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素素抬起头，轻声问她。
“当然，不然我还有什么需要和你这种人处理的？”
乔薇高傲的说。
素素从她的手中，拿过那张单薄的离婚协议，她微微抬起目光，看了一眼此刻的冷睿。
他的双手插进口袋里，面色不太好。
他现在，大概是很想抽一根烟，他的表情很不自然。
但是，他在想什么，她并不知道。
她也再也不想去猜测，他究竟在想什么。
她已经认输。
轻蔑的浅笑，素素扬起笔，几乎连看都没看，就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乔薇原本以为这会是一项比较复杂的事情！
原本以为柳素素一定会赖着不签字，至少不会这么痛快。
她甚至已经想好了一整套计划，如何让素素把这份离婚协议签掉。
要知道，死过一次的人，而且，这次的胜利，还是以容城的死为代价。
因此，既然活过来了，就不可能再让自己输。
为了这一点，付出多少，都在所不惜。
没想到这么顺利，乔薇不由得，浮起笑意
“你……”
冷睿原本只是冷眼旁观，一言不发。
可是当他看到她毫不犹豫的在离婚协议上签下字，他的心，不由得狠狠的抽搐理一下！
这段时间，她不接他和乔薇的电话，也不见乔薇找来的律师和经纪人。
冷睿以为，素素是不会舍得和自己分手的。
他知道自己曾经多爱她，也当然知道她有多爱自己。
不可能，不可能那么轻易放弃的，不是吗？！
如果她拒绝与他们联系，不接受离婚。哪怕开出个天价的离婚价码来，他都不吃惊，甚至不会生气！
可是，她竟然毫不犹豫，毫不惋惜的就签下了，为何，为何他的心很痛！
“满意了吗？请让开！”
素素将离婚协议拿在手上，乔薇的脸，已经不由自主的笑开了花。
见素素抬起了头，又假意咳嗽了一下。掩饰此刻的胜利的快感。
“倒是痛快……”
还没等乔薇说完，素素却忽然将离婚协议撕成碎片，扬到天上。散落成满天的碎屑，如同大雪。
“以后，不要再来烦我。”
素素说完，便转身离去。
“你……你这个小贱人，你以为你不签。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乔薇怒不可遏，大声吼她。
可冷睿刚刚紧蹙的眉，却因她任性的举动，忽然松弛了一些。
乔薇的大吼，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她才忽然想起，自己还是在公众场合。那张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马上再一次挽起冷睿的手臂，身体轻轻向他倾斜靠拢。脸上扬起那温婉的笑容，恨不得向所有人展示她贤良淑德的一面。
素素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乔薇咬着牙，心中不甘，可是。她早已经有了完整的盘算。
借冷睿和其他客人攀谈的机会，乔薇单独走出了大厅。
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随后跟了出来。
“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你是容城的死忠，对吗？”
“当然，容少爷让我一切听从您。他曾经救过我一命，现在他下落不明，但在他失踪前，要我日后一切听从您。”
“无论做什么，你都会去做吗？”
“当然。”
“哪怕是杀人放火吗？”
“哪怕是杀人放火。”
“好。”
乔薇的眸底，燃起可怕的颜色。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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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从小九和肖宇泽的婚礼出来，外面的天气阴沉，晚秋的天气，已经让人觉得很冷很冷了。
走过的每一条街，都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同。
又那么的熟悉。
这一段时间，自己像人间蒸发一般，不接任何人的电话，只是自己生活。
她以为时间可以拯救一切。
从所熟悉的环境里抽空，就可以拯救一切。
可是当她今天步入婚礼的那一霎那，她才知道，这段时间的那些努力，也不过是徒劳。
很多东西，是很难轻易从心底里剔除干净的。
当小九穿着雪白的婚纱，和肖宇泽站在一起的时候。
一恍惚间，她甚至觉得那就是自己，但，那确实是小九。
她以为自己会很难过，但其实，也并没有。
只是冷眼的看着，就好像自己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所有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但她希望小九知道，她依然得到了自己的祝福。
哪怕，所有的舆论都在嘲笑她。
哪怕，她感觉走到任何一个地方，都有人在指指点点。
那又如何，那又如何。
自己就算再不堪……你们来咬我啊？
素素冷笑一声，举起手，伸了个懒腰。
她决定，换个城市，重新生活。
忘了冷睿，忘了肖宇泽，忘了小九。
重新开始。
只不过一切都回到了原点，这也是曾经的自己最想要的东西，不是吗？
一路走到家，竟然用了两个小时。
这个“家”，她已经很久没回了。
就是冷睿送给自己的那套豪华别墅。
当然，他没有因为跟自己解除婚姻关系，就把别墅收回去。
倒并不是因为他是一个多么好的人，而大概是，这点钱这点资产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以至于都懒得来处理吧。
离婚协议？呵……等自己彻底在这个城市消失，也许她会寄来一个签好字的离婚协议，然后，彻底的消失在她们的世界里。
任何时候，只要有了重新开始的机会，一切都会变得美好一些。不是吗？
想到这里，素素终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浅浅的呼出。
小九的婚礼，是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害怕的东西。
她以为她会很难接受，可是经历了才知道，其实根本不算什么。
就像是在心中，和这一切，道个别。
并没有那么难，真的。
只是，素素没有注意。她回来的路上，一直有个黑衣男子，尾随在不远处的地方。紧紧的跟着。
危险正在靠近，她却毫无察觉。
这一次，还会有人来解围吗？
肖宇泽？冷睿？
今天实在是个大喜的日子，所有的人都不在，整装别墅里也只有她一个人。
她把行李箱找出来。认真的将自己的东西放进去。
告别的心情，也别没有像想象中那么糟。
真的，并没有那么糟。
她没有拿那些名牌的包包和鞋子，那些过眼云烟的东西，就留在这里吧。
她装进箱子里的东西，不过是那些带有美好回忆的东西。和爸爸妈妈小九的合影，还有大学里珍藏的一些画册。
属于这段不太真实的记忆的东西……还是就留在这里吧，素素想着。
她安静的清点着这些东西。每一件小物品似乎都有很多欢乐的回忆，但……也的确夹杂着一些辛酸。
当她看到楚思楠的照片的时候，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
不知不觉，自己竟不恨他了！
以前那么那么痛的地方，现在想想。竟然也不觉得痛了。
是时候，让这一切都过去了。
她越发纤瘦的身躯在渐暗的天色里显得十分单薄。
素素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异样。
别墅里。已经进来了一个十分危险的人。
她没有察觉，自己已经在多么危险的境地。
那男人，穿着一双黑色的皮鞋，一身黑色，眼中带着死亡的气息。
他从容的走进别墅，将所有的门窗关好。
在二楼的素素，还正在认真的收拾着行李。
当那个黑衣男人已经做好一切准备工作，把所有的门窗都关好之后。
他迈着死亡一般的步子，走向了素素的房间。
素素好像听到一点点声响，但也并没有多注意，只以为是自己收拾东西的时候，有什么物品掉下来吧……
但当那个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她才察觉到……
心中忽然一惊。
这个时候，是谁会来呢？冷睿？不可能，肖宇泽？更加不可能！
“谁？”
素素刚刚一回头，却只见一道黑影，从身后闪过。
他利落的在素素的脑后一敲，素素便昏了过去。
“这么漂亮，可惜了。”
那男人打量着素素的容貌，他从来没有杀过女人，尤其是，这么漂亮的女人。
心生一丝恻隐之心。
但……荣少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要他去做的事情，他不会不做，哪怕是帮助乔大小姐杀人放火。
他半蹲下来，看着她昏迷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来世投胎，选个好人家吧。”
男人并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要死，他也并不会去问。
但乔大小姐吩咐了，要做的像是自杀一样。
像是忍受不了人世间的沧桑，想要自杀一样。
所以，男人带上了手套，在箱子里胡乱翻找着，终于，他眉头微蹙，将箱子整个翻了开，所有的东西凌乱的洒了一地。
那些所有她精心小心呵护的东西，就那么漫无目的的洒在了地上，凌乱不堪。
男人拍了拍手掌，看起来，这些东西都是这个女人最珍视的。
那么临死前，抱着这些东西自杀，也是非常正常的吧。
于是，男人把昏迷的素素抱到了床上，摆出一个很自然的姿势。
这样看起来……还是非常舒适的离去的。
终于，男人满意的离开了房间，又把燃气打开，用打火机在窗帘上轻轻一点，那微小的火苗就顺着窗帘向四外延伸开来。
一股呛人的味道传来。
男人做好了这一切，急步离开了别墅。
别墅，渐渐被浓烟所笼罩，呛鼻的气味开始蔓延。
素素依然安静的躺在床上，她面无表情，仿佛是宁静着等待上天给她安排的结局。
烟雾缭绕，浓烟四起。
素素在睡梦中，梦到了楚思楠，那个干净又明亮的大男孩，陪她走过了所有青春的岁月。
那段日子，那么的简单而明快。
上海的小弄堂，路边的香樟树，所有的景色，都是那么的怡人而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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