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马车的行进速度估计为每个时辰20来里地,从懒汉口中得知劫匪把祁管家劫走的时间大概有一个多时辰了,估计他们最多走了30里地。
吕线带着一小队骑兵一口气追出50多里,却不见劫匪和祁管家车辆的任何痕迹。
“你带领一半人马再往前追10里地,没有任何发现就原路返回。”吕绸对李金生令道。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出了城门只有一条路,难道说这群劫匪和大车飞了不成?吕线等李金生离开后,对剩下的骑兵说:“点上火把原路返回,注意道路两边有没有祁管家留下的物品。”
吕绸知道祁管家是非常有经验和机灵的老油条,他会想尽一切办法给寻找他们的人留下痕迹的。
吕绸带着人搜寻回到城门口,仍然没有发现劫匪和祁管家的任何痕迹。
“奇怪了,难道这伙人消失了?散开,再四处找找,看看有没有啥可疑的地方。”吕绸真的没了主意,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骑兵们都下马打着火把四处查看,吕线想去找那个窝棚和懒汉却不见了。
“他娘的,这是见鬼了?怎么窝棚也不见了?”吕绸正想发火一士兵来报。
“报吕将军,城墙上有一个告示!”
“啥告示?”
“将军自己去看吧,小的不识字。”
“走,看看去。”
来到告示前,士兵举着火把,吕绸看到告示是这样写的:“镇国大将军阁下,您的大管家祁连增和两名士兵以及一辆大马车和马车上的货物都在小的手里,并且人马车和货物安然无恙。请镇国大将军按照小的说的做,小的绝不伤害你们的人和车马及货物······”
看到这儿,吕绸方才恍然大悟:那个窝棚和懒汉都是劫匪安排的,自己稀里糊涂就上了人家的当。
他接着往下看劫匪有何要求:“请您派人,只能派一人一马带六千两代银纸(这是银票的前身,同银票的功能相同)送到离城墙后门五里远的一颗大槐树的树缝里,收到代银纸小的便完璧归赵绝不食言。你们也别耍花样,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小的眼皮子底下。落款是影子。”
吕绸现在才明白这群劫匪非同一般,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便揭下告示对手下说:“留三个人在城门口守着等李金生他们回来,其余的跟我走!”
紫云见吕绸空着手回来了,知道出事了,问道:“怎么?没找到他们?”
“回大将军的话,他们被土匪劫走了,这是土匪留下的告示。”
紫云接过告示一看,乐了:“好长时间没有人同我们斗智斗勇了,竟敢在本帅面前弄刀弄枪,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不知道本帅的厉害。”
紫云说完对传令兵说:“拿笔墨来。”
吕绸以为紫云要在告示上写几个回怼土匪的字,没想到他看见紫云写的是“成交”二字。正当吕绸纳闷的时候,只听紫云对陈回光说:“你去军需官那里拿6千两代银纸来。”
陈回光应声而去,吕绸却很不服气地说:“大将军真的要给他们银子?就这么便宜了他们?”
“你别着急,较量才刚刚开始,我们的人最重要,必须先把人要回来。等陈大军师把代银纸拿来了,还是你给他们送去,记住:必须平安把我们的人接回来。”
“凭在下的经验,这些劫匪只要钱财不要人命,只要我们满足了他们的要求,我们的人就平安无事。”
陈回光很快拿来了代银纸,对紫云我:“我去送吧。”
“你去了可能节外生枝,劫匪都看到吕将军了,还是他去好。”
紫云说完把代银纸递给吕绸:“记住:一定确保我们的人马安全,不管他们提出任何条件你都答应他们。”
为了不让对方产生怀疑,吕绸一人一马飞奔而去。
没跑出几里地他便看见远处有火把在晃动,他心里想:“这伙劫匪的胆子够大的,明火执仗了,待老子去会会你们!”
“驾!”他扬鞭快马很快便赶到大槐树附近,这时他才看清打着火把的是一群人。
“你等何人?”吕绸大声喝道。
“正等着你送六千两代银纸来!”
“我们的人马和车辆货物呢?”
“你回去吧,他们已经在城墙的后门等着你了,我们说了会完璧归赵,绝不食言,快把代银纸拿来!”
吕绸问:“我怎么相信你?”
“你他娘的没的选择,不信也得信!你不觉得你已经被我们这些所谓的山匪玩得团团转了吗?”
“哈哈!”众匪大笑起来。
他也觉得自己很可笑,确实被他们玩了,只能相信他们这回,便将代银纸从怀里掏出来,对匪徒们说:“拿去,如果我们的人有任何闪失,我一定抄了你们的老窝!”
“放心吧,我们只劫财不劫命!”劫匪的头目接过代银纸在火把下仔细确认无误后说道。
“发信号!”一劫匪见双方成交了,喊了一嗓子。
一劫匪用火把在空中划了几个圈,发出了他们约定的信号。
与此同时吕绸看到城门方向也有一个火把在空中划了几圈,表示收到。
“你回去吧,你们的人已经在城门等你了,别让他们久等。”
吕绸没有任何办法,只有相信他们,调转马头往回赶。一边往回奔,他一边想:“如果这伙人骗了我,我非宰了他们不可!”
当他快到城墙后门时,老远就看到祁管家和那辆马车。跑到他们跟前吕绸便急切地问:“你们没事吧?他们没为难你们、没打你们吧?”
祁管家莫名其妙地回答:“没呀,咋啦?发生啥事了?”
“我们找了你们一晚上,你怎么会在这儿?”
“嘿嘿,这就奇怪了,不是你叫我们在这里等你吗?”
“啥?我啥时叫你们在这儿等我?你们不是被劫匪绑架了吗?”
“你说的是啥呀?我们啥时被绑架了?”
“我刚刚给绑你们的劫匪送去六千两代银纸,他们才放了你们,不是吗?”
“吕将军,你说的都是啥呀?我怎么听不懂?”
“你们真的没有被任何人绑架?一点儿事也没有?”
“真的没有,这能骗人吗?再说了,骗谁我也不能骗你呀!”
“完了,我又上当了,连大将军也上当了,还白给人家送去六千两代银纸,真他娘的憋气!”
遇到这事,谁都憋气。
“会有这事!”祁管家这时也明白上当了。
“你们没事就好,大将军一再嘱咐花多少银子都没事,一定要确保你们的安全,我们先回去吧,大将军等着你们的消息呢。”
他们回到紫云大帐,紫云见祁管家等人完好无损,对祁管家说:“平安回来就好,劫匪没怎么样你们吧?”
祁管家本来对吕绸的话将信将疑,现在听大将军也这样问,便确定上了别人的当了,便答道:“回大将军的话,没有任何人绑架我们,我们不是好好的吗?”
听祁管家这样回答,紫云和陈回光立刻懵了。
“你们没被绑架?为了赎你,六千两代银纸都送出去了,你却啥事都没有,那你这半天都干啥去了?”陈回光知道吕绸不会说谎,祁管家也不会说谎,这里面肯定有事。
“你把今天买帐篷的情况详详细细说一遍。”紫云分析是祁管家这边出了状况。
“回大将军的话”祁管家定定神说道,“我们今天去买帐篷非常顺利,买完帐篷装上大车正准备去找个小铺子吃午饭,从铺子里走出一个伙计来对我们说:‘这位军爷,您买了我们的帐篷,我们老板要我代表他请你们去喝两杯,给个面子吧?’说完还让我看了看铺子的老板,老板冲着我笑了笑。”
“什么?你们喝酒去了?”陈回光插话问道。
“是呀,铺子老板请客为啥不去?”祁管家反问。
“你们的酒喝了多长时间?”紫云问。
“回大将军的话,一开始我们没有答应他去喝酒,我得赶回去给曹将军布置新房,他却苦着脸说:‘军爷您行行好吧!’
“我有些莫名其妙,问他为啥这样说?他说:‘我刚到这家铺子做伙计,老板嫌我不够机灵,拉不到生意,如果我连请你们喝酒都做不到,老板肯定说我没用,明天就赶我出门了,求军爷帮帮我。’你们说,我能不帮他这个忙吗?”
“不就是喝酒吗?没别的啥事?”陈回光还没听明白,而紫云已经听明白了,对方用的是江湖上最流行的“酒肉计”。
“就是喝酒,啥事也没有。”
“怎么喝了这么久?你接着说。”
“那伙计见我有些犹豫,马上说:‘你们的大队人马离我们这儿还远着呢,等你们喝完酒他们也到了。我们后街有一个酒馆的酒菜全县闻名,喝两杯误不了您的事。再说了,喝酒是我们老板请客,不喝白不喝。’他一边说一边连推带拉把我带到后街的酒馆。”
“那你的大车和帐篷呢?”
“那酒馆有一个大院子可以停好几辆大车,我们的车也停在里面。这个院子的篱笆墙很高,大车停在里面很安全,我便放心坐下来喝酒。”
“那你怎么跑到城墙的后门去了呢?”
“这个伙计很会劝酒,不知不觉就喝到了天黑,我估计咱们的车队该到县城了,便起身对他说:‘天黑了,酒也喝了,我们该赶路了。’那伙计也不强留我们,说了几句客套的话便送我们出来。
“等我们的车把式赶车时,车子出了毛病,怎么也动不了。那伙计又去找人来帮我们把车修好,我们正要动身,一个人急急忙忙跑过来对我说:‘军爷你们来了一队人马,让您赶快赶着马车去城墙后门等他们!’我就赶着车来到了后门,然后就碰到了吕将军飞马赶来。”
“哈哈!”紫云大笑道,“都说喝酒误事,真的是一点儿也不假,你这顿酒花了我们六千两银子,还让吕将军急急火火跑前跑后忙到现在!”
这意思就是说:你们两个蠢货主动给人家送去六千两银子,还不知道被骗了。
紫云虽然没有明着指责这两位干了蠢事的将军,这两位将军却心里明白自己干了一件让人笑话的蠢事,以后酒桌上大家都有话说了,这脸面可就丢尽了。
“报大将军,”吕绸当然咽不下这口气,对紫云说,“这六千两代银纸是在下亲手送出去的,在下一定如数把它追回来!如果追不回来,在下以后再不喝酒!”
“报大将军,”祁管家也跟着说,“这蠢事也有在下一份,在下愿意配合吕将军去追回银子,如果追不回来,在下以后也不喝酒了,这顿酒怎么喝出这么多事来?”
“对方玩的是酒肉计,我们都被他们算计了,你们俩想挽回面子,可以。”紫云说完看着祁管家和吕绸,笑了笑接着说:“没想到你们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在这小河沟里翻了船。正好,曹将军和文娟要办喜事,我们索性在这里多住几天,等你们把这案子破了再走,你们打算几天破案呀?”
“回大将军的话,”祁管家破案心切,立马回答,“两天!”
“两天行吗?”吕绸觉得这个案子不是那么容易破的。
“这件事将军们都知道了,他们如果知道你们俩上了这种当会笑死的。六千两银子事情不大,而你们俩的脸面大呀。本帅给你们三天的时间破案,把那几个小混混给本帅抓来。怎么样?三天的时间够吗?”
“回大将军的话,够了!”二人同时回答。二人认为这么小个县城能藏多少劫匪?三天的时间足够把这个县城翻两遍。
曹猛是个丑陋的粗人,听了半天没有说话,听到最后他笑了,他的笑比哭还难看。
“曹将军笑啥?”陈回光看出来曹猛有话要说。
“回大军师的话,”曹猛说道,“在下笑吕将军走南串北不但被一群县城里的小混混给骗了,还亲自跑几十里地把银子送到人家手里。这回我们喝酒可有话说了。”
曹猛故意把“走南闯北”说成走南串北,以示轻蔑。
吕绸现在是已经被煮熟了的鸭子,嘴再硬也说不出话来。
祁管家出来打圆场:“这事都怪我,不该上那小子的当。真的是喝酒误事呀!”
“你们别说那么多了,说说怎么破案吧?”紫云想听听他们破案的思路。
“回大将军的话,”吕线说道,“城墙后门那个懒汉同他们是一伙的,我去那里寻找线索。他们既然在那一带活动,就会留下蛛丝马迹。”
“回大将军的话,”祁管家也说道,“我直接带人去把那帐篷铺封了,把里面的人都抓起来审问,这件事帐篷铺是脱不了干系的。”
“嘿嘿!”曹猛听了二人的话又笑了。
“你傻笑啥?幸灾乐祸是吧?”祁管家一致认为曹猛只是一员虎将,叫他打仗冲锋没有任何问题,而叫他出谋划策就难为他了。
“我笑你们这样做猴年马月也破不了案!”曹猛很不客气地回祁管家的话。
“你是不是有啥好办法呀?有就赶紧说!”祁管家听曹猛这样说,知道他有好主意。只要能尽快破案,谁的主意他都愿意听。
曹猛看看紫云,等着紫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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