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皖看了眼季景星,见他对鹤虱和甘遂两人的身份完全没有什么意见,于是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清河王皱了皱眉,第一次对叶柔然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但想到这么久,叶柔然一次坏事也没做过,反而做的都是治病救人,造福百姓的好事,于是就将对叶柔然身份地怀疑压了下去。
“柔然睡着了,你们先去做自己的事吧。”季景星指了指关着的房门说。
鹤虱见状,松了口气,随后舒展了一下身体,“这几天,我都累了。也不知道小姐哪来那么大的精力的。”
甘遂活动了一下身体,“你每天跑来跑去的,挺累的。去休息一下吧。我来守着。”
鹤虱想了想,点头道:“行。你守着,我休息好了就换你。”
甘遂点头,随后就站到了房门口。
卫皖看了看鹤虱,又看了看甘遂,心里很是疑惑。王妃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能让两个杀手这么真心实意的护着她?
清河王没打算再去管叶柔然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他现在只想等叶柔然醒过来,然后带着人去自己手下退下来的士兵那里。
叶柔然睡了大概三个时辰,从白天睡到了晚上,这才醒了过来。
醒来后,叶柔然整个人都有点懵,坐在床上半天才回过神来。
梳洗后,叶柔然走出房间。
“小姐,你醒了?”甘遂笑着问。
叶柔然点了点头,“你没休息?”
“我不是很累。”甘遂见叶柔然不赞同的样子,接着说,“我和鹤虱轮换着休息。”
“柔然,饿了吧?吃点东西吧。”季景星凑了过来。
“好。”叶柔然应了季景星一声,然后不赞同地甘遂说,“王爷在这里,清河王也在,外面是众多退下来的士兵,不至于守在这里的。”
“下次不会了。”甘遂点头答应。
叶柔然有些无奈,她觉得,甘遂真的是给鹤虱带的,对自己有些过度的保护了。要知道,自己也是有功夫在身的。
清河王等了这么久,早就等急了,此时见天晚了,也有些无奈。
“婶子,我们明早再出发吧。”清河王叹了口气说。
叶柔然点了点头,“也行。你趁着今晚,让他们分好组。我到时候也是要帮他们看看身体情况的。”
“好的,婶子。”清河王点头,起身道,“那我明日再来。”
“不好意思。”叶柔然对让清河王等了一天感到抱歉。
清河王摇了摇头说:“婶子也是太累了。”
季景星看了清河王一眼,嘱咐道:“路上小心些。”
“是。”清河王应了一声,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开了。
叶柔然用过膳食,对一旁的卫皖说:“根据我看诊的情况,大概后天济世堂就会派人过来。你们应该会被分成两批。一批人在身上的毒素清除干净后,就会加入护卫队或者是运送药材的运送队。”
卫皖点了点头,“属下猜到了。”
“还有一批人,济世堂会派人过来教他们如何种植药材。具体你们打算分出多少土地来种植药材,就看你们自己决定。”叶柔然微微一笑说,“第一次种植的种子都由济世堂提供,你们放心。”
“多谢王妃。”卫皖压制住内心的激动,行礼道。
叶柔然摇了摇头说:“不用道谢。我们不过是互惠互利而已。”
“不管怎么说,都要多谢王妃。如果没有王妃牵线,济世堂怎么会将这样的机会给我们?”卫皖感恩地说。
叶柔然沉默了一下。我该说不愧是季景星的属下吗?我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还没联想到我的身份?
鹤虱抿了抿唇,望天。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属下。
一边的季景星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第二日,清河王一大早就过来了,彼时叶柔然和季景星正在用早膳。
季景星在看到清河王进门的时候,眼皮子一跳。
“你至于来这么早吗?”季景星吐槽道。
清河王一本正经地说:“信王那边好像也有心要来找婶子,我不能让他抢先了。”
季景星抽了抽嘴角,看了眼淡定的叶柔然,又收回目光,看着清河王问:“你那边有多少人?”
“不多。一百八十九人。”清河王冲着叶柔然深深鞠躬,行了一个大礼,“麻烦婶子了。”
正好这个时候叶柔然吃完了,放下了碗筷,“不用这么多礼。我帮你,你的人帮我,是互惠互利的,不用这样。”
清河王起身,摇了摇头说:“不管怎么说,婶子都帮那些受伤的士兵重新有了生活下去的希望。”
叶柔然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吃好了吗?”叶柔然扭头问季景星。
季景星三下五除二将桌上剩下的早膳吃完,擦了擦嘴说:“好了。走吧。”
在去的路上,清河王将他手下的退下来的士兵的情况说了一下。
清河王手下的兵都是在剿匪,除叛的时候受的伤,大概率不会有可以进入护卫队或是运送队的人。
退下来的士兵,清河王进行了筛选,家在本地且家中条件不错的,清河王就没有通知他们了。这次来的,都是家在外地,受伤回去怕给家里添负担,所以就在京中安顿下来的,和家中本身条件就不好的。
“有识字的吗?”叶柔然问道。
清河王点了点头,“有的。都多少会些字。还有两个懂点医。”
“有懂医的?”叶柔然来了兴致。
“说是家附近有个行脚大夫,从他那学了点。”清河王见叶柔然有兴致,连忙说。
“到时候我考考他们,若是有一定基础,培养一下,在济世堂帮着抓药也挺好的。”叶柔然心情有些好。
要知道,济世堂在缺人这块,除了缺大夫,就是缺抓药的人了。那么大的药柜,万一抓错了,就容易出大事。
清河王闻言,欣喜万分,又对着叶柔然鞠了一躬。
“多谢婶子。”清河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道谢。
叶柔然摆了摆手,“我说了,只是互惠互利。”
清河王知道,这件事,叶柔然是真的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对他来说,看着跟着自己多年的兄弟生活艰难,是一件多难过的事。可是无论自己用什么理由送银钱,都会被拒绝,他知道,这是兄弟不想拖累自己,也是因为他们想靠自己,有尊严的活着。可是他们都身有残疾,哪里能找到适合他们的活?
所以,不管叶柔然怎么说是互惠互利,这份人情,清河王记下了,以后会报答叶柔然的。
清河王将手下的人集中到了自己的庄子上,所以叶柔然几人并没有走多久,就到了。
“王爷。”一百多号人同时行礼。
“不用多礼。快起来。”清河王连忙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扶了起来。
“谢王爷。”一百多号人同时起身。
清河王拍了拍自己扶起的那个人,没说什么,扭头对叶柔然说:“婶子,桌椅我都让人摆好了,直接开始吗?”
叶柔然点头,“直接开始吧。”
同样是十个人一组给叶柔然把脉,同时记下他们的各种信息,然后分类摆好。
清河王手下退下来的士兵比季景星的手下退下来的要健康的多,叶柔然看诊都快不少。
一百八十九人,叶柔然两天就看完了,还着重考了考那两个会医术的。
清河王看着叶柔然,一脸的紧张。
叶柔然对这两人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你们俩叫什么名字?回头我跟济世堂说一声,让他们带你们再多学学,认认药材,你们就在济世堂做个抓药人吧。”
面前的两人欣喜若狂,冲着叶柔然行了一个大礼,“多谢战王妃。”
清河王也很高兴,能看到自己的兄弟有个好去处,以后能靠自己生活下去,不可谓不欣慰。
“这个叫陈亚,这个叫杜誊。”清河王直接两人介绍道。
叶柔然翻出了陈亚和杜誊的信息,递给了鹤虱,“你给送到济世堂去,跟他们说清楚情况。”
“是,小姐。”鹤虱接过,应了一声就飞身离开。
清河王笑着对叶柔然说:“婶子今天就在我的庄子上休息休息,若是有兴趣,可以多玩几天。”
季景星苦着脸说:“怕是玩不了了。”
叶柔然刚想应下,结果就听到季景星这么多说,不由奇怪地问:“怎么了吗?”
“我们出来十多天了,母后派人来催我们回去了。”季景星无奈地对叶柔然说,“这次都怪我。本来是要带你出来玩的,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
叶柔然笑了笑说:“我觉得,这次的游玩我很开心。”
季景星苦笑,觉得叶柔然是在安慰自己,握住叶柔然的手说:“等过段时间,我再带你出来玩。”
“好。”叶柔然是真心觉得,这十多天的忙碌生活很开心。让她憋在一个小院子处理药材,和让她给很多人看病,她选择第二个。但她更希望没有那么多病人,让她只能在院子里处理药材。
“今天就要回去吗?”叶柔然拍了拍季景星的手问。
季景星点了点头,“母后昨天就派人来催了。”
叶柔然看了看天色,计算了一下时间,点头道:“应该能赶在城门关闭前回去。我们快收拾东西吧。”
“收拾好了。”季景星笑了笑说,“走吧。”
叶柔然愣了愣,点头,“好。”
“既如此,我也一起走吧。”清河王起身道。
季景星白了清河王一眼,啐道:“一点儿眼力见也没有。”
清河王不明所以地看着季景星。
马车上,叶柔然问道:“母后怎么会催我们回去的?”
季景星叹了口气说:“选秀结束了,各地大臣们的述职也要结束了,母后想举办一次宴会来招待这些大臣们的夫人。”
叶柔然恍然,“所以作为儿媳妇的我一定要在?”
“嗯。”季景星点头,“你放心。宴会的时候,我会很快去接你出来的。”
叶柔然无奈地拍了拍季景星说:“不用这样小题大做。那么多大臣的夫人在,母后不会为难我的。”
季景星摇了摇头说:“我担心的不是母后,而是太子妃。”
叶柔然一愣,想到那个能在万寿节上就为难自己的杨浅念,明白了季景星的担忧。明白过来后,也觉得无语。
“如果太子妃真的要为难我,怕是我也躲不过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叶柔然淡定地说。
季景星想了想也是,谁知道那天杨浅念会发什么疯?只能像叶柔然说的那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也希望他母后能清醒点,别为了别人的一点闲言碎语就对杨浅念为难叶柔然视若无睹。
说话间,一行人进了城。
“婶子,我就送到这儿了。日后有用的到的地方,只管说。”清河王对着叶柔然行礼道。
“清河王太过客气。”叶柔然应了一声。
季景星点头道:“自己小心点。”
“是。”清河王点头,转身离开。
回到了战王府,叶柔然看着熟悉的景色,竟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顿时心情复杂。
“后天就是宴会的日子,明天好好休息。”季景星对叶柔然说。
“好。”叶柔然掩下自己复杂的心情,点了点头。
季景星又说道:“府里有不少事需要我处理,这两天我就睡书房了。”
“好。”叶柔然又点了点头,然后在季景星期待的目光中多加了一句,“你也要好好休息啊。”
得了叶柔然一句简单的关心,季景星心满意足了,点头道:“好。快去休息吧。”
叶柔然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向正院走去。
季景星目送叶柔然离开,直到看不到人影了,一转身,脸色一变。
“去书房。”季景星的眼神冰冷。
“是。”卫知抖了抖,应道。
季景星那边是什么事,叶柔然不知道,第二天好好休息的一天,没有处理药材,难得地躺在摇椅上,悠闲地听鹤虱给自己念话本。
宴会当天。
季景星看到叶柔然身上的衣服的时候,整个人肠子快悔青了。
“怎么了?”叶柔然不明所以。
“忘记给你准备衣服了。”季景星痛心疾首地说。
叶柔然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我觉得挺好的啊。”
“这件衣服光我看你穿着参加宴会都有两次了。”季景星有点抓狂,“那些夫人们肯定也知道。”
“知道就知道呗。”叶柔然满不在乎地说,“你刚赔偿了佃农们那么多钱,穷点不正常吗?”
季景星一愣,随后双眼放光,“有道理。可以跟父皇,母后和皇兄哭穷去。”
叶柔然没忍住抽了抽嘴角,“有你,真是他们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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