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公没有从北镇火车站下车,而是从义州火车站下的车,他是舍近求远了。
火车到达义州站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刻了。济公没有直接去上山,而是先找了一家小旅店歇下了。他也没敢去住大旅社,大旅社太招风,也太那个,他想安安稳稳度过这一夜。可是在入住登记的时候却出现了意外,什么意外呢?是谁也想不到的。在他的前边出现了三个人的名字:黎显赫、马掉炮、牛小水。他立刻就警觉起来了:“难道他们在等候我吗?”
黎显赫、马掉炮、牛小水三人自从那次和土地神像殴斗了之后,再也没有老实的在家呆过,他们坐上火车到处去闲逛,碰上谁就跟谁整,反正也不计较后果,在他们看来不管胜与败,整事就是天大的成绩。
这次,也说不上是巧合,还是鬼使神差,还是上帝的有意安排,他们三个先济公一趟车到达了这里,而且还住进了这个小旅店。
济公躲出去已经不可能了。他更不想在名单上被他们发现,就搞了一个小伎俩,在住宿登记时把名字颠倒了一下,写成了公济。
服务员看后,有点喜笑颜开,她说:“新鲜,新鲜,你的名字只和济公颠倒了一个字,他的名字作了你的姓氏,他的姓氏作了你的名字。”
济公就把十指送向嘴边,说:“嘘,莫要说,莫要说,守口如瓶为上策。”
服务员是位姑娘,她有点心领神会,只是咧咧嘴,又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当然,济公并不是惧怕他们,而是不想在这里闹腾起来,搅得别人也不安宁。
因此,他钻进房间就把门划上了,再也没有出来过。
第二天起床后,济公他都没敢到卫生间去冲洗,只是用湿毛巾擦了把脸,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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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到外边吃了点饭,就上路了。
当然,济公他什么也没有带,还是那把破凉蒲扇。
他没有坐旅游大巴,而是步行。顺着那条公路,一边走还一边哼唱,很是潇洒的样子,他唱的个子是:
“医巫闾是名山,
虽然历史已有几千年,
我也要亲眼去看一看,
去看一看……”
他一边唱,还一边忽闪忽闪地摇着那把凉蒲扇,还摇摇晃晃的。路过的人都感到奇怪,说:“哟哟,嘟嘟,这个人是个疯子,还是个癫子哟?”因为大多数人都不认识济公。
济公还用歌声回答他们。他唱:
“我不疯,我不癫,
我是高兴得无法去表现,
去表现……”
大家说完了,济公也唱完了,还是各走各的路,互不干扰。
但路旁突然过来一支车队,一趟追着一趟,嗖嗖地碾过,不仅卷起阵阵的尘土,尾气也突突的乱冒,像似股股的小烟筒。那味道别提有多难闻了,不仅辣人
的眼睛,还呛人的喉咙,都呛得人啃啃的直咳嗽不停。人们就往一旁躲闪,这一躲可就糟了,济公就掉进了路旁的一条沟里。沟里有很深的水,他扑登了半天才爬上来。这时,车队也过去了,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了几个人还在那里徘徊,但他们都捂着鼻子,是不是在等他也很难说。
他们又开始往前走。
但走了没多远,黎显赫、马掉炮、牛小水三人便从沟那边跳了过来,张牙舞
爪地喊:“哎哟!哎哟!看你还往那里跑啊?”当然他们指的就是济公了。
他们事先并不知道济公住在这个小旅店,只是早晨趴窗户观望时发现济公走出这座小旅店的,随后,他们就跟了出来。
三个家伙上来就把济公给挟住了,连拉带扯地就往路边拽。同行的几个人看不过去了,一起喝问他们:“你们这是干什么?想公开抢劫吗?”
黎显赫回答他们,说:“非也,他是我们的活爹爹,最近又犯了癫痫病,从家里偷偷跑出来了,我们几位大孝子要把他给绑架回去!”
济公也不想把事情挑明,他就闷头不语。
几个人看济公不说话,以为事情属实,也就不管闲事先走了。
路边上也就只剩下他们四位。济公这时候说话了。他说:“别说你们管我叫活爹爹,就是叫活爷爷我也知道你们要干什么?”
马掉炮就问:“活爷爷,我们要干什么?”
济公说:“要报复我。喜鹊你们报复了,青狐小姐你们报复了,土地神像你们也报复了,这次排号也该排到我济公喽。”
“你还真有自知之明!”牛小水也插了一句。
“我不光有自知之明,对于你们也是心知肚明。”济公又说。
“嗬,你还心知肚明。”黎显赫说,“你都明白什么?你再给我说说。”
济公问道:“你真让我说呀?”
“真让你说。”黎显赫和马掉炮一齐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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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丑不可外扬。”济公说。
“你就扬吧!”黎显赫、马掉炮、牛小水仨人都同意。
济公就开始说。他说:“老黎家显赫,你先把手给我松开好不好啊?”黎显赫正紧紧抓着济公的两只手呢,使他动弹不得。
黎显赫要挟说:“你要跑了呢?”
“说话多没水平,我要是跑的话,你们能抓住我吗?”济公说。
牛小水和马掉炮就说情道:“黎头儿,松开吧,量他也没那个本事。”
“还是俩小娃娃说的对哟,我哪有什么本事哟,只会拿着一把凉蒲扇乱搧,凉蒲扇还是破得不堪回首。”济公也很会顺水推舟。
黎显赫不得不松开了他的手。
济公的手获得了自由之后,他又摇起了那把凉蒲扇,他扇了一会儿说:“我先来说老牛家的小水,父母亲本来想叫他成为一个有出息的孩子,有用的人,可
是他深一脚浅一脚却迈进了你们这座门槛,乌七八糟的,不能自拔了,总结起来就一个字:惨透顶了!”
“你说错了,此处为四个字!”他们三个找缝下蛆。
济公也承认,说:“对对,爷把加减法弄混肴了。”
…………
静寂了片刻之后,济公看了看他们仨,然后又问小水:“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呀?”
牛小水有点心悦诚服。
济公又开始说马掉炮。他说:“这回该轮到你了——马家的掉炮。你家虽然没有父母,但你的哑巴哥和你一个鼻孔出气,基本上他是你的帮凶。虽然如此,你的炮也总是掉不准,不是远了,就是近了,不是左了,就是右了,没有正好的时候。”
济公说完了,又问马掉炮:“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呀?”
马掉炮就一个劲摆手,说道:“拉屁倒吧,你没有一句好话。”
“我这可是实事求是呀!”济公说。
马掉炮:“还实事求是呢,你是个球吧!”
济公也不也不生气,他仍然笑而言曰的,说:“你说啥就是啥吧,反正你的炮也掉不准!”
“对你掉的就准。”马掉炮又说。
济公也不理他了。接着说黎显赫:“我说老黎家的显赫,马掉炮和牛小水都称呼你为黎头儿,依我说呀,你连儿也够不上。”他把儿字音咬得特别重,“可怜天下父母心呐,你老妈本来叫你少干坏事,多干点好事,可你说啥?”
“我说啥了?”黎显赫眨巴着独眼睛问道。
“你说呀,我不干坏事就头疼!这句话是不是你说的?是不是你说的?你说。”济公又连续反问他道。
黎显赫不管他怎么追问,就是闭口不语。
济公又接着说:“你不说话,不等于我的话说完了。你如果仍然如此下去,注定你这一生都是大灾大难了。”
牛小水就给他使眼色;意思是你都给他说出来。
马掉炮则把脸扭过去了。
只有黎显赫还在目瞪口呆。
“黎头儿。”济公又接着说,他把儿字音仍然咬得很重,“你已经受过两大难了。第一难,喜鹊二斑头已经把你的一只眼睛当当地鵮瞎;第二难,我的凉蒲扇已经把你的一只脚嘎嘣一声调转了前后的方向;第三难……”济公说到这里嘎然而止了,他想话到舌尖留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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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黎显赫说话了。他说:“第三难是什么?你都说呀!”
济公说:“我还是那句老话,命运掌握在你自己手中。我不想先给你做什么预测,问题是看你下一步如何行动了?”
黎显赫说:“下一步就是打你,揍你!”揍在这里也是打的意思,不过比打更恨毒些。
“你是打也好,你是揍也罢,我们得换个地方,这里人来人往大多不讲究。”济公说。
真是有趣,济公还和他们搞协商呢。
“你说上哪里去?”马掉炮问。
“到沟那边去。”济公说。沟那边是一片野地。他们三个就是从那里钻出来的。
四个人便都跳到了沟那边去,牛小水是最后一个跳过去的。
跳沟完毕,济公又问道:“黎头儿,怎么打,是站着、坐着、还是躺着?”
黎显赫说:“你给我老老实实躺着,不许还手!”我的妈妈哟,商量都到这步田地了,你说还叫济公说什么哟?
济公只好同意,他说:“行,不还手就不还手,我看你们到底有多大本事?”。
“我们本事无限量。”马掉炮吹嘘说。
“无限量,我也叫你们随便打了!”济公说完便四平八稳地躺倒在地上,然后,又顺手把那把宝贝凉蒲扇垫在了腰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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