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宇轩赶紧跑回家去不是为了别的事儿,而是赶紧给他爱人挂电话做汇报。
他爱人叫杜雪芬,杜雪芬是公社医院的主刀大夫,年龄也已到了35岁,她也是高个头儿,瓜籽脸,扁平的鼻梁两侧有副明亮的大眼睛,大眼睛不仅漂亮,也增填了她的凛凛威风。
杜雪芬的业务很是精湛,尤其是动大手术更是令人拍案叫绝,大家都亲昵的喊她杜一刀,意思是一刀准能病除。
她和柳宇轩是同一年考入县城第二中学的。当时,柳宇轩分在一年二班,杜雪芬分在一年四班,他是大将军台村人,距离西八千亩村五十多里地之遥。柳宇轩在二班担任学习班长,杜雪芬在四班担任生活班长,一个生活,一个学习,两不耽误。
同学们都称呼柳宇轩为柳学习,称呼杜雪芬为杜生活,他们自己也心甘情愿的这样称呼,并不是谁给他们硬加上去的。
那时候的学习也是非常紧张的,只有做课间操时才能互相见上一面,但也没有多少时间说上几句话。礼拜天更不用说了,虽然休息了,但也都各自回各自家去看望父母二位双亲了。只有学校教导处召开班级干部会议的时候,才能比较长时间的在一起坐上一会儿,唠唠家常,当然,这里说家常有些牵强附会,只是说说闲话而已。
一次,是星期三的午后,教导处又召开一个会议。柳宇轩因班级里有些事情要立即处理,所以就
去晚了一点点,这时候凳子上已经都坐满员了,因为多了几位列席者。他也就只好在过道里来回的遛,正好遛到了杜雪芬身边。
杜雪芬就说:“柳学习,你别遛弯玩了,和个孩子似的!”
柳宇轩就说:“拉倒吧,杜生活,我不遛弯就得坐地下了。”
“坐地下干啥呀?坐我这里。”杜雪芬往里边蹭了蹭,并用手轻轻拍了拍凳子
边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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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学校的会议室里基本上是一人一凳,并不宽绰。杜雪芬给柳宇轩腾出
来一半,她也就只搭一个小边边。
柳宇轩就不坐,他说:“杜生活,你坐吧,你坐吧,我可不坐。”他说话加上了一个‘可’字,这个‘可’字一加,杜雪芬就有了想法,她问道:“咋的,柳学习,你
怕谁说啥闲话呀?”
“不不……”柳宇轩不想把事情挑明了,还是暗度陈仓为好。
那时候,男女同学如果接触过于亲密,就会说你越过了雷池一步,而不是半步。
杜雪芬可不听那份邪。她说:“胆小鬼,你怕啥呀?咱俩都穿着衣服呢!”
“要不,谁敢光着身子来开会呀!”柳宇轩还是不想坐,她就硬把他拉到了坐位上。他虽然坐到了那里,但他老是往边上蹭,很怕挨到她的身体。
杜雪芬又问他道:“柳学习,你嫌挤呀?”
你说两个大活人坐一个只有一尺多长的小凳子能不挤吗!但柳宇轩只好回答
说:“不挤,不挤。”这不是歪理邪说吗。
“不挤,你老是往边上靠干啥呀?”杜雪芬又问他道。
柳宇轩就只好真不真假不假的往里边又蹭了蹭。
这种做派是不是恋爱,当时还不大清楚,只是个朦朦胧胧的认相而已。后来虽然有几个礼拜天也曾见过面,但都很隐蔽。
一直到杜雪芬的父亲来校看望女儿,才似乎有所公开了。
杜雪芬的父亲是她们家那个公社的社长,工作也很繁忙,看完她就要回去,时间很紧迫。她说:“爸爸,你别着急走哇!”
她父亲就问她道:“女儿,你还有事情啊?”
杜雪芬说:“爸,我让你看一个人。”
“谁?”她爸就问她道。
杜雪芬说:“爸爸,见面你就知道了!”
当时正是课间十分钟,同学们都在操场上自由活动呢。她便喊来了柳宇轩:“柳学习,来,我叫你去见一个人。”
柳宇轩也问:“叫我去见谁呀?”
“我爸爸。”杜雪芬告诉他道。
“我见你爸爸干啥呀?”柳宇轩还蒙在闷葫芦里,不解其中之奥秘。
“你傻呀,还是缺心眼子呐?”杜雪芬就呐呐的批评他。
柳宇轩还磨磨蹭蹭。杜雪芬就不客气了,当胸砰的给了他一拳头:“走,快走,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呢!”
柳宇轩只好来到她爸爸面前。她爸爸就问她道:“他叫什么名字呀?”
杜雪芬就告诉她爸爸:“他叫柳宇轩。”
她爸爸又问她道:“女儿,你叫我看他是什么意思啊?”
杜雪芬就说:“爸爸,你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呀?”她很有些调皮。
“我真不懂。”她爸爸说。
“爸爸,你真不懂,女儿就给你做个示范把。”杜雪芬说完就“噗”地亲了柳宇轩一口,把柳宇轩给亲的都不好意思了。
她爸爸就笑了,说:“爸爸懂了,爸爸懂了。不要再做示范了。”她爸爸是过来人,这么点小事儿一点就透。
杜雪芬就问她爸爸:“爸爸,怎么样?”
她爸爸说:“女儿之事,还是由女儿自己做主吧,爸爸不能乱插言。”她爸爸还很是现代派的。
后来,杜雪芬考取了某市的医学院去学习当医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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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柳宇轩因家境的原因没有报考上一级学校,直接回家种田去了。但他没有
荒废学业,边劳动边学习写作,因为他在学校里的作文一直是班级里的表率,他当学习班长就有这方面的因素之一,老师很器重他。也不只一次地给他指明方向,说:“柳宇轩同学,你今后应该向这方面发展。”
他就问老师:“老师,我能行吗?”
老师说:“我的眼睛不会看错的,你再努把力就会大功告成了。”
果然,老师的话成了金口玉言。不久他就见了成效。开始在报纸和各种文学
期刊上发表小说了,当然也写一些其他文章。
五年之后,杜雪芬从医学院也学习期满毕业了。毕业后组织上要把她留在大城市里行医。但她不同意。她说:“不,我要回到柳宇轩那个公社的医院去!”
组织上也只好同意了,她也就来到了这个公社的医院。
这就是他们的恋爱史,既浪漫又实际。
杜雪芬今天正在医院的住院部值夜班呢,电话挂通了,柳宇轩就说:“喂,我说雪芬哪,不好了,咱家入贼了!”说的怪吓人的。
杜雪芬说:“什么贼,是造反派吧?”她猜测的很准确,因为她在医院里也曾经被同类人造过反。
柳宇轩说:“是,你答对了,加上100分!”
杜雪芬说:“别耍贫嘴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她批评他道。
柳宇轩说:“你可说错了,越是紧张的时刻,越要放松心情。”
杜雪芬又说:“这是什么逻辑呀,我没时间跟你争论了,你快告诉我都拿走什么东西了?”
柳宇轩才告诉她,说:“《穿越时空的神话》手稿子全部被掠走了,一张稿纸都没给剩下。”
她又问他道:“你没追赶吗?”
柳宇轩说:“追赶了,但最后被拦在了大门外。”
“废物,你不会跳进去吗!”杜雪芬埋怨他道。
柳宇轩就辩解:“可惜我也没长翅膀呀!”
“你不经常说如虎添翼吗!”
“我自己也添不上去呀,需要你回来帮助!”这也是他的一种激将方法。
“我回去就我回去。”杜雪芬当然不示弱,她说,“宇轩,你先不要慌,我马上就返回去,我就不信天狗还把日头给吃掉了!”
杜雪芬立刻向许院长告了假,骑上自行车就着急忙慌的往家里赶。
公社医院在七巧村,离西八千亩村足足有十五六里路,又是三更半夜的,心里又急的慌,骑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大汗淋漓了。她把车子随意往院里啪嚓一扔,就跑进了屋里,连汗都没有来得及擦,拉起柳宇轩就往外跑:“走,我带你找他们算账去!”
柳宇轩就跟着杜雪芬往外跑。
他们跑到造反指挥部。大铁门仍然紧闭。但屋内却有说话的声音,还亮着灯,杜雪芬便拿出手术刀咚咚咚地敲大门,并大喊:“黎显赫,你给我滚出来!”
她这一喊,屋内却突然变得鸦雀无声了,但灯没有闭。
杜雪芬就继续喊,继续敲:“黎显赫,你给我滚出来!”
他们谁也不滚出来,只在屋里装没听着,他们想用软办法对付杜雪芬这把锋快的手术刀。
杜雪芬就继续敲,柳宇轩也帮着敲打。他拿着一根一米多长的木头棍子,看猪打狗用的。
两个人叮咣叮咣地直敲了半个多钟头,也没有人来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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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雪芬有些敲累了,她说:“要不,咱们先回去休息休息吧,休息精神头足了再继续战斗!”
两个人又回到家中。
一个钟头之后,他们又回来敲门,还是没人来开。
第三次第四次也是如此这般。
这时,天已经大亮了,时间不等人。
杜雪芬又提议:“宇轩,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柳宇轩就问她:“回去怎么办?”
“回去再研究呗。”杜雪芬说,“计从心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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