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锦觉得不对劲。
她看过东洲书院后说要进去求学,顾修沉拗不过她,边叹气边派人去给她安排假身份。
等她去书院报到那天,抱着包袱朝里头走,发现旁边亦步亦趋地跟着一个顾修沉。
“顾修沉,你这是做什么。”
他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姿势,温温和和地笑着,“在里面要叫我枫城。”
东洲书院教的东西基础,但门槛可算不上低。
枫锦用的是靠挂在顾家旁支的表小姐的身份才能顺利入学的。
这个意思,岂不是要和她一起去东洲书院求学?
她把东西都忘得七七八八了,去听夫子讲讲课还能找回点和术法有关的记忆,但是顾修沉这种世家天才跑到书院里欺负一群炼气、筑基算什么事啊!
“你顾大少主难道都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的吗?”
看着对方伸出手来想要牵她,枫锦极其自然地将包袱递到了他的手上,还叮嘱道,“不许用储物戒,那样太招摇了,我现在可是投奔亲戚的落魄小姐。”
顾修沉一愣,无奈地接了过来。
顾家少主在东洲太出名了,所以他换了副平平无奇的面貌,又故意收敛起气息,此时拎着个包袱和她站在一起反而被压下去了,不像两兄妹,倒更像是陪着大小姐出门的侍卫。
或者说她本身就太过耀眼,走在人群中都遮掩不住身上的光芒。
他垂眸专注地看她,“陪你难道不是重要的事吗?”
“油嘴滑舌!”
枫锦可不吃这套,大步走进书院,根本没有等后面的人的意思。
顾家的名声就是好用,哪怕只是旁支的小姐少爷,书院的人都客客气气地笑脸相迎,给他们安排进了天字舍,就连住的地方也是单独的一进小院。
而夫子授课的水平也很不错。
他们未必有多少独特的见解,但是深入浅出,讲的非常仔细,非常适合她这种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的人。
顾家的医官说她现在是金丹期修为,但枫锦先前一直没有什么实感。
等到跟着学了几天后,她悟了!
金丹期的水平就是一拳下去能把堂中所有的少爷小姐捶个半死。
最开始还有些家族的子弟,觉得兄妹俩不过是沾了顾家的光才进的东洲书院,不说挑衅,就是故意在两人听得到的对方阴阳怪气。
但自从实战课后,她实打实的几拳头下去就全都老实了。
枫锦虽然修行的是阵符之术,但随着修为的逐渐恢复,被灵力淬炼的躯体强大无比。
但奇怪的是她的躯壳好像还比寻常的肉身更特别一些。
芊芊玉手看着没什么威慑力,但揍起人来的时候就像是金石玄铁一般,打的那些小姐少爷苦不堪言。
有的被教训了后不敢招惹她,就跑来找顾修沉抱怨,让他管管自己妹妹。
顾修沉其实更头疼,他甚至怀疑枫锦的拳头是在自己身上练出来的。
但是能怎么样呢,祖宗是自己招惹来的,孽也是自己做下的,每次被挨完梆梆两拳还得忍着剧痛夸孩子进步大、有天赋呢!
顾家作为东洲的世家之首,沿袭着老套而刻板的规则,少主之位也并非修为高就能坐的稳的。
陪着枫锦玩了小半个月过家家,顾修沉不得不告假回族中处理庶务。
他走之前还苦口婆心地叮嘱,“阿锦,我不在的时候你遇事千万收着点脾气,不要闹事。”
“等我处理好家中的事马上就来陪你,好么?”
先前教训的那些都是自己找上门来挑衅的,她难道是那种不分是非的人吗?
枫锦不说话,而是直直地走过去扬起手,将对方手上拿着的玉符给打掉,但顾修沉好像早有预料那样,另一只手流畅而娴熟地接住了坠落下去的玉符。
他得意一笑,将玉符拍到她手里,“如果有事记得要同我说。”
怕被怼,又补了一句,“没事的时候愿意同我说说话就更好了。”
他好像丝毫没有生气的模样,还在为自己的预判沾沾自喜。
等顾修沉抽身离开东洲书院的时候,扬起的嘴角才一点一点的放了下来。
侍卫看着他的表情揣测着低声问,“枫小姐居然直接动手动脚,少主,您对枫小姐是不是......”
被易容的面容重新恢复原样,身上平庸的书院制服也一点点地过渡成华美的暗色法衣,听见侍卫的问话顾修沉也没有回头,而是很轻微地扬了扬眉,语气倒还算轻快。
“怎么样,我就知道她会这么做。”
“可........枫小姐有些太过骄纵了,少主您何必这样顺着她呢?”
侍卫当然不知道太多内情,但从两人相处的情况来看,少主就是单方面在退让挨打。
堂堂东洲大世家的少主,何至于此啊!
顾修沉先前把枫锦安置在的是名下的别院,在那里驻守的都是他的亲信,也自然将两人的相处看在眼里。
这种纵容到夸张的态度在亲信间掀起了一阵“真爱论”的讨论。
但是侍卫和别院里那些人不同,他追随少主已有数百年了,也算是对少主最了解的人之一。
想起数百年前对若光仙子的惊鸿一瞥,想起枫锦与曾经被养在深宅中、如今变成禁忌不可提及的那个女人之间相似的面庞,他就很难抱有积极看法。
“你不明白。”
顾修沉睨他一眼,用一种很深沉的语气道,“满足她小小的要求远比应付她被拒绝后恼羞成怒时的折腾来的简单。”
就像是她有时候只是单纯不满想打人,打了就打了,不会有下文。
就算锤人的习惯不好,退一万步说,那些人、包括他自己难道没有半点错吗?
但是要是拒绝她的要求,她不会哭不会闹,只是拿眼睛幽幽地盯着人,然而接下来修炼入定都得留一只眼睛放哨。
房屋很可能会遭遇到火烧、雷劈等灾害,没一直放在眼皮子底下的东西也千万不能入口,一定吃不死人,但很难说进嘴的究竟是什么埋汰玩意。
特别是她还精通很多歪门邪道的小阵法小符箓,要是不小心中了招恐怕就要出丑了。
“其实她还是有分寸的,就是性格太闹腾了。”
他两根手指揉着太阳穴,唇边却带着笑意,说这话的时候仿佛还有一种‘我比你更了解她’的自得感。
.......侍卫欲言又止,所以究竟是为什么啊,难道真的是传言中的真爱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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