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讲!”
“报大将军,前方30里就是潼关城。”前置探子来报。
“探明守城将领的身份了吗?”
“报大将军,守城将军名叫郭晨······”
“你说是谁?再说一遍!”没等前置探子说完,陈回光急切地问。
“报大军师,守城将军名叫郭晨。”
“怎么会是他?”陈回光自言自语地说道。
“你认识他?”紫云问。“回大将军的话,末将同他岂止认识,还同他在郭大将军麾下共事几年。”
“我也认识他,”周兴插话道,“他可是一个典型的小人。我同他不和,他同回光还曾有过节。”
“说说详情。”听舅舅说陈回光同郭晨有过节,紫云预测要想过潼关这一关看来还需费一些周折。
“回大将军的话,”陈回光说道,“我和郭晨同在郭大将军麾下共事三年,因为一个战术问题发生了分歧,这本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可是,他却因为这件事记仇与我,处处为难与我同我作对。”
“这种人,你不去理睬他,不同他纠缠他也就知趣了。”
“有些人得寸进尺,你让他,他以为你怕他。在一次同叛军的决战中,我和他又发生了分歧,郭大将军采纳了我的战术取得了战斗的胜利,降了他的职。为此他恨我入骨。”
“如果他知道你在车队里,必然要找我们的麻烦。令车队停止前进,就地宿营。”
“遵令!”
“祁管家!”
“末将在!”
“你去军需官处支五百两银子,带上两个随从去见见这位郭将军,先探探路。我们有礼在先,他不问,你不要说陈军师和我舅舅在车队里,快去快回。”
“遵令!”
郭晨在郭子仪大将军手下一直不得志,他打仗不行,算计人倒是很在行。陈回光单独指挥打了几个胜仗,得到郭大将军的赏识,他出于嫉妒,处处同陈回光作对。
有一次战斗主帅是陈回光,他负责供应粮草,在关键时刻他故意让军中断供,差点导致那次战斗的失败。若不是朝中有人庇护他,郭大将军早就撤了他的职。
平叛结束后,郭晨巴结上了李辅国,被任命为潼关守军的主帅。他早已听说有一位二品女将军,押运一个庞大的贡品车队途经他的防区要进长安城。但他不知道陈回光和周兴也在这个车队里。
“报--。”在潼关郭晨的营帐前卫兵来报。
“讲!”
“报郭将军,那车队在离潼关30里处安营扎寨了。”
“好,严密监视他们的行踪,有动静马上来报!”
“遵令!”
“主帅大人,”传令兵离开后郭晨的军师说道,“在下听说这个女将军一路打劫了不少富豪,她的车队装的满满都是金银财宝,这可是千载难逢发财的机会呀!”
“哈哈!老子在这里苦苦守着一个穷关,连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这可是上天给咱们送来的礼物啊,哈哈!如果我们不接受不是违背了天意吗?他们有多少兵马押运?”
“据探子来报只有600名骑兵,其他的都是民夫或车夫。”
“你给老子点两千名精锐骑兵随时待命!”
“报!”
“讲!”
“报主帅大人,娘子军派来一位姓祁的将军求见!”
“哦?还不清子来了。那就有请祁将军!”
“娘子军副将祁连增参见郭将军!”祁管家双手抱拳来到郭晨面前。
“哦,祁将军大驾光临恕未远迎。将军请坐。”
祁管家坐定后对郭晨说:“末将受镇国大将军派遣前来拜见郭将军,并奉送500两纹银慰劳守城将士。”
“多谢镇国大将军厚爱,上茶!”
这时,两位随从抬着一箱银子出现在大帐门前,祁管家对他们说:“抬进来吧!”
祁管家打开箱子盖对郭晨说:“请郭将军过目。”
“还过啥目呀?镇国大将军的好意本帅怎敢不从命?替将士们领了。你回去后代本帅和守关将士感谢镇国大将军!”
“末将一定带到!”祁管家见郭晨很痛快地接受了银子,以为车队过关的事问题不大了。而他没有想到的是郭晨根本没把这点银子看在眼里。
郭晨看见500两银子,心里说:“你们他娘的一路扫荡了多少财宝,就拿出这么一点点来糊弄老子还想过关?”
“嘿嘿,”郭晨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们这一路扫荡了不少山匪和恶霸,为民除害,为朝廷分忧了不起呀!”
他说这些话的意思很明确,告诉祁管家他对娘子军这一路上的所作所为非常清楚,别想蒙混过关。
“郭将军明察秋毫,不瞒郭将军说我们也是迫不得已。那些山匪、土豪、恶霸自不量力硬往我们的刀尖上撞,我们只好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了。”
祁管家此话一语双关,向郭晨传达一个意思,隐晦地告诉他可别往镇国大将军的枪口上撞。
郭晨是善于搞阴谋诡计的小人,祁管家的话他当然听出了味道,心里说:“老子有三千大军守着潼关,看你们怎么过老子这一关!”
嘴上却说:“镇国大将军忧国忧民为皇上分忧为民除害,钦佩钦佩!请祁将军回去以后转达本帅对镇国大将军的钦佩之情,并邀请镇国大将军来潼关城上喝酒。”
“谢谢郭将军,将军的美意末将一定转达给镇国大将军。由于给皇上和朝廷进贡的车队过于庞大,还请郭将军给予方便。”
“好说好说,我们都是为皇上和朝廷办差,谁还没有遇到难处的时候?为对方行方便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对吗?”
“郭将军此话末将极为赞同,同朝为官都是为皇上和朝廷办差,理当互相协办为是,末将马上回去把郭将军的好意转达给镇国大将军。”
“嗯,你回去转告镇国大将军,本帅在潼关城楼上恭迎镇国大将军,为你们的车队免检放行。”
“多谢郭将军,末将告辞!”
祁管家在回去的路上一直思考一个问题:这个郭晨怎么看也不是用500两银子就能打发的主,他的笑容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诡计。他回去后把见到郭晨的经过和自己的想法统统向紫云等将领做了详细的汇报。
紫云听了祁管家的汇报后马上对陈回光说:“你们立刻拟定一个伏击郭晨偷袭的计划,我猜测如果不出意外,他们今晚必定要来偷袭我们,并要把我们斩尽杀绝,卷走全部财宝。我们必须给他一个大大的教训!”
“遵令!”
“祁管家!”陈回光的计划已经胸有成竹了,便吩咐祁管家。
“末将在!”
“你带一个小队的骑兵 前置20里放暗哨,严密监视潼关城的动向,如果城内士兵出城便飞马来报,不得有误!”
“遵令!”
“曹将军!”
“末将在!”
“你集中全队所有弓箭手和巨弩手马上睡觉,二更起来吃饭然后在有利路段设伏,带足够的箭支,务必全歼来敌。”
“遵令!”
“吕将军!”
“末将在!”
“你集中全队所有能作战的人,马上睡觉。二更起来吃饭然后进入伏击地,把来犯之敌斩尽杀绝不留一个活口!”
“遵令!”
紫云在一旁观看陈回光排兵布阵,心里非常满意。
送走了祁管家军师问郭晨:“主帅大人,就区区500两银子你就放过他们了?”
“哈哈!”郭晨大笑道,“兵不厌诈也!500两银子他们那是打发叫花子呐?他们也拿得出手!那两千骑兵准备好了没有?”
“回主帅大人,早已准备完毕。一听说去打劫进贡的车队,弟兄们各个都来了精神。”
“好!叫他们现在睡觉,二更起来吃饭,三更出发,不得有误!”
“遵令!”
九月十六日,秋高月明,大地被又圆又大的月亮照得如同白昼一样。二更时分潼关城内两千骑兵已经起床,伙房为他们准备好了白面大饼和羊汤。
平时,士兵们是吃不到白面大饼羊汤的,朝廷拨给士兵的伙食银被层层盘剥,士兵们平时只有杂粮就咸菜吃。遇到过年、过节、打仗才能吃到这样的美食。
士兵们吃好了,郭晨做简单的战前动员:“据可靠情报,离我们30里处有一个本帅从没见过的商队,有四五百辆马车,拉的全是值钱的稀罕货。我们马上出动把这个商队劫了!事成之后大家都有赏银干不干?”
“干!”士兵们一听说有赏银都挥动着手中的家伙大喊道。
“好,本帅先告诉你们,这次的赏银不同往常,不同往常。 听到了吗!”“听到了”士兵们大喊。
“好,本帅要约法三章:第一,不留一个活口,给本帅斩尽杀绝!明白吗?”
“明白!”士兵们大喊。
“好,第二,不许私藏货物,本帅亲自督战,发现任何人偷抢货物就地砍头!重复一遍——就地砍头!明白吗?”
“明白!”士兵们大喊。
“第三,今晚是秘密行动,不允许任何人把今晚的事情传到外面去,发现任何人走漏了风声,没啥说的,砍头!听见了吗?”
“听见了!”
“出发!”
以往作战郭晨都是在尾部督战,而这次他却冲在了前面。他根本没有把娘子军的女将放在眼里,也不知道陈回光和周兴也在这支队伍里。他怕士兵们见财起意哄抢财宝,便带着督战队冲在最前面。
祁管家看见潼关城门全部打开,各路骑兵纷纷朝他们冲来,立马令传令兵回去报告。
“报曹将军,潼关城里的骑兵全部出来了,正朝我们杀过来!”
“知道了,你去吧。”曹猛令弓箭手和巨弩手做好射击的准备。
“报——”郭晨的前置先锋来报。
“讲!”
“报主帅大人,前方有一块狭长路段,地形险恶恐有伏兵。”
“有个屁伏兵!本帅已经答应他们免检通过,他们累了一天正在睡大觉呐。令全队人马迅速通过狭窄地段,贻误战机者斩!”
郭晨前置先锋的判断是正确的,此狭窄路段是在一个山坡上。虽然坡度不是很陡,冲上来也要减慢速度,这就给伏击者创造了有利的攻击条件。
曹猛非常有作战经验,他令弓箭手把敌人放到下坡时再射击,这样后面坡下的人就很难看到前面的人已经被射杀了,还一个劲地往前冲。
郭晨的队伍都没有携带盾牌,只有他的督战队有盾牌。当伏兵的箭如同雨点般射来时,督战队用盾牌把郭晨围在了中间保护起来。
曹猛一看,大笑道:“你们不这样老子还找不到你们的头呢。”
“巨弩队听令,一起向盾牌处射击,一定要把盾牌围着的那个人给我射死!”
“遵令!”
郭晨哪里知道娘子军有巨弩,更不知道巨弩的威力,督战队用的都是轻装盾牌,只有重装盾牌才能挡住娘子军的巨弩。
只见一群巨弩的长箭直奔持盾牌的士兵飞去,顿时盾牌被射穿,督战队的士兵纷纷落马。
郭晨一见这情况喊了声:“不妙!”跳下马就往回跑。而后面冲杀过来的骑兵都争先恐后想争抢一些战利品,不顾一切地往前冲。可怜郭主帅被自己的骑兵乱马踩踏而亡。
若不是他的战袍显示他的身份,陈回光打扫战场时怎么也找不到他的尸首。因为,他的肉体早已经被乱马踩踏得血肉模糊已经分不清本来面目了。
往回逃跑的士兵对正在勇猛冲锋的骑兵喊:“有埋伏,快撤!”
后面的骑兵见前面都是乱跑无主的战马和遍地的尸体,便停止冲锋往后撤退。而弓箭手并不放过他们,边追边射,回去的路上遍地都是郭晨部队留下的尸体。
陈回光率领骑兵一口气追出十里地,见逃兵已经远去便收兵回到伏击地。
曹猛正带着他的人打扫战场,这一仗打得非常漂亮,缴获战马五六百匹,缴获的武器更多。
陈回光确认郭晨已经死亡,可是,打扫战场却没有找到他的尸体。
“你们都听好了,”陈回光对手下人说道,“仔细寻找一位身穿盔甲的大官,找到者必有重赏!”
本来大家都很累了,一听说有重赏又来了精神。
士兵们把散落在路上的尸体都搬运到山沟里去,并对每一具尸体认真检查。
士兵是没有盔甲的,身穿盔甲的人都是当官的,而且还是大官。这样一具尸体一具尸体的筛选,终于找到了郭晨的尸体。
虽然他的尸体已经被马蒂踩踏得面目全非,陈回光还是把他辨认出来了。找到了郭晨,陈回光心里踏实了许多。
他令士兵把郭晨的头砍下来装在一个木箱里,又令士兵砍下一个血肉模糊士兵的头,同样也装在一个箱子里。
第二天一大早陈回光带着几个随从提着两颗头颅来到潼关城门前,大声喊道“娘子军大军师陈回光拜见守城主帅!”
“我们主帅昨晚出去还没有回来,你改日再来见吧。”守城军官很不耐烦地答道。
“主帅不在,副帅在也行啊。本军师有重要军务,你不去通报贻误了战机你吃不了可要兜着走!”
守城军官不想惹事,只好回去把副主帅请了过来。
陈回光一看,乐了,大喊一声:“李曦,我是陈回光呀!”
“陈回光?你是陈回光!快快请进!”
原来潼关城守军的副主帅叫李曦,是陈回光的好友,他们曾经同在郭子仪大将军的麾下共过事。
李曦把陈回光请进自己的大帐,同生共死的老友多年后见面分外亲热和高兴。
“你不是在边关吗?怎么到了这里?”
陈回光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说给李曦听,最后说道:“昨夜我们偷袭了一股山匪,他们刚刚袭击了一支朝廷的大军。没有想到背后会遇到我们。”
李曦把昨晚郭晨带领两千兵马去偷袭娘子军运送贡品车队的事讲了一遍。
“哈哈,”陈回光大笑道,“这就叫偷鸡不成失把米!来人!”
话音刚落两个随从搬来两只箱子。
“打开!”
两只箱子同时被打开。
“请副主帅过目,辨认一下哪颗是郭晨的头?”
李曦看了看,惊讶地指着一颗头说:“这个!你看呢?”
“俺看也是,扒了他的皮俺也认识他!”
“老弟,你可帮了俺大忙了。”李曦没头没脑地说出这样一句话。
“怎么讲?”
“这个郭晨太不是人揍的,那时候坑你。现在坑俺,在他手下能活到今天可是真不易呀!”
“哈哈,他这一死潼关城不就是你的了吗?”
“还不敢说呀,谁知道朝廷会不会再派人过来?”
“请哥哥放心,老弟俺押运贡品进了皇宫,把郭晨的死因写成奏章呈给皇上,保你能主政潼关城!”
“那俺就谢谢老弟啦!传令兵!”
“在!”
“传俺的令,让军需官准备大宴款待娘子军的将领!”
“谢谢大哥!”
“说谢就生分了,我们是同生共死的兄弟,难得一见呀。你媳妇来了吗?”看来他对娘子军和车队的事一无所知。
“来了。一会儿一起喝酒!”
“好,就等着你这句话呢,今天我们好好喝几杯不醉不归!”
在李曦的配合和关照下车队顺利地通过了潼关城,继续向着长安城进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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