“一点小纠纷,说多了没什么意思,我订购的那些设备什么时候能到?”秦宇问道。
“秦师长,你可是向我催过好几次了。”梯格斯苦着脸道。
“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奉天发展得越快,需要的东西也越多。”
“有个好消息要跟秦大人你说一下。 ”梯格斯道。
“什么好消息?”
“西门子总公司将派人过来和秦师长接洽,认为秦师长是极具潜力的合作对象。”
“是吗?这还真是个好消息。”秦宇点头,此时的西门子公司,在电力,电器领域,在整个世界技术都是最前沿的。直到后世,德国仍然是最大的高jīng密仪器出口国,就连强大的美利坚,也有不少需要向德国进口,知道高科技产品的厚利以及其在国防上所能发挥的作用,秦宇自然要早早地打下底子。加大和德国方面的合作在以后是一项长期战略。就连后世rì本大名鼎鼎的零式战机,也是和德国的科学家一起做过科研之后,搞出了一种什么叫做风金属的东西,才使得零战的自重低,续航能力在二战初期独步天下,打得美国的空军找不到北。
“西门子公司对秦师长的合作项目有着极大的兴趣,相信秦师长和西门子公司的合作一定是愉快的。”
悌格斯笑道。他做为一个领事,自身并不富有,不过能分别给西门子公司拉到大笔的业务,又给本土的钢厂拉到订单,给国内的大商人带来足够的商业利益,这样的成绩无疑也能让悌格斯的地位急剧上涨,而且悌格斯也能赚取一笔丰厚的中介费,因此对于秦宇这个大金主,悌格斯是十分热情的。
“当然,对于在商业利益上有着诉求的朋友,我是十分欢迎的,对了,这次我还打算购买200辆运输卡车,当然,我的人不会开这些玩意,出了问题也不会修,贵国的戴姆勒汽车公司还不错,梯格斯先生帮我介绍一下吧。”
秦宇道,随着洮南那边毛纺,皮具,酿酒工业的崛起,对于货物的运输要求已经越来越高,普通的马车运输成本太高,而且效率低下的特点开始显露出来,当然,此时还不算太严重。另外成群结队的马来往于长chūn,洮南,使得长洮公路两线的环境也不怎么好,马粪,马尿的腥臭味一年四季都是。即使派专人管理也无法杜绝这种情况。用机械取代马匹是历史的必然,秦宇现在不过是加快这个进程而已。
此时的卡车价格十分昂贵,虽然受福特T型汽车的影响,全世界的汽车售价有所下降,不过仍然在一千三四百美元左右,两百辆卡车就是近三十万美元。此时的戴姆勒汽车公司还远不是后世鼎鼎大名的奔驰三叉星。原本秦宇中意的是廉价的福特。不过此时福特T型车大行其道,用其价格上的优势在全世界风行,风光一时无两,没有任何一家汽车公司能与其相提并论。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一个月产量数十万两的福特T型车,对于秦宇这三十万美元也许会感觉到意外,在他一年盈利好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美元的巨利下,并不会有太多惊喜的感觉。
可是这三十万美元对于戴姆勒汽车公司意义完全不同,在福特汽车公司的巨大威胁下,这样一笔订单至少能帮期度过一段时间的困难。
对于秦宇来说,一千三四百美元一辆的运输卡车无疑是非常昂贵的,不过能早一步促进汽车工业在奉天省生根发芽,付出些许代价也是值得的。先利用这批汽车培养出一定的维修工人,然后再引起生产汽车的设备,开始生产一些汽车零件,等技师,技工,还有一些简单的配件都能自己生产之后,再上马汽车生产线也就水到渠成,不至于把一大堆机械买回来了没人会用。秦宇不可能直接从德国招来一大批生产汽车的技师,技工。还得到奉天本地人。
因此,哪怕是现在付出的价钱高昂一些,也是有必要的,眼前看上去是亏了一些,可回过头来,过几年再看,时间是金钱买不来的。以后一两个月,甚至更短的时间,便能将这笔钱给赚回来。
“张老哥,你也来了。”同悌格斯聊完,秦宇端起酒杯向正朝这边走的张作霖举杯致意。
“是啊,没想到原野将军会请我这个不入流的角sè。”张作霖自嘲一笑。
“张老哥这话就有些自谦了,你在奉天城也是数得上号的人物,原野要是敢在这里摆脸sè,咱们两个就直接走人,都是爹生娘养的,也用不着甩起别人。”秦宇笑道。
“老弟这话是说得我心坎里去了。”看到秦宇不像做作,张作霖心里也有些感慨,其实两个人的脾气是很合得来的,想当初清剿蒙匪时,也曾一起战斗过,可惜奉天城只有一个,谁都不会轻易放手,到现在虽然表面上还保持着礼貌,私底下已经势同水火了。“再过一会有个舞会,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跳不动了,秦老弟现在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怎么不动找个心仪的舞伴消磨一下时间。”
“这地方,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在身上,难受得很,哪里来的闲功夫跳舞,再说我还真有些不会跳。”
秦宇同张作霖坐到一边,不过rì本人显然不想这么轻易让秦宇和张作霖消停下来。
原野在前台一阵客气,便将话题转移到了秦宇和张作霖身上,“今天有幸请到秦师长,张大人两位贵客….”接着又是一大通没营养的话。
“原野将军对书画的喜爱众所周知,平时喜欢收集一些中国的诗词古画,不知道秦师长和张大人能否留下墨宝给原野将军祝寿?”一个rì本的记者出声挤兑秦宇和张作霖,在这些记者看来,秦宇和张作霖在**都算得上是将军,可**弱小,rì本强大。两者之间的含金量显然不可同rì而语。看到别人对原野井治都客客气气的,秦宇和张作霖却坐到一边不怎么买账,心里自然不舒服。秦宇和张作霖的一些前尘往事,这些rì本人大多都一清二楚,一个是纨绔恶少,一个是胡子起家,都是一样的不学无术,肚子里没几两墨水的货sè。这才出言挤兑两人。
“对,让我们掌声欢迎一下秦师长和张大人!能一睹两位的墨宝,实乃生平一大快事。”原野井治刚才和秦宇闹了不愉快,同张作霖也聊得不怎么开心,也想小小的整治两人一下,让两人出个丑。
尼妈了个壁,秦宇心里暗骂一声,这么多人起哄,他也不是什么忸忸捏捏的大姑娘,要是赖着不上去,恐怕人还没出院子,笑话就已经传出去了,可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有几斤几两秦宇清楚得很,钢笔字勉强能拿得出手,毛笔字称其量是鬼画符。不上去被人笑话,上去也要被人笑话,两面都不讨好。
张作霖也是同样的眼神向秦宇看来,额头上青筋跳起,显然心里也在骂娘了。
“横树都是个死字,上吧,直接缩回去我丢不起这个人。”秦宇低声叹了口气。
“秦老弟说得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管他个鸟。”张作霖也是洒脱的xìng子,嘿然道。
当下两人起身,道是颇有气势地走向前台。
“既然各位盛情邀请,我也就不推辞了,我这个人爱虎是出了名的,墙壁上那张虎啸图还不错,取下来让我题个字算了,也算沾沾别人的光。”秦宇理直气壮,尼玛的,想让我出丑,劳资也不让你好过,怎么也要糟蹋了你一幅好画再说。
“没问题。”原野井治当下让人把墙上的那张虎啸图取下来,然后又问张作霖要什么。
张作霖说,“给我一张白纸就可以了,随便写个字。”
很快有人搬来桌子,将画和白纸铺好。
秦宇提起毛笔,偷瞄向张作霖,发现张作霖倒也像模像样,一副知识分子的神情。
你就装吧,秦宇撇了撇嘴,旁边镁光灯不时在闪,显然rì本人想将两人的丑态记录下来。
秦宇抱着输人不输阵的想法,提笔就写,落笔一横,然后来个竖弯,忽然想起有些不对,秦宇准备写东北虎啸四个字。忽然想起貌似现在还没有简体字。可是字已经写错一大半了,怎么办呢?继续写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秦宇一伤脑科,直接一个大叉叉下去,然后又在旁边写下一个歪歪扭扭的“東”字。看到那个叉叉,秦宇心里抹了把汗,继续往下写,写到啸的时候又出了点岔子。增加了一个叉叉。
东北虎啸写完了,还要在旁边写一行谁提的字,还好名字会写,不然脸丢大了。
总之一行字写完,有了四五个叉叉然后改写的字,最后停笔秦宇倒是颇有气势地将毛笔往桌子上一放。
再看向张作霖时,张作霖早已经写完了,一个巨大的虎字虽然不怎么好看,倒也有些气势,算得上是四平八稳。不过后面题字,留了个“张作霖手黑”,当下就有人发现了,立即将这个错别字指了出来。秦宇心里有些好笑,还好出丑的不是劳资一个。
张作霖一看,自己确实是写错了,面对几个rì本记者的起哄,眼睛眯了几下,忽然一亮,出声道,“我不知道墨字下面有个土吗?当年甲午战争辽东沦陷,丢失主权,国土沦丧,可惜当时我没上战场,我这叫寸土不让!”
“好!张大人说得好。”在场的除了rì本记者之外,也有奉天本地的官员,立即叫好鼓掌,虽然张作霖没文化,不过这份急智却是别人拍马也赶不上的。
原野井治没想到张作霖会做出这番回答,讨了个没趣,当下看向秦宇题字的那幅画。
秦宇意识到有些不妙,刚才光顾着看张作霖的热闹了,这会才发现自己的那个墨下面也少了个土字。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秦宇理直气撞的道,“我这个也是寸土不让!”
张作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很没文化了,看向秦宇题的字时,差点忍不住当面笑出声来,“東北虎啸”四个字叉掉了两个字重新写的,一手毛笔字歪歪扭扭,最后还有个和自己一样的错别字。手墨写成了手黑。字写成这样,不过看秦宇的气势比他还要足上几分,心里不由感慨,现在的年轻人不要脸起来,比他们这一辈要强多了。
这件事后来在外面传了老久,几十年后秦宇一统**,打败rì本,征讨西域,鏖战苏联,数不尽的功勋之下,这幅图成为秦宇少有的秩事之一。秦宇百年之后,这幅图也因为是秦宇唯一在外公开题字的一幅画,引起拍卖行的疯狂竞价,最后被一位奉商用三亿元华夏币的天价拍卖下来,创造了拍卖史上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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