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杨岸三人出自药王殿之后,康延年态度明显转圜了不少,不再像刚刚那样咄咄逼人,处处审视;毕竟药王殿自建立之后,就从不参与江湖争斗,只是施医布药,善行天下,在越国民间,药王殿杨守一有活神仙之称,越国境内数次瘟疫爆发,参与施救的民间医者均有药王殿之人。因此,无论是在民间还是官府,药王殿的名声都是出奇的好,毕竟从不找麻烦,还帮人解决麻烦的人谁不喜欢。
杨陌三人在自报家门之后,也终于有了座位,并且看到了刘慧妃案的卷宗;
杨陌就在康延年面前细细的看了一遍卷宗,并把自己的看完后的疑惑,提了出来。
太康十四年,刘慧妃薨于自己的紫薇殿,经仵作勘验,刘慧妃死于剧毒,然刘慧妃的饮食一直由其贴身侍女刘梅负责,刘梅言刘慧妃在饮下李东亭的药侍熬好的药之前,未饮食其他食物,待饮下药汁一刻钟后,暴毙而亡,经查是御医李东亭所为,
“康大人,不知当年侦办此案的人可还在督察院?此处杨某甚是疑惑,想向他请教一下,”杨陌道;
“这位小兄弟有何处疑惑?”康延年道;
“我们都知道,毒害皇家之人是全家杀头的大罪,可是卷宗上说经查是御医李东亭毒杀刘慧妃,而且在李东亭毒杀刘慧妃之后,并没有逃走,而是在御医院正常当值,此为一;
卷宗上说刘慧妃中毒身亡,仵作也确认这一点,可是却没有言明是中了哪种毒,要知道皇室的贵妃横死,这是大案,为何没有将所中之毒查明?此为二;
要查处刘慧妃是中何种毒而亡,其实并不难,只需要看看御医李东亭所开药方即可,也可以让其他御医观其药渣也能查个明白,为何单单把一个最好查的线索搁置不查呢?”杨陌言道。
“不是不查,而是没法查,李东亭的药方还在,药渣却不见了,那个地方是皇宫,因为争宠而消失不见的妃子也不是一个两个,所以,所有人都不敢查了,查清楚了,大概率是皇家丑闻,说不定参与此案查证的人会被灭口,所以匆匆结案,可是紧接着就是五皇子和一十二位官员遭刺杀,这就不得不让人和这件案子联想到了一起。
正巧你们三人在京都查这个陈年旧案,所幸找三位过来,重提此案,一起参详参详,我们督察院不好为已了结的旧案大张旗鼓的查,免得朝中有人以为督察院又在打击异己”,康延年给杨陌解释了其中缘由,要想和别人合作查案,那就不能隐藏线索,免得到时候查案的方向错了,就得不偿失了。
杨陌三人不由得一阵心寒,你们查案害怕被灭口,就找个替罪羊李东亭,致使他全家罹难,要不是师父和大师兄赶得及时,李瓶儿也活不了。这帮当官的,心是真的黑啊!
药渣不见了,这分明是有内鬼,要么是真正作案的人拿走的,目的就是为了销毁证据;要么就是这帮办案的人拿走的,目的是方便往李东亭头上栽赃,现在看来,五师姐的父亲大概率是被栽赃,师父当年宰了那么多人,估计大部分参与栽赃的人都挂了,接下来就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了,有的话,找出来弄死,给五师姐的父亲报仇,杨陌理了理思路。
要想查出药渣丢失的原因,势必就要盘问当时参与办案的人,而且还需要询问当时在紫薇殿当值的人,询问参与办案的人好说,找督查院就行;询问紫薇殿的人,这势必就要进宫,就现在他们三人的身份,进宫是想都别想;那现在能做的就只剩下当年参与办案的人了;如今六年过去了,就算问了这些人,他们又能记得多少细节,而且就算说的细节,谁敢保证他们说的就是真的?
三人都没有什么好的头绪,康延年就更别说了,要是有头绪,他也不会等了六年还不破案。
杨陌三人回到客栈,在二师兄的房内又互相参详了半天,仍旧是没有头绪,只好作罢各自回房;
杨陌在房门口就发现不对,因为他夹在门缝处的一根头发没了,店小二没有呼唤不会私自进客人房间,那么……这就有趣了。
轻轻打开房门,杨陌在房间里仔细的观察,几乎和自己早上走的时候别无二致,只是这床边的床单为何会如此工整,作为一个没有强迫症的大小伙子,早上起床能把被子叠一下已是难得,床单只要没掉地上,谁会管他?更别说工整的地方居然是自己下床的位置。
杨陌在床边仔细观察,终于在床头位置发现了一根倒置的针,针头黝黑,尖朝上尾朝下,不仔细看还真会中招,用布把针包裹好,拿起来在鼻子边闻了闻,居然是黑头草的毒,见血封喉,中毒之后不出五息,必亡!这是要下死手啊!
杨陌没有声张,而是出门喊了二师兄和五师姐……
傍晚时分,离师兄弟暂居的客栈不远的小巷子里,一个中年男人被堵在了里面,后边一个人,前边两个人将中年男人的路堵的死死的;后边一个的是二师兄杨岸,前边两个是杨陌和李瓶儿;
“这位仁兄,跟着我师妹,去了药堂,又在我师妹走了之后询问她买了什么药,如此关心我们师兄妹,这是为何?”二师兄杨岸问道。
中年男人并不答话,直冲杨陌和李瓶儿,或许在他眼里,李瓶儿和杨陌要好对付一些,毕竟杨岸敢一个人堵一边,就很说明问题了。
只是中年男人还没冲到两人跟前,就直接瘫倒在地,两条大腿上各插着一根银针,他甚至都不知道两人什么时候出的手,中针之后,双腿麻木,在他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两条胳膊上也各插着一根银针。
“哎!你看看我扎兔子的药,明显管用,三师兄非说量小了跟不用没什么区别,他明显是欺负我小,糊弄我。”
“老三也是怕你用的量小,给别人有反击的机会”
“可三师兄抓的兔子,每次吃之前都要先吃他配的解药”
“老三这个人就是太…稳健…”
中年男人在晕倒前只听到了这几句话……
夜间,在一个荒废的院子里,杨陌正在给两位师兄师姐说刚问出的口供,
此人是户部给事中的何言良家臣,名为何忠武,下午奉了他家主之命,来监视杨岸三人,无论他们三人干了什么都要汇报,并且着重说了,看看是不是少了人或者是有人去药堂买药了。
“如此看来,这个何言良一定和今天毒针的事情有关,甚至就是他指使人干的,否则怎么会让家臣着重盯着咱们去药堂的事?”杨岸道。
“这个何忠武说,今日下午他才接到的指令,可是上午我们才在督察院与康延年见过面,何忠武下午就接到指令,来监视我们,更巧的是我们也是下午就发现了要置我于死地的毒针,这说明督查院有内奸,而且他何忠武可能就是来看毒针的效果的,毕竟做好了陷阱,不看收成的人可不多,我觉得咱们还是把他交给督察院,看看他康延年能查到哪一步,毕竟这种牵扯到官员的事,除非遇到正主,咱们一杀就走,在此之前还是不要跟当官的死磕的好”杨陌道。
看着欲言又止的李瓶儿,杨陌补充道:“对了,我问了在当年的旧案当中,何言良的参与程度,这个何忠武却明确的说何言良没有参与,他是家臣,应该不会不知道一点风声,我给他灌了离魂散,他不会说谎。”
接下来杨陌和李瓶儿守着荒院,杨岸去了督察院一趟,让督查院的人把何忠武接走。
接下来几天,杨岸杨陌李瓶儿三人轮流盯着何言良的家,看看能不能从这个唯一的线索处有所突破,结果却风平浪静。
杨陌数着豆子:“其实越是风平浪静,越是有问题,一个给事中这个官可不小,家臣不见了,却不声张,还表现的这么平静,这是在掩盖什么,他的家臣很多么?既然他如此关心这个陈年旧案,说他没参与,打死我都不信,只能说他做的很隐蔽,连他自己的家臣都瞒住了”
“你不要数豆子了,怎么什么都喜欢跟师父学,师父数豆子是数着吃着,你光数不吃,就这几个破豆子都快被你盘出浆了”李瓶儿实在看不得杨陌这般装作少年老成的做派。
“我就是觉得师父数豆子的样子,真的很有高人风范,不过数豆子真的能让心静下来,咦!难道师父数豆子也是因为心不静么?”杨陌狡辩
“师父心不静也是让你们几个气的,他老人家说了多少次想含饴弄孙,结果从大师兄到你杨小六没有一个要成亲的”李瓶儿狂开地图炮。
“我才十七,最小,哪有兄长没成亲,作为弟弟的先成亲的,于理不合啊,师父生气也是气他们几个,特别是大师兄和二师兄都快三十的人了,真是的!”杨陌祸水东引。
“咳…咳,这个我也是在等大师兄,毕竟他是老大”杨岸决定跟随杨陌一起祸水东引。
“哼!没一个让师父省心的”李瓶儿此刻觉得自己无比高大,不再是那个在查案中一点帮助都没有小喽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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