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家幽暗的小茶馆,客人稀少,在一个角落的卡座里,白主任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怎么,白主任非要把我约到这里,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齐老师迎面走来说道。
见是齐老师来了,白主任赶快掐灭了香烟起身说道:“齐老师,您来了,您请坐。”
“谢谢,白主任,有点晚到,不好意思。”齐老师说完坐下。
白主任给齐老师沏好茶,在那里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的样子,齐老师见状说道:“白主任,你这是有事呀,有什么你就说什么,何必这样别别扭扭的样子呢。”
“这事,真不知道当说不当说,说了吧,多少年的事情了,不说吧,这么多年了压在我心里不舒服。”白主任别别扭扭说道。
“那你就说,我就知道你约我来,必有事要说的。”齐老师笑道。
“首先我得给您赔个罪,这十几年的结咱得解开了,这黑锅我都背了十几年了,我也不能总背着呀!”白主任先道歉解释着。
“这十几年,白主任又背着什么黑锅呢?”齐老师有点反讽玩笑的问道。
“十年前那场演出事故,当初您和于总还有另外一名同事三人领导小组负责那场演出的全面筹备工作,整个筹备期间我是会议记录员,当事故调查组下团来调查,由于管理混乱当时没有指定谁是总负责人,你们三个人又都达成默契,什么都不说。”白主任说道。
“的确,当时我们三个想的比较简单,要处分一起处分。”齐老师说道。
“由于当时没有正式文件任命负责人,我的那个会议记录中,有关你们三个人分工的安排就成为重要的调查证据。”白主任说道。
“对,我对那份会议记录是有不同意见的,你凭什么白纸黑字在会议记录上写到,大家推荐我作小组长,负责总的协调人职责,这是从来没有说过的,每次会议都是在讨论具体的工作,根本就没有讨论过谁做组长,谁做总协调人的事情。不过这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也不介意了。白主任你也不用太在意了。”齐老师说道。
“不行,您不介意不行,这改变了您一生呀,我还要说的是,那份会议记录根本不是我写的,包括最后我写的汇报上交材料,都是于总亲自写的,我又抄写一份上交的,我当时就是贪那点小便宜,于总告诉我另一位同事,家中有录子,这个事过后人家都不在团里了。如果把责任推到另外一个人身上,保下他于海洋平安无事,他必升职,到时候提我做副科长,就算不升级,过了这阵风也给我涨一级工资。如果不这么做,以后我在团里也不会好过,您想想当时您三个人是团里的风云人物,骨干中坚力量,我就被于总给说动了,做了对不起您的事情,还有于总也没有遵守之前你们说好的,都不承认,都不表态,任由领导处分的共识,他把责任都推到您的头上了。我看到了于总的材料,这才敢答应于总的要求。”白主任说道。
“齐老师,您想想,于总的材料加上我的材料再加上会议记录,还有您和另一位同事的不说话,这就板上钉钉的把错误赖到您身上了,处分一下来,根据之前您三个人达成的默契,不做申辩,任由领导处分。”白主任说道。
“可是当初你们是按照三个人都受处分来约定了,可以结果处分一下来,就您一个人,您还是高风亮节,没有申辩,默默忍下了这一切。我白浩宇真是佩服您到五体投地呀,这于总也是抓住您这么讲义气,重大局的个性,才敢这么干,但是我是真的觉得愧疚,对不起您那。”白主任悔恨交加的说道。
虽然这件事情都已经过去近十年了,齐老师已经释怀了,当时对白浩宇的做法当时也有些不满和气愤,但为了大局并没有申辩,也就没有责怪白浩宇。但今天听了这些话,对于于总的背叛,齐老师还是有些不舒服。
“齐老师,这还不算完,当初免去您一切职务,让您去行政做文员。一年内不得担任任何领导职务。您背了黑锅,老团长和大伙都知道的。我曾经亲耳听老团长说过:“让小齐背一年黑锅,一年以后再提起来,也是个锻炼。””白主任说道。
“这话在团里中层干部里一传开了,于总就认为,一年后您付出,就是对他最大的威胁,又是威胁我,让我想办法把你搞走,可您就是个文员,我也找不茬呀,结果一年后老团长还真让您代理演出部副主任的时候,这时候团里都是于总的人了,于总那是如日中天呀,我也是被逼无奈,我要是不把您挤走,我就得走呀,我就是于总的一杆枪呀。这么多年了,这事就是压在我心里不舒服呀,白浩宇,这辈子没干过亏心的事情,就是这一件呀,我这是必须当面给你认错,赔礼道歉呀。”白主任说的都痛哭流涕了。
齐老师听着也很是意难平,白主任和自己不和攻击自己,自己都知道,可是他背后的人竟然是于海洋,这是自己没有想到的,重要的事自己这么多年来和于海洋还一直保持良好的关系,彼此以朋友相对,这种背叛,阴谋,欺骗还有勾结暗算,让齐老师背后发凉,浑身起鸡皮疙瘩,情绪有些激动。
“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这些,这些是你做的我知道,可你却推到于总身上,未免不是信口雌黄吧!”齐老师控制的激动情绪说道。
“我就知道,以您和于总这么好的关系,你断是不会相信我说的,这个给您一份。”白主任从包里掏出一份材料递给齐老师。
“这是什么?”齐老师问道。
“这是于总当年亲笔写的会议记录材料和我的上报材料,我就是复写了一份,一字未改,这是份复印件,你可以看看,这通篇的字体,不是一两字可以伪造的,是不是于总的,您一眼就知道。”白主任说道。
齐老师,看着这些材料,用手接过来的时候还是不由的有点颤抖,自己认为的大局意识,认为为了团里做的牺牲,不过是个傻瓜和笑话,为了大家不用都受处分,结果是被人设计和陷害。自己认为在团的好同事,好战友,好朋友,结果时时刻刻提防着自己,视自己为最大威胁,把自己排挤出团里。
白主任看着齐老师的表情,知道十年齐老师或许释怀了,但当她知道这一切,知道自己是被一个战壕的战友背刺的结果后,是否真的能释怀。白主任认为没有人可以做到。也许齐老师依然高傲,不屑和自己一个结成一个阵营,但是她肯定不会再和于海洋一个阵营了,那么今天的目的就是达到了,不过还是要试探一下。
白主任又说道:“我真是愧疚,给您出了好多难题,其实您都化解的特好,可是您都每次找于总诉苦,坦露您的应对之法,排解您的烦恼,哪知正中下怀,于总都我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了。”
“你不要说了。”齐老师有些激动的说道,想起那些自己把于总当成知心朋友,向其排解烦恼,讲解自己应对之法,现在看来实在是可笑。
“好好,我不说了。”白主任说道。
齐老师平静了一些情绪说道:“白主任和我说这些,仅仅就是为了道歉吗?”
“主要就是为了道歉,我也希望有一天如果您能再回到团里工作的时候,我能在您手下做事,来赎我的罪,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同时也希望您看擦亮眼睛看清一个人。”白主任说完看着齐老师。
“白主任能把这多年前事情告诉我并向我道歉,我相信白主任也知道自己当初作的不对了。您是有能力的人,我希望你的能力未来能全心全意用在繁星的发展上来。我也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没有什么事,我先告辞了。”齐老师说完起身快步离开了。
(二)
赵雪站在义轩的床边,用手托着义轩的后背说道:“慢慢向后躺,你就躺就行,我会保护你的。”
“不行,我这一躺腰用力,伤口就疼。”义轩咬着牙说道。
“你放松的往下躺,不要用力,我说过我会托着你的。”赵雪说道。
“我放松就躺不下去了,好,我试试。”义轩说道。
“好好,这不就躺下了吗。”赵雪说道
刚刚躺好义轩就问道:“你明天真的要出院了。”
“我都好了,当然要出院了,外面一大堆工作等着我呢。”赵雪说道。
“你在晚几天出院,陪我住几天不好吗?”义轩说道。
“你知道我住这几天,住出了什么感觉?”赵雪问道。
“什么感觉,我觉得挺好的。”义轩说道。
“老夫老妻的感觉,我可得出院透透气去了。”赵雪玩笑道。
“这就腻了,再住几天,我也快出院了。”义轩说道。
“你就好好住着吧,放心我会每天来看你的的。”赵雪说道。
“赵雪,你这是都好了?”突然一个声音传过来,是义轩爸爸走进房间,后面还跟着一行人。
“奥,伯父,我好了,明天就出院上班了。”赵雪说道。
“好呀,看到你康复我很高兴呀,义轩怎么样了?”郑福贵又问道。
还没有等义轩回答,赵雪抢先说道:“义轩的伤口还没有完全长好,肚皮不能用力,起身和躺下的时候会有点痛,不过起来之后,就没有问题了,我们刚刚在医院楼道里面走了好几圈了。”
“那就好,慢慢养,叔叔伯伯们也都来看看你,还有你不是也想知道砖厂拆迁的具体情况吗,我让段总过来,咱们在病房里面一起听段总说一下,省得来回说了。”郑董事长说道。
其他工作人员搬来很多椅子,董事长,谭总,段总,天龙都各自坐下。赵雪说道:“伯父,那我先出去了。”
“你出去干什么,这个事情你也是经历过来的,你躺你的病床上也听听。”郑董事长说道。
“董事长,义轩,这个事是这样。这个朱老二在当地也是一霸,没人敢惹,这个砖厂就是他的,在村里开了有十年之久了。长期雇佣了乡里周边村里不到四十名员工。但是这个砖厂从始到终就是个大家都知道的黑工厂,连基本的营业执照都没有,就别说什么生产许可证,长期污染土地,环保不达标,由于没有营业执照,也就不存在上税和给员工保险之类的事情了。按理说他就是个不应该存在的工厂。也就是说在市里和县里给我这块土地的时候,这家企业就不应该存在,因为他是家非法的企业。”段总讲道。
“那为什么,县里还搞了第三方评估,让我们给150万元。”义轩问道。
“当时县里和乡里找到我们说,毕竟这个砖厂在那十年了,涉及很多方面关系,还有不到40个村民靠这个砖厂吃饭那,还有些房子和设备投入,说找个评估公司,评个150万,100万做员工解散费,50万做设备补偿,也不多。为了快速推进工作,我也就同意了。但我也让人做的调查,这里面利益保护,朱老二每年对村大队长和乡长有行贿行为,大队长每年收5-6万不等红包,乡长收8-10万不等的红包,我们掌握确实证据的。乡长说去做工作,这个朱老二也同意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反悔了,张口改要300万,我们也同意了,又改要500万,这时候我和董事长汇报了这个事情,董事长说不能这么改来改去,大威还有没有点原则和立场。”段总说道。
郑董事长说道:“这事我知道的,我当时不同意在给了,300万到顶了,再多他这是敲诈。”
“可是工作还得推进,我觉得这里面还有问题,这么一个企业在县里上了黑名单了,十年关不了,现在让我们大威集团出钱让他关闭,这就是想捞一笔养老呀,对于这样企业由政府关闭一分钱都不会给的,结果他还蹬鼻子上脸。我一方面让拆迁小组的人和他沟通,和他说明现状,你是非法企业,不是合法企业我们大威集团可以和你谈,给你补偿,我们完全可以一分钱都不给,直接给你清走,后来不是还发生了我们保安人员和他们的员工的冲突。后来我经过深入了解才知道,他叫朱老二,他有个哥哥,在市政府办公室做副主任。对乡里和村里包括县里这就是天大的官了,而且还是实权的官,据说有一年,县里要强制拆除,朱主任什么都没有说,就是带着弟弟给村里,乡里,县里拜个年,强拆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段总继续讲述道。
“这还是有靠山,才有恃无恐的。”义轩气愤的说道。
“对呀,但是咱大威集团的生产基地工作还得推进,不能耽误。我知道这层关系了,那钱是解决不了,朱老二是吃定我们了。我就通过人找到了副市长,我们生产基地建设也是市里重点工程,县里的重大工程,让副市长给打了个招呼。别说还真奏效,方案立马回到了第三方公司的150万方案,我一听好呀,又给我们大威集团省了150万,赶快趁热打铁签了吧,结果签的当天这个朱老二又出幺蛾子,说当初300万你们大威集团是同意的,现在合同上签150万,私下在给他200万。这拆迁组的人做不主了的,他就直接说要和能做主的人谈,我就出面了亲自和他谈的。他气焰很嚣张,直接表明他大哥在市政府工作,如果不给,以后大威的项目一个也过不了。我说那可以,既然你哥哥是市政府副主任,我们也交个朋友,别得罪小人,我就提议,回到300万的协议上。但是要在协议上写名多少钱,协议上不写200万我们大威集团没有出处,我们没有办法支出这笔钱。结果他很嚣张说道,让你们董事长过来和我谈,说什么县政府都拆不了他,一个企业想不给点钱就让他走,这是天大的笑话,没有一千万,你们大威集团在这块就建不了基地了,简直太嚣张了。”段总说到激动处也是气愤的不得了。
天龙拿过来一杯水说道:“段总,喝点水再说,别着急。”
段总接过水喝了几口道:“这个朱老二就是地痞流氓,拍着桌子,撕毁合同,扬长而去。那几天集团开会,董事长又问起生产基地建设问题,拆迁影响了整体进度,我这没有办法,就又给副市长打了个电话。接着不到半个小时,朱副主任给我打了电话,先是赔礼道歉,说副市长还找到他,说他弟弟砖厂拆迁的事宜,他是一点也不知道,也没参与,然后说这样的非法企业县里就应该强拆,大威集团一分钱也不用出了,我也想既然上面有人,我们也别稿的太僵,说集团还是愿意出150万对员工和设备进行补偿的。我就让拆迁办联系朱老二,他就不接电话了,人也找不到了,后来联系上了,约好了就是不来,一点信用也没有,终于有一天来了,签了协议,什么也没有说就走了,我们认为这个事情就解决了,没想到出这样的事情。当时排查问题的时候,我还说不应该是砖厂的事情,都签完,真是没有想到。”
“看来这朱副主任根本就管不了这个弟弟,这个朱老二是飞扬跋扈惯,受了一点委屈,就干出这么出格且不记后果的事情,把自己都搭进去了。”谭总说道。
“还有个事要说一下。”段总补充道。
“还有什么?”郑董事长问道。
“今天村里的人找到我们的人了,说朱老二一死,这个拆迁协议就公开了,协议上明确其中100万元用于补偿员工,朱家就拿不到了,其实他们砖厂早在三四个月就把雇工遣散了,这个钱朱家是想自己拿的。现在朱老二家肯定是拿不到这个钱了。最多就那50万元补偿款。朱老二媳妇还带着两个孩子好像不同意,现在在村里和乡里闹呢,村里人说死者为大,看看大威集团是不是给死者家属点钱,补偿一下。”段总说道。
“简直胡闹,他绑架我儿子,我儿子的命差一点就没有了,朱老二那是咎由自取,还有脸要钱,这是大是大非问题,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绝对不可以。”郑富贵气愤的说道。
“我说也是,怎么可以这么无耻能,但是现在这个社会,有三怕呀,第一,死者为大,他家人死了,他就有理了;第二越闹越有理,朱老二家媳妇带着两个才上小学的孩子,孤儿寡母的,往村里乡里一闹,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第三就是舆论压死人呢。”段总说道。
“绝对不可以,如果敢来大威集团闹事,通知保安部,直接报警,告他们扰乱公司经营。”郑董事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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