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禾这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门外的人，招手让他进来。
少年没了上位者的威压和强势，整个人看起来都要明朗轻快些，一身暗红色劲装领袖云纹，腰缠玉带，贵气又利落。
顾倾禾还没意识到不对，轻声问这消失了一天半又突然出现的人：“有事么？”
卫宴时一看她的神色就明白了过来，顿时将准备好的说辞尽数咽下去，打量了眼她的脚踝，转而说起另一件事：“我让人备好马车送你回去？”
顾倾禾动了动脚踝，刺痛让她下意识点头应道。反应过来后，她才意识到不对，停转的脑子也飞快地转了起来，她迟疑地问着：“留白……你的身份，是大宴的王爷？姓卫？”
怪不得她现在才意识到，实在是初见的印象太过深刻，她始终无法将呆愣奶萌的留白与眼前粲然贵气的少年视作同一人。
她的眼里开始漫上丝丝警惕。
卫宴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先前打好的腹稿张口就来：“倾禾，你听说过永安郡王吗？”
顾倾禾不知，但不妨碍她想知道：“你是他？”
卫宴时面色不改，颔首应道：“嗯。”
顾倾禾抱臂，一脸的不信：“你若是郡王，为何他们都叫你王爷？”
“我父王在先帝继位时有从龙之功，并且为他忍辱负重数十载，最后落得个查无此人的结局，先帝为弥补我父王，特赐我王爷的称号。”
“我自幼体弱多病被关在家里学功课，后来年岁渐大些，一个老道士对先帝说我学武身体才会好，于是我就被送去了外地，游学习武至今。”
门外一直站着的卫五听着自家主子盗用那笑面虎的身份一时汗颜，他默然垂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出卖了自家主子。
顾倾禾盯着眼前少年稍稍有些肉感的脸，似要将人看出个花来：“没骗我？”
现代对宴朝的文献少之又少，连皇帝都没多少记载，更何况是一个郡王爷。
“没骗你。”卫宴时敛眉正色道：“我姓卫，名永桢。倾禾你日后若是去宴都，可以打探一番我说的话是否有假。”
门外的天光透过大开的窗台照射在少年身上，给他笼上一层朦胧感。
顾倾禾将心中的狐疑存下，问他：“你和宴朝王爷卫宴时什么关系？”
在郡王爷面前直呼王爷大名，这世上也只有顾倾禾一个人。
卫宴时道：“政敌，意见不合。”
轻飘飘的六个字涵盖了两个人的关系，顾倾禾盯着他看了又看，到没想到她怨着恨着的人，会与救回来的少年如此不合。
她问：“你十几天前伤重跌落悬崖就是他所为？”
“不是，还在查。”
“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么？”
顾倾禾也说不清这一刻自己在想什么，只是心中莫名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知道那人的事，像是破壁次穿越异次元的时空，去探索那人看似精彩实则多舛的一生。
好的坏的，她都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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