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时的刘良安已牵了马车过来,听闻是太子脸色一变,却是垂着头未能上前行礼。
李智勇哪会愿意错过眼下这个与太子套近乎的机会,忙是上前俯身道:“周大人一早确实来了府上,只是未待片刻便是出了府,太子若是想要寻得周大人,下官这就派人去寻。而下官那贤侄却是正在府上,太子不防进厅堂稍做歇息,由下官招待,也好使得下官的贤侄来同太子见礼。”
说罢,李智勇便是对身侧奴才使了眼色,让他去唤李孝竹出来。
太子客套一笑,并未表示得同李智勇多么和善,反倒是看着红菊道:“李娘子若是有事,且可先行退去,本宫此次只是微服,自是不想干扰他人之事的,如有叨扰也是本宫之过。”
圆而润,润而谦,若这表相是真的,倒不失为一个好太子。
红菊含笑垂眼,转身便是朝刘良安走去,两人对视一眼,眸中神色大同小异,却是皆未说话,红菊便提步是上了马车。
只是这番却听朱大能嘶哑之声,喊道:“李娘子,李娘子等等俺,俺跟你一起。”
红菊回头,见朱大能竟然是跑了出来,而李孝竹也在后面紧紧跟着,面色甚是难看。
虽说朱大能将她交托的事并未能办好,但总的来说红薯腐烂之事她还是占有主要原因,眼下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京都,红菊自认她有责任去负责朱大能的安全,故而便是让刘良安等着。
朱大能见红菊竟是真的等他,呆木的眼睛不禁露出傻笑,撒了欢的跑了过来,嘿嘿笑着,在红菊的后让下竟是一脚蹬上了马车。没有丝毫客气。
红菊见状摇头自笑,这样的没有规矩,没有礼数的作为,其实,她是欢喜的,她讨厌这古代对女人太多的束缚,而朱大能对她来说本就是一异类。
然而反观围观的萧江及太子等,看着朱大能举动皆露不同神色,只是此番但见红菊直接也进了马车,对刘良安招了招手。竟是未再与他们见礼的直接驾马走人,不由心中各异。
“哥哥。”李孝茹皱眉神色不满的看向此番已追过来的李孝竹。
李孝竹看着马车眼眸黯淡,但随即便是对李孝茹安抚一笑。转身同太子见礼。
萧江见状对手下使了个眼色,便见那人后退骑了马跟着红菊的马车而去。
马车很快向韩府庄园行去,一路上相谈,红菊才得知朱大能在她走没多久,刚过了春节竟是就尝试着把红薯给泡进了水里。
在发现红薯经水竟是开始腐烂发出臭味后。惊吓的不知所措,更甚于抱着红薯坐在原吴镇李宅的门口嚎嚎大哭,却是被萧将军派去吴镇查探的张二宝抓了个正着,一路拎着他赶上萧将军与巡抚大人南下振灾的队伍,这才有了眼下这个状况。
对于萧江,红菊一直没话说。那人心思过于缜密,红薯腐烂之事主要也怪她,是她太过逞强自以为是了。眼下红菊只奢望能保住那三块红薯。育苗方案得重新定。
至于那腐烂的红薯,红菊不禁抬眼看向朱大能,“你怎么放的,放了多少水,都同我说下。”
本就知道自己闯了祸事的朱大能此番听到红菊的问话。不禁紧张的用袖子擦了一下鼻子,“俺、真的不是故意的。俺就按你说的把红薯放在水里,俺一直可小心可小心了,白天守着晚上也睡在红薯旁边,俺看着那水下去了俺还在给添点,朱武能都说俺是不是把这红薯当媳妇儿了。”
说到这里,朱大能嘿嘿傻笑了一下,“俺没把红薯当媳妇儿,俺就认定你是俺媳妇儿,但那红薯是你让俺种的,俺就把它当媳妇儿,只要是你的都好。”
只是话到此处,朱大能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是扭捏,然后很是小心翼翼的看红菊,生怕她生气让他给滚回去,又擦了擦鼻子道:“李娘子你别生气,俺知道你是李家的妾,俺等你,等你不是李家的妾了俺就娶你做媳妇儿。”
红菊闻言摇头,从一开始都是她太想当然了,她犯了一个最不该犯的常识错误,那就是水。在普田寨时巡抚大人韩季墨及周夫子就曾有疑惑水过多过少是否是根本,而她却依着她的记忆中那半吊子的方案生硬硬的给圆了过去,根本就完全忽略了水中育苗是最下层之法。
若是老爸老妈知道她竟是用的水中育苗之法,不知道会不会拿着筷子念叨死她。亏她当初还嘲笑周夫子的埋土之法,明明就是她自己完全不记得了红薯育苗的方法,想当然的认为放在水里就可以育苗!
此时此刻,红菊悔得只要撬开自己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全是豆腐渣,当时她到底都是怎么想的?而且入京月余,周夫子又再三同她讨论育苗之事,她怎么就一点儿就没想起来,就怎么就一点都没怀疑自己提出的育苗方案是错误的,是不可行的?!
眼下若不是萧江查到吴镇,拿到了朱大能,又跟催命符一样的赶回京都连天子都未见的先去李府寻她,这红薯是不是就如历史般等到几百年后才能传入中国?而根本原因就是她提出的一个错误育苗方法,生生的毁了本该属于中国源生地的农作物?
“李娘子,李娘子?”见红菊一直不说话,朱大能忍不住伸手在她眼前摆了摆。
揉了揉脑袋,红菊逐渐冷静下来,仔细回想前幼年的一些记忆,对红薯育苗有了新定论后,方才深呼出一口气,看着朱大能道:“我没事,此事不怪你。”
朱大能一听,便是乐的松了口气,嘿嘿傻笑,“其实怪俺,是俺没看好,不过李娘子你说不怪俺,俺觉得心里可好受,本来俺心里难受死了,俺觉得可对不起你,觉得你交待俺做的事都没做好,俺就是个傻子。”
红菊闻言面色稍柔,“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朱大能嘴巴咧的更开,笑得更是欢乐,傻呼呼的摸着脑袋,前言不着后语的道:“那个什么将军可真够狠的,动不动就打俺,不过俺可不跟他客气,他打俺俺就打他,俺师傅说过男子汉都是打出来的。不过俺跟他打过一架后,后来他就不叫人打俺了。”
红菊闻言失笑摇头,果真只有头脑简单的人,活得才会快活。而此番红菊也才有空回想那太子面容,模糊,仍是一片模糊,那面容明明就在她眼前晃过,她却始终觉得模糊,仿佛不曾出现摸不着一般,只觉得那双眸子似曾相识。
一路紧赶,马车很快行驶于韩府庄园,而在红菊马车身后,竟然又是马车,李孝竹等人共行而来,同行的还有太子。
看着身后那急行而近的马车,红菊皱眉,在下马车后并未停留直接入了庄园。
庄园内的周夫子果真整日守着没入水中的红薯未动,红菊一进去便是把那三颗赤裸裸的躺在水盆的里红薯给捞了出来,并随手拿起一块布将上面的水分给擦拭掉。
周夫子错愕不解的站了起来,“李娘子你这是何意?这还没发芽呢,怎么就给拿出来了?”
跟来的朱大能看着红菊手里的红薯,呆木的眼睛放出光来,定定的看着红菊直傻笑,这时听到周夫子说话,才抽着衣袖擦了一把鼻涕,咧咧道:“先生,你也来京都了啊,还记得俺不,俺是朱大能,吴镇的朱大能,俺还听你讲过三字经呢。”
周夫子微怔,“朱大能?你怎么,在这里?”
朱大能咧咧了嘴,看着红菊笑道:“俺是来找李娘子的,俺跟李娘子来看红薯。”
周夫子闻皱皱眉,看着把红薯放到桌子上的红菊,心生疑虑:“李娘子,到底是何事?这红薯还未发芽,怎么就给拿了出来?”
红菊一边把红薯收了起来,一边擦干净递给身后的刘良安,道:“不瞒夫子,以前提的育苗方案出了问题,得重新定,育苗之事还是改作他日吧。”
周夫子一听便是急了,“这是为何?不是说泡在水里就能生出芽来了吗?”
“太傅。”只是此时在李孝竹及韩府庄园韩管事的拥筑下,太子也跟了过来,在对周夫子辑首轻作一礼后,看着红菊手中的红薯面露惊讶,微不可闻的道出一个名词,“地瓜?”
“太子识得此物?”周夫子皱眉,“瓜?是什么瓜?”
红菊心中惊然,抬眼看向太子,但见太子缓了神色,道:“学生瞧着这像是一种瓜,应该是一种瓜吧?对了太傅,学生刚听闻您讲红薯,指的可是此物?”
周夫子释然,看着红薯道:“此物确实称作红薯,可食之,可充腹,可饱饥,若是加以广泛种植,我大周百姓有救矣。”
太子眼露喜色却无惊容,“既然如此,何不推广?”
“这个……”周夫子面露迟疑看向红菊。
那番对红菊来说只是欲盖弥彰的言辞,反而更加加深了她已对眼前太子的疑虑,眼下见周夫子看看她,不禁苦笑,甚是避讳的略偏了头轻移脚下位置,生怕自己被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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