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山的山峰林立,此时耶律长风和耶律雨率领的三千大辽铁甲精锐,与高进和孟蕾上官冬梅率领的两千寒梅铁骑,相互间对峙不动。
两军将士,皆是剑拔弩张。只等各自主帅的一声令下,便要展开骑军冲阵,进行殊死一搏。
高进冷冷的说道:“耶律长风,今日你大费周章,引我前来二郎山。不会只是为了欣赏,两支精锐骑军的相互冲阵吧!”
耶律长风微笑着说道:“我哪会如你说的这般闲得无聊。请你前来,不过是我一时兴起手痒难耐罢了。想与你小子,切磋切磋武功技艺,活动一下筋骨而已。
顺便与你交手之时,检验一下我自己的武功境界是否能有所突破,获得质的提升。
若是我可以步入武圣之境,岂不美哉!
当然,如果顺便能把你小子给宰了,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你高进若是死了,大辽国与大渭朝的阪泉之战,就不必打的这般辛苦。两军的将士,也就不会因此而死伤无数,血流成河!”
高进冷笑着说道:“来来来,大家快来听听,耶律长风这老小子说的还是人话吗?
弄的好像大渭朝与大辽国的战争,双方在沙场之上战死的将士,这一切的罪业,归根到底都是由我高进一人所引起的一样。
耶律长风,你这不是睁眼说瞎话,混淆视听吗?
如若让你耶律长风的大辽国取胜,中原华夏怕不是要永无宁日,生灵涂炭。
耶律长风,你咋不说你若是死了,就一了百了,万事皆休了呐!
你耶律长风都活了这么大岁数了,又何必留恋于世间。
我高进青年才俊,我还没有活够。还是你耶律长风先行一步,更为好些吧!”
耶律长风也不恼怒,平静的说道:“你呀,从来都是嘴上没输过,但是打架却又从来没赢过!
今日你我就在这二郎山的山峰之上,分出个高低如何?”
高进将弑神扛在肩头,冷冷的说道:“君子成人之美。你的需求,我当然要满足予你。今日我也想看看到底是鹿死谁手,你与我谁会先去阎罗王那里报道!”
耶律长风对身后的耶律雨说道:“今日是我与高进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你率领大军在此等候,不得擅自行动。违令者军法处置!”
耶律雨看向耶律长风的目光中,充满了担忧之色。但耶律雨面对耶律长风的命令,又怎敢违背。也只能是点头应允罢了。
高进同样是转身,对孟蕾和上官冬梅说道:“我和耶律长风,今日就是一对一的较量。这就如同市井之徒狗斗一般,无非就是两败俱伤而已。
两位夫人不必担心,在此处按兵不动即可。谅那些无胆匪类,也不敢轻举妄动!”
说罢,耶律长风与高进两个人,腾空而起,飞向远处二郎山的山峰之上。
此刻,高进聚气凝神,不敢有丝毫怠慢。手中的弑神,也闪现出了红色的光芒。
耶律长风举重若轻般抬起手中,白色的龙胆枪。
说时迟那时快,耶律长风一记仙人指路,率先向高进的中路直刺而来。
高进腾空而起,手中的弑神,一记力劈华山向耶律长风的头部斩去。
耶律长风手中的龙胆枪,由直刺改为向上崩枪。
就在龙胆枪的枪尖和弑神的戟尖,相接触的一刹那,山崩地裂,地动山摇。
高进与耶律长风所在二郎山的山峰处,瞬间崩塌。山石飞溅,尘土飞扬。
此刻,在远处观战的两军将士,都是惊吓的面如死灰。这等声势的对决,平生未见。简直就是神仙打架,凡人勿进。
怪不得高进与耶律长风在交手之前,两个人飞向二郎山远处的山峰。
原来是高进与耶律长风两人,害怕在交手之时,迸发出的外泄之力,伤及到在场之人的性命。
高进和耶律长风两人,便十分默契的远离在场的众人。
顷刻间,高进与耶律长风交手已过百十余个回合。
这百十余个回合中,高进与耶律长风两个人,都是拼尽全力。
虽然招式上并无精妙可言,但是每一招一式,两个人都是将体内的真气,全部注入到自己手上的兵刃之中。
耶律长风手中的白色龙胆枪,忽而如灵蛇吐芯,飘忽不定。忽而又如猛龙过江,气势磅礴。
而高进手中的弑神,完全走的就是刚猛的路线。方天画戟直刺之时,如苍龙出海,气吞山河。而方天画戟劈斩之际,则如晴天霹雳,雷霆万钧。
真武之境武者间的对决,普天之下,只此一处。
此时,高进与耶律长风交手之处,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突然,高进手中的弑神,一记横扫千军,向耶律长风腰部的位置,横斩而去。
耶律长风则是托枪后撤之时,一记回马枪向高进的胸部,直刺而来。
只见高进没有躲闪,也无变招。却是松开持戟的双手,以体内真气驾驭弑神,继续向耶律长风腰部斩去。好似要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一戟将耶律长风,拦腰斩断。
耶律长风这记回马枪也是一样,没有任何的退让。
耶律长风同样是脱枪出手,也好似拼命一般,想要一枪将高进的胸膛贯穿。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生死攸关之时。高进与耶律长风两人的身形如电,直冲九霄。
弑神与龙胆枪却是激烈的碰撞到一起,发出惊天巨响。
此刻,高进与耶律长风两人,漂浮于空中。高进以拳挥出,耶律长风则是以掌相迎。
高进与耶律长风两个人,都是不躲不闪,就是面对面的对攻。你给我一拳,我还你一掌,谁也占不得一丝便宜。
高进与耶律长风转瞬之间,对攻不下三十余招。
随着高进的双拳,与耶律长风的双掌,最后一次互相击中对方的身体后,两个人骤然分开。
高进的身形直接从空中,砸入地面。耶律长风的身形,则是缓缓落下。
高进的身体,将地面砸出一个四米见方,两米多深的大坑。
在飞起的尘烟之中,高进右膝单膝跪地,左手支撑于地面,右手捂住心口处,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耶律长风从容不迫的说道:“今日之战,痛快至极!王道入真武,果然是非同凡响。今日我耶律长风算是长见识了。
可惜你高进的死期未到。他日取你性命之时,希望你我之战,能更上一层楼。
真武之境还是差些意思。武圣之境,才配得上你我的生死之战!”
高进踉跄的站起身来,冷冷的说道:“耶律长风你就别硬撑了,伤了就是伤了。别看我从天而降,我那叫泄力。
你这般强压劲道,就凭你这副身子骨,怕不也是有苦自知。
现在,你要是能取我高进的性命,尽管放马过来便是。
大不了我高进与你同归于尽,断然不会让你耶律长风全身而退!”
耶律长风依旧是微笑着说道:“今日我是来寻求破境入武圣的机缘,并没有非要取你的性命!
你我都是各自大军的统帅,决一死战之时,也必定是在两军对峙的沙场之上。
下次我们再战之时,既分胜败,也决生死!
眼下这二郎山,还不是你我的魂归之地。
高进好好珍惜你在这世间,最后的时光吧!”
说罢,耶律长风率先飞回到己方的队伍之中。
耶律长风安座于马上,只是轻轻的挥了挥手,便率领这支大辽的精锐铁骑,往阪泉的方向而去。
高进步履蹒跚的回到寒梅铁骑的阵营之中。孟蕾和上官冬梅想要去搀扶高进,却被高进拒绝了。
高进来到小红的尸身前,将小红的尸身抱起,安放在黑风的马背上。
此刻,孟蕾和上官冬梅皆是暗自垂泪。
高进盘膝坐下,轻声的说道:“我高进的命硬,现在还不是我该死的时候。
耶律长风那老小子也就是硬撑,强装镇定故作潇洒。
你们信不信,他这会儿也定是和我一样,甚至比我还惨。我保证他耶律长风,也定是要呕出两斤血来!”
高进这一席话,此时倒是把在场之人给逗乐了。大家见高进并无大恙,悬着的心也就落了地。
上官冬梅破涕为笑的说道:“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都什么样子了。还在那里关心耶律长风吐不吐血。你的心还真是大啊!”
高进站起身来,微笑着说道:“那是自然,你们别看我现在惨兮兮的,其实我啥事没有。
我要是不行了,就耶律长风那处心积虑的性格,还不趁我病,要我命啊!
他与我是半斤八两,两败俱伤。他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带着他那几个虾兵蟹将滚回辽营罢了。”
高进略微停顿了一下,有些伤感的说道:“我要先行带着红儿的尸身,回幽都城好生安葬。
上官师姐,你去军营通知陛下,让大军从阪泉撤军回幽都城吧!
阪泉之战如今再打下去,也是毫无意义。只能是死伤更多的将士!
回幽都城后,我们再从长计议,商量破敌之法!”
孟蕾平静的说道:“我与你一起先回幽都城吧!红儿是因我而死,我要护送她的尸身回家!”
高进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高进让上官冬梅率领寒梅铁骑返回军营,通知赵应龙从阪泉撤军的消息。自己只和孟蕾两个人,带着小红的尸身返回幽都城。
当上官冬梅率领寒梅铁骑走后,只剩下高进和孟蕾两个人的时候。
高进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跪倒在原地。
孟蕾双眼泪如泉涌,一边搀扶着高进,一边哭着说道:“当你说要先行带着红儿的尸身,返回幽都城时。我就知道你刚才是在硬撑。哪有主帅脱离自己队伍的道理!
你一定是受了很重很重的伤,不想让人知道,怕军心大乱。刚才故意说的轻松,现在是真的撑不下去了。
不然你是不会连我,也一起欺瞒的。夫君你现在还能撑得下去吗?”
高进气息微弱的说道:“我怕你们为我担心,但还是瞒不过你。娘子放心,这点伤痛不碍事,我撑得下去。
我以王道入真武,想不到还是败于耶律长风之手。
算上这次,我与他已经交手三次,每次输的人总是我。第一次最惨,若不是师尊及时赶到,我的小命就算交代了。
别看这次我呕出半斤血来,却是我与他差距最小的一次。虽然这差距好似毫厘之间,但这依然是横于我与耶律长风之间,一个让我无法逾越的鸿沟。
我与耶律长风一决生死的时刻,马上就要到了。越是临近那一刻,我就越感到无比的紧张和恐惧。
这一切的紧张和恐惧,皆是来源于我自身的实力不济。”
孟蕾扶着高进,来到一棵苍天大树下休息。
孟蕾背靠着树干坐下,让高进枕在自己的怀里。
高进说道:“此时此刻,有些像我们一起,第一次击退耶律洪的时候。
那时候我是大战过后,体力不支。这次则是被人家的叔父,打的跟落水狗一样,怎么我自己的岁数越大,就越不中用了呐!”
孟蕾安慰高进,温柔的说道:“我不准你这样说,你没有输。你在我的心中,永远都是不败的战神。
耶律长风不也是和你一样,身负重伤吗?不然刚才他又怎会放过你!
他耶律长风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之辈,哪会手下留情,动了恻隐之心!”
高进此时感觉,自己的气血平顺了一些。身体也没有刚才那般疼痛。只是丹田之气好似亏空,需要养精蓄锐一段时间。
高进说道:“耶律长风此次的目的,就是通过与我一战之时,以战养战,借此机会谋求步入武圣之境的契机!
他这么做,而我又何尝不是!
我与耶律长风的武道之途,都属于杀伐一类。说白了就是自身的武道修为,要在不断的杀戮中提升。
他想利用我,同样我也是在利用他。我与耶律长风交手,对我自身武功境界的提升来说,也算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这世上的其他武者,哪会有与真武之境武者交手的机会。即便是有机会交手,存活下来的又会是几人!”
说罢,高进依偎在孟蕾的怀里,像是一个受了伤的孩子,在自己母亲的怀中,闭上双眼沉沉的睡去一样。
此刻,孟蕾不去打扰高进,用自己的纤纤玉指,轻轻的抚摸着高进的脸颊。用手帕为高进擦去嘴角,残留着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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