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尧从入朝为官时，当政者就已经是钦明帝了。
对于有可能是自己生父的钦德帝，他可以说几乎是一无所知。
此时，楚北尧也说不清自己内心到底是种什么感觉。
“或许……钦德帝也不是突发恶疾。”
楚北尧低声说道。
“只不过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想要证实这点，恐怕不容易。”
大长公主攥紧了双拳。
她真的没有想到，当年对自己这么好的二皇兄，竟然下黑手堵死了自己的丈夫。
而且……很有可能连大皇兄的死也是他做成的。
大长公主只觉得钦明帝陌生极了
从小会给她带好吃的好玩的二皇兄在长大后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
她像是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人一样。
“不仅是钦德帝。”
沈枝意想起来林盛祁迅速的登基，冷笑一声：“钦明帝自己死的也不明不白。”
林盛祁登基的速度简像是直是坐火箭。
说不定还是自己儿子家学渊源。
“他们罪该万死。”
大长公主声音嘶哑，她觉得自己蠢极了：“我和阿玖做了这么多事情……一直到现在，我还在为了大丰朝现在的状况日夜忧心。”
“没想到他们父子竟然是这么对我和阿玖的！”
大长公主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大长公主看向楚北尧和沈枝意，忽然开口。
“枝意，其实阿玖算出来的‘天命凤女’，不是别人，正是你。”
沈枝意闻言一愣：“我？”
然后沈枝意想到之前在元华寺，普贤真人的预言。
她顿时一个激灵。
自己的母亲和哥哥都没有死！
自己也有了一个弟弟。
如果这些所谓的“得道大师”卜出的卦象是真的话，那她父亲确实还活着。
“是的。”
大长公主无比笃定：“我其实已经观察了许久了。”
“就是你，所以当初你们流放上路的时候，我才一狠心，答应了永平，让她跟你们一起去。”
原来如此。
沈枝意和楚北尧顿时明白了，当时为何大长公主没有拦着永平郡主。
大长公主面色惨然：“我知道枝意是凤女之命，又被林盛祁指婚嫁给了北尧你。”
“自然就没有再继续开口说出枝意的身份了。”
若是说出口，只怕给楚北尧带来杀身之祸。
不仅如此，当时她也是不怎么相信这个预言的。
现在看来许多事都是命中注定。
不信不行。
“北尧。”
大长公主又看向楚北尧，语气无比坚定：“若你也是皇室中人，是钦德帝的孩子，那么皇位本就应该由你名正言顺继承。”
大长公主此言一出，沈枝意和楚北尧都有些诧异。
沈枝意确实有几分想问鼎天下之心，但是鉴于大长公主和永平的皇室身份，她也从来没有正面提起来过。
没想到今天之事直接让大长公主下定了决心，支持她和北尧了。
“无论你们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们。”
大长公主声音冷静到可怕，仿佛不是在讨论谋反的事情：“北尧的身份若是需要向全天下人作证明，我定会站出来为你们背书。”
大长公主抬头看向窗外，皇宫隐隐约约模糊不清。
她的声音清脆又冷酷：“我和他们恩断义绝。”
沈枝意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楚北尧：“是时候去一趟皇宫里了。”
“你们要去皇宫？”
大长公主瞬间明白了。
原来北尧和枝意回来就是为了追查身世的。
大长公主沉声道：“林盛祁现在……像是疯了一样。”
“听说皇宫里现在守卫极其森严，你们要去的话，可千万要小心。”
“好，殿下。”
听到楚北尧的回应，大长公主看向楚北尧和沈枝意：“我希望你们回来后，我能听到你们不再叫我‘殿下’了。”
“去吧，助你们查到你们想知道的事情。”
……
沈枝意留下了一把麻醉枪给大长公主，并且教会了她如何用这个东西防身。
才和楚北尧离开了大长公主府。
两个人当机立断。
等天黑后立刻启程去皇宫。
“只去皇宫恐怕还弄不清楚钦德帝的死因。”
沈枝意看向自己夫君，略一犹豫：“只怕要去皇陵……开棺，我才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确定钦德帝的死因。”
只是开棺这事儿……土生土长的古代人能答应么？
对楚北尧来说，他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尘世间各种约束活人的繁文缛节对他早就没有用了。
“好。”楚北尧一把拉住沈枝意，拥她入怀。
楚北尧把头埋在沈枝意的脖颈处，声音沉闷。
“枝意……”
他现在想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枝意感受到了自己夫君少见的迷茫和……一点脆弱。
沈枝意抱住楚北尧，轻轻拍了拍楚北尧的背。
“北尧，没关系的，不论最后是什么结果，我都会陪着你一起的。”
沈枝意从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如果真的是钦明帝所做，绝对不能原谅他。”
沈枝意斩钉截铁道。
“哪怕是他已经不在了，那就父债子偿。”
“林盛祁那厮，根本就不配做皇帝。”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沈枝意打算推自家夫君一把。
沈枝意从楚北尧怀里退后一步，楚北尧抬头，两个人双目相视。
沈枝意认真地看着楚北尧：“这天下，你想要么？”
沈枝意没有等楚北尧回答，直接脸色郑重说道：“北尧，我觉得，这天下，我们应该争一争。”
“不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哪怕为了大丰朝的百姓过得好一些。”
“流放的一路，我们都看到了，百姓们都过得太苦了……”
虽然她之前读史书的时候，知道古代社会天灾人祸的时候普通百姓过的有多苦。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只有真真切切经历过，才懂得这句话多么让人心惊胆寒。
她想为大丰朝的百姓做些什么。
“嗯。”
楚北尧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自然要争。”
他上辈子双腿已废，坐在轮椅上，都一鼓作气打到了皇宫里。
至于这辈子，就算是为了给自己的身世一个交代，给自己的生父生母找回公道。
这天下，他必然要一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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