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大笑了一阵之后,邹医生又说:“好啦,开几句玩笑,到此为止吧,活跃活跃气氛!下边你们给我说说,二位是怎样结合到一块的?一位是作家,一位是技术人才,可谓郎才女貌也。”
柳宇轩说:“哼,说起来话就长了!”
杜雪芬说:“啥长啊,不就是初中三年的时间嘛!”
“是你追的她呀?”邹医生指着柳宇轩问,然后又问杜雪芬,“还是他追的你呀?”
俩个人一起回答:“谁也没追谁,互相看对眼了!”
他们是同一年考入县城第二初级中学的。当时,柳宇轩分在一年二班,杜雪芬分在一年四班,他是将军台人,距离西八千亩村五十多里地路程。柳宇轩在二班担任学习班长,杜雪芬在四班担任生活班长。
同学们都称呼柳宇轩为柳学习,称呼杜雪芬为杜生活,他们自己也这样称呼,并不忌讳。
平时学习非常紧张,虽说做课间操时能互相见上一面,但也没有时间说话。礼拜天虽然休息了,但也都各自回各自的家去了。只有学校教导处召开班级干部联席会议的时候,才能比较长时间的在一起坐上一会儿,唠唠嗑,说说话。
一次,是星期三的午后,教导处又召开会议。柳宇轩去晚了一点点,这时坐
席已经满员了,因为多了几位列席人员。他就只好在过道里来回遛,正好遛到了杜雪芬身边。
杜雪芬说:“柳学习,你别遛弯玩了!”
柳宇轩说:“拉倒吧,杜生活,我不遛弯完就得坐在地下”
“坐在地下干啥呀?坐我这里。”杜雪芬往里蹭了蹭,然后用手去拉他。
当时,学校的会议室里基本上是一人一凳,并不宽绰。杜雪芬给柳宇轩腾出
来一半,她也就只搭一个小边。
柳宇轩就不坐,他说:“杜生活,你坐吧,你坐吧,我可不坐。”他说话加上了一个‘可’字,这个‘可’字一加,杜雪芬就有了想法:“咋的,柳学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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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谁说啥闲话呀?”
“不不……”柳宇轩不想把事情挑明了。
那时,男女同学接触过近,确实谣言四起的很多。
杜雪芬可不听那个。她说:“胆小鬼,你怕啥呀?咱俩都穿着衣服呢!”
柳宇轩还不想坐,杜雪芬就硬把他拉到了坐位上。
然后又问他道:“柳学习,你嫌挤呀?”
你说两个大活人坐一个只有一尺多长的小凳子能不挤吗!但柳宇轩只好回答说:“不挤,不挤。”
这种做派是不是恋爱,当时还不大清楚,只是个朦朦胧胧的认相。后来虽然有几个礼拜天也曾见过面,但都很隐蔽。
一直到杜雪芬的父亲来校看望她,才似乎有所公开了。
杜雪芬的父亲是她们家那个公社的头头,工作很繁忙,看完她就要返回去。她说:“爸,你别着急走哇!”
她父亲就问她:“女儿,还有事啊?”
杜雪芬说:“爸,我让你看一个人。”
“谁?”她爸问道。
杜雪芬说:“爸,见面你就知道了!”
当时正是课间十分钟,同学们都在操场上自由活动。她便喊来了柳宇轩:“柳学习,来,我叫你去见一个人。”
柳宇轩也问:“见谁?”
“我爸。”杜雪芬告诉他。
“我见你爸干啥呀?”柳宇轩还在闷葫芦里,他有些奇怪。
“你傻呀,还是缺心眼呐?”杜雪芬就批评他。
柳宇轩还磨磨蹭蹭。杜雪芬就不客气了,给了他一拳头:“走,快走!”
柳宇轩来到她爸面前。她爸就问她道:“他叫什么名字?”
她就告诉她爸爸:“他叫柳宇轩。”
她爸就问她道:“女儿,你叫我看他是什么意思啊?”
杜雪芬就说:“爸爸,你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呀?”
“我真不懂。”她爸爸说。
“爸,你真不懂,女儿给你做个示范。”杜雪芬说完就噗地亲了柳宇轩一口。
她爸爸就笑了,说:“爸爸懂了,爸爸懂了。不要再做示范了。”
杜雪芬就问她爸爸:“爸,怎么样?”
她爸爸说:“女儿之事,还是由女儿自己做主,爸爸不能乱插言。”她爸还很是现代派。
当然,这还不算是彻底公开。彻底公开是在毕业典礼大会上。
毕业典礼大会是借用县委大礼堂举行的。全体老师和全体应届毕业生都参加了。会议是由杜雪芬主持的,到初中三年级的时候她已经被选为学生会主席了。这也是她最后一次主持会议。
典礼快结束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学生站了起来,他是全校有名的调皮蛋。他问:“杜生活,我有个问题可以请教一下吗?”
杜雪芬并不畏惧,她说:“别说请教一下,请教两下也可以呀!”
“那我可说了。”调皮蛋吞吞吐吐,他还在试探。
“快说,争分夺秒,别耽误大家时间。”杜雪芬又催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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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皮蛋就说:“请问,你和柳学习到底是什么关系?”
杜雪芬并不紧张,她仍然慢条斯理,回答说:“我和柳学习是恋爱关系,今天大白于天下。”
调皮蛋又问:“你们不是乱爱吧?”
杜雪芬说:“我们是真正的恋爱,而且要到终生。”
会场上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好,好!”
后来,杜雪芬考取了某市的医学院去学习当医生去了。
而柳宇轩因家境的原因没有报考上一级学校,直接回家种田去了。但他没有荒废学业,边劳动边学习写作,因为他在学校里的作文一直是表率,他当学习班长就有这方面的因素之一,老师很器重他。也不只一次地给他指明方向,说:“柳宇轩同学,你今后应该向这方面发展。”
他就问老师:“老师,我能行吗?”
老师说:“我的眼睛不会看差的,你再努把力就会大功告成了。”
果然,老师的话成了金口玉言。不久他就见了成效。开始在报纸和各种文学期刊上发表小说了,当然也写一些其他文章。
五年后,杜雪芬从医学院也学满毕业了。毕业后组织上要把她留在城市里。她不同意。她说:“不,我要回到柳宇轩那个公社的医院去!”
她就来到了这个公社的医院。
这就是他们的恋爱史,既浪漫又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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