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禾想了想留白纵马持剑的红衣恣意少年样,笑了:“留白,若是你站在前头,我就更该站出来了。毕竟你可是我捡回来的,我才不想你一个人去面对呢,你说对不对留白?”
卫宴时想说不对,可眼前的小姑娘一个劲儿的朝他眨眼,他偏过头去,小声又坚定地嘟嚷了句“不对”。
顾倾禾见状笑得肆意了,“留白,你这个样子好可爱!”
卫宴时不懂可爱,只知道弥漫药草血腥味儿的屋子里,是小姑娘终于舒展的眉和开怀的笑。
他跟着笑:“倾禾,你是我见过最可贵的女郎。”
宴都的女子端庄典雅。
南城的女子温婉秀丽。
漠北的女子豪迈清爽。
只有倾禾你,是独一份的。可贵不可得,惶惶求之,将将得配。
饶是见过大世面的顾倾禾,都没抵住眼前少年郎熠熠的眼与夸赞,脸颊不自觉染上绯色,她红着脸去遮他清亮的狗狗眼:“你别这样看着我!”
卫宴时无辜眨眼:“倾禾,我哪样看着你了?”
眼里狡黠一片,丝毫没想过要遮掩。
顾倾禾恼羞成怒道:“就现在这样子,不准再看了!”
一旁,意识渐渐清醒的顾大娘将两人打闹纳入眼里,苍白的唇轻轻扬了下,眼底铺满思念。
顾倾禾招架不住这样生动的留白,只能将人赶到灶房,让他给自己打下手,当个火头兵磨练心性,涨涨教训。
当然,卫宴时对此乐此不彼,像是没少干过这事一般,点火放柴熟练得让人心疼。
顾倾禾好笑地看着他的动作,指挥起来却丝毫不留情。
先前从镇上回来时,顾倾禾特地买了肉回来想做道红烧肉给一众人改善伙食的。现在除了她,家中全是伤患,只好改成吃清淡的饭菜了。
两个灶,一个用来熬粥,像前几天投喂给留白吃的咸菜粥。一道地里顾大娘自己种的白菜和买回来少油少青椒的荤菜。
炒菜时,火候要大,顾倾禾就让坐在灶前手长脚长的留白加柴火;出菜时,要退火,顾倾禾就呼叫在小小灶台下略显大个儿的留白取出柴火。
天色渐暗,灶房柴火温馨,少年少女隔着水雾相望,笑闹打趣,一站一坐,一高一低,一人掌勺一人掌火。
窗纸外,炊烟袅袅,映出零星煤油灯火芯亮,要盛出菜时,一声惊呼才打破这份馨然:“留白,没碗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顾倾禾一整个震惊。
卫宴时将柴火放灭,眼神无辜:“倾禾,你没问我。”
“……”顾倾禾杏眼微睁:“用膳要用碗,你不可能不知道吧?你的聪明,你的机智,你的警惕,你的敏锐都哪去了,留白?!”
“……倾禾指挥我做事,我太高兴了,一时就没记起。”卫宴时眼尾垂下,口吻真诚恳切道:“倾禾,我错了。”
“那现在怎么办?”顾倾禾大为震撼,双手一摊,眸光同样认真:“我们就站着用筷箸对着锅吃吧?你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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