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是冬天,可偌大的京城中依旧人声沸腾,时不时的还能听到“得得……”的马蹄声踏过,带起一阵尘土飞扬。
今年的冬天格外干冷,慕容雅本身就怕冷,此刻更是把自己裹的跟个熊猫似的,半步都不愿意从屋子里出来。
房间里烧了地龙,非常暖和,喜鹊从外面走进去,就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慕容雅忙吩咐人去熬一碗姜汤,她也知道,大概是屋内跟屋外温差太大,猛一进来不适应的缘故。
“大少奶奶,不用了,我不冷,身体好着呢!”喜鹊见了,忙说道,虽然姜汤驱寒,可是味道相对的也不怎么着,她不愿意喝成不成?
虽然抗议过了,可面对慕容雅来说,她是主子她最大,让喝就得喝,于是,喜鹊同学就只能老老实实的把清荷端上来的姜汤给一饮而尽,末了,还很是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以示她的嫌弃。
三公主自从上次跟蒋祺和好以后,也算是消停了一段时间,可回去之后,她却发现,自己的丈夫变了,如果说之前她耍小脾气的时候蒋祺还能气愤、容忍她的话,那现在他可以说是彻底的视而不见了。
也就是说儿子的事情的时候,他脸上才有几分关切,他们的儿子名字已经取好了,叫做蒋振轩。
蒋祺连取名权都被剥夺了,不过他却一言未发,有个皇上做老丈人,这些事情他早都能预料到了,抱着小家伙,只见他一双圆咕噜噜的眼睛看着蒋祺吐泡泡,煞是可爱,蒋祺心中的某个地方也变的柔软起来,他拿额头蹭了噌儿子的小脸蛋儿。嘴里轻轻低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三公主站在走廊斜对面看到这一情形,突然就站在了那里,她看着蒋祺对着儿子笑,儿子仿佛回应般的也露着没有牙齿的嘴巴笑着,心中不知道打哪儿生出了一股凄凉的情绪,等她察觉到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蒋祺的面前。
“夫君。”三公主笑着说道,伸手就要去抱蒋振轩,谁知道小小的孩子却突然哭了起来。三公主严厉的眼神往后一瞟,一个奶娘立马就要上前去接过小少爷,蒋祺摇摇头拒绝了。
“没事儿。就我抱着吧!”那些个什么抱孙不抱子的破规矩,都去见他们的上帝吧,他自己的儿子,他还真就抱了,看着这么个柔软无骨的小生物一天天渐渐的长大。他胸口中就涌起一阵为人父的自豪感。
三公主见他那么说,脸上就是一僵,可随即隐了下去,在皇宫里生活了那么多年,虽然她性子是直了些,可也不是完全的笨蛋。她知道自己跟蒋祺之间出现问题了,可悲剧的是,她却不知道蒋祺为什么拒她于千里之外。难道是因为她上次生气跑皇宫里去了?想了想,却又觉得有些不可能,她父皇在宫里,她都不能去看一眼吗?
蒋祺就像是没看见她似的,抱着蒋振轩不停的晃悠。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抱着孩子就去了书房,三公主见状,自然也跟了上去。
指尖蒋祺一手抱着孩子,一手从书房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盒子,上面还刻着三公主非常熟悉的花纹,她一见到,胸中就不由一滞。
蒋祺从盒子中拿出一个长寿锁来打算给蒋振轩戴上,他才刚拿出来,还没戴到蒋振轩脖子上,就被人一把握住了手臂,手中的链子也一瞬间被人抢了去。
“把东西给我。”蒋祺耐着性子说道,其实他的耐心都已经快宣告用磬,要不是抱着小包子的话。
“我不给,这什么东西,做的这么差,看着假的很,夫君别是买到假的了吧?星云,去把这东西给扔了,把我房间上次父皇给的长命锁给拿过来。”三公主说着,手中的长命锁就打算递过去,而那名叫做星云的丫鬟,也正打算伸手接着。
却冷不防,一个盒子就冲着她的手砸了过去,星云反射性的一缩手,盒子就应声跌落在地,却一点儿都没破损,足见质量多高。
不过此刻谁都没有心思关注这个盒子的质量多好,蒋璇看着三公主带着的一群下人,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小厮,蓦然笑道:“公主身份尊贵,我无话可说,你说戴什么就戴什么吧。”
说完,也不去管那个长命锁了,把孩子往奶娘怀里一放,竟是径自走了,只留下满屋子的女人,全都看着三公主震怒的脸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慕容雅……”仇恨而又怨毒的语气,让人遍体生寒,原本就很冷的冬天却是更添了几分寒意。
此刻的慕容雅正在一个头两个大,她看着跪在地上的孟子茜哭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中却只觉得好笑,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因为临近年关的关系,成言之也被太子给召了回来,他因为在边关形势不利,正受人排挤,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太子这一纸诏书,他立马包袱款款带着刚从边关收来的小妾回来了,而且还是个异族人,光看她深深的眼窝跟高挺的鼻梁就知道她不是大夏人。
结果刚到家中没多长时间,刚开始的时候还跟那异族美人儿热乎着,没想起来他之前家里看门儿的那些个妾,结果时间一久,新鲜劲儿一过,他才发现之前那两个小妾竟然都不见了,当下可是把他疼的心肝儿都快出血了。
他让人叫了孟子茜去问,说是不是她把那两位他宠爱的妾给杀了?结果现在跪在地上的这位也不知道是脑袋抽筋儿了还是哪根线路搭错了,脖子一梗,结结实实的说了一声是。
当下把成言之气的哇哇大叫,说他要休了孟子茜。
孟子茜就呛过声去,说道:“你当你是哪根葱哪根蒜呢?你只不过是太子身边的一条狗,没有太子你什么都不是,要不是看在我姨妈的份儿上,你能娶到我?你简直是癞蛤蟆娶天鹅,你走了大运了,你说休我?你倒是有种休一个给我看看?你要是不休我你就是个孬种你,没脸没皮的东西,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啊?”
孟子茜的话就像是机关枪似的打在成言之的身上,如果说刚开始他说休妻只是因为气话的话,那么现在他却是下定了决心,可一想到太子妃就是他这位夫人的姨妈,他就有些犹豫起来,他们要真是给自己下绊子,那也够他喝一壶的了,到底有什么办法呢?既能休了她,又能让太子等人追究不到自己身上呢?
成言之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嘴角露出阴冷的笑容,看着还在眼前蹦达的欢快的再没那么欢快的孟子茜,缓缓的吸了一口气。
“姨娘,父亲,女儿绝对没有做出那等事啊,都是那个贱人害我的,我没有,姨娘,您信我好不好?”孟子茜跪在地上,拽着红姨娘的衣服,哭的人都成个泪人儿了,红姨娘看的是又气又恨,可镇北侯不说话,她也不好说什么。
“你给我住口,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彻底吗?啊?老子养你是干什么吃的?你说说你做出这等事,喝醉了酒跟人上床竟然被女婿逮个正着,回来让老子这张老脸往哪儿搁?你还有脸了你?做出这等丑事,你还有脸回来哭?来人,给我把鞭子拿来,我今天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女儿。”
镇北侯气的胡子一颤一颤的,他听说了事情之后,那是恨的想杀了孟子茜的心都有了,那成言之是谁?他是太子跟前的近臣,虽然娶了孟子茜不乏有锦上添花的意思,可没有孟子茜,人家照样该怎么过怎么过,仕途更是半分影响都无,你说她就这么跑回来了,不是更落了人家的口实了吗?
这年头,谎言说一千遍都能变成真的,更何况是人言?就算孟子茜真的没做那件事,光是人家一人一口吐沫,她都能被淹死了。
红姨娘一下扑到孟子茜面前,挡住她,哭道:“老爷,手下留情啊老爷,茜儿她还小,再说她是我养大的,性子温顺,怎么会有胆子做这样的丑事?这当中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啊!老爷,老爷……”,红姨娘慌了,因为她看到府中的下人已经取来了鞭子,镇北侯轻轻巧巧的接了过来。
她冷汗涔涔直下,想要再说些什么,可一对上镇北侯暴怒的眼神,她也不由得打了个颤栗,步履维艰的从孟子茜面前走开,然后站在一旁,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女儿,别怪娘,是你这次闯大祸了,娘也救不了你了,不过你放心,谁害的你,我必会让那个人给你偿命。红姨娘咬了咬唇,直到能尝到腥咸的血腥味儿。
“啪……”鞭子抽在人身体上的声音,让周围站着的人都猛的瞎了一跳,听到孟子茜叫痛的声音,他们连大气儿都不敢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条鞭子不停的往到处躲的二小姐身上抽去,每一次,都让他们的心脏紧缩了几分。
这鞭子带着倒刺儿,抽在男人身上都嫌痛,更何况孟子茜只是区区一个弱女子,早就忍不住痛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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