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清晨,赵学鹏身着整洁的衣裳,迈步走出家门,打算早点前往信访办。谁知,他刚走几步,就与几个人迎面相撞。赵学鹏定睛一看,心知来者正是拆迁公司的人。他暗想,这些人必定是冲自己来的,昨天他们未能得手,今天定是卷土重来,绝不能让他们缠住,于是转身拔腿就跑。
拆迁公司的那些流氓地痞显然瞧见了赵学鹏,扯着嗓子高喊:“你给我站住,别跑!”“臭老头,你听见了吗?再跑可就不客气了!”几个大汉边叫嚣,边穷追不舍。有的大汉甚至抄起木棍,气势汹汹地追着。
这个村子,赵学鹏已经住了二十多年,自然是了如指掌。他东奔西跑,巧妙地穿梭在街巷之间,那些人还真追不上。
然而,随着追赶的人越来越多,赵学鹏渐渐体力不支。毕竟年事已高,终究是跑不过人多势众,他最终被一个小地痞逮住。
小地痞兴奋地大喊:“在这里,抓住了!”赵学鹏拼命挣脱,将小地痞推倒在地,又继续狂奔。
刚跑过一个路口,赵学鹏想回头张望是否有人追来,却突然被人一脚踹倒在地。踹他的人正是安强,安强脚踩着赵学鹏,恶狠狠地说:“你个废物,连个老头都抓不住!”
众人迅速围拢过来,有人小声嘟囔着:“这老头跑得可真快啊。”还有人气愤地跑过去,照着赵学鹏身上猛踢几脚,嘴里还骂道:“叫你跑,你不是很能跑吗?”
昨天的那个黄毛汉子提醒道:“强哥,小心点,这老头现在有防备,昨天屋里还藏着铁棍呢。”说着,他摸了摸赵学鹏,又说:“什么都没有。”
这时候,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大家纷纷指责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这些地痞流氓太过分了!”大家议论纷纷。
黄毛汉子对强哥说:“强哥,咱们把这老头带走吧,这里人太多了,万一控制不住局面怎么办?”
安强却不以为意,他拍了拍手,嚣张地让兄弟们将家伙都拿起来,还恶狠狠地威胁道:“这些人无亲无故的,狠一点,就没人敢上手了,今天就给这些刁民来个下马威。”
黄毛汉子见强哥如此放话,立刻拿起棍子,用它指着大家,凶神恶煞地说:“都给我退后,这就是耍赖不搬家,还煽动人心的下场!”
黄毛汉子的举动,使得其他兄弟也都变得狂妄跋扈起来。
显然,安强是想做个样本,吓唬大家,从而促使他们搬离。他叫嚣道:“你们以为光天化日之下我就不敢动他?这种耍无赖、蛊惑人心的,我随时可以对付他。”
此时的赵学鹏已经稍微缓过点劲来了,他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又过来两个大汉将他死死按住。安强拼命地用力又踹了几脚,同时说道:“我让你起来了吗?你还敢起来。”
“你个王八蛋!”赵学鹏怒骂道。
“你还骂人?”安强又开始疯狂地踢着,然后将抽着的香烟扔到赵学鹏脸上。“你还骂吗?”安强边说边踹着赵学鹏。
“你就是个混蛋,王八蛋!”赵学鹏怒不可遏地骂道。安强二话不说,伸手说道:“给我棍子!”接过棍子后,他便如饿虎扑食般向赵学鹏身上打去。
“赵师傅,别骂了,服个软吧!”张婶焦急地喊道。
然而,赵学鹏却不为所动,依旧破口大骂:“你就是个混蛋,王八蛋!”
“你还敢骂!”安强怒发冲冠,将棍子头狠狠地杵进赵学鹏嘴里,只听“咔嚓”一声,赵学鹏的两颗门牙被硬生生地打掉了,鲜血如泉涌般直流而下。
安强却得意洋洋地狂笑道:“这就叫打碎牙,往肚子里咽!”此时的赵学鹏已被打得遍体鳞伤,惨不忍睹。
安强一伙人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就在这时,一个女子问道:“你们村现在连条路都没有,你们认识赵学鹏的家吗?他在哪里?”
“那不正在挨打的就是赵学鹏吗!”有村民回答道。
那女子见状,花容失色,惊叫道:“住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然而,安强等人对大家喊“住手”“停手”的声音置若罔闻,毫不在乎。
该女子的身后紧跟着一名老者和一个年轻人。老者健步如飞,一个箭步上前,如疾风般迅速夺过安强手中的棍子,气愤地说道:“你这人实在是欺人太甚,狂妄至极!他纵然犯了何事,你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人侮辱人啊!”
安强万万没有想到,竟有人如此大胆,敢直接上来抢夺他的棍子。他一下愣住了,眼睁睁地看着棍子被夺走。
安强狠狠地盯着这位老者,恶语相向:“臭老头,你是谁?竟敢到这儿来多管闲事!”
这位老者正是周天航,他今日原本是想找赵学鹏道歉,请求他的原谅。怎奈道路被堆积如山的垃圾挡住,车辆无法开进来,只好步行进村。没想到一进村子,就看到了这一幕。
“别管我是谁,你都不能如此嚣张,更不能这样打人!”周天航一脸严肃,气愤难平。
“我看你也是找打!”安强怒不可遏地说道。他伸出右手,试图去抓周天航的衣领。
说时迟那时快,周天航的司机和保镖如闪电般出手,牢牢抓住安强的手,警告道:“不许乱抓人,小心自讨苦吃!”
与周天航一同前来的大表姐在一旁焦急地打着电话:“刚子,赶紧带人来大洼村救你大姨夫!”
“怎么回事?”刚子在电话那头焦急地问道。
“你别问了,能来多少人就来多少人!有人要打你大姨夫!”大表姐的声音焦急万分。“马上到!”刚子的回答简洁而迅速。
“名旭,你赶快叫人来大洼村,你爸爸挨打了!”大表姐的话语中充满了紧张。
“什么情况?我马上叫人过去。什么人?”周名旭的声音中透露出惊讶。
“黑社会的!”大表姐的语气越发凝重。
只见一个小混混气势汹汹地冲上来,企图殴打周天航的司机。然而,司机灵活一闪,小混混扑了个空,还被司机一脚踹倒在地。
安强见状,惊叹道:“有点本事啊!”说罢,他挥拳向司机打去,司机侧身躲开。
另一个小混混见状,趁机向周天航扑去。大表姐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去,但还是晚了一步,小混混的拳头落在了周天航身上。幸运的是,这一拳打在了身上,周天航只是后退了几步。
大表姐连忙推开小混混,喊道:“都住手!先别打了,冷静一下!”然而,安强和司机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安强叫嚣道:“冷静什么?你们最好识相点,赶紧走开,这里没你们的事!”
大表姐毫不畏惧,说道:“我看你是个头目吧,我们可以先聊一聊。”
“你们想干什么?有什么好聊的!赶紧走,否则老子一旦发怒,可就连你们一块儿打了!”安强叫嚣道。
“我们不能走,你也不能再打了。我劝你赶紧离开,这事就算了结了。”大表姐回应道。
“你少废话,再不滚,连你这女的一起揍!”安强恶狠狠地说道。
“你还真是不知羞耻啊!不过没关系,我暂且不跟你计较。你最好想清楚,到底打还是不打。”大表姐警告道。
“你个娘们儿,啰啰嗦嗦干什么呢?是在拖延时间等救兵吗?不会有人来管你们的!”安强吼道。
“我已经说了,我叫人了,你还打不打?”大表姐说道。
“你吓唬谁呢?你能叫几个人来?兄弟们,都抄起家伙,我倒要看看她能叫多少人来!”安强喊道。话音未落,安强身后的二三十人纷纷拿起武器,虎视眈眈地盯着大表姐。
这时候从街口走过来一个人,带着一群穿着黑西装的人,走过来。刚子跑过来说道:“大表姐,我来了,没事吧!”
“就挨了一拳。”大表姐看了看刚子也就跟过来二三十人,没有好气的说道:“我和你大姨夫被人打了,你就带二三十人,你玩呢。”
“不是大表姐,我太着急了所以先带来了酒店保安,不过后面还有人,你放心吧。”刚子一脸委屈地解释道。
安强看了一眼对方的人数,发现和自己这边差不多,心里便不再害怕,挑衅地说:“怎么着?就这么点人,还敢吓唬老子?”
刚子怒不可遏,瞪大眼睛吼道:“就是你个小兔崽子!今天要是不把你打得趴在地上求饶,我就去吃屎!”话音未落,只听见从不远处的各个路口传来阵阵嘈杂声。紧接着,数百个人如潮水般涌了进来。他们个个手持棍棒,身上纹满纹身,戴着粗大的金链子,赤裸着上身,形形色色的人应有尽有。
面对如此浩大的阵势,安强不禁有些心慌意乱。站在一旁的黄毛汉子见状,压低声音对他说:“安哥,咱们可千万别招惹这位大爷啊!他可是通吃黑白两道的人物,手下兄弟多得吓人呐……”
刚子眼见如此情形,怒声吼道:“给老子狠狠地打!”话音未落,他便如饿虎扑食般冲向安强,手中棍棒更是毫不留情地挥出。
安强则左闪右避,同时口中高呼:“住手啊,大哥们!停下,听我解释,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然而当他回过头时,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带来的那帮兄弟早已扔下手中物品,纷纷蹲伏在地。尚未回过神来的安强,瞬间也被两根木棍击中,重重摔倒在地。
“各位都是道上混的好哥们儿,其中必定存在某些误解,请大家稍安勿躁。”趴在地上的安强高举双手,试图平息这场混乱。
此时,一名地痞头目模样的人走了过来,端详片刻后诧异道:“哟呵,这不是才放出来不久的小安子嘛!”
“水哥,是我啊,小安子!咱们可别自家人打起自家人啦!”安强赶忙回应道。
“你特么瞎了眼不成?连刚子哥都认不得!”那名叫水哥的地痞头目怒斥道。
“实在对不住,刚子哥,小弟确实不认得您呐!”安强一脸无辜地辩解。
“行了,都别吵嚷了!”周天航高声喊道,“刚子,赵学鹏已经昏迷不醒了,你们赶紧把他送去医院救治吧!”
“好嘞好嘞!”众人齐声应和,场面顿时变得有些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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